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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天下群英-第19部分

小说: 天下群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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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顶婆婆正要喝骂,这人又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把舌头割断,然后交付到索自在的手里。
  那人自割舌头。岂仅惨痛难当,更是命危旦夕。索自在并未下令,又有另一帮众急急闪出,把一瓶紫色药未,全都倾泻在那人口腔之内。
  那人虽然是一条硬汉,但毕竟剧痛难当,药末才倾泻入口腔,人已晕迷过去,由另外两名酒肉帮帮众扛了出花园之外。
  金顶婆婆脸色一沉,目注着索自在厉声道:“姓索的,你在老身面前玩什么把戏?”这句话才说完,又有一名酒肉帮帮众自花园后面闪出,手中同样擎着一把利刀,“飒”的一声把鼻子割掉下来。
  同样地,很快又有其他酒肉帮帮众,为这名自割鼻子的帮众敷以疗伤药未。但这汉子硬朗一些,并末因此昏倒过去。
  金顶婆婆一张睑更是深沉,但却不再说话。倒是肃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一个割鼻,这是劓刑。一个割舌,便是截舌。”
  “在汉末战乱年代,董卓谋反,他自己是天下第一叛臣,却对他自己的叛逆者施以酷刑。竟在大宴群臣之际,令武士把叛逆者斩手断足,凿脑挖眼,也有些给割断舌头,就在筵前哀号惨叫,挣扎至死方休。”
  “三国时,魏大将诸葛诞痛惩一位典农都尉,下今以竹签刺穿舌头,把舌头活生生拉出口腔之外,再行杀死。
  “但若论及天下知名截舌之惨案,莫如唐代安史之乱,苦守常山之太守颜杲卿。”
  “颜杲卿忠臣不事二主,虽然兵败被俘,但拼死不降,更痛骂安禄山。安禄山大怒,下令凌迟割肉,但颜太守仍然痛骂不绝。安禄山更怒,把他的舌头割下,但颜果卿在满口鲜血之下,仍然含糊不清照骂不虞。”
  及至后世,文天祥有“正气歌”,内有“为颜常山舌”一句,便是指这一件正气凛然,也同样是惨无人道之血案。
  萧博说到这里,语声略顿,接道!“劓刑者,鼻加刀也。周时,把劓刑定为五刑之一。
  明令‘凡触易君命,革舆服制度,好充盗怀人者,其刑劓。”
  “其时,不少曾受劓刑之人,无法在中土之地立身,每每逃亡至苗疆、夷人之地。夷人见这些人没有鼻子,大力惊诧,问其缘故。这些人便隐瞒道:”此乃中土风俗。‘夷人心仪中土文化,竞争相效尤,纷纷把鼻子割掉。““战国末年,楚怀王有宠妃郑袖,为了争风喝醋,设下毒计陷害另一妃子。结果,楚怀王误信郑袖之言,以为那名妃子厌恶他口臭难当,因此经常掩鼻,进下令把那名美丽妃子的鼻子割掉。
  “其实,那是郑袖的诡计,她曾对那位美人妃子说道:”你最差的地方,便是你的鼻子,大王瞧见很不顺眼,但不要紧,只要你在大王面前用手掩鼻,大王自然对你倍加宠幸。
  ‘自古以来最毒美人心,由此可见一斑。
  金顶婆婆忽然吟起诗来。
  她吟道:“无可度,地可量,惟有人心不可防。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劝君掩鼻君莫掩,使君夫妻为参商。”
  参、商二星,永远此出则彼没,永不相见。萧博点了点头,接续着说道:“这是白居易的名句,所指的正是这一件事。”
  金顶婆婆冷冷一笑,目光一转,盯在索自在的脸上:“想不到酒肉帮中门下帮众!也不尽是酒肉朋友。倒不晓得,你这位酒肉帮主,对门下兄弟又有见深重的义气?”
