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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多多诗选_多多-第2部分

小说: 多多诗选_多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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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呵看了很久

    你可知道

    你怀念的是什么

    你要把记忆的洞打开

    像赶出黄昏的蝙蝠那样

    你要在香烟吸尽的一刹那

    把电灯扭亮,你要作回忆的主人——

    1977

    图画展览会

    他们看守绿色的山脊

    召唤初次见到阳光的女人

    那冰冷削瘦的乳房

    向着解放,羞涩地耸起

    他们在麦田中行进

    要用火红的感情的颜色

    涂画夕阳沉没时

    那耀眼的悲剧……

    他们向更远的石头进发

    为后来的孩子留下诚实的足迹

    他们有意让故事停顿

    像在路上休息

    他们传播最早的情欲

    像两个接触在一起的身体

    他们强调爱与接近

    还有古老的告别……

    1979

    妄想是真实的主人

    而我们,是嘴唇贴着嘴唇的鸟儿

    在时间的故事中

    与人

    进行最后一次划分

    :钥匙在耳朵里扭了一下

    影子已脱离我们

    钥匙不停地扭下去

    鸟儿已降低为人

    鸟儿一无相识的人。

    1982

    被俘的野蛮的心永远向着太阳

    但是间隔啊间隔,完全来自陪伴和抚摸

    被熟知的知识间隔

    被爱的和被歧视的

    总是一个女人

    成了羞辱我们记忆的敌人

    放走,放走能被记住的痛苦

    看守,看守并放走这个诺言

    更弱的更加得到信任

    不与时间交换的心永远在童年

    每一声叫喊消除一个痛苦

    必须,必须培养后天的习惯

    更加复杂的人必须提醒我们

    面对更加深沉的敌人

    尤其不能记住得到爱抚的经验

    被沟通的只是无足轻重的语言

    明天,还有明天

    我们没有明天的经验

    明天,我们交换的礼物同样野蛮

    敏感的心从不拿明天作交换

    被俘的野蛮的心永远向着太阳

    向着最野蛮的脸——

    1982

    那是我们不能攀登的大石

    那是我们不能攀登的大石

    为了造出它

    我们议论了六年

    我们造出它又向上攀登

    你说大约还要七年

    大约还要几年

    一个更长的时间

    还来得及得一次阑尾炎

    手术进行了十年

    好像刀光

    一闪——

    1982



 第二辑(1983…1988)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当他敞开遍身朝向大海的窗户

    向一万把钢刀碰响的声音投去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所有的舌头都向这个声音投去

    并且衔回了碰响这个声音的一万把钢刀

    于是,所有的日子都挤进一个日子

    于是每一年都多了一天

    最后一年就翻倒在大橡树下

    他的记忆来自一处牛栏,上空有一柱不散的烟

    一些着火的儿童正拉着手围着厨刀歌唱

    火焰在未熄灭之前

    一直都在树上滚动燃烧

    火焰,竟残害了他的肺

    而他的眼睛是两座敌对的城市的节日

    鼻孔是两只巨大的烟斗仰望夜空

    女人,在用爱情向他的脸疯狂射击

    使他的嘴唇留有一个空隙:

    一刻,一列与死亡对开的列车将要通过

    使他伸直的双臂间留有一个早晨

    正把太阳的头按下去

    一管无声手枪宣布了这个早晨的来临

    一个比空盆子扣在地上还要冷淡的早晨

    门板上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死亡,已成为一次多余的心跳

    当星星向寻找毒蛇毒液的大地飞速降临

    时间也在钟表的滴嗒声外腐烂

    耗子在铜棺的(锈)斑上换牙

    菌类在腐败的地衣上跺着脚

    蟋蟀的儿子在他身上长久地做针钱

    还有邪恶,在一面鼓上撕扯他的脸

    他的体内已全部都是死亡的荣耀

    全部都是,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第一次太阳在很近的地方阅读他的双眼

    更近的太阳坐到他膝上

    一个瘦长的男子正坐在截下的树墩上休息

    太阳正在他的指间冒烟

    每夜我都手拿望远镜向那里瞄准

    直至太阳熄灭的一刻

    一个树墩在他坐过的地方休息

    比五月的白菜畦还要寂静

    他赶的马在清晨走过

    死亡,已碎成一堆纯粹的玻璃

    太阳已变成一个滚动在送葬人回家路上的雷

    而孩子细嫩的脚丫正走上常绿的橄榄枝

    而我的头肿大着,像千万只马蹄在击鼓:

