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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文物贩子在唐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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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生动活泼,但片言只语,也多有来历出处,更每每引起坛下人支持之声,觉得收获良多。

到了第三天,陆蒙终于出场了。

若说卖相,这陆蒙确实出众,只见他白衣胜雪,望去如神仙中人。开口讲经,声音清朗,出场便使坛下各青年学子大生好感。

今天陆蒙所讲,似乎便是专门要针对崔三醉而来,乃是《庄子》。

庄子,名周,战国时蒙国人。《庄子》一书,后世或称为《南华经》,其文字汪洋恣肆,意象雄浑飞越,更兼想象奇特,变化无端。但《庄子》一书虽然文采飞扬,颇受后人推崇,但习经之人,重视程度却稍有不及。即便是在道学颇受推荐的唐朝,也不象《老子》一般研习广泛。此次陆蒙专捡《庄子》来讲,乃是有他的打算。

陆蒙存了与崔三醉一争的心思,自然就要在崔三醉最要反驳激烈的《孟子》、《庄子》二者中择一讲题。陆蒙心下清楚,自己虽然近来名声颇著,但多是与佛道中人竞辩得来的。要说口上功夫尚可,真正的经学底子,是比不过这些老学究的。若与崔三醉对辩《孟子》,心中觉得不是很有底,选择《庄子》则有利得多。

《庄子》一文中的虚无思想,对佛、道二教影响颇大,佛门禅宗思想便受其影响颇深。陆蒙日与佛道中人辩论,体会之深也自有过人之处。虽然在经会上讲《庄子》似乎有些走题,但世人向以老庄并称。目前朝庭很重视《老子》一书,经会上也常讲。自己订题为《庄子》,也算是说得过去。

此时陆蒙白衣飘飘,神情明秀,风姿详雅,手持玉拂尘,立身经坛,从容讲来,将那《庄子》中“无为”、“齐物”、“逍遥”等观点一一述明。虽然似与传统儒家观念有所冲突,但他言语生动,想象丰富,气象颇有过人之处,坛下学子也听得如痴如醉,极为投入。

崔三醉也不着急,手中拿着一只小坛,内中满是美酒。在座上闭目不语,似是对陆蒙讲些什么,毫不在意。只是他不时将小坛取过,也不用杯,便在坛中轻饮美酒,悠然自得。

待得陆蒙讲解《庄子》告一段落,崔三醉仍是闭目不语。此时场中诸人或不精于《庄子》或惊于陆蒙讲解之意,一时无人上坛相辩。那陆蒙却是站在坛上,只把眼睛瞅定了崔三醉。

崔三醉又是抿了一口酒,见陆蒙按捺不住,似要出言相挑之时,便“哈哈”一笑,起身说道:“不想今日经学之会,还有把这庄子拿来说事的。本来不想理会与你,只是怕后生晚辈,将这等大言炎炎之辈,当了真修,耽误了人家学生。只得教你个乖,免得你再去蒙人。”说罢,持了酒坛,飘然登坛。

此时坛上二人可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这陆蒙仪表雅秀,长髯飘洒,一袭白衣,手持玉拂尘,声音清越,真有一份飘然出世的气质;那崔三醉貌不惊人,几茎短须,破旧道袍,手拎酒坛,嘻笑自若,更有几分游戏风尘之色。

崔三醉上得坛来,也不废话,直接便与陆蒙短兵相接,出言对讦,就刚才陆蒙所讲《庄子》,对辩起来。

他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辩术极精,这一交手,顿时另众人大开眼界。

第四卷 范阳经会

第十三章 绝杀

崔三醉向以攻击犀利着称,发问刁钻,每每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经常接连几个问题貌似全无关联,跳跃极大,但倏尔话锋一转,直指命心,另人措手不及。坛下众人听了,均觉这崔三醉以骂成名,果然了得。若是换了自己上坛,只怕是三言两语,便要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了。

虽然崔三醉言词锋利,但陆蒙这些年来,名动长安,辩才无碍,也不是虚名。面对崔三醉的凌厉攻势,不慌不忙,言语之间,滴水不漏,一有机会,便寻隙反击。虽然反击的时候不多,但每一出言,总是直指崔三醉要害之处,另场外众人,也不由暗暗称绝。

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了几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陆蒙虽然额头已然见汗,但脸上却隐隐有几分得意之色。虽然看来这崔三醉宝刀未老,自己一鼓而胜可能性不大,但自己攻守有度,再坚持几个回合,不致于有什么漏洞。那时崔三醉言多必失,气势将衰,自己寻机反击,大有取胜之机。即便是到最后平分秋色,对自己来说,也于名望无损;而那崔三醉,就不免要大受打击了。

