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第一纪元-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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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丘顶部平坦的空地上，两条淡淡的人影对面而坐，似已与周围的冰雪世界融为了一体。
收回坐骑，程一鸣顺着小径，缓缓行去。
待走到近前，他才发现眼前两个人，都不陌生。
左手边上那位白须白发，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程一鸣再为熟悉不过的清风老人；而右手边上之人，是一个身着单薄衣衫的国字脸大汉，正是不久前程一鸣在莽莽北地不期而遇，给他一种神秘莫测之感的中年人。
说起来，两人当初对酒而谈，各是有着不一样的心境。
只是当初这个中年人的一席话，让他有不小的明悟，同时也有不少的疑惑。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一次遇见。
两人皆是一副泰然自若之色，在这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冰雪上席地而坐，隐隐有对峙之态，而在他们中间，一个好似白玉雕成的圆桌，圆桌之上，黑白分明，正是一副棋局。
天地间一片银白，万籁俱寂。
自始至终，两人都未曾将目光移开半分。
似乎根本就未曾注意过，身边多出程一鸣这个不速之客。
两人的目光都是一般的深邃，恍然之间，竟好似如浩瀚宇宙一般，波澜不惊中蕴藏着莫大的威压，神秘而又幽远，使得程一鸣不禁有些发怔。
良久之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惊愕之余，不由得看向棋局。
这一看之下，更是让他吃惊不小。
小小的棋盘之上，百余枚棋子相接相绕，看似散乱无比，却又暗含某种最古老、最繁复的规律，就好似天地混沌初开万物相衍相生，周而复始一般，每一枚棋子都有着自己的生命，有着自己的轨迹，使得他甫一看过去，便立马在不知不觉中，堕入其中而难自拔。
一时间，三人皆如雕塑般，静止于此。
空气好似渐渐的凝固，时间也好似蓦地停顿下来。
亦是在此时，棋盘上那些黑白分明的棋子，忽地开始了缓缓的流动。
一个个棋子追逐不定，就好像宇宙中浩浩星辰，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的驱使下，缓慢的移动着，不断地重生和消亡，不断地交替和游走，始终相持不下。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决定
程一鸣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而又惊心动魄的梦。
这幅棋局，仿佛有股神秘而又古老的力量，那无数流动不息的棋子，此刻在他眼中竟化作了河流山川，滔滔不绝；一会又幻化作漫天星斗，斗转星移，苍穹永无穷尽。
片刻之后，星光瞬间消亡殆尽，他愕然处身在虚无黑暗之中，那寂寥的黑暗深处，一幕幕清晰而又模糊的画面流淌而过。有前生，似来世，而脚下不知何时，现出了一个虚无漆黑而深不可测的巨大黑洞，不可阻挡的强大吸力从黑洞之中一冲而上，将他的整个身躯向下拉扯而去，仿佛永无休止一般地向着黑暗之中沉沦……
便在这时，耳边忽地传来一声悠远而又清悦的叹息。
这声音似无阻碍般直刺那无边的黑暗，就像是一盏突来的明灯，生生划开一道口子，将程一鸣自那无边的黑暗沉沦之中，强行拉了出来。
猛然惊醒过来，程一鸣此时已然一身冷汗。
这幅棋局，就像是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
等定下神来，程一鸣不由得又瞄了那棋局一眼，却发现那些原本游走不定、流淌不息的棋子，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原来的面目，静落雨棋盘之中。
那种神秘而又澎湃的力量，也消匿无形。
清风老人依旧盘腿坐在棋盘前，脸上古井无波，一副淡然之色。
至于那个国字脸的大汉，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立在不远处，仰头望着空旷的天际，虽然看不清其面孔，但是那背影，却给人一种萧索之感。
萧索之中，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豪气。
过了良久之后，清风老人才摇头轻叹一声，缓缓道：
“你方才也看到了，这盘棋，你根本就没有赢的机会，从头至尾，都无法逆转。”
程一鸣自然听得出此话是对那大汉所言，所以也没有多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等着。
