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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亲爱的阿x小姐-第31部分

小说: 亲爱的阿x小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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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你这个家伙一直坐在床沿上,那么坐着,和我说话,有时还摆弄一根脚趾,一脸阴沉地微笑。因为光线那么阴沉。记忆中的光线一直那么阴沉。    
    窗外还有一个平台,平台外围是窄窄的铁栏——其中有两根是你和我一起掰断的,我夜间从那爬进爬出。此时,平台上毫无生气地生长着几株狗尾草和别的什么东西,其中还有一株蒲公英。    
    你一屁股坐在那里,我记得,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调换频道。如果没课,你便整日呆在那里,呆着,一刻不停地扭动旋扭。你不说话,我忘了你是否自言自语。    
    不,你说,爱什么爱,啪地一下关上了收音机。又打开,把声音拧大,又拧小。啪地又关掉。扭头朝窗外看,“毫无生气,”你说。又重新打开。关掉。打开,扭动旋扭,整日里你什么都不干——除了出去撒尿,把尿直射入便池的水里。    
    你那样子呆愣着,表情严肃,若有所思,一声不吭。    
    一声不吭,直到我哗啦捣出钥匙打开门。于是你没完没了地和和谈论,老一套的枯躁无味,此外,你还用手表达也实在太费劲了。我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如此,你显得很放心,这样的气候里,树木是几乎不动的,我也不动,躺在床上,想着什么,什么也不想——睁着眼睛听你谈论。什么也没听。看着你不少的微笑、不少的语气和手势。日子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尽头,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厌烦,忧郁和夜的寂静紧密地纠缠在一起,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于是翻墙,出了墙,但外面同样没有什么可关注的东西,还不如听你谈论。枯燥的谈论。    
    但结束了。    
    我在墙外走着,在一阵宁静中,一群工人在街旁挖着坑,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他们挖坑,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为了埋葬下一下将要死去的人——他们忙着给别人造房屋,在一派宁静中,我观察着他们的活动,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声不响地打破了沉寂,然后我转身返回,爬墙、翻窗,房间里空荡荡地没有人气。结束了,你,我说,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你那独特的半导体的声音还时刻在我的耳际回响,而每当在食堂或餐厅里吃饭时还隐约听见那种熟悉的叮叮咣咣敲击餐具时哇哇的低嗓音:“这东西怎么越吃越腻味了!”这个时候,你总是把搁在桌上的眼镜重新架到鼻梁上,“黑明兄,走。”于是你甩着屁股出去了,并顺便打起一串响亮的嗝。    
    呵,你说,呵呵呵呵呵    
    我记得。    
    然后一切都混杂了,在混乱中,寝室里,今天,没有任何东西。你的家人把你的东西统统带走了,包括你的半导体,你的家人很悲痛,你母亲进来的时候拍着你的床哭泣……我该说什么呢?现在,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丝人影——除了黑明我自己,我穿着一条裤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黑暗中。    
    孤零零的,人就像一根滑溜溜的绳子。    
    然后,我去买了一台收音机,没事时我就调换频道听广播,但每个频道都不是我想听的,但嘈杂,会使孤寂稍有好转。    
    呃,噪音正在浸透我的空间,渐渐地充塞整幢楼。    
    


