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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翅田大介]+cutting+伤痕04+case+of+reincarnation-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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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将手中的发饰重新握紧,那简直就像是一朵满身伤痕的血红之花。
  「……我虽然有经验,但也不是什么老手啊。」
  我配合学姐的玩笑略微促狭地回答道。尽管气力还很微弱,但展露笑容的精神已经重新回到我体内了。
  「看吧,你们果然很傲慢。」
  「这都是学姐教我的。」
  「我教你?几时的事?」
  「妳一直都这么教我。」
  「……原来我一直这么傲慢啊,听了真让人不爽。」
  学姐一边苦笑一边从口袋取出一个信封。我接过信封后打开确认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张火车票。
  「圣诞快乐。」
  听到这四个字,我才终于想起今天是十二月廿四号。
  「算是提早给你的圣诞礼物吧。」
  「……我怎么觉得类似的场面以前出现过。」
  「这次我总该收得到你的回礼吧?」
  「请学姐尽管吩咐,就算是再夸张的愿望我都愿意努力完成。」
  我端正姿势向学姐请示道,她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接着才回答:
  「那就请你给这个缺男朋友的学姐一夜温存吧。」
  她以极端严肃的神情表示。
  「……」
  「喂喂,不要突然不说话啊。我只是稍微开个玩笑,是个玩笑啊。」
  学姐红着脸苦笑,双手还同时在我面前胡乱挥舞。
  「……学姐。」
  「嗯?」
  「恕我失礼了。」
  我突然靠近她,在她那诧异而无防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噫、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学姐发愣了半秒后,才忽然以非常有女人味的声音尖叫着。她从所坐的床缘往后退,并用手抚摸刚才被我亲过的左脸颊,以一脸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望向我。
  「这算是我的极限了吧。」
  「……是、是吗。你这个天然呆的臭小子,真受不了你……」
  学姐垂下头、以双手遮住脸,用尽一切难听的字眼骂过我一遍,接着才以闹别扭的眼神仰望我,招手要我靠过去。
  「喂,那边的呆瓜,给我过来,蹲在这。」
  我依学姐所说蹲在床边。
  「把眼睛闭上。」
  我同样照办了。我听见学姐发出在床缘端正姿势的声音,接着,便感觉她将手贴在我的脸颊上,并把我的头拾起来。然而,接下来学姐便什么动作都停了,只是很犹豫似地颤抖着指尖。
  「……学姐。」
  「嗯?」
  「如果我下辈子还能与学姐相识,我一定会爱上学姐的。」
  「……哪一种爱?」
  「就像夕阳西下时突然吹起狂风暴雨那样的激烈之爱。」
  「听起来很不错。」
  「学姐既坚强又值得信赖,就像喝下一杯粗糙、冰冷,又苦涩的咖啡一样……」
  「呵呵,这可不是用来夸奖女人的话喔。」
  「其实学姐是一位兼具帅气与可爱的女性。」
  「啊哈哈,好奇怪的感觉,听起来有点舒服又有点不爽……谢谢你了,和也。」
  我的浏海被学姐撩起,有个温暖的什么东西正靠在我额头上。或许维持的时间不到数秒吧,但我感觉仿佛度过了好漫长的一段光阴。
  「——你可以打开眼睛了。」
  我睁开眼,沙姬部岬学姐的脸孔就在我眼前。她的神情充满了自信,不管迎接任何困难都有必胜的勇气。这个世界上我最尊敬的人——学姐——总是保持着如此的姿态。
  「好了,你这小子快给我滚吧,我不准你在这里多浪费一秒钟!」
  学姐真的拍了我的屁股几下,催促我起身,接着便咻地一声以手指向房门。
  我默默地对学姐鞠了一个躬,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依然被我握在掌心中的那个金属碎片,当下仿佛发出了温暖的体温。


  2/Inter Cut


  「……真令人意外。」
  在这间灯火已全然熄灭的房间中,葛峰昂从床上爬起身。他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还刻意压抑内心的悸动。为了不吵醒睡在一旁的姐姐,他蹑手蹑脚地离开床铺。