只见大汉忽地转过身，目光如刀一般锐利，冷冷道：
“这才只弈去半局而已，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没有赢得机会了？更何况，在最后一颗棋子未有落定之前，我是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清风老人淡淡道：
“即便是咱们两人，依旧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你陷得太深了。”
只听那大汉冷哼一声，斩钉截铁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用不了多久，我便会跳出这棋局，做一个真正的博弈之人！”说罢看向程一鸣，双眼微眯，隐隐有精光闪现。
又道：“这小子是很不错，但是就那么确定，他能够顺利到达魔渊岛？”
清风老人依旧一脸淡笑，说道：“这都是命数，不会错的！”
大汉冷冷道：“既然这一切都是命数，你又为何不惜冒着大道永绝于脚下的奇险，苦心孤诣让极光降世？你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逆命行事？”
清风老人听此，眼角微微抽动，慨然长叹一声。
然后忽地回过头对程一鸣道：
“关于这小极山，倒是有一个由来已久，不知流传了多少岁月的故事，你今天能够来到这里，也算是有缘，这个故事你可否愿意听我说上一说？”
程一鸣点点头，开口道：“当然愿意！”
清风老人看看不远处的大汉，摇摇头，缓缓说道：“这个故事说起来，还要从千余年前的那场旷世之战讲起……”清风老人不急不缓地说着，像是又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布满条条纵横的皱纹的脸上，一时显得是那么的寂寥。
夜色渐沉，整个北原的气温似又变得愈加冰寒。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距离游戏中魔战爆发已是四天的时间。
战争一开始的时候，魔界大军以迅雷之势一举吞并铁血阵营全境，并且迅速向华夏国两大阵营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十二路大军齐进，一时间所向披靡。
随着战线的不断拉长，魔军入侵的步伐也逐渐变得缓慢起来，为了能够更快地掌握主动权，魔界大军三路云集，将兵锋直指贪狼城，意欲一举攻破中州唯一一处，也是最重要的一处防线，从而长驱直入，直捣天元城。而人界自然也明白贪狼城的重要性，同样有重兵层层防守。
于是双方在此处，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激战。
期间程一鸣率领潜龙团队，于云州城东部成功摧毁首座魔域要塞，并且联合冷兰戈将不可一世的祖巫天守击杀，一时间人界大军士气大振，死死阻挡住了魔界大军入侵的步伐。
而后十余个玩家超级行会联合，一南一北，两路对魔军发起了攻击。
魔界一方显然也有些低估了玩家的实力，猝不及防之下，接连又有两座魔域要塞被摧毁，这一下顿时让那些不可一世的魔界大军，有些阵脚大乱。
而贪狼城魔军也一时间陷入了胶着的苦战之中，一时难以攻克。
如此一来，魔界大军不得不再次调整战略，撤回了贪狼城附近的兵马，开始收缩战线。
随着玩家的不断加入战斗，人界一方原本的颓势，开始有了很明显的逆转，并且在许多战场上，人界大军一度将魔军杀得接连后退。
但是魔军毕竟势众，况且玩家在整体实力尚，还要逊色不少。
如此一来，双方开始陷入了对峙僵持的状态之中。
而程一鸣自北原一行回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去做任务，也没有多说北原一行，究竟有着怎样的际遇。只是在接下来的数日内，带领潜龙团队，不断粉碎魔兵的攻势。
如果说轩辕墓之战有些侥幸，魔域要塞的摧毁有些偶然。
那么随着潜龙拿下首届行会联赛的冠军之后，接下来魔战之中接连瞩目的表现，才算是真正让游戏中的玩家，重新认识了潜龙，重新认识了程一鸣。
甚至于潜龙的风头之甚，远远在风云聚义等老牌行会之上。
隐隐之中，潜龙已经有了取代风云，成为游戏中第一超级行会的趋势。
可是如此的荣耀，对于此时的程一鸣来说，已经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或者说，现在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从他终于下了决定的那一刻开始。
因为不知何时开始，这个游戏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游戏那么简单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观天台
万寿山。
