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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多了一个-第2部分

小说: 多了一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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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卜连昌的脸上,现出了十分焦急的神色来,他踮起了脚,东张西望,可是,却根
本没有人注意他,他显得更焦急,大声叫道:“姜经理!”
    一个中年人转过身来,他是轮船公司货运部的经理。他一转过身来,卜连昌便直来
到了他的面前:“姜经理,我老婆呢?”
    姜经理望了卜连昌一眼,迟疑地道:“你是  ”
    卜连昌的脸色,在一刹那间,变得比雪还白,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绝望,他尖声
叫了起来:“不,别说你不认识我!”
    姜经理却只觉得眼前的情形,十分可笑,因为他的确不认识这个人!
    姜经理道:“先生,我是不认识你啊!”
    卜连昌陡地伸手,抓住了姜经理的衣袖,姜经理吓了老大一跳:“你做甚么?”
    船长走了过来:“姜经理,这是卜连昌,是……吉祥号上的三副。”
    姜经理忙道:“顾船长,你疯了?没有得到公司的同意,你怎可以招请船员?”
    船长呆了一呆:“那是他自己说的。”
    顾船长的话,令姜经理又是一怔:“甚么叫他自己说的?”
    船长苦笑了一下,他要费一番唇舌,才能使姜经理明白,甚么叫“他自己说的”,
姜经理忙道:“胡说,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
    他一面说,一面用力一推,推开了卜连昌。
    这时,又有几个公司的职员,围了过来,纷纷喝问甚么事,卜连昌一个一个,叫著
他们的名字。
    可是,他们的反应,全是一样的,他们根本不认识卜连昌这个人。
    卜连昌急得抱住了头,团团乱转,一个公司职员还在道:“哼,竟有这样的事,吉
祥号轮船上,明明是二十三个船员,怎么忽然又多出了一个三副来?”
    又有人道:“通知警方人员,将他扣起来!”
    在众人七嘴八舌中,卜连昌推开了众人,奔向前去,在一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
双眼之中,显得惊惧和空洞,令人一看,就觉得他是在绝望之中。我就是在那样的情形
之下,遇到他的。
    我到机场去送一个朋友离开,他离开之后,我步出机场,在卜连昌的面前经过。
    因为卜连昌脸上的神情太奇特了,所以,我偶然地向他望了一眼之后,便停了下,
注视著他,心中在想著,这个人的心中,究竟有甚么伤心的事,才会有那样绝望的神情

    卜连昌也看到我在看他,他抬起头来,突然之间,他的脸上,充满了希望,一跃而
起:“先生,你,你可是认识我?”
    我给他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摇头道:“不,我不认识你。”
    他又坐了下来,那时,顾船长走了过来,我和顾船长认识却已很久,我们两人,忙
握著手,我说了一些在报上看到了他的船出事的话,反正在那样的情形下见面,说的也
就是那些话了。
    顾船长和我说了几句,拍著卜连昌的肩头道:“你别难过,你还是先回家去,明天
再到公司来集合,事情总会解决的。”
    卜连昌的声音和哭一样,还在发著抖:“如果,如果我老婆,也像你们一样,不认
识我了,那……怎么办?”
    我听了卜连昌的话,几乎想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当时还不知道详细的情形,这个人
的神经,一定不正常。
    顾船长叹了一声:“照你说,你和我们那么熟,那么,你的老婆,认得我么?”
    卜连昌道:“她才从乡下出来不久,你们都没有见过她和我的孩子。”
    顾船长道:“不要紧,她不会不认识你的!”
    我在一旁,越听越觉得奇怪,因为顾船长无论如何不是神经不正常的人!
    我忙问道:“怎么一回事?”
    顾船长道:“荒唐,我航海十多年了,见过的荒唐事也够多了,可是没有比这更荒
唐的,我们竟多了一个人出来,就是他!”
