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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告别处女时代-第5部分

小说: 告别处女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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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染坐在木凳子上,回头望了望因为年代已久而变了颜色的走道木门,表情麻木,从他和她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以后,她对他的表情,就一直没有变化过。没有卑微,也没有高傲。刘兵在她的眼睛里,既看不到恐惧,也看不到妥协后的臣服。     
    他在其他女人眼里,看得见的臣服和恐惧,在15岁的她身上,找不到一丝痕迹。     
    她坐在一丝丝木板缝里穿透过来的阳光中间,睫毛修长的阴影,落在白净的脸颊上,她的神色安详。     
    她连看都没看那条毛巾一眼,她直直的盯着刘兵的眼睛,她开始研究他。     
    刘兵强笑着对她说,你不要看我,我怕你的眼睛。     
    谢染清楚的记得,刘兵这是第二次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从那刻起,知道了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有力量。     
    她从她母亲那里得到了力量,他并不知道。她在失去了一些珍贵的东西后,母亲说,有什么关系。你还有其他。     
    谢染在许多年后,经常用母亲的这句话安慰女朋友们,是的,失去一些算什么呢?你还拥有其他很多有价值的物质。     
    你永远在往前面走着,往着阳光的方向盛开着。     
    在你所处的这个群体里,你是独一的,又是融合的一体。    
    二.     
    也许是因为小谢对女人长相的记忆能力非常不好,也许小谢看见年轻时的何融实在太漂亮,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总之小谢在何融穿着那件灰色咔叽布的列宁装好象朵出水芙蓉般走过他眼前时,他对着何融说:“你来了啊。我等了你好久。”     
    老谢后来公开解释,这样对何融打招呼,其实是认错人了,他以为何融是那个只见了一面就约定准备私奔的女人。而何融在看见这个高大帅气的小谢时,既然也没怎么考虑,就回答到:“是啊,我来了。”     
    尽管何融的母亲父亲都不同意她嫁给小谢,可何融仍然迫不及待的,毅然的跟着小谢私奔到了西安,在西安几经折腾后,何融的父母实在受不了女儿跟着一个男人背井离乡,心疼女儿,于是写信告诉她,他们很想她回家,他们已经老了,并且何融的母亲由于脑部长了个肿瘤,也许不久于人世了,于是小谢带着何融又回到老家H市,回到钢铁厂继续上班,做他的本行,钳工。     
    而何融也顺理成章的进了钢铁厂的办公室,做了描图员。这样,她就不用下放到乡下参加再教育了。     
    而何融则坚决肯定的对谢染说:“哼,你爸爸那时候很花心,最爱跳什么嫦娥奔月的舞蹈了,可那天绝对是他故意来搭我话的。”     
    谢染很相信母亲的话,这样漂亮的女人,老谢一定是爱极了。比如有一年,他们吵架,何融一气之下,一个人跑到了衡山旅游,老谢奋起追逐,写下的血书,谢染在何融的箱子里偷偷见过,并且,老谢在45岁的年龄,竟然可以在何融站在祝融峰山顶凛然回答,拒不跟他回家的时候,毅然从那三米高左右的岩石上跳了下去,据何融回忆给谢染听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你老爸跳的时候象革命烈士牺牲的时候那样,嘴里高叫,我爱你,你不跟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     
    何融坐在批发公司凌乱的摆放着各种皮鞋的办公室里,对着谢染讲述:“你爸就是假得很,惯用的招数就是动不动就自杀,三米高而已,他就知道死不了。”     
    何融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表情绝对是很骄傲。     
    然后谢染就捂着肚子笑,她还记得,那年老谢跟母亲在南岳山闹自杀的闹剧,后来的结果是老谢被何融叫肆景宄低系搅嘶鸪嫡荆老谢从三米高的岩石上跳了下来,死没死成,脚脖子倒是严重扭伤了。何融只好苦笑不得的把他扶回了H市。     
    事实上,尽管老谢这样那样的爱着何融,仍然脱不掉喜好女人的习惯,并且,在谢染懂事起,就看见的是老谢对欣赏女人的品位并不高,除了母亲。     
    如果美丽可以用花来比喻女人,何融就是朵堕在人间的牡丹,而其他的女人,只能是油菜花。     
    当然,油菜花也没什么不好,比如满野的生长,比如春天一大片的,算得上是风景,并且可以炼出食品油来。     
    只是一朵油菜花和一朵牡丹花来相比,光从欣赏价值来说,差得就远了点。     
    于是,老谢爱极就恨极了这朵牡丹花,不管他在外面有过多少女人,他总是要回来守着这朵花,奈何不得。当然,这和何融掌管了整个公司的财务大权也脱离不了关系。    
    


第二部分第2节 你这个老东西,要不要脸啊

    三.     