第三部分她总是以流泪而告终

    接着叙述下去之前,我说:不管我写什么,都将是虚伪的。    
    相同或重复的日子轮回转,当想到时光之轮曾在我自己的日子里转过的时候,我似乎觉得、或者说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真正地生活过,并在生活中发生过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所有围绕人物发生的事件当你翻到下一页时,就只有空白而没有下文可言了。    
    比如死亡——莫塞雷的突发事件,本该有结局的章节,你现在轻轻一翻就到了最后。于是我说:巧合使人发窘。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我没有力量把背转向事实。    
    因此我便面对事实。    
    同样,我没有力量把背转向阿×。    
    因此我便面对着阿×。    
    我们迈步向前,用慢悠悠的步伐,从大街一头走到另一头,然后我对阿×说:“前一礼拜没来见你是因为我宿舍里死了一个人。”    
    我半笑不笑,喘息着。面对她,正是她,我没有看她,像这样,平静地,从表面看,显得特别难。而且,我面对的,是我所认识并熟知的真正漂亮的女人,完全出于偶然,她总是这样,漂亮,甚至更加漂亮。至于我,我完全,说不清,漂亮,因为,才爱她?才,和她在一起?生活中确实发生了内似你说不清的但由于真实地存在而不得不去面对去想它因为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本来就无法意料。    
    该死的一分钟后,她开始咳,在她咳的动作中,有一个前奏立即使我处于警戒之中。    
    但这一回,很快,她恢复了镇定。    
    她说,走吧。    
    说我们走吧似乎有点过份。    
    因为我们依旧一动不动。    
    我一点也没想到,也会哭。她弯下腰,这不幸的动作,那会使人产生极坏的印象,因为,我说了一个“死”字。显然,应该回避这个字眼,回避,由于我顿时体验到了一种混杂的感觉,混杂的所有感觉就是:离死很近。    
    很快,又一次,她咳了。这次,事情已经注定,血丝,她咳出来。    
    她突然不咳了,那定是因为怕吓着了我?    
    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什么事也没发生,这,在我这方面,一切都很正常。她抓住我的胳膊。她脸色惨白。眼睑低垂,她张开嘴,又绷紧双唇。她放弃再咳了。她的手,左手,按在喉咙上,下巴抵在食指上,嘴唇重又张开,看得出牙齿、舌头,而我,我,哦我……    
    我想我很快就二十一岁了,阿×就要二十二岁了。还如此年轻。    
    但在她看来,一切都越变越糟,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坏处想,并对将要发生的事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已经发生的事。当她每剧烈地咳一次,之后,她便说:“黑明,我要死了……”    
    某些字眼也会让她联想到某些事物,并自动地与此有关的事物相连起来,只要说出一个字,就能带出一串。于是,此后,我们互相说话时,我开始让一些句子突然停住。    
    至少,我停住了。她的目光,疲惫的目光,我总是搜寻她的目光,下一次也是,这是肯定的。我想说一说,我对她说,说一下从前,不,17区,那条街——这是很少提及的共同回忆。仿佛,一切都是凭记忆做的,不必提及,因为熟悉,一个令人伤心的清醒时刻带着令人伤心的清醒时刻在我们的记忆里重现。对我我言,于她而言,一切都在那儿,或许说出来之后有些东西将被语言丢下,抛弃,遗忘。接着没有,一切慢慢消失,不再苏醒,不再动弹,不再有惬意的想法在心中萦绕。于是不如不说。    
    我们还是要谈论,宁可如此,应该不加任何思考地去说。但我还是要思考,接着,我说了我思想过的话。阿×笑起来,因为我的努力。当然,我无须担心她笑的时候鼻子会不会发痒之类。很多东西说过一遍,就不会说第二遍第三遍,所以很快就会遗忘。    
    本不该说的事情,有时也说了,于是停止。闭上嘴,静静地呆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她太敏感。毫无疑问。    
    干脆地说,我很沮丧。很多时候我已不明白她的心思,有时她变得迷糊,她对我说——“光是某个简单的词,就已经,使我颤栗——却又不是我,而是——反正不是……”她犹豫着说,“而是我的身体里有个东西不接受,归根结底——我也搞不懂。”的确,正如已经发生的那样,她的变化,事实上,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总是以流泪而告终。


