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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沉下去呐喊或者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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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孟憬一案本来已经很明朗,故意伤人故意杀人哪个罪名都可以成立都可以让孟憬万劫不复。但阳城说话最有分量的是药商,苏云灿父亲的介入让这个案子模糊成灰色。马贲父亲和苏云灿父亲为此案四处活动不断加筹码,马贲父亲渐渐难敌阳城的药商力量大盖帽有一边沉的趋势。就在这段时间马贲的伤势稳定医生对他的右手放弃了治疗,据说那一刀就是因为马贲用手挡住才没落在脖子上,保住了颈动脉没保住手筋马贲逃得一死却免不了残废。这件事使得马贲父亲火冒三丈声称“一定要让那小子受到法律的制裁”,我觉得马贲父亲的话很无稽“那小子”首先应该是马贲。    
    苏云灿父亲被马贲父亲几轮反攻打的节节败退险些全线崩溃。但商人的精明让苏云灿父亲很快辨明局势又扳回几手,双方你来我往形成拉锯战,孟憬则在看守所等待警察没完没了的“调查取证”。马贲父亲托人给苏云灿父亲带过话,说你和孟憬非亲非故这又是何苦,还说做生意的得罪人就是堵住财路你不明白吗?苏云灿的父亲对前一个问题的回答是孟憬跟我的亲儿子一样我必须救他;对后一个问题的回答是银行不是你开的利息我照拿你断不了我的财路。我问苏云灿使了什么招让他老爸如此卖力,苏云灿说我敢使什么招只是一切实话实说罢了。我说如果你爸允许的话我愿意喊他几声爸爸,苏云灿说你做梦去吧我爸不收干儿子。我说那孟憬呢?苏云灿说孟憬是谁啊孟憬就是苏云灿。    
    孟憬一案悬而不决高考已是离弓之箭。高考两周前,老妈来到阳城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小姨买了一堆益智补脑的东西好像此时才发现我是弱智儿童。我的日子表面上清汤寡水骨子里却烈火烹油,孟憬一天还在看守所我就一天不得安宁。丁琪说没几天就高考了你先把别的事放一放,我说好啊放一放但不知道往哪儿放。丁琪说管不了你那么多了你好歹看点书吧,我问她这有用吗,她说了许多鼓励我的话我便也鼓励她。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装病避开,老妈在这儿我实在不想那么早就给她打击。丁琪这次考的不太好,我说这不是滑铁卢这是珍珠港咱没失败只是保存有生力量。丁琪吻了我吻得很热烈,但这比她踢我两脚说都是林树惹的祸还让我难受。    
    苏云灿依旧逍遥但不再自在被拘在家里很少出来。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他呼了我。我回电话刚“嘟”的一声就有人接,苏云灿大喊大叫:我在家闷的快长毛了林树。    
    我说:你看书了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说:这话问的傻不傻啊,问你自己就知道我了。    
    我说:你专业课考了那么高的分,文化课要是通不过就太可惜了。    
    他说:这个我不担心,你也别担心,我爸正在想办法呢。    
    我说:那就是没把握了,你多少也跟课本混个脸熟,到时兴许就蒙上了。    
    他说:看你急成什么样了,连这个都信,不要慌张,共军还在陕北嘛。    
    我说:什么还在陕北,都进大别山了。    
    他说:我没看见,不算。你怎么样啊?    
    我说:这话问的傻不傻啊,问你自己就知道我了。    
    苏云灿呵呵笑道:是我傻逼了,高考你肯定没戏我问得他妈的多余。    
    我说:板上钉钉的事儿想它干吗,木头的事这几天进展的怎么样了?    
    他说:非常时期不谈国事,你的座位号是多少?……你再说一遍我拿笔记一下。    
    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说:你忘了咱们刚认识时我帮你什么忙了吗?    
    我说:作弊。    
    他说:善始善终,以后你再考试估计我也鞭长莫及了。以前的都是他妈排练,这回来点真格的,让你知道哥们不只能敲边鼓还能敲定音鼓。    
    我说:我没说过你是敲边鼓的啊。    
    他说:我自己这么觉得,这次如果不能拉你一把有损我的光辉形象。等我回音。    
    七月六号下午是找考场的时间,文科考点设在阳城二中。苏云灿在二中大门口迎着我和丁琪,笑得洋洋得意:欢迎来到我的势力范围。    
    丁琪说:去死吧你,你算老几啊,是主考副主考还是巡视监考什么的?    