    在谢染出事的这夜,老谢比他女儿早了一步回到家,何融正坐在沙发上喝保姆小曾手磨制熬出来的咖啡,咖啡的浓香味让老谢心情放松,高大的他迈着猫步走向沙发,何融那只养了3年的波斯猫匐在黄色的皮沙发上,变色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他,他挨在猫身体边坐下,波斯猫“呼”的叫了一声,跟平时的叫春有点不同,正巧遇上何融看了他一眼,老谢就觉谜馍猫叫有点让他心里发虚?     
    为了保持镇定,老谢叫小曾也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慢悠悠的喝着,何融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了茶几上,转过脸对着老谢,问:“听说你带着马子去打牌输了好几万块啊,是上次退掉的刘保姆还是哪个骚货啊?”     
    老谢一听就蒙了,心想,这谁啊,这样快就把消息暴露了。     
    但是既然是纸包不住火了,老谢索性就坦白的认了,反正这个钱是要何融从帐里出的。他接口就回答,“明天你从银行提五万块钱出来给我,这是陪农行行长打牌输的,这钱不给还了,以后怎么去找人家贷款。”     
    何融一听就火从心来,拍着桌子骂了起来:“上次你去广东进货,说那几万块全丢了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清楚,你倒又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带着那刘保姆去了深圳,把那钱都玩光了才回来。你这个老东西,要不要脸啊。”     
    两人一开战,小曾就躲开了,正巧谢染回来,看见他们在火气上,把新买的三洋录音机都摔在了麻石地上,谢染心头正乱得不行,站在家门口好一会儿,不敢进门,还愁着没脸见父母呢,这一看这种情况,竟然松了一口气,想,赶紧进房间躲吧,一溜就回了卧室。     
    也活该老谢倒霉,他在市内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与一干同乡豪赌,前一天还手气大红,赢了好几万,因为赢得开心,老谢一时兴奋,就打了个电话,把认识的一个妓女给叫了过去,没想到这女人一去,他手气就衰到了极点,几把牌一打,把前几天赢的钱全输了出去,气得他暗自后悔不该把这个女人叫来,心里又暗想:“他妈的,这辈子遇上的女人都不旺我啊,就剩家里何融旺家了。”老谢输了钱后,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何融,想起多年前两人是如何的艰难创业的。     
    想当年,何融在钢铁厂上班的年月,老谢和她还是住在城内的一间破旧木楼二楼。     
    这个四合院中间有口井,每日何融要从这口井里打水上来,她怀着谢染6个月,还要自己从这口井里打水,有一次差点小产在这口井眼边上,要不是那个后来去了香港的小伙子过来看她,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谢染这个人了,谢染在少年时期老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有点笨笨的感觉,何融就会拿起怀孕时候的事情来讲,以此证明谢染的确是先天不足的。     
    何融在怀着谢染的时候,业余时间会和老谢做点零星生意,比如跑跑地县,在下面的工厂里接点零碎的模具活做做,模具的制作完全是靠手工艺,老谢不愧是技校毕业的中专生,比之一般的工人有水平,阴模和阳模的切口绝对是打磨得很讲究的。     
    这个地区什么钢管厂,小点的机床厂,都是需要这个技术的,久了就都知道了老谢,老谢偷偷的借厂里的机器给人家做,一个模具在那时候可以收2000块人民币,虽然一年难得做几个,可2000块在70年代初,是相当于一个工人的几年收入了。不过这个钱也不全是老谢一人拿,多少还是要给车间的同事们分一部分的,毕竟是私活啊。     
    怀着谢染的这个秋季末,湘水地区雨季来临,法国梧桐的叶子也开始发黄,随着雨水和风的方向飘零,何融为了去下面县里接一个模具的生意,挺着个大肚子爬上了去往那个县城的平板货车。     
    那是辆运木材的火车,没有车厢,一快铁面的板子和车轮,下面就是铁轨,黑亮亮的从何融眼前唰唰的移动过。何融为了省钱,一个人爬上了这辆火车的尾巴。     