    与粗大的弯刀相比,死亡只是一粒沙子

    所以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于是,一千年也扭过脸来——看

    1983

    北方闲置的田野

    有一张犁让我疼痛

    北方闲置的田野有一张犁让我疼痛

    当春天像一匹马倒下,从一辆

    空荡荡的收尸的车上

    一个石头做的头

    聚集着死亡的风暴

    被风暴的铁头发刷着

    在一顶帽子底下

    有一片空白——死后的时间

    已经摘下他的脸:

    一把棕红的胡子伸向前去

    聚集着北方闲置已久的威严

    春天,才像铃那样咬着他的心

    类似孩子的头沉到井底的声音

    类似滚开的火上煮着一个孩子

    他的痛苦——类似一个巨人

    在放倒的木材上锯着

    好像锯着自己的腿

    一丝比忧伤纺线还要细弱的声音

    穿过停工的锯木场穿过

    锯木场寂寞的仓房

    那是播种者走到田野尽头的寂寞

    亚麻色的农妇

    没有脸孔却挥着手

    向着扶犁者向前弯去的背影

    一个生锈的母亲没有记忆

    却挥着手——好像石头

    来自遥远的祖先……

    1983

    当春天的灵车

    穿过开采硫磺的流放地

    当春天的灵车穿过开采硫磺的流放地

    黎明,竟是绿茵茵的草场中

    那点鲜红的血,头颅竟是更高的山峰

    当站立的才华王子解放了

    所有伸向天空深处的手指

    狂怒的蛇也缠住了同样狂乱的鞭子

    而我要让常绿的凤凰树听到

    我在抽打天上常在的敌人

    当疾病夺走大地的情欲,死亡

    代替黑夜隐藏不朽的食粮

    犁尖也曾破出土壤,摇动

    记忆之子咳着血醒来:

    我的哭声,竟是命运的哭声

    当漂送木材的川流也漂送着棺木

    我的青春竟是在纪念

    敞开的雕花棺材那冷淡的愁容

    当隆冬皇帝君临玫瑰谷

    为深秋主持落葬,繁星幽暗的烛火

    也在为激烈的年华守灵

    悲凉的雨水竟是血水

    渗入潮汐世代的喧嚣也渗入竖琴

    世代的哀鸣,当祭日

    收回复日娇艳的风貌

    装殓岁月的棺木也在装殓青春

    当我的血也有着知识的血

    邪恶的知识竞吞食了所有的知识

    而我要让冷血的冰雪皇后听到

    狂风狂暴灵魂的独白:只要

    神圣的器皿中依旧盛放着被割掉的角

    我就要为那只角尽力流血

    我的青春就是在纪念死亡。死亡

    也为死者的脸布施了不死的尊严

    1983

    从死亡的方向看

    从死亡的方向看总会看到

    一生不应见到的人

    总会随便地理到一个地点

    随便嗅嗅,就把自己埋在那里

    埋在让他们恨的地点

    他们把铲中的土倒在你脸上

    要谢谢他们。再谢一次

    你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敌人

    就会从死亡的方向传来

    他们陷入敌意时的叫喊

    你却再也听不见

    那完全是痛苦的叫喊!

