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尔-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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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空军情况良好，拥有前所未有的力量。德国海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而不列颠的陆军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强，首相瞩望英王陛下的所有身居要职的臣仆要作出沉着、坚决的榜样。
这次演说后，丘吉尔得到了整个下院的热烈欢迎，当他就坐时，大厅四周所有的人都起立向他欢呼。正如他在回忆录中所说：
直到这时，保守党总是以几分保留的态度对待我，每当我走进议院或在紧要场合起立发言的时侯，我所受到的最热烈的掌声是从工党席位上传来的。而现在，在这庄严的、响彻云霄的和声中大家都联合在一起了。
这并不表明有什么反法情绪，而是标志着同意大家所同意采取决定性行动，使英国海军在危急时刻保持至高无上的优势。
在春末夏初的某些时候，在政治家中存在某种责难的迹象，同时在议会外面，出现了对张伯伦派特别敌对的情绪。从法国和比利时回来的士兵，对武器装备短缺多有抱怨，他们没有认识到，重整军备已经有意识地集中到海军与空军方面；从敦刻尔克逃出来的那些人，还不知道他们之所以得以死里逃生，应归功于空军掩护的成功。但丘吉尔意识到，他尚有赖于张伯伦及其同伙的支持，这些人仍支配着下院。５月末，他主动向劳合·乔治提议，在征得张伯伦同意的情况下，想请他参加内阁。然而劳合·乔治以张伯伦在任为理由，拒绝这一邀请。５月２９日，他写信给丘吉尔说：“酿成这场灾难的几位设计师仍是你的政府的主要成员，其中有两位还加入了指挥这场战争的内阁。”丘吉尔回信说：“像你一样，我没有自己的派别。我本人从张伯伦那里得到了大量的帮助。在我们最近的关系中，他对我所表示的友好和礼貌使我感动。我已同他携起手来，必须以完全坦诚的态度共事。”
丘吉尔考虑到，劳合·乔治似乎对他是否有热情将这场战争进行到底还有相当的疑虑，这或许是出于对丘吉尔的好意而拒绝参加内阁。在这个机构内部，有关应对即将参战的意大利采取何种政策，已经存在某种意见分歧。雷诺想让英国采取主动措施，提议对直布罗陀、马耳他和苏伊士保持中立或非军事状态，以收买意大利；哈利法克斯被这种想法所吸引，说他认为“这或许比首相期望让法国试探欧洲均衡的可能性更为重要”。但这件事正值敦刻尔克撤退的最初几天；丘吉尔认为，“在我们看到可能有多少部队从法国撤回来之前，最好不要作出决定，……这次撤退可以对空军优势进行真正的考验。”他的看法得到了艾德礼和格林伍德的大力支持。丘吉尔还形成了一种看法，即认为参谋长们夸大了德国空军的有关规模，“说德国空军对我们的优势是４：１，这是十分错误的说法”。在这个问题上尽管与丘吉尔以前的看法有矛盾，但这是很有洞察力的见解。
丘吉尔感到，必须阻止对他的内阁中任何一位同僚进行任何形式的政治陷害，６月１８日，他在下院演说中宣称：
对此，我完全确信，如果我们公开过去和现在的争吵，我们将会发现，我们就会失去未来。因此，我决不能允许目前政府成员之间出现任何裂痕。我们这个政府是在危机时刻成立的，其任务是团结各党派，协调各方面的意见。
至于张伯伦，大约在１０天后接见了记者，他告诉他们，政府内部不存在分歧，保守党内没有人赞成求和：“如果我同首相意见不一致，我就会辞职，去当反对派，但决不搞阴谋诡计！”有证据表明，张伯伦对保守党议会首领马杰森说，要确保下院中断保守党在７月４日首相演说结束时，表示对首相的拥护。