    苏云灿说:都不是,端茶送水守大门看厕所都没我的份,满意了?    
    丁琪说:那你还吹,说什么你的势力范围。    
    苏云灿说:别冲我张牙舞爪的,当心让我小弟看见。他们可不知道你是我姐,万一谁想讨好我揍你一顿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琪目光四下逡巡着口气已是软弱:我还怕你不成。    
    几个女生走过来招呼丁琪去看考场,苏云灿盯着丁琪的背影说:她在家里整天也闷闷不乐的,你们别老闹别扭。    
    我说:没闹别扭啊。    
    苏云灿说:高考就是三岔口——这话是你说的吧?    
    我说:我开玩笑呢,你怎么知道的?    
    苏云灿说:丁琪找我诉苦了,我说你就不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吗?    
    我说:好的方面在哪儿?考不上大学我跟她还有可能吗你说?    
    苏云灿说:你小看丁琪了,她为这个烦过你吗?都是你一个人在瞎想。    
    我说:你找我就为了这个?    
    苏云灿说:得,你嫌我罗嗦了。咱们去你的考场看看。    
    第一排左起第二个座位是你的,这位置是衰了点,但没关系,你左边的人会将答题卡放在右上角右边的会放在左上角,你可以尽情参考他们的答案。苏云灿指点着教室里的方位说道。    
    我说: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苏云灿说:如果你在教委有个熟人也不难办到,左边那个是我们学校的,数学比较好,右边那个是你们学校的,没什么特长。这俩人都不是尖子,但将就着本科也够用了。    
    我说:监考……    
    苏云灿说:监考你不用担心,大部分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副主考是我们副校长,昨天我跟我爸到他家坐了会儿,提起了你,他会关照的。    
    我说:你的事儿成了?    
    苏云灿说:如今钱买不到的东西太少了。A卡和B卡的区别知道吗?    
    我说:A卡的题号是横排的B卡是竖排。    
    苏云灿说:行了,准备工作就绪,就看你临场应变了。    
    历年来每到高考阳城都必定要下雨,鲤鱼跳龙门的传说与此场景暗合,气候的巧合因时间上的特殊而被理解的很神秘。算命卜卦的人这时到了他们兜售玄机的旺季,宁滥勿缺多数考生家长都这么想:不管真假图个彩头也好。高考前夜小姨先是烧香敬神然后给我注射了安定,科学与迷信双管齐下我终于有了个神清气爽的早晨。    
    丁琪和苏云灿的父母都来送考,我上前说了一通阿姨叔叔好。进考场前苏云灿拥抱了我说别把高考当回事儿。丁琪默默牵住我的手走在人群里,一句话也不说。我说别紧张你一定能行的,你看这么多的人有几个比你成绩好?丁琪说你紧张吗林树?我说我不紧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丁琪问为什么,我说因为我睡了个好觉。    
    我没骗丁琪,我确实很镇定。别人目光热切我不,别人手指轻颤我不,别人需要深呼吸我也不,这一切异常都是因为我无望。那些紧张的考生就是凭着对这一天强烈的希望才辛苦支撑三年甚至更长时间,离希望实现越近自然就越控制不了心跳加速。而我没付出过什么辛苦连希望都不曾付出过,我也并不希图收获那些我本不应得的,所以我坦然。之前我一直害怕高考我一直躲避着这种害怕,但当我惧怕的东西逼到眼底时我不得不承认它是我的责任。明白了这一点,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擦了擦板凳坐下,左右两边的人都向我点头示意,我微笑以对。开考后一个领导派头的人到教室门口跟监考人员嘱咐了什么。我抬头和翻看准考证存根的监考对视一眼,他冷冰冰的脸孔上有双暖溶溶的眼。好像是打入敌人内部的两个地下党碰面我暗自发笑:这就是苏云灿伸出的援助之手了。    
    第一场考语文我答的很快很随意,答完后核对了两题觉得无味于是交卷走人。看看表刚八十分钟便躲到操场上嚼着口香糖抽烟,见有人陆续从考场出来才去大门口隔着铁栅向老妈小姨报告说我检查了五六遍。考数学时我看着试卷发懵,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左边那人的答题卡已摆放在约定位置,相距一米多看不太清楚我稍微探过脑袋。监考站到我们身后遮住其他考生的视线,那位老兄的字写的挤挤巴巴加上又涂又抹看的我眼晕,我把选择填空抄完就不再让监考劳神。出了考场我发现我又是第一个交卷的人。    