    我仍然不明白,卜连昌已然叫道:“我不是多出来的,我根本是和你们在一起的。

    顾船长道:“荒唐,那么,姜经理如何也不认识你?你还是快说实话的好。”
    卜连昌双手掩住了脸,哭了起来。
    我心中的好奇更甚,连忙追问。顾船长才将经过情形,向我说了一遍。
    而我在听了顾船长的话后,也呆住了。
    我当时心中想到的,和顾船长在刚一见到卜连昌的时候,完全一样,我以为他是躲
在轮船上,想偷渡来的,却不料轮船在中途出了事,所以,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兄弟!”
    卜连昌抬起头来望著我,好像我可以替他解决困难一样。我道:“兄弟,如果你是
偷渡来的  ”
    却不料我的话还未曾说完,卜连昌的脸色,就变得十分苍白。只有一个心中愤怒之
极的人,才会现出那种煞白的脸色来的。
    他厉声叫道:“我不是偷渡者,我一直就是海员!”
    他双眼睁得老大,看他的样子,像是恨不将我吞吃了一样,他那种样子,实令我又
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时,我多少也有些可怜他的遭遇。
    是以,我双手摇著:“好了,算我讲错了话!”
    卜连昌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站了起来,低著头,呆了半晌,才道:“对不
起。”
    我仍然拍著他的肩头:“不要紧。”
    卜连昌道:“顾船长,我想我还是先回家去的好,我身边一点钱也没有,你可以先
借一点给我做车钱?”
    顾船长道:“那当然没有问题。”
    顾船长在讲了那一句话之后,口唇掀动,欲言又止,像是他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是
却又难以启齿一样。然而他倒不是不肯将钱借给卜连昌,因为他已取出了几张十元面额
的纸币来。
    卜连昌也不像是存心骗钱的人,因为他只取了其中的一张,他道:“我只要够回家
的车钱就够了,我老婆有一些积蓄在,一到家就有钱用了!”
    顾船长又吩咐著他,明天一早到船公司去。卜连昌苦笑著答应。顾船长走了开去,
而在卜连昌的脸上,现出了一股极度茫然的神色来。
    我在那一刹间,突然产生了一股十分同情之感来,我道:“卜先生,我的车就在外
面,可要我送你回家去?”
    卜连昌道:“那……不好吧!”
    我忙道:“不要紧,我反正没有甚么事,而你又从海上历险回来,一路上,你讲一
些在海上漂流的经历给我听,也是好的。”
    卜连昌又考虑了一会,便答应了下来,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我和他一起走出了机场大厦,来到了我的车旁。这时,其他的海员也正在纷纷离去
,我注意到当他们望向卜连昌之际,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显得十分异样。
第二部:没有人认识的人
    我和卜连昌一起上了车,卜连昌的家,是在一个中等住宅区之中,一路上,我多少
知道了一些他的家庭情形,他的妻子才从乡下带著两个孩子出来,他们租了一间相当大
的房间,那一层单位,是一个中医师的,可以算得上很清静。
    而他的收入也相当不错,所以他们的家庭,可以说相当幸福。
    他一直和我说著他家中的情形,而在每隔上一两分钟,他就必然要叹上一口气:“
我老婆为甚么不到机场来接我?”
    我安慰著他:“你老婆才从乡下出来,自然没有那样灵活。”
    卜连昌不禁笑了起来:“她出来也有半年了,早已适应了城市生活。唉,她为甚么
不来接我?你说,她会不会也不认识我?”
    我道:“那怎么会?你是她的丈夫,天下焉有妻子不认识丈夫的事?”
    卜连昌的笑容立时消失了,他又变得愁眉苦脸:“可是……可是为甚么顾船长他们
,都不认识我呢?他们是不是联合起来对付我?”
    我摇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
    卜连昌苦笑著,道:“还有公司中的那些人,他们明明是认识我的,何以他们说不
认识我?”
    关于这一点,我也答不上来。
    这实在是不可解释的。如果卜连昌的确是他们中的一个,那么,人家怎会不认得他
?自然不会所有的人都联合起来,一致说谎,说自己不认识卜连昌的。
    而卜连昌说那样的谎话,他的目的是甚么呢?
    如果卜连昌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那自然是很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又怎能知道
那些人的私事?那些私事,只有极熟的朋友才能知道,而绝不是陌生人所能知晓的。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是以连驾车到了甚么地方也不知道。还是卜连昌叫了一声:
“就是这条街,从这里转进去!”