尽管如此，在议会之外，仍流露出对张伯伦难以抑制的愤恨，这股情绪实际上是由７月初出版的一本题为《罪人》的书所煽动起来的，这本书的作者是比弗布鲁克报系的３名记者。大约与此同时公布了盖洛普民意测验的结果，表明大约有四分之三以上的人认为，张伯伦应该离开政府；另外，有一半以上的人认为，西蒙·哈利法克斯和金斯利·伍德也应该离开。７月末，当张伯伦患了癌症而不得不施行大手术后，这种局面有了某种程度的停歇。但丘吉尔却不能不感到，这对他的政府是一个严重损失，因为张伯伦在主持处理国内事务的各委员会的工作中，表现得极有成效，正因为如此，竟使他给从前的政敌，诸如艾德礼和格林伍德等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第二部 胜利与背弃第5节 最光辉的时刻（3）
在此期间，德国为了入侵英国，对军队实行了整编，这项计划在７月之前还没有拟订好。直到７月１６日，希特勒终于下达了入侵的命令。但是他所称的“海狮计划”要到８月中旬才能完成。与此同时，希特勒提出了一项最后和解的建议，这项提议在３天后，由哈利法克斯在无线电广播讲话中断然加以拒绝。自６月１０日以来，与意大利的敌对性行动已经存在；７月１２日正式宣布，英国决定关闭缅甸通道３个月，这是一项姑息日本的行动，不知内情的公众自然就认为这是哈利法克斯施加影响的结果，事实上，更多的是丘吉尔本人作出的决定。正如哈利法克斯所说，丘吉尔“很自然地要担心有打另一场战争的风险”。
到８月中旬，英国内阁和总参谋部为准备全国迎击入侵所作的努力取得了成效。值得指出的是，高层指挥系统的状况是不能令人满意的。似乎很清楚，一旦德国的侵略行动开始，丘吉尔就会亲自指挥抵抗。５月底，他邀请他的老同事特伦查德空军元帅担任英国本土军总指挥职务，但当特伦查德要求授予他总司令的全权和国防副大臣时，丘吉尔又收回了任命。很显然，这是害怕重蹈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穿便服与穿军装的人”争吵不休的覆辙。
尽管这样，备战工作似乎还是很有成效。比弗布鲁克在８月初进入战时内阁，铁面无私地工作，并成功地增加了战斗机司令部手中掌握的飞机数量，“喷火式”和“旋风式”战斗机在敦刻尔克撤退后总共才３３１架，这时却增加到６２０架，后备飞机的数量从３６架增加到２８９架。海军也将大部分驱逐舰从执行护航任务中抽调回来，以便组成突袭队对付德国的入侵，在各个入海口都布置了水雷，并在有可能登陆的海滩设置了障碍。本土军陆军总司令艾恩赛德将军自５月底以来，就构筑坚固的防线，挖掘反坦克壕沟，修建混凝土掩体。７月中旬，他被艾伦·布鲁克将军所接替，布鲁克在５月和６月份在法国干得很出色，他与丘吉尔持有相同的看法，认为应该组建机动部队在入侵者登陆的地点实施直接的打击。７月，英国运来了大炮和步枪，来装备地方防卫义勇军，或丘吉尔喜欢称呼的国民自卫军，这支队伍是５月中旬开始招募的，其人数到７月达到高峰时，有百万之众。
丘吉尔自己对有可能入侵的地区开始进行一系列的视察，在肯特郡他观看了加拿大师的演习，以及在苏塞克斯郡的第三师属蒙哥马利将军指挥进行的一次演习。他敦促蒙哥马利允准征用公共汽车，以增加他的部队的机动能力。他视察了哈里奇和多佛尔的防御工事，并写了几份备忘录，要求提供重炮，用以轰击法国沿海地区。此外，他还到东北沿海一带视察，正如《泰晤士报》所报道：
在他经过一个小村庄时，人们很快认出了他，举帽和挥手向他致意。丘吉尔先生似乎处于最佳精神状态之中，他对人们表示感谢，笑容满面……如果丘吉尔的微笑是一种表示满意的尺度的话，他诚然是很满意的。首相还视察了英国东北部的一个造船厂，他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也很快被认了出来，人们大声向他欢呼……工人们的妻子聚集在造船厂的大门口，丘吉尔先生被热烈欢迎他的气氛所感动，大声问道：“我们泄气了吗？”妇女们高声回答：“不。”
每当丘吉尔从伦敦外出巡视，他都乘坐为此而配备的专用列车，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他几次到美国旅行而受到的启发。专用列车基本上由两节“半皇家级”的车厢组成，如果驶到易受袭击的地方，通常可以立即转轨，驶进长长的铁路隧道之中，防止受到空袭；而车上的电话也能很容易地插到任何一条方便的线路中，接通白厅的交换台，这样就使安全问题极易控制。