  「结果先联络我的人不是黑威,竟然是妳。」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这种小事情,只要妳稍微认真一下很快就能查到吧。」
  『哼,我可是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对方的遣辞用句就像个男性般豪迈,但从话筒中流泄出来的音质的确是属于女性——而且是一名少女没错。
  「更让我讶异的是,打电话通知我没有违反妳的行动基准吗?我以为妳是站在相坂和也那边的?」
  『我站在相坂那边?别说笑了,我一直都站在「我自己」这边,我才不是任何人的同伴。』
  「既然如此,对我们来说,就没有必要把妳视为敌人了?」
  『随便吧?我也没有把你们视为敌人。对我而言,所谓的「敌人」才不是像你们这种渺小的存在哩。』
  「……妳真会说话。」
  『「真正的敌人」其实就在你我的不远之处。越接近自己的敌人,通常才是最危险的。算了,姑且不讨论这些。相坂那家伙会在傍晚左右抵达你那里。我已经把车票交给他了,还给他重新振作的勇气。你们那里现在在下雪吧?』
  「……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昂从窗帘的缝隙向外窥看。云层既厚重又低垂,彷佛伸手就能摸到,如果等一下突然整个掉到地上也不会让人惊讶。
  「我想午夜前应该会下吧。」
  『那就好。你们最好在那之前做完所有准备。』
  「……妳为何要相信我们?」
  昂以略微强硬的口吻诘问道。
  「为什么像妳这样的人,要把那个毫无瓜葛的家伙牵扯进来?他摆在这里根本没有用处,任何事都还没发生前他就会自我了断了吧。」
  『……因为意外,吧。不过我并不觉得他像你形容得那么没用。』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吧,他只是一个被宠坏的愚蠢小鬼。除了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外哪儿也去不了,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么一来不是更有趣了;让又蠢又傻的任性小鬼加入。』
  「……嘎?」
  昂似乎很久没发出过类似这种打从心底的疑惑了。对方出人意表的发言让他顿时忘了要保持心中的镇定,还发出可笑的诧异声。
  『我明白告诉你吧,那家伙的确很笨,对于一些芝麻小事也会苦恼个半死,简直可说是呆到极点了。就算是已经解决的问题他也会产生疑心,然后又为了这种烦恼向他人撒娇,甚至还能为此若无其事地说出普通人会感到很羞耻的台词。不过,就是因为这样,让他加入不是更有意思吗?』
  「……」
  昂对电话那头的人想要表达什么完全无法理解。像这种会为了小事烦恼、起疑心,还习惯轻怱现实世界残酷的人,竟然被植入了B。R。A。I。Nplex如此的脑内迷宫。只要他越想挣脱,就会被命运的绳索捆绑得越紧,然后总有一天得迎接崩溃的结局。难道他还有其它的下场吗?
  事实上,相坂和也前几天不就选择逃跑了?那已经足够证明他是个落后的脱队者了。一度逃避现实的男人现在重返故地,又能发生得了什么改变?
  『天晓得,没人敢确定吧?』
  对方的随口一言,却让昂的肩头忍不住激烈震了一下。尽管双方是隔着电话交谈,他却有一种心事被对方掌握的错觉。
  『话说回来,搞不好你真正希望获得的事物,其实已经掌握在你手中啰?』
  「……我没有妳说的那种东西。」
  『哎?被我猜对了?』
  「……果然,比起他,妳这个人还让我更感到意外。该怎么形容,妳以前的心情似乎从没像此刻这么亢奋过。」
  『是啊,那是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仔细想想,我应该算是正式被拒绝了吧,所以才会觉得海阔天空啰。』
  「……」
  『那么,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处理了。』
  少女最后以极度开朗、毫无任何牵挂的语气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房间内只剩下一名眼神缺乏感动的少年,听着耳边无机质的嘟嘟声,眺望着窗外沉重的灰色天空。


  「……唔、嗯。」
  葛峰圣边意识着身体深处的疲惫感,边难掩喜悦地缓缓打开眼皮。她那对淡棕色眸子首先映照出的景象,正是伫立在窗边的亲爱的弟弟。
  葛峰昂随便穿着皱巴巴的衣服,手中紧握着行动电话,将右肩倚靠在窗框上。他的目光,对准了从窗帘微微敞开的缝隙中露出的狭窄天空。
