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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034.江山美色-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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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布衣点点头,“既然如此,孙少方,将偏将狄宏远带回军营,杖责四十,观其后效。至于钱贵宋猛二人,枭首示众三军,若再有作奸犯科之辈,本将军严惩不贷。”
    孙少方大声道:“属下听令。”
    孙少方号令手下将三人押下去,百姓指指点点,跟着退下。萧布衣含笑举杯道:“莫要让这事坏了我们喝酒地兴致,行俨,你擒拿罪卒居功第一,当敬你一杯。”
    他虽然还是说喝酒,可众人再听到耳中,却和方才迥异。
    才入城之时,众人虽知道萧布衣是个大将军,可觉得他毕竟年轻,总觉得圣上越来越不会用人。可见到萧布衣谈笑中擒下宋猛,钱贵,随口收了裴行俨,用人不疑,令裴行俨擒人,看起来颇有识人之明,再加上处置事情有法有度,并不营私舞弊,暗道这人能坐上如今的高位,绝非幸事。众人再端杯敬酒之时,脸上多少带有敬畏。
    裴行俨端起酒杯道:“行俨武功算不得什么,若无萧将军治军严谨,知人善任,行俨如何能有出头之日,这杯酒当是我敬将军才对。”
    他说的多少有些得罪庞玉,庞玉却是不以为忤,乐呵呵的举起酒杯,“行俨说的不错,萧将军治军严谨,铁面无私,实乃我大隋之福。”
    萧布衣却是望向魏征道:“方才魏先生说我任人唯亲,其实我却不敢苟同。”
    魏征还是那张欠打地脸,不过总算回了句,“不知道萧将军有何高见?”
    他博览群书,年少孤贫,如今过了而立之年虽是落拓,可志节不改。早就觉得朝廷不思进取,大隋日益风雨飘摇,难免有怀才不遇之感。见到萧布衣年纪轻轻地坐上高位,多少觉得朝廷胡闹,对萧布衣有了鄙夷,只是见到他处事果断,智珠在握,总算纠正了点观念。
    “古人有云,举贤不避仇,举荐不避亲,”萧布衣笑着走下来,拍拍裴行俨的肩头,“以行俨之能,做个偏将并不为过,即是如此,何必避嫌让他抑郁不得志?若是大隋能人尽其才,何愁盗匪不除,这举贤实在和亲疏没有关系了。”
    魏征头一次点头,“萧将军言之有理,只是大隋能人尽其才嘛……”
    说到这里,魏征轻叹一声,萧布衣看在眼中,突然道:“庞将军,我还有一事请求。”
    庞玉慌忙道:“萧将军请讲。”
    “我听闻魏先生素有大才,在此做个书记实在委屈。”萧布衣微笑道:“不知道庞将军可否忍痛割爱,把魏先生调拨到我帐下听令?”
    庞玉心道,这次不是割爱,是丢了个包袱出去,“萧将军开口,下官无所不从。”
    萧布衣听到庞玉松口,目光灼灼地望着魏征道:“魏先生,你既然说自己怀才不遇,不能展现才能,我就命你为征讨监军,不知你可有能力胆量跟随?”
    魏征愕然,众官也是悚然动容。
    如果说裴行俨荣升到了偏将还是连升数级的话,魏征由个书记到了行营监军却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因为行营监军权利极大,可以说是仅次行营总管之职,就算是偏将裨将犯错,都是有权责罚。当然行营总管有什么错漏不妥之处,监军也是有责指正。
    不过大隋出兵之际,监军多半是由朝廷指派,多少有些互相牵制之意,萧布衣从东都出军之际却不设监军,也是杨广表达对他的信任。
    魏征以前不过是书记,能管的只是卷宗,这次却要管理千军万马,可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原来魏先生不敢。”萧布衣见到魏征不语,摇头道:“既然如此……”
    “且慢,谁说我不敢!”魏征大喝道:“萧将军,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做个监军?”
    萧布衣淡然道:“可你若是做不好监军一职,我只怕你真地要死。”
    魏征正色道:“我问心无愧,做事只求秉公处理,就算将军有错,也是绝不姑息。只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只怕萧将军过几日就会恨不得我死。”
    他说话咄咄逼人,并不退让,萧布衣却是哈哈大笑,重重地一拍魏征的肩头道:“好一个魏征!” 
