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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全集-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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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进起居室,大卫还在辩解说他对消音器的事毫不知情。 
  麦尔肯警官看看录音机,目光锋利地瞥我一眼,我摇了摇头。 
  大卫在滔滔不绝,录音机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女人的尖叫和一声枪响。他惊愕地转过身向录音机走去,但是被麦尔肯拦住了。 
  “那录音带不是我的。”大卫说。我几乎可以看见他的脑筋在打转,他在回想他用过的那盒录音带,怀疑这一盒是哪儿来的。 
  “这难道是巧合吗?”麦尔肯说,“消音器和录音带都在你家里。” 
  “这是栽赃!”大卫喊道。 
  “枪管上留下的消音器划痕也是栽脏吗?”麦尔肯警官说,“你昨天晚上用加了消音器的手枪杀害了你的妻子,然后卸下消音器,把枪丢在地板上,划破纱门,将录有尖叫声和枪声的录音带放在录音机上,从容地走到隔壁去等候。当尖叫声和枪声响起的时候,没人能听出那是录音的,尤其是你这台精致的音响。你身为播音员,具备录音机常识,做这种事更为方便。你冲进来,关掉录音,假装刚刚发现你太太遇害。” 
  “这是你们带来的录音带,我可以控告你!”大卫显得十分慌乱,手指头紧张不安地动着。 
  我冷静地说:“我不懂,你怎么能这样有把握地说这不是你用过的那盒录音带呢?” 
  “因为我清清楚楚记得,我把带子洗了。”他大叫,企图说服自己,也想说服我们。 
  大家都沉默了。大卫嘴里喃喃地念着:“哦,上帝。”然后颓然倒在椅子上。 
  “他是你的了。”我对麦尔肯警官说,走出大卫家门。 
  我打电话告诉塞尔玛,大卫已遭逮捕,她柔声说:“诺曼,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 
  “我没做什么,”我说,“都是麦尔肯警官的功劳,我只是暗示他几点。”越少人知道录音带的事儿越好。 
  “过两天我就走了,”她说,“离开前我想再见你一面。” 
  我没吭声。 
  她只好自己接着说:“我不想再当配音演员了。” 
  我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就很快挂上了电话。 
  这儿距离她的旅店只有两条街,我很快会走到她那儿。 

《 完 》

老好人
  富兰克林大道旁的一家小珠宝店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我们迅速赶到现场。 
  那一带的店铺都很小,几乎全是由一人或两人经营的。珠宝店一边是当铺,另一边是理发店。 
  珠宝店玻璃窗上的金字写道:“珠宝商:鲍伯和贝尔特。” 
  店里柜台后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他身材瘦长,留着长长的八字胡,像旧式闹剧中的恶棍,我猜他的年纪是四十多岁。 
  他僵直地向左侧躺着,双膝向上蜷着,右手捂住胸口,手臂下有一道血在流,这表明那里有洞。血流得不多,我推测他几乎是立刻死亡。 
  一个年约六十岁的小老头,带着满脸震惊麻木的表情站在柜台旁。守候在这里的警察说他是见证人。 
  我看看那小老头,他身高约五英尺六英寸,一头稀薄的头发,戴一副钢边眼镜,表情如同一只吓坏的兔子。 
  我和颜悦色地说:“我是凶杀组的保罗警官,你是鲍伯?” 
  “是的.先生。”他发着抖说,“我是店东之一。” 
  “他呢?”我问,同时向后面点头示意。 
  “他就是贝尔特。这真可怕,我们合伙十年了。” 
  我说:“鲍伯先生,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这里吗?” 
  鲍伯惊魂未定地向我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早晨大约九点钟,店铺刚刚开门。鲍伯结好账要去银行,一个持枪歹徒冲进来,抢走了鲍伯手中的钱袋,又把现金柜里的钱也搜刮走了。 
  这时,贝尔特正好从后面走进来,紧张万分的歹徒向他开枪射击,打死了他。 
  我问:“这个莽撞的家伙长什么样儿?” 
