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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时间灰烬 作者:金子-第44部分

小说: 时间灰烬 作者:金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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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妮,亲沪妮,给沪妮穿衣服做饭吃的人,被放进了土坑里,然后掩埋了。沪妮不能接受就这样分离,不能相信妈妈从此就离开她的生活,以这样的方式。沪妮哭到脸色发青,转不过气来,但她们还是这样分离了。从此,她就没有了她。从此,她就开始孤单地生活在这个世界,卑微渺小。
  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拍着新土的小土丘,今天已经是个杂草丛生的荒冢。手上的行李纷纷落地,这些年的分离,没有淡漠心里母女相连的疼痛。沪妮跪了下去,扑在扎人的荒草上,仿佛妈妈温暖的体温。妈妈,沪妮回来了,女儿回来看你来了,你寂寞吗,你孤单吗,你还难受吗。可怜的妈妈。那个站在大卡车上被捆成了粽子的妈妈,那个轰然倒在卵石上眼睛灰白的妈妈,那个身体上带着伤痕,抱着沪妮失声痛哭的妈妈,可怜的妈妈……那个曾经风姿卓越骄傲心高的妈妈……长大的沪妮更加地能够理解和同情当初的妈妈,一种剜心一样的疼痛,几乎让沪妮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但愿没有知觉,不要有这样粉碎一样的痛楚。
  秋平在沪妮身边慢慢地跪下,把没有了一点力气的沪妮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哑着嗓子说:“梅阿姨,您就放心吧,我会一辈子照顾沪妮,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夕阳已经慢慢地染红了天际,山间一座长满杂草的荒冢旁,依偎地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女,夕阳照在他们脸上,很美好柔和安静的光泽。旁边,放着几包行李。四周干枯的杂草里,偶尔跑过一只觅食的野兔,带动杂草一阵脆脆的响声。
  迷路的小孩(二)
  金子
  暮色中,两个年轻的男女在盘旋的山路上走着,去县城的末班车已经错过了,只能看有没有路过的便车可以搭乘。
  远处,传来“踢——塌——!踢——塌——!”的声音,是马车。
  “秋平,有车了!”沪妮突然地放松了脚步,松了一口气。
  放下越来越沉重的包袱,秋平拉紧沪妮的大衣领口,问:“冷吗?”
  沪妮摇头,嘴里呼吸出白色的雾气。没有月光,没有灯光,夜色居然还是还是没有黑尽。他们向身后张望着,山里的世界早早地就开始休息了。
  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车上裹着厚厚棉衣,下身穿着皮裤,头上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用嘶哑的声音问:“你们要去哪里啊?”
  “去县城,车赶丢了。”
  “算你们运气,我也去县城,上来吧!”
  “好,谢谢你啊,师傅!”说着,秋平就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了车上。
  “这么多的东西!带媳妇儿回家过年的吧?”
  “是啊!”
  “在外地上班的?”
  “是啊,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在外面好啊,我儿子也在外面打工,在家呆着没什么出息。”
  “您是回家吗?这么晚了。”
  “啊,我拉了一些年货去前面那个庄,现在赶回去,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
  秋平拿出手机,还是没有一点信号。
  “也许再过去一段就有了。”沪妮安慰地说。
  “没事,我也没有说好几点种会准时到家的。”秋平笑笑,搂了沪妮的肩膀,说:“就要到家了。”
  抬头看天空,居然从云层里透出几颗星星,闪着寒冷的光芒。
  县城的夜晚,因为春节将至而热闹起来,街边挂满了的红灯笼和小彩旗,每个单位的大门口都张贴着对联,挂着彩灯,不时有鞭炮的声音,还有零星的焰火划破黑寂的天空。
  秋平已经打通了电话,让家里等待的人不是那么的担心。