                  二二九节 埋伏
    偃师顺洛水而下,不日就可到达洛口仓,洛口仓又名兴洛仓,位于巩县东。
    洛口仓地理位置极为扼要,自洛水逆流而上,可直到东都,自黄河逆水而上,可到潼关和大隋西京。顺流可达山东入海口,还和大运河沟通,南北通达。
    大隋将江南运来的粮食囤积此处,可确保两都粮草无忧。
    因洛口仓是为天下第一粮仓,素来都有重兵把手,仓城平日里守卫兵士都有数千人之多。
    再加上洛口仓东近虎牢,西接偃师,两城都是城高墙厚,兵精粮足,成犄角之势护卫洛口仓,倒少有盗匪敢来。
    当然,打洛口仓主意的并不在少数,只可惜有心无力。
    萧布衣行军在洛口仓停整一日,补充粮草后,继续前行。
    自偃师再次出军后,三军的散漫不羁已经少了很多,萧布衣斩了卫府兵士宋猛,钱贵,杖责偏将狄宏远的消息早就在三军传来,众人无不凛然。
    本来这些卫府的精兵都是朝中供养,和普通的府兵又有不同,很有些傲慢的习气,平时倨傲挑衅也是常事,本以为跟着萧将军去剿匪,无非就是游山玩水,可现在才发现,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可让兵士最头痛的却不是萧布衣,而是魏征。
    自从魏征做了监军后,对兵士的要求几乎称的上苛刻。当然苛刻都是相对而言,军规在魏征看来,是再寻常不过,套用在这些兵士的身上,却成了桎梏,不免叫苦连天。
    不过魏征铁面无私,毫无情面可言。再说对于这些卫府的兵士来说,魏征完全是陌生的脸孔,也没有什么人情可讲。
    萧布衣对魏征也不褒扬,更不贬低,只是听从魏征的禀告。逐一查明核对,确认无误后,严惩不贷。
    魏征见到萧布衣绝不徇私舞弊,包庇手下,就算对内军亦是一视同仁,不由治军信心大增,觉得有了用武之地。不过他只是处事公正,绝不飞扬跋扈,被处罚之人虽是腹诽,可见到旁人也是如此。少了很多怨怼,旁人见地心惊,自然收敛了很多恶习气。
    如此一来。萧布衣多了个得力的治军帮手,却省了一堆麻烦,从偃师行到了洛口仓,队伍纪律严明,比起出东都之时已经好了很多。
    萧布衣暗自得意,心道自己或许没有掌握领军的要诀,却已经掌握了当领导的窍门,不会做事不要紧。有手下会做事就好。魏征虽然脾气臭些,性格倔强些,对他从不溜须拍马。总像欠账不还,可萧布衣知道他有能力,能帮自己做事,这些足矣。
    众兄弟包括孙少方都对萧布衣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道这个老大武功好也就算了。偏偏还有识人之明。随便找个偃师地书记来治军,居然井井有条。徐世绩见了也是钦佩。他一直追随萧布衣左右,留心观察,才发现他的表现实在让人吃惊。他做事看起来散漫不羁,可往往未雨绸缪,处事少有纰漏。他行军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或许领军能力还是远远不及李靖,可这两万精锐此行到了瓦岗,只怕翟让等人决计抵挡不住。
    翟让对徐世绩有恩,他虽被翟弘气走,可对瓦岗毕竟还有感情,想着翟让若是死在萧布衣的手上,难免不安,昼夜只是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萧布衣大军出了洛口仓,径直取道虎牢。
    虎牢高大巍峨,城固墙厚,出虎牢关后就是荥阳,过运河原武后就是翟让等人所在的瓦岗。
    虎牢的城守为虎贲郎将裴仁基,却是裴行俨的父亲,归征讨大将军张须陀统领,镇守要塞重镇。
    裴仁基见到儿子跟随萧布衣过来的时候,大为诧异,趁旁人不注意之时,拉儿子到一旁,低声问道:“行俨,你怎么会和萧将军一起?”
    听到儿子讲完前因后果,裴仁基皱眉道:“行俨,你怎么不了解为父的苦心。”
    “爹,我知道你用心良苦。”裴行俨沉声道:“可男儿习武,当扬名疆场,立功取业,马革裹尸在所不惜,你让我跟随庞将军镇守偃师,固然性命无忧,可孩儿心中并不快活。”
    裴仁基叹息口气,“吾儿志向远大是好事,可你要知道,如今根基不改,盗匪绝难根除,你就算如张将军般东征西讨又能如何,还不是徒劳无功,甚至有性命之忧?”
