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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国色无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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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汇想的怔了,忽而一员干干净净,清秀带着自信的小童跑来。看着院中呆坐的刘汇,云天温言有礼:“可是刘掌柜?少爷邀请刘掌柜七日后赴宴天下江湖品酒会,还望莫要推迟了!”

第三十四章: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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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被迫延期,对于苏家的打击无疑是沉重的。

尽管之前的表现一直以来都十分华丽,也显示了一个即将新兴家族的气象。但无疑,这些都遭到了老派大族尹家的阻击。而内部暴露出来的分裂更是让苏默神色沉重,以至于近日来,苏默早已没有再去温习课业,不得不加紧将头脑里那些后世可以运用的东西写出来。

而近日,宋大壮和苏克容的动作也更加隐秘起来。大额金钱给了两人,为苏默搜集各种信息。其中,宋大壮偏重苏家以外的消息。而苏克容,则帮助苏默整理家族内部的事情。

各种事务千头万绪,顿时让苏默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以至于六房的关注都有些疏忽,最终反倒是让尹泓智轻易便看出了苏家内部的裂痕。

为了重振家族,苏默不得不放下学业。开始思虑如何破局,如何化解而今善化权力格局之中,苏家的弱势。

因为县令赖无寒受到苏留之死案的影响,使得县衙的影响力降入冰点。赖无寒已经上书湖广三司自请处罚,想来不日,按察使了解情况后赖无寒就将面临贬职的处罚。

而同样,善化县的权力便由此回归到了尹、陶、苏三家手中。

没有政府掌控的时代无疑是一个好的时代,抓住时机的苏默可以乘势而上,而不会纠缠于诸多制肘之中。但同样,也是一个糟糕的时代。因为政府的缺席给了其余两家阻击的机会,行事之中,再无忌惮。

此次宴席之上,尹泓智的悍然离席,乃至其后借势声称苏默无礼发动围剿。都是县衙权力真空之中,强悍狙击的表现。

一幕幕场景在苏默脑海之中涌动,各家的反应,情势的发展,让苏默的思维逐渐的清晰起来。似乎看破了一张张面孔下的真实意味,于是,苏默派出了云天,去邀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成衣铺掌柜。

“经济封锁?”苏默眯起眼睛,脑海之中后世的各种商业竞争案例不断闪过:“就真以为,离了你苏家纺织;就卖不动我苏家生丝?”

收回思绪,面对这个“三觉侍郎”的凌厉反击,苏默没有丝毫大意。及至云天回来复命,苏默在房中认真地整理起了衣服,随后,接过云天递来的那张宝红名帖。

院门口,看着苏默郑重其事,甚至略带紧张的模样。休养多日的老管家松伯很是诧异,自那日大病得愈后。他可没见有什么事情能让苏默如此严正以待过:“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

苏默也发觉自己着实有点紧张了,于是赧然一笑:“去见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

善化距离府城不远,快马疾驰也不过几个时辰的事情。

尤其是长沙府内官道纵横,道路条件很是不错。于是当苏默赶到府城的时候,城门还未有落锁。和着几个劲装马弁一起在城南找了一个客栈,随后,便从马上背囊之中拿出了一个热腾腾的食盒。

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苏默便步行往北,到了一处宏大庄严的建筑群门前。

提刑按察使司。

法司所在,自然是气派不凡。与承宣布政使司门前摆着的石狮子不同,这处在长沙的提刑按察使司门前摆着的,则是两个獬豸。獬豸,也称解廌或解豸,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勇猛、公正的象征,是皇帝、“正大光明”“清平公正”的象征。

据说,这还是臬台赢忠亲自吩咐,他省所没有的东西。

要说这位与众不同的臬台,还真是大华官场上的另类。

但偏生,还是朝中大佬们不敢随意动弹的。无他,这位正三品的封疆大吏乃是石鼓书院出身,是前任院正的嫡亲弟子。

于是尽管官场之上磕磕绊绊,但还是在知天命的年纪上任了正三品的封疆大吏。若不是老先生对朝中陈暮之气大加抨击惹了众怒,只怕此刻,九卿之职少不了他一份。

便是出了帝京,任职湖广按察使。也常有众人侧目之举,比如一上任,便嫌弃武昌省城三司集聚,巡抚驻地太过制肘。不利于法司监察!于是上书中央迁移按察使驻地。朝中大佬不知怎的,竟是直接批了。