  索自在朗声道:“索某曾对本帮历代祖师立下毒誓,凡在今天腰系酒牌肉令者,如有任何肢体、眼耳口鼻舌被剜割,本帮主誓必照样奉陪。”语毕,手亮尖刀,缓缓地自鼻梁割下。
  索自在这一刀,与适才那名帮众割鼻的一刀,大不相同。
  他这一刀,割得极是缓慢。也正因为他割得极慢,看来也更是怵目惊心。
  索自在一面割鼻,萧博一面在缓缓地说道:“三十年前,皖北武林大豪‘寨太岁’吴震之在决战中给敌人一刀把鼻子削掉,五年后,吴震之的脸上,有了一个新的鼻子,那是天下闻名的‘皖北金鼻’,把这个金鼻镶嵌在他脸上的,是鬼王谷中的‘鬼指大夫’翁独伯。”
  金顶婆婆道:“翁独伯至今仍然活着,只是,鬼指大夫垂垂老矣,恐怕再也没法子可以把另一只金鼻镶嵌在另一张脸上。”
  二人的说话,都是慢吞吞的,但直至金顶婆婆的说话讲完,索自在仍然未曾把自己的鼻子完全割下。
  只是割了一大半。
  萧博上前,道:“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索自在道:“有劳萧大侠了。”
  萧博从索自在手中,接过利刀,只是轻轻一捺,鼻子已跌下。
  不偏不倚,落在一个人的掌心。
  不是萧博,是金顶婆婆。
  金顶婆婆把这个鼻子放在异端闻了一闻,然后说了两个字:“真蠢。”
  但她也没把这血淋淋的鼻子抛掉,只是把它捏在手中。
  索自在自割鼻子,一名帮众急急送上疗伤药末!但却给索自在一掌推开。
  萧博道:“割了鼻子,还可以说话,要是连舌头也割掉,以后便得哑口无言。”
  索自在血流技面,但眼神坚定,声音也绝未曾因为脸庞饱受重创而颤抖,他道:“酒肉帮,并非由我始创。创建酒肉帮,把酒肉山馆一砖一瓦辛辛苦苦建成的,是八十年前的‘酒仙’、‘肉圣’,我不能让这片基业败坏在我手里。”
  “但这一次,是我醉酒误事,竟把幽冥宫的一位长老杀了。
  “一人做事一身当,要是幽冥宫主冲着我一人而来,索某死有何惧?只是,我不能弃帮中弟兄不顾,更不忍目睹酒肉山馆在幽冥宫群魔蹂躏之下化为灰烬,恰巧在途中遇上了两位前辈高人,忽然灵机一触,便把两位邀请至此……”他脸上血流如注,言语之间,措词渐渐紊乱。
  萧博把利刃还给他,道:“你是一帮之主,讲过的说话,绝对不能抵赖。”
  索自在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他少了一个鼻子,说话的声音和平时大有分别。
  他把舌头伸出,把利刀架在舌根上,又是轻轻一按。
  他把鼻子割下来的时候,割得极是缓慢,但是这一刀,却割得很快,一下子便把舌头割了下来。同样地,这根舌头也落在金顶婆婆的手里。
  索自在仍然硬挺着。
  只是,他先后把鼻子和舌头都割掉下来,失血极多,不消片刻,再也支撑不住,软垂垂地倒了下去。酒肉帮帮众睹状,急急上前相救。
  金顶婆婆走到萧博身边,双手一摊,亮出了索自在的鼻子和舌头,道:“大哥,这人是不是很蠢?”
  萧博在她的臂膀上捏一下,叹道:“看来,这一次咱们都瞧错了人。这娃索的,虽然天生一副小人嘴脸,但却比许多自命正义之徒,名门大侠更讲义气。”
  金顶婆婆道:“如此说来,咱们这一趟已给他拖人浑水之中,再也脱不了干系?”
  萧博不答反问:“妹子,你说呢?”
  金顶婆婆道:“这姓索的虽然自说自话,也只不过是在自割鼻子与舌头,但要是咱们就此一走了之,也未免给幽冥宫中的人瞧扁了。”
  萧博笑道:“贤妹所言甚是,也由此可见,这姓索的果然极工心计,只是把鼻子和舌头割下,便把咱们兄妹紧紧索住,好让你我为酒肉帮这八十年所建立下来的基业拼掉老命。”
  金顶婆婆苦笑道:“如此说来,很蠢很蠢的并不是索某,而是你我这一对蠢得不能再蠢的兄妹!”
