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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266-伞下人-第17部分

小说: 266-伞下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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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造人类的亚当和夏娃站在苹果树下,有来自三个国家的人在评论这幅画。法国人说,这张油画是法国人画的,因为只有法国人才如此浪漫。英国人说不,这是英国人画的,没看见亚当多么绅士?俄罗斯人坚决否决,说这是俄罗斯人画的,穷得没吃没穿还保持着革命乐观主义。    
      所有人都笑了。她太熟悉网上的笑话或者幽默,方子坤并没有说出一个让她认同的故事,之所以会意地一笑,是为了回应他的眼神。她开始留意并且学会对应了,真的也是一个意外。    
      最意外的是晚餐结束以后,所有人都要各回各家,而方子坤要跟吴老板谈没有谈完的事,她这才知道方子坤就住在昆仑饭店,吴老板执意开的房间,不在摄制组经费之内,方子坤在出售吴老板投资的电视剧。    
      晚餐改变了一些她对吴与刘的印象,居然领悟了一些事业型男人的严谨和分寸把握,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绅士的造型——不像那几个男记者,满不在乎,有的甚至把T恤挽到胸前,大声说话,大声要加鱼,大声点着酒,一点不在意吴老板的心情,把自己弄成了主人的模样,除了十几瓶青岛纯生啤酒,还喝了两瓶XO!吃水煮鱼要喝XO,把本来五六百块钱的晚餐发展到了三千多块,也只有这些人做得出来。    
      吴老板喝多了,才建立或想起他的主人位置,安排每一个人怎样踏上回家的路。所有人都该有车的,只是计划好了有计划喝酒的晚餐,所以都没有开车来,还有人向吴老板报销出租车票呢,她没有想到的是,吴老板第一个安排她。    
      “刘小姐,交个朋并不难,只要笑一笑就行了。别介意昨晚和今天,你是个好女孩,你要不是个好女孩才不会刺激得我和这个小王八蛋想入非非。只是一个玩笑罢了,你坐他的车,王八蛋把你送回家。还有你,这车能装下三个名记,算了,你打车,我给你报了往返的车费。    
      孙小姐上这个车,统统快走吧!赶紧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方子坤,把你的合同书拿到房间,我要看。”    
      她知道了小嘴女人姓孙,看见了方子坤跟她耳语了一句什么,然后没理任何人——晚餐的情景关系已经不存在了,走向她,伸出手,那样有力的手,使劲地握了她,说:“我住1108房间,手机你也知道,有事欢迎随时找我,没事欢迎随时来玩,再见。”    
      她注意到他的眼神,很认真,帮她拉开了车门。    
      所有人都上车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前座,这是留给她的位置。她不是放弃了武装,真的不想显得过于做作,或者弄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让人耻笑。    
      她向他摆了摆手。    
      出了狭长的胡同,左转弯,到了燕莎桥,刘向右转弯,与她家的方向相反,先送第一个人回家。    
      刘思哲没有给他一个名字,甚至连个外号都没有,好像给这样一个人外号太奢侈,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样称呼他,只用了“刘”,或“姓刘”,刘总不好用“王八蛋”来叙述。    
      王八在下蛋之前一定就是个王八蛋,这是北京人以及全体中国人的共识,对令人生厌的一种人的标准称谓,并不专指乌龟下的那个蛋,那样会显得有些扯蛋。对这种人用那两个北京人喜欢用的“傻B”都显得过于铺张浪费,只用一个字“刘”更好一些。    
      刘开着车,是一辆无极变速新型桑塔纳2000,不用挂挡的动作,所以右手不闲着,说话的时候总把右手扬起来。别人喜欢用手势的形体动作来丰富语言,而刘分明是弥补话语的苍白无力,靠动作留给别人一些印象,后来她才意识到,才懂得,才明白,刘右手腕上戴着一块西方白领都未必拥有的瑞士名贵手表,镶有钻石的满天星金表,售价超过二十万人民币。    
      满载的轿车显得浩浩荡荡,他们在大声说话,都跟房子有关,他们在说家。她无法介入他们的话题,也没有人需要她的介入,她的存在是不存在的,偏偏有一个留着板寸的人提到了雪狼,确定雪狼是影响京城楼市广告表现力的第一人。    
      除了刘,没有人知道她就是雪狼的妻子,雪狼死了,可她还存在。    
      “说点别的,”刘不相信地问:“孙小姐,你们刚开盘的楼真的卖完了?”    