  “他大约四十岁,瘦高个子,我猜大约有六英尺高,一百七十五磅重。左路角有一道又细又白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左耳垂,这里有一个大大的、长毛的痣。”他摸摸右面颊说,“他的皮肤黑黑的,像吉普赛人,黑头发,有点儿油光光的,鼻子很大,不管在哪里,只要再见到,我就能认出来。” 
  “有这可能。”我对他描述得那么仔细颇感惊讶,见证人很少有这样观察入微的。 
  我问;“他穿什么衣服?” 
  “茶色长裤,茶色皮夹克,茶色毡帽,前面帽沿压得低低的,后面往上翘。哦,是的,在他持枪那只手的手背……”他停顿一会儿思考着,然后用一种很惊讶的口气说:“他的左手纹有一条蓝色的蛇盘绕着一颗红心。” 
  “你真是个善于观察的人。”我说,然后对另一个警察说:“最好把凶手的特征通过电台广播出去,这家伙应当比较好认。” 
  我开始对这个案子产生兴趣了。通常,你会发现案子无从着手,但是现在,我们有这位鲍伯对歹徒的详细描述,应当好办一些。 
  我问鲍伯,是否注意到歹徒用的枪?他说那是一把蓝钢的左轮手枪,但是他判断不出口径,因为他对枪不熟悉。 
  我问警察,在我来之前,他有没有在附近的商人或店员中查问。 
  “西边的理发店和另一边的当铺都听到了枪声。”那警察说,“他们以为是街上的汽车打火,没有注意。” 
  我来到隔壁当铺。 
  当铺主人名叫罗伯逊。他也说只听到汽车打火的声音,那是几点过一分的时候。他解释说,他那位替他工作的二十岁侄子没来上班,老人不停地看钟,看他迟到多长时间。 
  “枪声响后,你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什么?”我问。 
  老人摇摇头说:“我没有朝外看。” 
  好像问不出什么来了,我道谢以后朝门外走。 
  “可怜的鲍伯怎么样啦?”他在我背后问。 
  我停住脚转身说:“他有点地震惊。” 
  罗伯逊叹口气说:“他是一个老好人,总是乐于助人,问问这一带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说他的不是。” 
  “那么贝尔特呢?”我问。 
  “贝尔特先生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我不喜欢讲死人坏话。但是,他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他报复心极重,谁和他有点儿什么瓜葛,他事后一定忘不了。” 
  我做个鬼脸说:“世上什么人都有。” 
  “我想鲍伯也不喜欢他,假如他们不是亲戚关系的话,恐怕也不会合伙这么久。”他实实在在地补充说。 
  我惊讶地问:“他们是亲戚?” 
  “是啊,贝尔特和鲍伯的妹妹是夫妻。她比鲍伯小二十一岁,她还是婴儿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就去世了,是他把她抚养大。他自己一直没有结婚,所以,宝娜和她的两个孩子是他惟一的亲人。” 
  我又问了理发店老板,他也认为听见的响声是汽车打火的声音。当时他正在给人理发,没有注意时间,但肯定是九点以后,因为他刚开门营业,正在接待第一个上门的顾客。 
  他还说,枪响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经过,因为他一直集中精神在理发。 
  回到珠宝店,我问鲍伯失窃款的数目。他把账本副本拿给我看。整个被劫走的数目是:现金七百四十元,支票两百三十三元。珠宝商说,这是整个星期的收入。 
  我问鲍伯,打没打电话通知他妹妹。 
  他神色惊讶地说:“我……我想都没有想过。” 
  我说:“用电话通知这种消息并不是好办法,但总得有人告诉她,假如你愿意的话,我来替你办,反正我要去看她。”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她住在城南,但最近住在北边第二十街我的公寓里,这事对她会是个很大的打击,警官,因为她和贝尔特吵了架。这时听到这种消息,你要原谅自己都很难。” 
  北二十街的公寓是一幢整洁的现代式砖造建筑,我按响门铃后,一位纤细美丽、年约四十岁的褐发女人开了门。 
  我摘下帽子说:“你是贝尔特太太吗?” 
  “是的。” 
  我亮亮警徽说:“我是警察局的保罗,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她有些不解地说:“警察局?”然后退了一步,“当然,请进。” 
  我进入布置舒适的房间,她在我身后关上门。 
  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两岁女孩。 
  贝尔特太太介绍说,男人是她的一个朋友,女孩是她的女儿。 
  然后她问:“警官,有何贵干?” 