    裴行俨摇头道:“爹此言差异,张将军虽难除尽匪盗,可立下了一世威名,万人敬仰。若是草芥般苟活一世,就算善终又有什么意义?”
    裴仁基望了儿子半晌,这才叹息道:“为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好自为之。”
    萧布衣虽是行军缓慢,可到了虎牢后,尉迟恭还没有赶到,张须陀那路人马也没有消息,众将都问萧布衣计将安出,萧布衣寻思半晌,下达命令道:“诸军虎牢城外安营扎寨,等待时机。”安。
    裴蕴,虞世基,苏威等大臣均在,卫文升当先禀告道:“圣上,虎牢军情回转,萧将军已经行军到了虎牢,按兵不动,说是等待时机,张将军和尉迟恭两面均还没有消息回转。”
    杨广对于萧布衣东征并不在意,只是嗯了声,心不在焉。苏威却是上前道:“圣上,老臣倒觉得征伐盗匪一事并非刻不容缓,安抚百姓,专事生产才是根本之道。”
    杨广烦躁道:“安抚安抚,你整日就知道劝朕来安抚,可谁来安抚朕?朕一再免除赋税,难道对那些刁民安抚的还不够?”
    苏威暗自皱眉,“圣上。往日盗匪只听说在长白山出没,如今却已近了汜水,各地租赋丁役日渐稀少,这说明盗匪多是平日种田地百姓……”
    “够了。”杨广怒拍桌案道:“他们敢反,难道以为朕不敢杀吗?退下!”
    苏威颤巍巍的退后。暗自摇头。裴蕴,虞世基都是惊凛,不敢多言。杨广在假陈宣华死后三个月,悲痛欲绝。可在又想出陈宣华再次还阳之后,杨广着实振奋了几日,可也就是振奋了几日。萧布衣带军出东都后,杨广等陈宣华的消息渐渐烦躁,又恢复到往常暴戾地性格。
    见到苏威摇头,杨广怒喝道:“你摇头做什么,可是觉得朕说的不对?”
    苏威不等回答。宇文述匆匆忙忙从殿外走来,杨广暂时放过苏威,从龙椅上站起。紧张问道:“宇文爱卿,事情办地如何,两位道长可找到关键之人?”
    宇文述擦了把汗水,气喘吁吁道:“圣上,找到了。”
    众人都是怔住,以往宇文述都是说什么尽力而为,不过是拖延之计,哪里想到他竟然找到替陈宣华还阳之人。裴蕴,虞世基都是冷眼旁观,不知道宇文述这次又有什么名堂。
    杨广大喜。疾走几步握住宇文述的手道:“在哪里?”
    宇文述望了群臣,欲言又止。杨广这刻无比明白,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苏威等人退出厚德殿,宇文述这才说道:“桓道长在东都遍寻许久,才发现有一人勉强符合所算的命格。可却还差一样。”
    杨广皱眉道:“你有话径直说好了。只要朕能做到,不会拒绝。”
    宇文述脸露为难之色。“不如圣上让两道长前来叙述,更为明白些。”
    杨广许诺,片刻的功夫,两个道人入殿,左手的年纪不小,鹤发童颜,右手地不过而立之年,神色和蔼,举止从容。
    二人都是道人打扮,仙风道骨,让人一见,觉得颇有出尘之意。
    杨广望着年长地道长问,“桓道长,朕听宇文将军说,你已经找到所需之人?”
    桓道长做个稽手施礼道:“启禀圣上,贫道和徐道长算了七天七夜,这才算出此人应在宇文将军的身上。”
    杨广愕然,转瞬又握住宇文述的手,哈哈笑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莫非宇文爱卿不想帮朕吗?”
    宇文述只能道:“圣上,你且听桓道长说完,若是需要老臣地话,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算舍了性命又能如何?可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杨广热情遽减,忐忑道:“那还需要什么?上次袁道长算命还阳,好像也不麻烦。”
    他忽冷忽热的表情让旁边姓徐的道人看去,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嘲弄。
    桓道长却道:“圣上,还请这位徐道长为你解释。”
    徐道长正色道:“上次袁道长所算的不差,做法也是好地,可却忽略了一点,导致阳气不足,这才折损了陈夫人地命数。陈夫人这次香消玉损,却和做法简略大有关系。”
    杨广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宣华只和我相聚数月就是分离,这难道也是命吗?”
    徐道长点头道:“圣上,地确如此。所以我说这次绝不能仓促行事,二次还阳远比第一次要艰难很多,若是陈夫人再次殒命,那就大罗神仙都是无法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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