    1983

    爱好哭泣的窗户

    在最远的一朵云下面说话

    在光的磁砖的额头上滑行

    在四个季节之外闲着

    闲着,寂静

    是一面镜子

    照我:忘记呀

    是一只只迷人的梨

    悬着,并且抖动:

    “来,是你的”它们说

    早春,在四个季节中

    撕开了一个口子

    “是你的,还给你,原来的

    一切全都还给你”说着

    说着,从树上吐掉了

    四只甜蜜的孩儿

    而太阳在一只盆里游着

    游着,水流中的鱼群

    在撞击我的头……

    1983

    语言的制作来自厨房

    要是语言的制作来自厨房

    内心就是卧室。他们说

    内心要是卧室

    妄想,就是卧室的主人

    从鸟儿眼睛表达过的妄想里

    摆弄弱音器的男孩子

    承认;骚动

    正像韵律

    不会作梦的脑子

    只是一块时间的荒地

    摆弄弱音器的男孩子承认

    但不懂得:

    被避孕的种子

    并不生产形象

    每一粒种子是一个原因……

    想要说出的

    原因,正像地址

    不说。抽烟的野蛮人

    不说就把核桃

    按进桌面。他们说

    一切一切议论

    应当停止——当

    四周的马匹是那样安静

    当它们,在观察人的眼睛……

    1984

    歌声

    歌声是歌声伐光了白烨林

    寂静就像大雪急下

    每一棵白烨树记得我的歌声

    我听到了使世界安息的歌声

    是我要求它安息

    全身披满大雪的奇装

    是我站在寂静的中心

    就像大雪停住一样寂静

    就连这只梨内也是一片寂静

    是我的歌声曾使满天的星星无光

    我也再不会是树林上空的一片星光

    1984

    冬夜女人

    (节选)

    a

    除了过路的星星在窗上留下哈气

    没有,没有任何动物折磨我

    蚊虫全被装进玻璃管内

    我看到它们鲜红的嘴

    并且关怀它们的命运:

    雪,在四季保持它的压力

    四季,雪有着粉红色的肉

    雪的眼睛是无处不在的

    大雪下了整整一年

    但是没有,一点儿也没有

    想念谁的意思。我是

    属于自己的——我的想法

    看管着我

    我在这样简单地

    把指甲掐进肉里

    一百年来夜夜如此……

    b

    这张过于善良的脸,总让我想起

    一块自愿接受运斧的寿材

    那会眨眼睛的窗框

    当然就是你善良的耳朵

    在一开一合。还有一双红肿的手

    像甜菜冻在地里

    同样是善良的……

    过去是神话,酒浆四溢

    但是不。现在不

    我不放任何人进来

    我要了解,要了解

    如果你能回答

    葡萄厌恶茄子什么

    我被你忘记的

    是什么—一我会再多看你一眼

    就像这条河流,在看你……

    1985

    马

    灰暗的云朵好像送葬的人群

    牧场背后一齐抬起了悲哀的牛头

    孤寂的星星全都搂在一起

    好像暴风雪

    骤然出现在祖母可怕的脸上

    噢,小白老鼠玩耍自己双脚的那会儿

    黑暗原野上咳血疾驰的野王子

    旧世界的最后一名骑士

    ——马

    一匹无头的马,在奔驰……

    1985

    春之舞

    雪锹铲平了冬天的额头

    树木

    我听到你嘹亮的声音

    我听到滴水声,一阵化雪的激动:

    太阳的光芒像出炉的钢水倒进田野

    它的光线从巨鸟展开双翼的方向投来

    巨蟒,在卵石堆上摔打肉体

    窗框,像酗酒大兵的嗓子在燃烧

    我听到大海在铁皮屋顶上的喧嚣

    啊,寂静

    我在忘记你雪白的屋顶

    从一阵散雪的风中,我曾得到过一阵疼痛

    当田野强烈地肯定着爱情

    我推拒春天的喊声

    淹没在栗子滚下坡的巨流中

    我怕我的心啊

    我在喊:我怕我的心啊

    会由于快乐,而变得无用!

    1985

    冬夜的天空

    四只小白老鼠是我的床脚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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