于是湖广南北渐分,长沙府知府孙嘉艺头疼地活动了数月时光,还是不得不热烈欢迎提刑按察使司迁驻此处。

而赢忠迁任之后,便加了这獬豸之兽立于府前。再加上老先生的确不愧是石鼓出身,治政之术,远非那些庸官俗吏可比。两把火过后,便将司内事务整顿得“吏治为之一肃”“盖奸邪莫不战栗,忠直终得扬眉”。

而苏默,便是在这样的一个氛围之中,到了提刑按察使司。

只见苏默锦衣罗袖,粉面俊美。举动之间,自信昂扬。绝非日日庸碌于衣食的寻常之辈,也不是终日玩乐的纨绔可比。这番打扮,在锻炼了几十年火候的法司门子眼前,自然档次一调再调。

虽如此,但越是这般浑身不带烟火气的文华清贵。门子就越不敢放行,无他,这几日为防请托行贿。赢忠这个大老爷可是使了狠手段的。

而且,苏默还是这般光明正大地拿着一盒物什的时候,就更加不行了。

一看门子带着几个腰粗膀圆的军汉出来,门外闲汉们纷纷好似猜到了结果。见此,纷纷大笑起哄。这几日,可着实让他们见着了臬台的雷厉风行和铁面无私。以往靠着官家疏通打点的掮客们纷纷叫苦不迭,而今又见苏默这似乎是新入行的掮客也不知死活地上去,众人纷纷坐看好戏。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要见赢阎王的小子!”

第三十五章:掮客、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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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百行,各有其道。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就比如按察使司移驻长沙,让府衙上下平白多了一个顶头上司老大不高兴。但有一伙人,是极是欢欣鼓舞的。

这伙人,便是那些掮客。而且这些人还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他们的机构,称之为牙行。从事着这交接往来,中介托请之类的事情。故而,按察使司来了长沙之后。长沙的牙行牙人们顿时就欢欣鼓舞起来。

按察使司管得什么?自然是刑名诉讼,可犯了法,要关大牢,要杖刑,鞭刑,流徙,杀头甚至大牢里头各种腌臜。那些犯人亲友就不急?

急了,那又能咋办。

难不成,依着而今这吏治败坏。能中大奖地碰上一个大青天?自然是不能这般天真的。说不得,托人请人,银子流水一般使出去。早些将人从大牢之中捞出来才是!

但要是有那能量,早就在进大牢之前被人恭恭敬敬带出去了。那些平民富户,哪里认得那些高官权贵?

到了此刻,这些服务周到,价格“适中”的牙人们就出来了。这些人,不仅能为你介绍工作,租卖房屋,甚至奴隶买卖。还能给你牵绳搭线,急你心中所急,想你心中所想。

别误会,牙行的人可不是要去抢媒婆的生意。虽然媒婆大抵也属于牙行中人!

牙行掮客们的路子,比起媒婆可要强大许多。他们上结公卿,下知黎民。只要你拿得出那明晃晃的银子,他们便能帮你打通一个个关节,到时候大牢之中如何乾坤挪移,那就不需你再多费心了!

如此,当按察使司来了以后。跃跃欲试想着打通这个关节的掮客们,自然纷纷雀跃。

当然,牙人掮客也是分等级的。有混的差的只能勾搭低级文吏,衙中差役。混的好点的,才能去请书吏们上那青楼楚馆牵线。再有,就是那些锦衣罗袖,气派不凡,谈吐不俗的高级掮客。

这些人口才绝佳,气度文雅。一言一行,莫不对着士大夫们的口味。论起和人打交道的手段,一个个是娴熟无比。便是讨价还价,也是毫无烟火气息。

按察使司移驻长沙之后,牙行红利之中,最大的蛋糕自然是属于那些顶级掮客的。

因为,这些掮客对阵的,都是高级官员。比如各道佥事,乃至正副按察使!