随着夏天的消逝，敌人入侵的准备工作明显表明，对南部沿海地区的威胁比东部地区更大。而参谋长们原先认为，主要危险是在东部地区。一支入侵舰队正在勒阿弗尔与奥斯坦德之间的港口集结；德国空军也集中到这里。９月７日，战争的威胁似乎迫在眉睫，于是向本土军发出了密码命令“克伦威尔”，意思就是“入侵即将开始”。然而未等这支舰队启航，皇家空军的炸弹就猛烈地轰炸了集结在所泊港口的驳船。９月１１日，丘吉尔警告下院说，“下星期前后”，是“我们历史上非常重要的时期”，它堪与“西班牙无敌舰队逼近英吉利海峡的那些日子”相提并论。６天后，他在下院的一次秘密会议上，又将这次战争威胁的详情进一步作了说明。
但是在两天前，即９月１５日，星期日，战争危险达到最高潮，两支敌对的空军进行了交锋。丘吉尔本人在这次保卫战的关键位置上——设在阿克斯布里奇的皇家空军第十一战斗机司令部里，亲自目睹了空战情况，这个地方位于契克斯和伦敦之间，丘吉尔到这里视察很方便。该司令部的作战室真是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方，正如一位目击者所说：
这个神经中枢进行着不停顿的、有秩序的活动，座标员在图板上来回转动着圆盘，联络军官传递着反空袭部队的行动情况，红色和白色的灯在远处墙上闪烁着，呈现出戏剧性的紧张感。
空军少将Ｋ．Ｒ．帕克指挥着，但当时的值班军官是空军上校威洛夫·德·布鲁克勋爵，实际上布鲁克下令所有的空军中队起飞，没有一个中队处于后备状态，直到最后一架德国飞机返航。丘吉尔被这一场合的紧张气氛所感染，正是在一个月前，他访问过几个与此相类似的司令部，当他同伊斯梅将军乘车离开时，他说出了一句话，而这句话则以略有不同的形式向全世界反复播出，“在人类发生冲突的领域里，从来没有这么多的人，受到这么少的人如此巨大的恩惠。”
９月１５日，德国空军的损失最先估计达１８３架飞机，但后来官方公布的数字又缩减到５６架。虽然如此，损耗率仍是极高的，再加上几小时后入侵舰队由于皇家空军轰炸所造成的损失，迫使希特勒不得不无限期地推迟入侵的期限。由于秋季气候变化无常，德国的战略方针也不得不改变，从试图直接摧毁英国皇家空军，转变为用长期的、主要是夜袭伦敦和其它主要城市的方法来拖垮英国的防御力量。
战前，对应付空袭问题早已拟订了极周密的计划，对政府从伦敦迁往英格兰中部也作出了现实的安排。但大概由于丘吉尔从法国政府迁出巴黎所引起一片混乱而得到的经验教训，他确认白厅进行大规模搬迁弊大于利。而唐宁街１０号本身也是一幢易受袭击的古老建筑物，因此在他出任首相的最初几周里，他仍住在海军部，在花园里盖了一个掩蔽部，地下室中装修了一间很小的餐厅和起居室。天花板也要用东西坚固地支撑着。但这个月过去了，该项工作仍未完成，丘吉尔只好在海马凯特大街卡尔顿饭店的一套房间里住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决定，即使改建，长期居住在唐宁街１０号仍然十分危险，于是将首相办公室设在称作斯多利门的安娜克斯街的一幢建筑物里，考虑到空袭的危险，这座建筑物是特殊结构的，其中有一个房间供内阁开会使用。
丘吉尔选择两个地方轮流着住，白天在唐宁街１０号，晚上去安娜克斯。在这里他还喜欢从楼顶观察所里观看战斗情况。但是在秋天的一段时间内，由于安娜克斯尚未准备就绪，所以夜间他常常不在那里住，而是在皮卡迪里大街铁路工会执行委员会地下室里设了一间办公室。每逢周末，他都到契克斯或趁着满月的夜晚，到稍远一些的罗纳德·特里的家中，此人是牛津郡迪彻里的保守党下院议员。
由于敌人现在把空袭的办法采取夜袭的形式，因此在满月时是有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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