  路边有许多清闲下来的人群,还有穿着新衣,挂着鼻涕的孩童,他们吃着包里揣的各种零食,然后还不时地掏出一个鞭炮,点燃,抛出去,站在那里看着鞭炮爆炸,然后很过瘾地拍手欢叫。
  “好热闹!”沪妮说。在妈妈走后,她是第一次感受到春节的热闹,第一次把自己放在了热闹之中,而不是远远地看着别人的热闹,自己倍感凄凉。秋平带给她的,实在太多。
  秋平跳下了马车,向着前面疾步地走去。一个单位的大铁门前,站着一个向前张望的老妇人。
  “妈妈!”秋平拉住了老妇人的手,中国式的表达方式,他们没有因为高兴而拥抱或什么,他们很含蓄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和对亲人的爱。
  沪妮也下了马车,慢慢地向前移动,透过岁月走过的痕迹,老妇人的脸上依稀可辩昨天的模样和神态。沪妮又被真切地扯回了从前,那个陈旧的阳光里灰烬飞扬的空间。
  “沪妮,过来呀!”秋平有些激动地催促。
  沪妮慢慢的走过去,看到老妇人的手臂慢慢地扬了起来,下巴颤抖着,亲人样的等待。沪妮扑进了短胖的臂弯,扑向了童贞的悲伤的过往。
  “阿姨!”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唤,忍不住地,流着泪。
  “沪妮!来,让阿姨看看你!”秋平妈推开沪妮,拉着她的手,笑着细细地端详,脸上也是潮湿的一片。“嗯!长大了,真漂亮,和你妈年轻时……”说着,笑容就凝固了,她意识到不要说的好,“走,我们回家去,饿了吧,叔叔在家煮饺子呢。”
  “李老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狗旦他爹啊!”赶马车的人突然地叫起来。
  “哦!是你啊,赶快下来,到家坐坐去。”
  “不了,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改天来给你拜年。”
  “好好!”
  “这两孩子就是你的儿子媳妇吧?你好福气啊!”
  秋平妈笑起来,“那你赶紧回去吧,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话,李老师,我那几个孩子都是你教的呢!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拎了行李走进铁门,一所放假期间空旷的中心校。但校工楼还是热闹的。三楼的一间宿舍没有关门,暖暖的灯光从里面射出来,被门框分割得整整齐齐的。
  走上走廊,响动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系着围裙的还算挺拔的老人走了出来,然后迎上来。
  “老头子,你看谁来了!”
  “沪妮!哎呀,你看……你妈这两天天天念叨着你们要回来了,来来来,快进屋。”
  “爸。”秋平叫了一声。
  “叔叔。”
  “嗳!快进屋,进屋!”
  宿舍是两室一厅的套房,客厅里大大的书架在房间占了很大的位置,还有两个办公桌,该是老两口一人占据一张,每天晚上在那里备课和批改作业的战场。简单的布置,透着书香的味道。桌子上摆了满满的一桌菜。秋平叫起来:“妈,你们又做这么多,得多久才能吃完啊。”
  “又不是做给你吃的,是做给沪妮吃的。”秋平妈嗔怪地笑了说,“去,洗脸去,洗了先吃饭,你们肯定都饿了。”
  “洗脸去,我给你们放热水。”秋平爸往洗手间走去。
  “爸,我又不是不知道热水怎么放,我们自己来就行了,你和妈歇一会嘛。”
  “我是担心沪妮找不到嘛。”
  “有我呢。”秋平搂住沪妮的肩膀笑着说。
  坐在桌前,有一种对状况还不是很适应的晕头转向,秋平爸正张罗着倒红酒,嘴里念叨着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秋平妈把一个大鸡腿放进了沪妮的碗里。
  “阿姨,您吃吧,我自己来。”沪妮赶紧谦让,紧张和不安也是有的。
  “沪妮,”秋平爸把酒瓶放了下来,慎重地说:“你们都快结婚了,就别叔叔、阿姨的叫了,该改改口了!”
  “就是,沪妮,你不知道秋平他爸和我知道你们的事有多高兴。从小我们就没有拿你当外人,秋平来电话给我们说了你们两的事以后,我们更是拿你当自己女儿了。该改口了。”秋平妈也附和着说。
  沪妮难为情地偷眼看了秋平一眼,他正喜滋滋地笑着看她。
  “爸!妈!”亲切的称谓,把沪妮自己的眼睛感动到酸涩。
  一顿很美好的晚餐,电视里播放着喜庆的节目,有一些媚俗,但很应景。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得让人感到轻飘。
  秋平被安排在了客厅的行军床上,沪妮住在秋平的屋里。
  老两口去洗脸的时候,沪妮悄声问:“爸妈不知道我们是住在一起的?”