这样一场涉及权力和金钱的盛宴,自然是可以让整个牙人掮客们欢呼雀跃的。而纷至沓来的掮客们也显得很是兴致昂扬,他们纷纷锦衣罗袖,体面而清雅。以文人雅士的身份开始向按察使司发起了进攻!

最后……

全军覆灭。

执政按察使司的赢忠在第一把火移驻长沙,第二把火立獬豸门前后。第三把火,终于烧在了这群托请贿赂的掮客头上。

这些文人雅士纷纷被赢忠翻出了老底,所有的腌臜事一股脑被公布出来。将整个长沙府震了三震,一时间,吏治为之一肃。

此刻,苏默举止文雅。言谈不俗,一身锦衣用料不凡。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一个掮客做派。嗯,一个高级掮客。似乎又不怕死地来了!

苏默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纷扰,只是一看门吏带了这么多军汉过来,便意思到了不妙。

门吏神色严肃:“你是何人,到按察使司来,所谓何事?”

苏默镇定一下心神,心道这休沐之日,自己前来拜访并没不妥吧。苏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了拉皮~条的掮客,于是老老实实道:“学生所来,是拜访臬台的。”

门吏一听,顿时苏默在自己眼中就成了灰色。更加严肃,指着那盒子道:“此盒中之物,又是什么?”

苏默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道这难道是防刺客的?

摸不准,苏默也不敢说实话了,于是袖中一抖,一块银闪闪约有十两重的元宝在宽大的长袖之中,朝着老门吏递过去。

老门吏一见此,本来要厉声驳斥。却不料这十两银子手笔委实大的可以,心中顿时踟蹰起来。打量着苏默,心道这小伙子以前怎么没见过。若是眼熟的,指不定也能得臬台接见,十两银子那就值得了!可若是这小子真是个新丁惹恼了臬台,自己这差事可就砸了。

正当老门子纠结的时候,忽而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粗眉大眼的大汉稳步走来,一身劲装,肌肉鼓鼓。竟是个练家子,苏默看着这个浑身上下洋溢着刚健气息的男子,忽而觉得十分眼熟。

这大汉扫了一眼门外纷扰,却是略一皱眉:“按察司衙前重地,何故如此喧哗?”

大汉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却好似击在了门吏心坎之中,顿时那十两银子好似烫手一般。正要退回苏默身上,却不料苏默大笑一声,快步过去,竟是理也不理其余几人:“皓然兄,想不到你竟是在此处!”

“言维贤弟!”大汉转身一看,也是大为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在按察使司?哦,对了,你是湘南大族。打听到我在此处,也并不奇怪了。只是,你初到书院,何故又告假出来了?”

两相执手见礼,苏默连连摇头:“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啊。”

那皓然兄听了,也明白了过来。这门头人多眼杂,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见此,憨厚地挠头,道:“还是你心细,走,好久不见,今夜我与你同榻夜谈!”

苏默哪有不允,携手入内。惊得那老门吏一地儿和门外掮客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老门吏一个劲地拿着那十两银子捂着胸口心道这日子是越来越没法过了,一个个地扮猪吃老虎,还是早些回家养老吧!

步入中堂,进了偏院。苏默总算来得及和这皓然兄好生说到了:“本以为师兄明年才会去九边历练,却想不到竟然入职了文途。”

苏默所言师兄,自然是这浓眉大眼的大汉,纪皓然!两人并非一脉,却是苏默院中难得几个至交好友。其人性格豪爽,古道热肠。苏默初到书院几次遭到麻烦,都是多亏其帮忙。

故而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了至交。

今日故友重逢,自然是几多欢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逐渐将彼此的情况了解清楚。

第三十六章:臬台

苏默的自然休提,一番经历,好似传奇话本一般,教纪皓然感慨不已。而在纪皓然的叙述之中,苏默也了解到。这位品格耿直,古道热肠的师兄在前往北疆历练的时候,发现了有一员游击将军贪污喝兵血,不忿之下,告状到了兵部。

对于书院中人,中枢自然没有轻易忽视。最终甚至惊动了圣上,彻查之下,边镇的主官倒下一片,游击将军被判斩立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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