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1627-大嘴吃八方 >

第5部分

1627-大嘴吃八方-第5部分

小说: 1627-大嘴吃八方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孤云是一个真正的网友,那时候有一个焦点网,开了一组BBS,该网文学主编曾让我把手头上写的长篇小说给他们连载,所以那些日子我一直泡在焦点,并且碰见了孤云。孤云开始的网名叫做网络孤云,他也很快成了焦点文学的版主,我就约他到世界文学论坛去,并建议他去掉名中的网络二字,因为谁人皆在网上,前面再顶着网络二字纯属蛇足。孤云终于将网络二字去之,那时候孤云也是从外省来闯北京,但我不知道。知道以后,孤云已经返乡,在福建泉州老家上网。    
    也正是其时,我发生了茶叶危机。以前,我从报社和出版社陆续弄到一些茶叶,并且从西湖也带回一斤上等龙井,间或在超市买一些京华8号及其他品牌的绿茶弥补,就总是不愁喝的。茶叶危机是福建茶商大举进军北京引发的,一夜之间京城举凡有人和房子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茶叶店。印象是茶叶奇粗价格奇高,而且味道都是一个样子,这是很恐怖的。假如所有的福建大白毫都弥漫着一股檀香味,且泡在杯中充满了悬浮物,那确实是不堪卒喝啊!即便如此,我还是在门口的千佳市场买过几斤茶叶,其中包括一块茶砖。    
    孤云得知我的情况,就说,我给你寄茶叶吧。又说,把你的书寄给我吧。从此,便有了茶叶传谊,孤云总是从福建泉州给我寄真空包装的泉州铁观音。那一段时间,我的茶叶就是孤云包了,喝罢便发电子邮件给他,他则第二天上街去寄,有时候是一包,有时候是两包。喝了人家的茶心软,总想问个价,孤云不说。可是孤云的铁观音,就比北京的道地,其兰香就如浸透了叶脉,喝时那香粒子仿佛从人的每一个汗毛孔溢出,令人通体畅快。所以一出书,我便是立马寄孤云一本,管他看是不看罢。    
    人生中能够喝到道地铁观音是很幸福的,却也是网络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否则谁能够认识万里之外的孤云啊?这时候,孤云已经是人民网读书论坛的版副,他开始策划并写作《网上访谈录》,我是其访谈者之一。一天,孤云发信给我,要访谈,提了一大堆问题。我就开始往下答,忽然,我发现答不下去了,因为孤云在此间设置了语言陷阱,踩下去危险是大大的,我认为。我当时很愤怒,就完全忘记了杯中还泡着孤云的茶,我发去电子邮件说,我拒绝访谈了。并声明前半部访谈记录作废。    
    孤云没有预料情况会这样,孤云深受学院派的新自由主义影响,很有点小资,他希望我们将访谈进行到底。我坚持了一段时间,快要没有茶叶喝了,我就又答应访谈了,标题定为《BBS——数字时代的大众茶馆》,我觉得数字化生存的空间,BBS是人际社区最活跃地带,我喜欢在这里流连。但是后来,孤云就上福州当记者去了,我也不能再要他寄茶叶了,他也忙得想不起来这事情了。    
    在喝道地铁观音这段时间,我以为《黄河弯黄河长》是我写得最好的,而这段时间,我也戒去了烟,仅是喝茶饮酒。茶是一如既往,酒量则增了,烟瘾来临的时候,深更半夜也跑到马路上去幽灵般转悠,有时就把路人吓着。