      孙小姐坐在刘的后面,伸手拍了刘脑袋一下,没有回答。不经意间,她从倒视镜上与孙小姐的眼睛碰到了一起,赶紧移开视线。    
      “真可惜。”    
      孙小姐说,先叹了一口气。她有点感动。    
      那两个男记者不明白孙小姐是在说雪狼,他们提到了方子坤,已经离开房地产界的方子坤已经得不到名记们的看重,只是流露出一种惋惜。她并不明白他们话语中完整的意思,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方子坤,没有把方子坤跟银色富康相撞的事联系起来,可她分明在意人们对方子坤的议论。    
      没有继续,只是零散的信息,而且都知道方子坤欠债八十多万,其中有七十五万是欠吴老板的。这个她应该是知道,方子坤亲口说的,说给她的意义不是欠债,好像是别的,她已经想不起来真正的用意了。    
      他们又恢复到他们的主题,房子,家。听久了,越听越不明白了,终于有一点被她紧紧抓住,顷刻间产生一种悲哀,天,她有房子,却没有家了!    
      眼睛一酸,她赶紧把脸扭向窗外。    
      刘察觉到什么,在把高扬乱舞的手放下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腿,表示着一种安慰。    
      她摇下玻璃窗,滚烫的风吹进来,又赶紧关上。    
      房子,家。她从未想到过两者之间的关系,现在她开始想了,闭上眼睛。    
      孙小姐最后一个下车。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举动,孙小姐下车前从后面亲了一下刘的脸,说:“互通有无,吴老板那边的情况,随时告诉我。我跟吴老板卖的花园面对面,你得帮我,    
      我给你广告,你给我找个像样的人设计。”    
      她跟孙小姐的目光又一次相遇,孙小姐向她摆了摆手。    
      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许真的有一种想下车的反应,刘已经飞快地启步,车上只剩下了她和他。    
      她是来见方子坤的,直到现在也没想起来见方子坤做什么,把寻找晓羽工作室和那个神秘的女人的事早忘了。    
      这是一次无主题变奏,接下来就是百分之百的跑调了。


第二部第八章(1)

    她感觉到有点冷,刘把车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可刘却在出汗。    
      还有点紧张,或者说是不自在。驶到西三环的北边,看见一到夜里就用灯光制造成城堡又像虚幻般的童话的北京电视台的时候,车越开越慢,桑塔纳2000行驶在快车道上,慢悠悠大摇大摆的样子,后面的车在鸣笛,一次又一次划破夜空的宁静,刘听不见,刘在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和速度驾车,她又多了一种不舒服。    
      脚底下碰到什么东西,在她变化身体的姿势,尽量靠车门很近离刘很远的时候,她确认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刘注意到了她的发现,说:“是一把伞。没关系,下雨的时候人举着它,不下雨的时候人踩着它,坐我车的女人都喜欢脚底下有东西垫着,你不喜欢吗?”    