    我陡地停下车,车子已经过了街口。
    我又退回车子里,转进了那条街,卜连昌指著前面:“你看到那块中医的招牌没有
?我家就在那层楼。”
    我向前看去,看到一块很大的招牌,写著:“三代世医,包存忠中医师。”
    我将车驶到那幢大厦门前,停了下来,卜连昌打开车门,向外走去,他向我道谢,
关上车门,我看到他向大厦门口走去。
    可是,他还未曾走进大厦,便又退了出来,来到了车旁,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
……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
    我奇怪地问:“为甚么?”
    卜连昌双手握著拳:“我有些……害怕!”
    我自然知道他是为甚么害怕的,他是怕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女不认识他。这种担心,
若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那实在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
    但是,我却觉得,卜连昌已经有了那样可怕的遭遇,他那样的担心,却也不是多余

    我立时道:“好的,我和你一起上去。”
    我走出了车子,关上车门,和他一起走进了大厦。他对那幢大厦的地形,十分熟悉
,大踏步走了进去,我跟在他的后面。
    我看到他在快走到电梯时,和一个大厦的看更人,点了点头。那看更人也向他点点
头。
    卜连昌显得很高兴,可是我的心中,却感到了一股凉意,因为我看到,卜连昌才一
走了过去,那看更人的脸上,便现出了一股神情来,在背后打量著卜连昌,又向我望了
一眼。
    从那看更人的神情举止看来,在他的眼中,卜连昌分明是一个陌生人!
    我自然没有出声,我们一起走进了电梯,一个中年妇人,提著一只菜篮,也走了进
来,我真怕卜连昌认识那中年妇人,又和她招呼!
    卜连昌还真是认识那中年妇人的,他叫道:“七婶,才买菜回来啊,小宝是不是还
在包医师那里调补药吃?其实,小孩子身弱些,也不必吃补药的!”
    卜连昌说著,那中年妇女以一种极其奇怪的神色,望著卜连昌。
    卜连昌也感到对方的神色很不对路了,是以他的脸色又变得青白起来。
    电梯停在三楼,那中年妇人在电梯一停之后,便推开了门,匆匆走了出去。
    卜连昌呆立著,我可以看出,他的身子在微微发著抖,而我也没有出声,我实在没
有甚么好说的,事实已再明显没有了,他认识那中年妇人,但是那中年妇人却根本不认
识他!
    那中年妇人脸上的神情那样奇怪,自然是很可以解释的。在电梯中,有一个陌生人
来和你讲话,那并不是甚么出奇的事,但是当那陌生人,竟然知你家中的情形时,事情
便十分可怪了!
    电梯在继续上升,电梯中的气氛,是一种令人极其难堪的僵硬。
    电梯停在七楼,卜连昌的手在发著抖,他推开了电梯门,我和他一起走了出去。他
抓住了我的手臂,转过头来:“刚才那女人是七婶,我不出海的时候,经常和她打牌,
可是她……她……”
    我不让他再说下去,便打断了他的话头,道:“别说了,等你回到家中之后,好好
休息一下,就不同了。”
    我几乎是扶著卜连昌向前走去的,我们停在“G”座的门前,在那扇门旁边的白墙
中,也漆著“中医师包存忠”的字样。
    卜连昌呆了一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按门铃。门先打开了一道缝,还有一
道铁炼连著,一个胖女人在那缝中,向外张望著。
    卜连昌还没有说话,那胖女人道:“包医师还没有开始看症,你们先到街上去转一
转再来吧!”
    卜连昌在那时候,身子晃了一晃,几乎跌倒,我连忙扶住了他。
    他用近乎呻吟的声音道:“包太太,我是阿卜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胖女人面上的神情,仍然十分疑惑,卜连昌却突然暴躁了起来:“快开门!我老
婆呢?她应该知道我今天回来的,为甚么不来接我?”
    胖女人脸上的神情更疑惑了,她道:“你老婆?先生,你究竟是甚么人?”
    卜连昌的口唇抖动著,但是他却已无法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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