第二章 滨河金鳅第8节 卤八哥

    有一年在天台山,地质队的人趁春天梅雨结束去镇上逛街,镇上有一条六十米长的青石板街,南端是邮局,北端是银行,中间是日杂百货、副食酱菜店和一个墙根蹲着条野狗的油亮亮的肉铺。街两边有山民卖青红的李子、杏黄的杏子、窖过一冬的红薯,还有新竹笋,或者是用火铳打的野兔、山雉、猪獾、刺猬等,间或有麂子。卖野兔者还给现场剥皮,那时候特别喜欢看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兔子被剥了个光脑壳,阳光赤裸裸地照着,有点调皮的样子。我敲了敲翻毛皮鞋上的干泥,准备去镇上转一转,到邮局买一本《大众电影》。那时候一年看得到几场电影,地质队15毫米机子放的,经常呜呜呜烧断片子,稀里哗啦银幕上出现一些奇怪的头像。然而,我们都特别喜欢谈论什么角色是谁谁演的,如果一点都不知道,就显得特别没文化,只有坐到门边以防阻拦他人的视线。刚穿上翻毛皮鞋,跺跺脚,远边田上就轰地转来一声铳响,我知道又走不了了。    
    薛正南一铳打回三只八哥,它们是在新犁的田里寻泥鳅吃呢。这种八哥羽毛是黑的,腹部与翅膀有几块白,年纪大的有一点冠,而再老眼睛就是红的,中年眼睛是金黄的。我小时候听说八哥可以教它说话,但我养过许多只也没有教会说话,又说要用剪刀给它修舌头、喂猪肝才可以说话的,这当然实现不了,一是八哥的舌头尖得如绿豆芽的苗,岂敢用剪刀修?二是我还没有猪肝吃呢。薛正南像个猎人似的将八哥放在我面前,吹吹铳口,呜呜地响。薛正南跟我住一个宿舍。    
    把八哥去了毛剖了肚,点着了煤油炉,架起锅,才发现没有油。还是得做呀,就倒了酱油在锅里,酱油就是有颜色有味道的咸水。找一些八角、桂皮、陈皮、姜、蒜头、花椒、胡椒也放进锅里。火燃起来了,慢慢拨动八哥,好像那时候的时光就是这样悠悠缓缓。我则是有话在外的,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你拿回来,我就要把它做得有味道,所以没有油也要做。    
    温度升起来,沸腾的酱油像是一个棕泉,八哥的肉向外渗水,渐渐红色转灰至灰白,如冷冻之唇。又逐渐地有酱油颜色渗入八哥的肉内,愈见得深,八哥终于成为深棕色,它的胸怀敞开着,它的眼睛紧闭着。八哥的肉香气开始飘逸,卤汁也渐少,我以为卤汁就一点酱油,酱油蒸发干时,居然有一层棕亮的油,它可能就是八哥身上的油。我关小火,慢慢地烘,直烘到八哥外层有一些焦香,肉也都是干的了,我就关了火,说好了。    
    先卤后烘的八哥,竟是香得十分正宗,卤汁之香加烘烤之香,还有肉质纤维内原有的肉香,是十分的好吃,连骨头也嚼得碎,有酥香之感。于是又叫了一个朋友,三个人一人拿一只八哥,边吃边向小镇出发。在记忆中,没有哪一次做鸟有这么好吃的,只是小心翼翼地吃,生怕一下子就吃没了,及至令人感觉春天的太阳有一股清甜的味道,而大地便是卤制的,有各样的生物与植物的味道,关键是酱味。


第二章 滨河金鳅第9节 味觉广东

    踏梯摘茄子,把扇吃馄饨。这是唐人高怿对岭南的食文化的描绘,当是表达一个热字,因为岭南四季如一,故茄树可生长两三年,就十分高,因而摘茄子就必须架梯子爬上去才行。而吃馄饨,想来也同长安一样,蹲于街头巷尾或曰胡同之地,属于一种露天即食行为,不同之处是岭南人即便在“寒冬腊月”于小食摊边吃馄饨,也是要一边吃一边摇扇,额上是汗涔涔的。(《食趣》江礼著,学林出版社出版)    
    中国地域之广,是有他国不可同比之妙处,热到曾母暗沙之赤道,冷到夜见极光的北极圈漠河,从东海之滨的零海拔到西部高原之海拔五千米以上,在这样一个广阔多元地理奇特气候万千的“美食地图”上,用味觉指南去寻找生命的感悟与生存乐趣,本是一个令人易于生起兴致的行为。    
    很多年以前,我有一位同事老莫,叫莫灿基,地质勘探系的毕业生,我们叫其广广,关系非常好。老莫最先给我普及一些岭南美食知识、健身房健身等等。老莫说,鱼要分三段吃,头、尾和身段。初始,我对老莫的分段吃鱼大笑,并对老莫产生一种超级优越的历史偏见,我当时的意思好像是广广个头都不高,所以食量小,故其吃一尾鱼都要分成三段,如是。那种望文生义的错觉主义,令我现在想起小时在老家,看见农民伯伯将两种水稻种在一块田里,并且在扬花时拿一根竹竿不住地拨花扬粉,试图这么搞出优质杂交水稻。直到进了新世纪,我忽然从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面见科学家才搞明白,稻是同花授粉,故其杂交不易;而异花授粉,条件许可,植物自己可为之。看起来,误解总是如昆仑山一般博大而恢宏。    
    我是说,岭南人的味觉特别精细,其夏秋清淡,春冬浓郁,走的是一条清淡鲜活主义的美食路线,它的惟美主义也走得相当远,伴随一个巨大的特点是它的改良主义精神,就是甚食谱拿来岭南便要改名而造。如馄饨,就演变成北方人至今不知所云的“云吞”了。粤菜里面,有一个改名令我产生巨大共鸣,此菜便是“菊花鱼”,此鱼由苏菜演化而来,苏菜叫“松鼠鳜鱼”。在过去,我一直生活在鄂东南,我离长江上的西塞山约有十几分钟路程,张志和有词:“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可见鳜鱼是以鄂东南或西塞山为道地,故吃这道菜总是有本菜之意了。但是,我却不能理解其为何称之“松鼠鳜鱼”,看起来也不是怎么像松鼠,我觉得它像一只怒发冲冠的火烈鸟。    
    菊花鱼,这样看去其美意盎然,秋色一片金灿,从味觉指南寻去也不失为一道高菜,虽然在岭南而不在鄂东南。