      她把脚收回了一些,坐姿更显得端端正正,完全是走进大学第一堂课的坐姿,也像分配到公司总经理办第一天的坐态。刘打开了车上的CD,放的是《后街男孩》。雪狼在家里也常常听这首《后街男孩》,一听音乐雪狼就要兴奋不已,她也就不存在了,回到家一听音乐雪狼就会呈现出一种忘我的神情。    
      刘现在也是这样的表情,手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没想到,他有一双像欧阳一样修长的手,只是多了一个欧阳不会有的动作,名贵手表的链子过于宽松,总从手腕滑落到手背上,刘就时不时地要扬一下手,让手表回到它的位置。这个动作在KTV包房时就有,吃饭的时候是继续,只是她不曾留意,现在进一步发展。    
      显然,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心应手。    
      “说到伞,”刘照直向北,驶上高架桥,要从中关村的位置拐向四环路,这是他的选择,一边说:“我喜欢雪狼的伞。他在伞上画了一只蝴蝶,我相信是一只雌蝴蝶,很漂亮。我让雪狼也给我画一只蝴蝶,我喜欢这样的伞,可他怎么说:要价两千块!雪狼想挣钱想疯了,猴急着要挣钱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穷光蛋,包括方子坤在内。”    
      这是她惟一留意的部分。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情不自禁地关注方子坤,很在意别人说方子坤什么。    
      没有,刘还在说着伞。    
      他说:“雪狼至死也不明白,大街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他设计出来的蝴蝶伞?这没办法,他不给我画,我就让公司的人设计,在房展大会上赠送想买房的人。别的地产公司又抄袭我的创意,也搞蝴蝶伞,所以你到处能看到这样的伞。打着这样的伞的人一定像蝴蝶一样飞回自己心爱的家,一定有不一样的心情。我喜欢别人有心情,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没准备说什么,正如毫无准备在一起的人,都经常会意外地一路同行。    
      “不管怎么说,现在城市流行蝴蝶伞,是雪狼创造出来的。”    
      车驶上了四环路,这差不多是城市的后街,可刘并不是一个男孩,尽管他有一种像男孩一样可笑的神态,收不住又没缘由地骄傲,目光是放纵的,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后下移,明确无误地看着她高高耸起的胸部。    
      “我家里没钱,”她想起来要说什么,“你有一卡通吗?招商银行的那种,我可以把钱打进你的账户。”    
      “我送你回家,让你一说倒像是到你家深更半夜抢劫似的!”刘笑了,哈哈大笑,一边摇着头,“我没有一卡通,有也不告诉你,因为现在不是说钱的时候。你再换个话题。”    
      没有话题。伞,蝴蝶伞。音乐,《后街男孩》。这都是雪狼喜欢的,前者是他的创造,风行于城市,让别人享用。后者是别人创造的,流行于城市,让很多人受用。她意想不到雪狼活着的时候对这城市还有些贡献,更想不到开车的这个人还跟雪狼有着奇妙的联系。    
      “明天有个聚会,都是地产界的精英,想怎么联合起来抵制媒体又要涨价的广告。我来接你,刘小姐,你要是做售楼小姐,给你橘郡你也卖不出去。不过,你倒真适合到广告公司来做,拉广告也不行,因为你有一双可人疼却沉不住气的眼睛。到我公司来吧,我喜欢你坐在前台接待客户。没有老公啦,让人放心,你又有作为少妇那些女人难得的床上经验,怎么样?”    
      没有愤怒,或者不屑于表达愤怒。无耻跟无耻作对的时候,是这世界上最肮脏的部分。方子坤说得对,不要与小人为敌,因为小人自有小人的敌人。后来她才知道,这不是方子坤说的,取自于佛道两家被刻意提取的精华,流传于全世界的华人中。    
      她再也没有坐过这辆车。第一次坐刘的车,也是最后一次,这她想到过,但还是听说了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刘的结局,没有机会再坐成的原因是,刘死了。    
      刘的死比雪狼之死有影响。刘的半条胳膊被剁了下来,凶手本来可以简单地抢下他手腕上价值二十万元的瑞士名表,但可恶的凶手不屑于这样做,用最简单的,一刀就剁下了刘的手臂。    
      在第一现场,通往八达岭高速路的一个出口处不远的地方,有半条胳膊,还有一把伞。蝴蝶伞被血染红了,看不出蝴蝶,九月里的一个雨夜。    
      刘的死一定是悲壮的。他一定是独臂驾车,又走了很远,快到八达岭长城的时候,车在高速    
      路快车道上缓慢地停下。他一定是想调头,重新开往回家的路,或者到坐落在八达岭高速路边上的急救中心自救,他没有成功,失血过多而亡。    
      还流传一个说法不是这样的,凶手并不是为了那只名贵的手表,是一次穷凶极恶的报复,肯定跟女人有关。行凶的人并没有想让他死,只是砍下他一只胳膊留给他痛定思痛的教训,只是不知道他不会自救,而且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坚强,感染了至今仍未能找出的真正凶手,证据是:他的墓前,也曾出现过一束来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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