  “知道啊,我给他们说过的,大概是怕你多心吧,再说,他们是老师嘛,肯定是不提倡未婚同居的。”说到后两句,秋平偷着调皮地笑了。回到家,不自觉地露出许多孩童样的性子和表情,一个有爱的孩子才有的样子。
  秋平的床柔软干燥,床单上还有阳光和肥皂的味道,很干净的味道。一天的奔波,沪妮很快地睡着了。
  她又梦见了妈妈,站在飘着灰烬的陈旧阳光里,笑着问:“沪妮,你回来了?”
  沪妮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妈妈还是那样问,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沪妮,你回来了?”
  沪妮想靠近一点,却迈不动步子。脚下,是干枯草地上零星的花瓣,四周,是耀眼的陈旧的阳光,阳光里的灰烬折射着强烈的光芒。
  “沪妮,你回来了?”妈妈站在阳光里,还是那样微笑着问,头发上,是阳光投射的光芒。
  沪妮出奇地安静,她非常地想要回答,想要跑过去,依偎在妈妈的身边,但她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她只能站在自己的角落里,再一次听见妈妈说:“沪妮,你回来了?”
  迷路的小孩(三)
  金子
  第二天,沪妮和秋平一家去了妈妈的墓地。在墓碑前烧了许多的东西,沪妮心里有了一点安慰,在“那边”,妈妈是富足的。秋平家一年会来三次,给沪妮的妈妈扫墓。清明节,春节,忌日。
  此刻沪妮的心酸里带了一些欣慰:妈妈现在一定感觉到了热闹,妈妈现在是不孤单的。
  许久,沪妮都不愿意离开。
  “走吧,”秋平拥着沪妮的腰说:“过两天我们再来看妈。”
  沪妮点头,随了秋平一家往大路上走去,寒风吹过,很是萧瑟。
  迷路的小孩(四)
  金子
  在秋平家的日子安闲舒适。每天,都有学生和家长来拜年,房间里每一天都是闹热的。一家四口一起看电视,聊天,一起上街买菜,还买一些以前漏掉的年货。一路上,不断地有人给老两口打招呼,什么样的人都有,看得出来,他们是很受人尊敬的两个老教师。
  时间很快地就到了除夕的夜晚,一个令人倍感凄凉的日子。但今年,显然是不同的,沪妮觉得自己也是热闹中的一份子,快乐中的一份子。但这种情绪常常因为想到孤单的妈妈而突然地有些低落。但毕竟已经是很快乐的了。
  节日免不了的还是吃,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电视里自然是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虽然年年的春季联欢晚会让人觉得失望,但这似乎又是一个家庭过春节的唯一选择,因为它是个应景的节目,而且不乏热闹和祝福。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杯红酒,就是一年都不沾一滴酒的秋平妈,也端起了酒杯,这是个太特殊的日子。
  电视里在放不太搞笑的小品节目,但今天的人们是可以原谅很多东西的,一家人吃着东西,聊着天,不时看看电视,对着强要挠观众胳肢窝的节目宽容地笑笑。
  “沪妮,你平时工作辛苦吧?”做妈的问。
  “还好,还不怎么加班。像秋平就比较辛苦了,他是常常加班的。”
  “你工作常对着电脑吗?”
  “会的。”
  “那可要里电脑的距离远一点的好,电脑辐射对身体不好。”
  “嗳!”
  “你们回去啊,就把结婚证拿了,两个人在一起,有个照应,我们也就放心了。”秋平爸发话了。
  “是的是的,先把结婚证拿了,然后我再请人帮你们挑个日子,把事办了。”
  沪妮和秋平相视一笑,秋平说:“结婚证是要拿的,”办“就不用了,反正在深圳也没什么亲戚。”
  “那怎么行?”秋平妈说:“不举行仪式,不请你们的同事朋友,算什么结婚啊。”
  “妈,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们都想好了,到时候去教堂结婚,也不请什么人。”
  “深圳人都这样结婚吗?学外国人了。”
  “他们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孩子们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那么多吧。教堂结婚也很不错啊,是个好形式。”秋平爸拿出了他一家之主的口气,慢条斯理地说。
  “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秋平妈说:“不能让沪妮受委屈。”
  沪妮的鼻子就酸了,放了筷子说:“妈,哪里就委屈呢,不委屈。”
  “唉,看着你们这样,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再过一、两年,我们也退休了。到时候,你们有了小孩,趁我和你们爸爸还动得了,还能帮你们带带小孩,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
  沪妮身子颤了颤,低了头看看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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