  “贝尔特太太,恐怕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说。 
  贝尔特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说:“是不是我哥哥出了什么事儿?” 
  “不。”我回答,“是你丈夫。” 
  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给我一个印象,好像她如释重负似的。 
  “哦,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反应好像并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出不必绕圈子说出这个噩耗,所以,我直截了当地说: 
  “今早珠宝店遭到抢劫,你哥哥没事,但歹徒杀死了你丈夫。” 
  她眨眨眼睛,但脸色没有变,只说:“哦!”便沉默不语。 
  那男人说:“这下解决了你的难题。” 
  贝尔特太太责怪地说:“你怎么这么说。” 
  “你难道希望我痛哭不成?”他说,同时看看我,“对不起,警官,贝尔将并不是我的朋友,他在离婚起诉书中把我列为通奸的共同被告。” 
  我离开他们家时,已是中午,吃了午饭,我到法院去看贝尔特夫妇的离婚案子。 
  档案里有贝尔特的起诉书,但没有贝尔特太太的答辩书。他们之间的不合,不只是鲍伯所提的“吵架”,贝尔特的反应是非常强烈的,极具报复性。 
  他的起诉书附有他太太和她的男友在旅馆约会的照片。离婚理由是妻子与人私通,不给赡养费,同时请求将女儿给父亲监护。他请求不许孩子的母亲有看孩子的权利,理由是母亲不道德。 
  我离开法院后,坐在汽车里沉思了很久。 
  鲍伯惊人的观察力具有不寻常的意义,也许他对歹徒的详细描述根本不是观察出来的,而是幻想出来的。 
  我开车回富兰克林大道,珠宝店的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我走进隔壁的当铺,问老板:“你知不知道隔壁他们是不是有枪?” 
  他有点儿吃惊,然后想了想说:“嗯,是的,好久以前,他们一开业,贝尔特先生就在我这儿买了一支枪,说是放在店里以防抢劫,是的,我确信是贝尔特先生买的,而不是鲍伯买的。” 
  “你的记录还留着吗?”我问。 
  “当然。”他说,“我们一年还卖不到一打枪。” 
  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本账本,一页页翻着,用食指指着每一行名字,最后终于停住。 
  “这里,”他说,“十年前的九月十日,贝尔特,伊金街一七二六号,点三八口径,柯特牌左轮,制造号码二三一八四O。” 
  我抄下这个资料。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老板好奇地问。 
  我回答得很含糊:“只是例行公事。” 
  业余凶手通常不懂得处理凶器。为了防备万一,我安排人去珠宝店后面细查各个垃圾筒。他们没有发现什么。 
  在没有获得贝尔特死于什么口径的子弹之前,我无事可干。 
  第二天上午,我收到化验室的检验结果,死者身上的子弹是点三八口径的铅弹。 
  我还收到一个有拉线的皮袋,袋里附着邮局的信。信上说,这是从距珠宝店两条街远的邮筒里拿出来的。袋子里面装有存款的原条——副本在我手里——两百三十三元的支票,还有现金。 
  我和组长到地方法院去了一趟,离开时我口袋里有三张搜查证。 
  我打电话找到鲍伯,他说他准备股东下葬后再重新营业。 
  “我要再看看你的店,行吗?”我问他。 
  “当然,”他说,“现在吗?” 
  “是的。” 
  他开了店门领我过去,我开门见山地说:“我要看看你们留在店里的点三八左轮枪。” 
  鲍伯迷惑地看着我说:“警官,这里没有枪。” 
  “鲍伯先生,你妹夫在你们开业后就在隔壁买了一把枪,他说是准备店里自卫用的。” 
  “哦,那把呀!”他用一种豁然开朗的神情说,“好几年前他就拿回家去了。我反对把枪放在店里,枪使我神经紧张。” 
  我很遗憾地掏出搜查证,他很不喜欢,但又无可奈何,我彻底地查看一番,没有枪。 
  我来到他的住所。贝尔特太太和女儿已不在那里,鲍伯说他们昨晚回家去了。我也彻底地搜查了公寓,那里也没有枪。 
  我们又去了他妹妹那里,同样仔细搜查一番,没有任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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