  圣恍惚地望着昂。看着看着,就觉得昂身边的景色失去了真实感,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一个场景。
  「……」
  圣虽然有点想「呼唤」昂,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她从床上爬起,将床单裹在身上。一边拖着过长的床单,一边朝倚在窗边的昂走近。最后,圣从背后搂住弟弟,但昂依然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天空。
  「……你在看什么?」
  圣出声问道。
  如果用心灵交流的话马上就可以知道了。从小时候开始,这就是他们习惯的沟通方式。不必理会两人所处的距离与时间,在一瞬间内就可以完成感情与思考的对话——这就是圣与昂比血缘还更强烈的「联系」。然而,这种方式虽然不受距离与时间制约,但却会被其它要因所左右。简而言之,那就是联系同伴(圣与昂)的心之深度。这种东西很难意会,这对姐弟也只能以暧昧的方式表达,就好比在自己胸口中的无底深井投入自己的心脏一样——当其中一人想象上述场景时,就会有一种全身被冻结的感觉,两人内心的声音也会相互拉远,最后将联系的管道闭锁;对方的说话声会像微风般越吹越远,最后就连心跳也被厚重的冰块所阻隔。进入这种状况后,不管心灵有没有「联系」能力,都对另一人失去了影响力。
  圣对于当下的昂就感受到上述的冷冽。即使她想联系对方也无能为力……一想到此,甚至连她自己的心都为之冻僵了。
  「……雪。」
  「咦?」
  「下雪了。」
  昂朝侧面伸出手,将窗帘拉开。厚重的云层缝隙中,果然正落下晶莹剔透的白色结晶,缓缓在地面上累积。尽管雪粒很细微,不凝神注视的话可能还无法发现,但雪量却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真棒,白色圣诞耶。」
  圣以高亢的声音赞叹道,接着突然轻轻打了个喷嚏。
  「……圣,妳这样会感冒喔。」
  圣揉揉自己的鼻子,昂则绕到姐姐的背后重新搂住她。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昂双手环抱至圣的前方,把她更拉近自己。
  「嗯——昂。」
  圣转动脖子将脸朝向昂,闭起眼睛向他要求接吻。很快地,昂的唇就与圣迭合在一起。跟平常一样,这回也是圣主动要求,但昂的反应却跟以往大为不同。昂迅速侵入已经张开的圣口中。以她之前认识的弟弟而言,今晚的昂显得既积极又粗野。
  「嗯嗯——啊——」
  两张唇终于分开,圣忍不住娇喘了一声。藉由这种行为逐渐重新「联系」的两颗心,圣可以感觉到从昂那里流来一股强烈渴求自己的情感,这让她非常幸福。
  圣重新转向昂,这回则是她主动搂住了他、向他求爱。
  ——再多一点。请你再多渴求我一点。让我们激烈无比地相爱,使所有苦恼都消失于无形。
  圣垫起脚跟、以脚尖站立,让昂的脸与自己的脸贴近。昂露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朦胧恍惚的眼神。他的吐息与鼓动、体温与心,都近在咫尺,圣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就在她即将把嘴唇靠过去时,却忍不住「昂?」地问了一声。
  「怎么了?昂?」
  「……好像回来了。」
  谁?
  圣在心中问着。
  「相坂和也。」
  昂则是以出声的方式回答。
  「……耶。」
  听了昂的回复,圣以觉得非常有趣的口吻喀喀笑道。
  「是吗是吗,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如果这出戏就这样落幕,那简直是无聊死了。到现在才总算有点高潮。」
  圣将卷在自己身体上的床单如羽翼般展开,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在房间内来回旋转、跳舞。
  「所以,我们得准备一下才行啰。戏剧化的重逢、高贵雅致的戏服,还有最华丽的舞台!」
  圣跳完舞以后,离开昂摆设简陋而冷清的寝室,走向另一个房间。她推开目的地房间的门,里头的空间已被染上了一片白色。这并不是因为室内点上了大放光明的白色日光灯,而是屋外萤白的雪反射着光芒,透过几乎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洒入屋内之故。房间的地板几乎被绷带盖满,还处处淌着赤色的血迹。乍看这个景象的人,或许会以为地板上正怒放着一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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