第三部分来吧,我们做爱吧

    我对自己说爱她,实际上——我完全准备好了那样去爱,已经那样了。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她很可能感到孤单,因为为了某一目的她正被某人攫取。而我无能为力,她感到孤单,孤独,因为,她还爱我。但我甚至没往这方面想,也并未期待什么结果,总之,唯一的意义不在于此。尽管她对我发脾气,她情绪不好的时候总是对我发脾气,这是好的,她对我——而不是别人,发脾气,我该感到高兴。    
    我已经习惯了。但这有什么关系,现在,习惯已经形成,如果我不再触及任何东西,管什么东西触及我。这是我的事,我说,不管我是否和任何一个女人有关系,我对她将始终如一。我可能会爱别的女人,但我还是爱她。为什么不爱她呢?我大体上发现:有些东西紧贴着你的背,注定无法摆脱的。    
    一切,事实上,照莫塞雷的说法:已经爱上了,就应当执着。他为执着而亡,这种现象,爱情的现象,尽管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我说,但当一个人这样冷静地表达他的观点,当着你的面,你是不会再蔑视那些句子了。    
    你要在此打住。在陷入那些荒唐的情景之前,有一会儿,你自由地沉浸在遐相之中,你吸了一口气,吸一口烟,就这样又是一个晚上。在因孤独和寂静而变得稀溥的空气里,白天积聚的焦虑便膨胀起来,膨胀起来——像杠子一样压着胃,像棉花团堵住咽喉。血在膨胀的血管里跳动,血充涨着血管,像帆像旗帜一样张开,在你身上引起了一种隐约的不适,没人能确切地说清这种不适。一夜,接着又一夜,你会重复同样的话语,问同样的问题,但你从来都无法很好地进行下去。血敲击着太阳穴,压迫着鼓膜,敲击和压迫使你清醒。你心里感到一惊,你非常奇怪地感觉到,她想要你拥抱她。哦,不,这说来不太容易。    
    没有任何原因,有时候,但最终一切都会消逝于平庸。所有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它发生了,它存在过,如此而已。比如:当时,你侧身躺在床上,眼睛半闭着,在调换广播频道,你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调那广播频道,一个女人,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敲门你打开了,就像以前你扈门莫塞雷打开一样。    
    “我敲错门了,”她说。    
    她看了一眼。她看一眼,说:“你怎么不穿裤子:”她涨红着脸,或许。接着又回到紊乱中,她好像笑了,那种微笑的眼光看着你。她没有立刻退回去,在黑暗中,你说,你聒不知耻地说:就我一人,不再有别人了,需要做爱吗——冯特说过这是她的潜台词。    
    你重复说只有你一个人。没别的人了,你说,嘈杂充斥着整个空间。你以为会有一记耳光扇过去,没有,房间昏暗着。她退出去了。无声地,那一定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说,已经二十年……五十年……时光流逝,……浪掷青春……骚动的青春……)但一切又恢复了那时期的无生气的常规,你甚至说只是刚刚过去一天。    
    过了一天,她又来了。敲门,她没有说她敲错,她闪身进来。你和其他女人睡过觉吗?她说。    
    你说,没有。你是这样说的,脱口而出。    
    你感觉到她要你拥抱她,你心里一惊,自然地一惊。你只是感觉到。一个孤独的身影,滑进来,然后她停在你的舌尖上,但你想不起来了。或者,是一个梦,你想不起来。(梦中)你看见自己走向一片沙漠,渐渐消失在沙士中。但是没有,你消失在一片汪洋的湿润里。    
    我们来吧,她说。来吧,我们做爱吧。    
    你吸了一口气,吸了一口烟,昏暗中,烟头一明一灭。她脱下裙子,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脱下裙子,不,她脱下裤子,这一切似乎发生在很多年以前,你不记得了,大脑中的一切已变得模糊。像一个梦,对,或许是一个梦吧。来吧,我们来吧,她说,她躺下来,像你一样光裸地躺下来,她打算在那里躺下来——一幅清晰得令人胆战的景象,然而昏暗,明和暗变得异常分明,你吸一口气,吸一口烟,明和暗像你手中的烟头。像浓缩在一张被放大的照片上,她气喘吁吁地躺下来。来吧,来吧,来吧,她说,我们来吧。    
    她倔犟地说:我们一起来吧。    
    房间里昏暗,扭曲的灰色床单和单薄的毛毯,她躺在上面。赤裸裸的有些过于天真——那就是我们生死的景象?来吧,来吧,它加速地到来是通过一些碎片、一种朦胧的感觉,通过一些模糊的印象、一种味道、一种淡淡的同时又呛人的气味的回忆。来吧,聊以解忧。她说,需要,需要,又有何不可?她嘴巴僵硬地说:什么也不会发生,来吧。    
    在我二十一岁的那年的夏季,似乎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无论什么事,什么事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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