    谢染无法想象,母亲当年一个人爬上了这辆飞速行驶的火车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何融在说着的时候,并不忧伤,也并没有觉得委屈,所以谢染也无法体会到当年母亲穿着一件花棉袄,带着一个大头巾,对着出站时抓住她说她逃票的列车员,装出自己是聋哑人的情形了。     
    高中毕业,教师家庭出身的何融,在70年代初期,为了逃一张火车票,对着列车员比画着哑语,那个男性的列车员看着这个长相娇好却是聋哑残疾女子,是那么的同情,并且,你看,她还怀着孩子。     
    于是,何融又一次成功的逃票成功。     
    在70年代,何融以这样的骗术,骗得了很多人的同情,包括制作模具的厂矿,她总是以残疾人的身份出现在众多竞争者面前,许多厂矿领导人心生同情,这个业务自然就落给了看起来可怜却美丽异常的何融手上,这样的把戏,何融屡演不败。     
    可是,秋季末那一次在黑夜里的赶路,却让何融心悸不已。     
    何融怀着谢染,在县工厂接到了一单模具加工生意,定好时间交货,收了定金就往火车站赶去,这家工厂不是在县城里,是个偏远的乡村,雨季的来临,让田坎上的黄泥沾满了何融的棉鞋。     
    何融沿着泥道继续往火车站方向走着,天色已经黑得象墨汁一般,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何融仅仅只能靠着点点泥水的反光走着,她挺着个大肚子,老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感觉到头皮发麻,心神不定。     
    好不容易看见点灯光,何融正想是不是快到车站了,没注意前面一个约有2米高的泥坑,她一脚就踩空,掉进了坑里,当时就晕了过去。     
    何融在幽幽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来。     
    她在没醒之前,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缓慢的叫她:“何融~~~,何融~~~。”好象是她妈妈的声音,遥远而苍凉。     
    何融全身打了一个冷战,恍乱的醒了过来,天空中出现了淡黄色的星星,她躺在冰冷潮湿的泥坑里,仰面看着天空,她想了很久,她想的是:我是谁呢?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     
    何融慢慢的从阴冷的黄泥地里坐了起来,她记起了刚才摔晕过去后的事情。     
    她看见了有个白发老人,束个高鬏,白胡子,穿着满是寿字的绸缎长袍,旁边一个含笑的丫头搀扶着他,那丫头梳着两个羊角髻,粉红色的上衣,淡绿色的百折裙。他们笑容满面的走进何融的眼前,低下头仔细的研究她。     
    何融觉得他们的服装怎么这样眼熟,可明显不是自己的年代的啊,忽然何融记得,这不是戏台上经常看见的古装吗?这又是那一出戏?何融想着,有些纳闷,忽然耳边飘来母亲的声音:“何融~何融~”她准备答应,一张嘴,那两人不见了,她一激灵,觉得冷得透骨,何融清醒了过来。     
    想了很久,才记起自己叫何融,是H市人,她害怕起来,刚才的那两身着古装的人,是做梦还是遇到魂灵了?     
    何融清醒过来的第一意识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接着又把手伸到下体摸了摸,没有潮湿的痕迹,也没有血腥的味道,孩子没事。     
    何融满身疲惫的回到了H市的小木屋,已经是半夜,老谢看见她棉袄上的黄泥印,知道她出事了,赶紧把她扶住,热了碗红糖水给她压惊。     
    何融回家不到半小时,她弟弟过来了,带了些鸡蛋和白糖来,一进门,就问道:“姐,你没事吧?妈今天怪怪的,说傍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披头散发的伸出手对她直叫救命,她就不停的在梦里叫你,把我们都吓坏了。这不,一定要我过来看看你。”     
    何融正躺在木板床上,盖着被子,手捂着红糖水喝着,一听这话,眼泪唰的下涌了出来,老谢站在边上,一把抱住她,说:“小何,我以后一定不让你再吃苦了。”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何融无法不相信冥冥中血亲的感应,如果在昏迷中没有母亲的感应和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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