第三章 紫铜火锅第1节 紫铜火锅

    人生有四大快事:涮铜火锅,睡稻草床,打玛瑙麻将,听蟋蟀唱歌。算起来,这是一个环保要求,吃的睡的玩的和住的环境都包括进去。涮铜火锅,是要用板炭烧的那一种紫铜火锅,用它涮起来才有原汁原味的氛围。睡稻草床,这已经不易,稻草好觅,困难在于你想睡稻草床,老婆并不见得同意,因为睡稻草会弄得到处是草屑,你选择谁是一个难题。打玛瑙麻将,手感好,玩牌时抚摸清凉、柔润、光洁、细密的玛瑙麻将,有清心败火之效。听蟋蟀唱歌已经是童年的事情了,回想起来,现在的高楼大厦已经与蟋蟀告别了,再难听到那天籁的声音。诚然,住别墅也许是听得见的,但别墅是比蟋蟀还少。    
    我的紫铜火锅,是上世纪80年代在南昌买的。德兴所产,那是一个古老而新兴的铜基地,就兴冲冲将它背回湖北,从此走遍东西南北,再没感觉有比我的紫铜火锅更好的火锅。现在我只在有珍贵客人来时用它,它维系着我那苦难而美好的青春。想起来,吃睡玩的时间占了人生的大部,一个人一天真正做事的时间(我指纯粹有效做事时间)并不会超过四小时,即便是我这样专靠撰稿为生的人,平均一天撰稿时间也不会超过四小时。所以,我觉得讲一点生活品质是有必要的,紫铜火锅便是我的品质,因而一直是珍爱,这难道值得笑话吗?    
    说到紫铜火锅,我还要说到冬天。有一年我在地质队,山野里下着雪,我用一个电热杯涮肉吃,电压低,热度不够,涮一块肉吃了,等下一块肉却要好久,那时是多么想有一只紫铜的烧板炭而火力盛旺的火锅啊!人总是这样想得到,而得到后,再悉心收藏,它就是我们维系世俗社会的强力纽带了。


第三章 紫铜火锅第2节 买蟹

    昨天买蟹一事像一颗土豆根植于心,沉甸甸地搁在心上,发绿,还可能萌芽,却不是件大事,计较起来相当小人,毫不在乎则自欺欺人。十七时许,八里桥市场陆续关门,只水产市场在进行最后的冲洗,我想买一条武昌鱼回去红烧,忽被一红衣妇女挡住,她恳请我一定买她一点蟹,云其蟹皆公,膏腴甚厚。秋吃母蟹,冬吃公蟹,是常识。    
    见人这般恳请就心生同情,气温零下三度呢,卖蟹真是不容易的,就说,买一斤吧,红衣妇女立即拿起塑料袋手若蝶之穿花飞快往里捡蟹。我说,不对啊,你这么快往里捡蟹干什么?一斤蟹犯得着用这么快的速度捡吗?想捡死蟹进去吧?你捡快了我等下还是要你倒出来。红衣妇女听了,放慢了速度,然一劲儿捡。我说,一斤蟹有多少只啊?她搁秤称,三斤半。我让她捡出两斤半。此时,我心里想了一下,是不是让她把蟹拿出来看一看,她那飞蝶穿花之手十分可疑。再想了一下,也许是多心了吧?看人家一脸的诚恳,就付钱走了。    
    回家将蟹倒入盆里,一斤蟹五只,最大的那一只是死的,还少五只脚,这就是侥幸心理的回报。刚才还想着是不是有死蟹呢,睁着眼睛吃亏,真是可气,就闷了闷,过半天才悠过来。一只蟹算不了什么,二两多点,少吃一只蟹有利减肥。我把坏事可以变好事的要素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而仍是无法找到平衡点。大奸大贼也罢了,被她这样小小算计一下,这计谋原来是晓得的,上当的次数亦不在少数,何以仍要上当呢?这应该还不是最重要的吧,最重要的是,我本没有打算买蟹,是看在她那份恳请的面子上,心生同情才答应买蟹的,她居然欺骗我,将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