  萧博叹息一声,道:“江湖人,江湖事,局局如棋局局新,真是说不出的变幻无常啊……”从金顶婆婆手中取过鼻子和舌头,远远抛掉,又舀了一桶井水,让金顶婆婆把血腥的手洗得干干净净。
  此后,一连数日,酒肉山馆里里外外,都是严阵以待,不敢稍有怠懈。
  到了第四日正午,幽冥宫果然兴师来犯。
  这一代的幽冥宫主,是“阴山魔师”姒纵横。
  姒纵横,年约六旬,面颊凹陷,但眉毛飞扬,眼神如电,形态甚是威猛。
  日前幽冥宫一名长老,死于索自在手下,她纵横闻讯大怒,决意亲率幽冥宫中精锐高手,前来酒肉山馆大兴问罪之师。
  这种事,在武林之中,极是常见。但幽冥宫名头太大,为了一名长老之死,竟然劳动宫主亲自率师寻仇,一时之间,在江湖上倒也掀起了极大的震撼。
  在酒肉山馆门外,是一块很大的石坪,酒肉帮中弟子,经常在这块石砰上舞刀弄剑,比试拳脚功夫。
  但在这时,石坪上却来了黑压压一大群人。
  这些不速之客,眼色有紫、黄、红、青、白五种。每种服色人数由十余人至三十余人不等。只见人人的脸上,都罩着一块形态狰狞可怖的面谱,逾百这样的蒙面战士团聚在石坪上,气势极是骇人。
  在这百余蒙面战士中央,是一项黑纱大轿,由四名黑衣女子抬着。
  大轿之中,“阴山魔师”她纵横四平八稳地坐着,轿旁左右,左二右三,分别仁立着五名老者。
  这五名老者,高矮肥瘦不一,衣服装束也各自不同!乃幽冥宫六大长者其中五人。
  幽冥宫原有六大长老,但五长老“幽谷白骨手”常保智已于日前,死在索自在手下。也正因为常保智之死,幽冥它终于大兴问罪之师,率众杀至酒肉山馆。
  余下五老之中,以“辣手魔妖”丁湛的脾气最是猛烈,首先越众而出,在山馆门外厉声叫道:“姓索的,有种的立刻给了爷滚出来,让我挖你的心肝,剥你的皮,把你撕开一片一片拿去喂狗!”
  酒肉山馆门外,数十酒肉帮众人人头上扎着火红布巾,严阵以待。
  本几,一人戴着斗大竹笠,缓步自馆内走出。
  这人走到了湛面前不足一丈处站定,然后把竹笠除下,只见他的脸上,包着层层白布,只是露出一双眼睛。
  丁湛脸色一沉:“你是谁?怎么不说话?索帮主在那里?”
  这人没有回答。回答的是他背后的一个人。
  “索帮主就在你眼前,他在数目前割鼻截舌,已不能开口说话。”
  丁湛满腹疑云,大声道:“是谁躲在后面鬼鬼祟祟?”就在这时,索自在背后闪出了一道身影,正是黑木堂老供奉萧博。
  丁湛脾气再大,骤然瞧见萧博的影子,也不禁为之当场被慑住,忍不住失声道:“萧博!你怎会在这里?”
  萧博淡淡地道:“你问得好!别说是丁长老,便是萧某也不明白,怎会在这时候站在这个地方。”
  丁湛脸色一寒,道:“这是幽冥宫跟酒肉帮的事,萧兄不必理会!”
  萧博颔首,缓缓的道:“不错,这本来是你们的私怨,便是杀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跟萧某都没有半点相干,可是,这姓索的看来一副小人嘴脸,到头来竟愿为了保住这片祖师创下来的基业,不惜在萧某面前剧鼻戳舌,恳请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仗义出手助阵……
  唉……丁长老,照萧某看,你也是性情中人,要是易地而处,未知尊驾又会怎办?”
  他侃侃陈辞,将索自在这番凛然壮举吐露出来,丁湛不禁为之震动。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极是踌躇,隔了片刻,终于说道:“我相信你的说话,既然如此,今日之事,我只有袖手旁观,要是宫主怪罪,我把脑袋砍下来抵罪便是。”语毕,倒退回原地,卓立不动。
  “辣手魔妖”丁湛在六老之中排名最末。他一退回原来的阵地,三长老“覆灭魔刀”白饮立时冷冷地道:“萧博名气大,武功高,六长老不敢撄其锋,也是情有可原的。”
  丁湛大怒,喝骂起来:“老三,你要对付我,不妨明刀明枪!”
  白饮嘿嘿一笑,尚未反唇相讥,黑纱大帐轿中的“阴山魔师”姒纵横已然说道:“丁长老阵前退缩,论罪当诛,姑念曾立大功,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只要自行把双目挖出,大可就此作罢!”
  此言一出,轿右之四长老“幽冥判官”呼延镜立时跪倒求情:“六长老一时之失,恳请宫主网开一面。”
  姒纵横冷冷道:“你和老六最是深交,但法令如山,岂同儿戏!这样吧,你俩各剜一目,合凑起来也算是一对招子。”
  呼延镜轰然应命,说了一声:“好!”绝不迟疑,把左目挖出,血流技面。
  丁湛大骇,叫道:“四长老,都是兄弟不好,连累了你!”叫声未落,也戟指把右眼剜出,继而仰天修笑。
  姒纵横“唔”的一声,仍然安稳地坐在轿中,坐得四平八稳。
  忽听一人怪声大笑,笑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惊然。
  这人徐徐地在萧博左侧现身,正是峨媚金顶婆婆。她道:“这一座酒肉山馆,看似美仑美美清幽雅致,想不到竟是邪门得紧。老身满以为只是酒肉帮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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