一座古老而又沧桑的祭台上。
祭台高约三丈三分，呈六角之状，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显得有些破败风化的青黑色石阶，从六个方向直通祭台顶部丈许方圆的平台。
平台之上，六只或坐或立、形态各异的石质兽雕，皆面向里昂首而列，在石台最中央的地方，一根淡青色的石柱，正散发着青蒙蒙的光晕，忽明忽暗，随着光晕的不断明暗变化，周围六只石雕古兽，也似有了生命一般，自首口之中不断地吞吐出一色的淡淡光晕，与石柱遥相呼应。
“一旦踏入这试炼海，便在无回头之路，你可想好了？”
清风老人此时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立在石台下的一处石阶边上，有些慨然道。
“前辈，你尽管开启这试炼海就是！”
程一鸣一手按着剑柄，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回道。
清风老人点点头，双手缓缓扬起，顿时阵阵激荡的气流自其周身席卷而出，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嗡鸣声，祭台上六只石雕古兽的兽首，同时睁开了双眼。
霎时间，石柱上以及六只兽首上的青蒙蒙光晕，蓦地大盛。
只听得‘咔嚓咔嚓’的一阵响动，六只石兽开始缓缓地围着石柱转动起来。
远在万寿山数十里外的另一侧。
神龙一族的圣地通天殿中，一个一袭红袍、身形异常高大的老者，蓦地站起身来，口中发出一声轻咦，伸手摸出一枚古朴的石珠，看着石珠上明灭不定的淡淡光晕，一时间脸色迟疑不定。
这时自通天殿外，疾步走来一个黑袍老者，脸上亦是诧异之色，张口道：
“红长老，这沉寂已久的鸣魂珠，此时突然出现了异兆，莫非是那观天台上……”
这个黑袍老者，正是神龙一族的长老之一黑龙长老。
那红袍老者盯着手中的石珠良久，脸上阴晴不定，忽地长叹一声，转过身来，对那黑龙长老道：“老七呀，你说那老家伙如此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黑龙长老微微一愣，摇头道：“是对是错，也只有天知道了！”
红袍老者面带几分忧虑道：“罢了，此事干系重大，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况且龙皇大人在闭关之前，已经向我等叮嘱过了，不管观天台有何异象，都不要插手，任由他去……”
黑龙长老苦笑道：“但愿那老家伙真能做得到！”
红袍老者反手收起石珠，复又盘腿坐下，似陷入沉思般缓缓道：“他能有这个气魄，已经是我们所不能比的了……”语罢，双眼闭合，脸上复又变得平静起来。
黑龙长老摇摇头，轻叹一声，原地驻地片刻，转身离去。
祭台上，六只石质古兽此时正在急速旋转个不停。
此时祭台上青蒙蒙的光晕，就好似一团起伏不定的云雾一般，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将整座祭台都笼罩其中，而那六只石兽的速度，也愈加变得快起来，远远看去，只留下道道残影。
清风老人此时脸色微微有些潮红，手中动作不停，依旧在快速的变幻着。
同时自其口中，缓缓传出阵阵低语般的口诀。
程一鸣依旧静立在祭台前。
如此近的距离，饶是他开启了圣者领域，依旧能够感觉到从祭台上传来的恐怖波动，一阵一阵似浪潮般，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一口吞没。
蓦地只听一声低沉的响动，缓缓传出。
那阵阵恐怖的波动，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抬眼看去，只见祭台上原本石柱所在的位置，青蒙蒙的光晕已经变得犹若实质一般，紧接着只见那青蒙蒙的光晕，蓦地似玻璃碎裂般，寸寸破碎。
一道幽黑深邃的孔洞，缓缓露出。
“试炼海的通道，我已经帮你打开了，接下来，就全靠你自己了！”清风老人此时话音明显有些中气不足，显然是为了强行打开这试炼海的通道，真元耗损不少。
程一鸣脸上露出几分决然之色，点头道：“多谢前辈成全了！”
说罢缓步上前，牙齿一咬，踏入空间通道之中。
身形甫一进入其中，顿觉周身一股巨力席卷而来，将他包裹其中，无法在动弹分毫，不及他多想，阵阵难以抗拒的恐怖的撕扯之力，便将他吞没。
程一鸣只觉脑中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古老的祭台，似在瞬间又变得如往常般寂寥沧桑起来。
清风老人凝视着眼前古老的祭台，轻叹一声，干脆闭目席地而坐。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天色明了又暗，风起云落，转眼已是三天时间。
那座古老的祭台，依旧如往昔般静静地矗立在万寿山莽莽群山之中，任凭风霜雨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