此时崔三醉依然面色不变,持坛至唇边小饮一口,又如先一般挑了几个题目质询陆蒙。陆蒙依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引用《庄子》中句一一作答,更盛赞庄子先贤之语,抨击崔三醉妄言欺世。

就在此时,崔三醉突然发问道:“按陆大先生适才所言,《胠箧》一章言道,田成子十二世有齐国。试按《竹书记年》所载,田成子至齐亡时不过十二世,庄子本是齐宣王时人,如何算出十二世来?既然陆先生说庄子先贤之言,千金不易,却为何连年代都记不清,如此胡言乱语,不知做何解释?”

陆蒙听了,心下一惊。往日与人言辩,多从经义中互相责问,文中细节之间的相互关系,未曾细心考证。其实这也怪不得陆蒙,唐时世人作学,少有这般审诂详查的。此时崔三醉异峰突起,以此发难,不由陆蒙心下发虚,口中却强硬说道:“庄子先贤之言,自然是不会错的。三醉先生所说《竹书纪年》虽然也是上古所传,但谁能说就比《庄子》为真?依在下看来,定然是《竹书纪年》为误,《庄子》断然不会出错的。”

崔三醉嘿嘿一笑,又轻抿了一口酒说:“若依陆大先生说,《竹书纪年》不足为据,可知太史公《史记》中所载,亦是如此。难不成太史公所载,也是一般错的不成?那《庄子》之谬,任你陆先生口才如何了得,怕也是无法自圆其说吧?”

陆蒙一听,心下百转,一时无言以对。不由心中又想起当年席上落败、刻骨铭心的一幕,只觉再无斗志,心丧若死。

崔三醉见陆蒙面如死灰,却是更不留情。他借着酒兴,将《庄子》中疏漏之处,一一指摘而出,更旁征博引,以为论证,滔滔不绝,只听得坛下众人不住称是。

这些错误之处,有几处便是卢鸿路上所言。卢鸿本意,是指出《庄子》一书,外篇杂篇诸文内容,应为后人伪托,非是庄子原文。崔三醉久研此书,听了卢鸿之言,自然如打开一扇新门也似,如法推论,很快就发现了更多错漏之处。只是他心思敏捷,此次辩论中,不以此作为《庄子》中存在伪托内容的证据,而是以之攻击《庄子》一书错漏百出,荒谬不堪。

陆蒙听崔三醉攻击言词如水银泻地,一气呵成,自己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三醉所指《庄子》差漏之处,均有实打实的证据,在在难以反驳。见那崔三醉说了一条又一条,自己只能洗耳受教,心中郁闷之气凝结,一口气上不来,竟然身体摇摇,委顿于地。

那陆清羽见了,顾不得其他,忙抢上坛来扶起陆蒙,以手抚胸,渐渐缓了过来。崔三醉见陆蒙倒地,便住口不说。此时见陆蒙已然醒来,又勉强登坛,不待他开口就笑道:“那庄子虽然是个大言欺世之辈,但观其淡然物外,倒还算个狂狷之士。不想陆大先生开口虚无,闭口空幻,视世间万物如芥子,只为了几句言语,便气得要死要活。庄子要是见了此景,怕不要大哭一场!”

陆蒙听了,喉头咯咯几声,牙齿发抖,说不出话来。他直瞪着崔三醉,手中玉拂尘拿捏不住,直落在地上,人气得又晕了过去。

此时卢府中人忙上坛来,将陆蒙扶下救治。崔三醉将坛中余酒一口饮尽,呵呵一笑,傲然离坛。

众人见了,或有人觉得这崔三醉,言词不留余地,却是稍欠了些厚道。只是三醉老人行事向来如此,怪名远播。那陆蒙偏要找上门来,自讨苦吃,倒也怪不得别人。

第四天,经会上坛讲经的,便是三老中的老三郑诚。郑家三老将在接下来的三天中,顺序登场,依次讲解《礼记》、《春秋》与《周易》。

只是陆蒙却未出现在现场。昨天他回到房间,已经苏醒过来。只是醒来后,他稍稍恢复,拒绝了卢家请来的大夫的诊断,也不顾卢家的一再挽留,便带着侄儿离开了范阳。

或许是受了昨天大胜的刺激,崔三醉在昨天下台后就向卢家言道,自己此次却是不会登台讲经,只管上坛言辩。此言一出,参与经会的青年学子个个兴奋,大感此行不虚,盼着有更精彩的经辩出现;那讲经的如郑家三老,见过今天崔三醉的表现后,大生警惕之心。登台前均是做足了准备,以防这三醉老人发难,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扫了颜面。