    八号苏云灿说上面来了督导团告戒我小心行事。考试时果然有个生面孔在走廊上作五十米往返散步。历史搜索旧年读书的记忆政治照搬报纸内容地理瞎蒙,文科综合我答的天马行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轨道上飞行。英语拜班主任和丁琪两位的逼迫所赐我竟然还会点儿,用汉语语法写了篇英语作文我想就权作阅卷老师劳累之余解乏的笑料吧。    
    英语考完高考落幕。监考点查试卷数目的时间全体考生涌到大门口,神情或委顿或兴奋预示着人生分野的开端。失意者发牢骚得意者抒胸臆都很健谈,几千人的声波汇聚一处流旋涌荡,蔚为壮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说:再没有比我们现在看到的更能诠释这句话的场景了。    
    丁琪说:别把人都想那么庸俗,也有人为了理想。    
    理想也是利益,我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丁琪说:咱们今后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你肯上进、对我好。    
    我说:如果我不上进呢?    
    丁琪说:你会的林树,从我第一天认识你就知道你会的。    
    我说:这是安慰你自己呢还是安慰我?    
    丁琪说:都有。你爱我吗林树?    
    我说:这问题还有悬念吗你觉得,都成样板戏了。答案是肯定的。    
    丁琪说:我要你给我一个完整明确的答复。    
    我说:我爱你。    
    丁琪说:中午没吃饭吗?    
    我大声喊出那三个字,周围人群一阵骚动。近处的人诧异的看着我们,远处哄哄乱乱还在找着声源。丁琪脸庞红彤彤的却没有害羞之色,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问你这个问题吗?    
    我说:你的疑心病现在发作了呗。    
    丁琪回望着空旷的教学楼,眼神同样空旷。她说:刚才从考场出来,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太容易结束了,太容易了……    
    二十七    
    回想那一年的高考,我总觉得其中的意义很了了。曾经和我一起在阳城二中共同忍受过闷湿天气的那些与我素不相识的兄弟姐妹们,或许把那场考试看的很严重很严肃,因为他们不知道高考后自身的结局会是怎样。而我知道我的,我知道我会遇见什么我该怎么处理,这一切在考试进行中我就已通晓。所以那场考试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混在人堆里猜些个我已经知道谜底的有奖灯谜。我们在同一个战壕里,他们瞄准射击的时候我却在放着空枪,对这件事,我始终有些抱愧。虚度了光阴那就是人赃俱在的铁证。稍可弥补歉疚的是我接受了惩罚,并且没作任何的讨价还价。自作孽,不可活,我信奉这个。由此可见,林树不仅是个赌徒,而且是个赌风优良的赌徒。我从不抱怨我自己招致的,无论那是幸福还是伤痛。    
    


第五部分 孤独哀伤我爱你(1)

    高考结束第二天上午就下发了标准答案,人手一册作估分之用。丁琪等人被班主任留在学校由老师帮他们估算分数,我辈被打发回家自己参详。    
    数学选择题对了十一道填空题对了两道共计六十三分,大题部分的答案我看不懂,设想着阅卷老师是个心地善良的老花眼我决定给自己两分。英语选择题得了八十七势难及格,我再次设想阅卷老师会体谅我的辛苦作文给了自己八分。后来事实证明以上我的设想基本都属于错误。数学和英语主观题稀少估分尚有章法可循,语文和文科综合我就只能让它们朦胧。文科综合二百一语文一百二,老妈存有疑问说怎么都是整数?    
    怎么都是整数丁琪也这么问,自打从学校奔到我这儿她就跟老妈一起质疑我的分数。她说还可以理解英语九十五数学六十五也太整齐了吧?丁琪的各科分数均被老师估成锯齿状,我加以嘲笑她说这叫精确。我说要精确我也能全体减一加一随你便。老妈说你态度端正点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我说你老人家放心我让它见鬼去让它跟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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