就算是前两天讲经的黄升与段荣暄,此时也不由暗暗说声侥幸。要真是自己讲经时这三醉老人上坛,只怕自己也是难得讨过好去。

不管郑诚心中如何想法,这一关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还好因为气学初倡的关系,郑诚这一段以来,经学上的功夫和见识境界大有进步。当时在藏书楼中一段时日,与卢鸿辩论也不少,他本也是久历论战的人物,只是短兵相接的对辩经验不足。有了前一日观摹打底,对于崔三醉的风格战术,也有所了解,总算也不致于有畏战心理,坦然登坛。

第四卷 范阳经会

第十四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

接连三天,整个经坛都弥漫着辩战的烟火。崔三醉以一己之力,依次挑战郑家三老。

崔三醉辩论中语言的攻击实力,继当场挑落陆蒙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另在场之人惊叹不已。

三老中第一个登坛的郑诚便险些吃了大亏。他讲的本是《礼记》,又将其中《中庸》一篇作为讲解的重点,作为自己理论的支撑。崔三醉拎着酒坛一上来,便四面开花,节节出击,将话题引得散开,几乎将大小戴礼中的不足及漏洞都提了出来。

大小戴,乃是指西汉经学家戴德与其侄戴圣。二人师事经学大师后苍,潜心钻研《礼》学,自成体系。戴德传《礼》八十五篇,人称《大戴礼》;戴圣传《礼》四十九篇,人称《小戴礼》。这《小戴礼记》倍受后人重视,又经郑玄作注,成为今本《礼记》。而郑诚所讲的《中庸》便是《小戴礼记》中的一篇。

郑诚见不是头,急忙改变战术,不再跟着崔三醉缠斗,只管退守《中庸》的理论架构,至于《大戴礼》中不足等处,本也不是今天自己要讲的内容,何必到战场外与人纠缠?即便如此,面对崔三醉的凌厉攻势,也只有稳守之力,若说以攻对攻,寻找崔三醉的漏洞出击制敌,却是力有未及。

坛下众人听得大呼过瘾。这二人一攻一守,攻得如天马行空,每有神来之笔;守的却是不动如山,可谓滴水不漏。两人均是侵淫经义多年,那些典故事例,均信手拈来。众人听得头脑也是不住转换,心中还要搜寻例证出处,反应思辨。当日一场经辩下来,坛上二人固是力倦神疲,坛下的众人,也是劳累不堪。只是众人皆是兴奋不已,觉得意犹未尽。

最累的,却是早安排下记录经辩的几个卢家学子。前两天还好,昨天崔三醉与陆蒙论辩时,几人就忙得晕天黑地,还好陆蒙中盘告负,倒地出局。今日这一场却是自始及终,高速对抗,几个人手都写得酸麻不已。

其后两日局面大体依旧。郑家兄弟先行上坛讲解经义,之后崔三醉上坛邀辩,出言相攻,却是如羚羊挂角,四面出击。郑家兄弟谨守本义,稳守之余,渐有反击之力。但在坛面上,仍是崔三醉占了七八成的攻击,郑知等稳守有余,攻势不足。三天下来,那崔三醉,直是越战越勇,接连三日交锋,精神愈见振奋,手中拎的酒坛,也是越来越大。

到了经会的第七日,便是经辩的最后一场。虽然孔颖达未曾上坛讲经,但考虑到他以祭酒之尊,参加这类经辩交锋,未免不妥。经商议后,决定在经会结束时,由孔颖达出场作最后终场讲演。今天这辩论的最后一场,自然要由本次经会的东道卢家人出场了。

待到这日,主讲之人登场。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便是卢家后起之秀卢鸿上坛。而卢鸿所要讲的,竟是《老子》。

《老子》,又称《道德经》,为老子所著。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春秋时楚国人。《老子》一文,不过五千余言,但其思想博大精深,向来极为世人所重。尤其李唐以来,因老子也为李氏,故极受推崇。

坛下众人原以为卢鸿上坛,所讲定然是其与三老所倡气学之说。待听得明白,卢鸿要讲《老子》,略略都有些惊讶。但有一个人却是颇为兴奋,便是这几天日日上台言辩的崔三醉。

在博陵草堂时,卢鸿就对崔三醉说,此次经论有那精研《老子》的新说,远胜于他。崔三醉于《老子》最是倾心,研究得自然也是最为深入。闻说有敢称胜过自己的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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