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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失魂引(2)-第6部分

小说: 失魂引(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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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提那件事,他知道了,也一定高兴得很。”    
    她想着想着,脸上露出春花般的微笑,一种奇妙的感情,使得她除了古浊飘之外,对其他任何人的爱憎,都变得不再那么强烈,而且仿佛只要是古浊飘不喜欢的事,她就都能忍着不做。    
    这就是人类,对于人来说,本身内在情感的力量,远比任何力量都大得多,尤其是这种爱的感觉,其力量更是奔滚的洪水,无坚不摧的。    
    所以当金刚司徒项城将黄公绍、程垓两人引见她时,她只微笑着,这因为她心里正有一种幸福的憧憬,而这感觉,远比其他任何感觉都强烈,使得她对别的事也不再关心了。    
    八步赶蝉程垓和黄公绍两人,当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只是在暗暗地感激着她替他们俩保住了脸面。    
    所以这场合里,虽然其中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不同的念头,然而大家却都是愉快的。    
    这因为他们所冀求的,都已得到了满足。    
    幸福着的萧凌,容光更艳丽,她像是群星中的月亮,受到大家的称颂和艳羡,然而她却觉得这些千万句美言,怎比得上古浊飘轻轻的一瞥。    
    晚上,她再也按捺不住对古浊飘的怀念,于是她叫司徒项城为她准备了辆车,说是要去拜访一个久居京城的父执,金刚掌自是满口答应。    
    


第三部分掌发镖客亡(1)

    乘着车,萧凌叫车夫驶到古浊飘所居住的地方,远远地就停了下来,因为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去处。    
    虽然她在京城是那么生疏,然而到古浊飘家的道路,她却早就留意地记住了。人们对有关自己所爱的人的一些事物的关心,往往都是那么强烈的。    
    很晚了,但是她毫不顾忌地去拍门,她似乎觉得凡属于古浊飘的东西,也是属于她的。    
    门开了,开门的仍是昨夜的那个老头子,她被那种马上就能见到自己心里所爱的人的喜悦深深淹没了,笑问道:“古少爷在吗?”    
    当然,她认为自己的这句问话,得到的答复,几乎必然是肯定的,古浊飘不是说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吗?    
    那老头子茫然看了她一眼,问道:“古少爷?”随即似乎记起她的面孔,接着说:“噢,古少爷吗?他不在,天还没有黑就走了。”    
    她一急,忙又问道:“他是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她希望得到他满意的答复。    
    那老头子谨慎地说:“古少爷没有讲,他根本不常回到这里,有时一个月都不来一次,姑娘找他有什么事,我替姑娘回禀就是了。”    
    一种陡然被欺骗了的失望,使得这身怀绝技的玉剑萧凌几乎瘫软了。    
    她努力在支持着自己,摇了摇头,含着泪说:“没有事,没有事。”    
    那老头子又茫然看了她一眼,弯着腰走进去,将门关上。    
    被摒弃在门外的萧凌,此刻心中甚至连怒都没有,只有一种沉切的悲哀。    
    她踯躅在深夜的雪地里,顿觉天地虽大,而她却茫然没有个着落。    
    她付出的那么多,但得到的却是欺骗,倔强的她,开始流泪了。    
    她恨她自己,她恨她自己身上每一分、每一寸被古浊飘触摸过的地方。    
    她寂寞而无助的,忘却了一切,时间、寒冷、家人,这一切,在她已觉得完全不重要了。    
    爱得越深的人们,恨得是更深的,纵然是件小小的过失,也会引起嫉恨。她开始怀疑一切,古浊飘本身不就是个难解的谜么,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为什么对她如此?他是存心欺骗她,抑或是因着更重要的事而走了?    
    突然,她想去追寻这一切问题的答案,于是她折回古浊飘的居所。    
    街的尽头,走来两个更夫,手里还拿着刀,看见萧凌,大声喝道:“是谁?”    
    萧凌一惊,没有回答,但是那两个更夫看见她只是个女子,就说道:“大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这两天北京发现巨盗,达官巨贾的家已被劫了好多次了,姑娘要小心呢,快回家吧,”    
    萧凌点首谢了谢,那两个更夫又敲着更走了,萧凌一听,此刻竟已三更。    
    她辨了辨方向,看见古浊飘的房子就在前面,一咬嘴唇,弓鞋一点,人像燕子般轻灵地飞了起来。潇湘堡武学世家,剑法的运用,亦以轻功为主,玉剑萧凌的轻功,在江湖上已可算得上是头等的了。    
    她略一起伏,便蹿过两三个屋面,她准备到古浊飘所住之处查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候,屋里的灯光骤灭,她连忙伏下了身,一条淡黄色的人影,自院中电射而出。那种惊人速度,使得即使像萧凌那么锐利的目光,都无法看得出他的身形。    
    萧凌毫不迟疑地一长身,极快地跟踪而去,但是她只看见远处人影一闪,便没有了踪影,她惊忖道:“这人的身法好快呀,就连父亲,都像是比不上他,他是谁呢?难道就是古浊飘吗?”    
    然而此人若不是古浊飘,又是谁呢?怎又从他的屋子里出来呢?    
    她初出江湖,阅历本浅,却偏偏让她遇见这么奇的事,她自是无法揣测其中的真相。    
    忽然,远处又有几条人影奔来,而且还是在动着手的,其中还夹杂着厉叱的声音。    
    她略一考虑,又隐身在屋脊之后,那几条人影身法亦不弱,瞬眼便来到近前。萧凌一看,是个浑身黑衣,连面孔都蒙在黑布后的汉子,在和三个穿着公门衣裳的人动着手。    
    那黑衣人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但身手丝毫未受影响,空着一双手,掌影如飞,抵敌住三件兵刃,一点也未落下风。    
    另外三人似是公差,其中一个年纪较长,手使一条链子枪,身手颇高,另两个手持着钢刀,武功平平,但口中却在大声叱喝着:“相好的,留下命来吧,五天里连劫十一家,你也未免太狠了吧。”    
    那黑衣人一言不发,掌掌狠辣,似乎非要将那三个公差置于死地,忽然口中厉叱道:“下去!”立掌一扬,将一个使刀的公差硬生生地劈到屋上,惨呼一声,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那手使链子枪的,蓦然一惊,脱口叫道:“你……金刚掌。”


第三部分掌发镖客亡(2)

    黑衣人冷哼一声,以掌横切那持着链子枪的手腕,右掌微闪,那使刀的砍去,刀已落空,砰的一声,胸口也着了一掌,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晃了两晃,倒在屋上死了。    
    那手使枪链子枪的忙收摄心神,手里链子枪翻飞拨打,勉强抵敌掌风,口中喝道:“相好的,你真够交情,我金眼鹏算是瞎了眼,招子不亮,竟没看出堂堂一个镖头竟会当强盗,不过栽在你金刚掌司徒项城手里,我田丰总算不冤枉,今天没别的说的,兄弟这条命就卖给相好的了。”    
    他边说着,手里可也没有闲着,掌中链子枪招招致命,显然得过名家传授,但此刻抵敌着黑衣人的凌厉掌风已居下风了。    
    玉剑萧凌躲在屋脊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惊讶。她猜不透,若是这黑衣的果真是金刚司徒项城,为什么一个领袖两河武林的镖局之首,会做起强盗来呢?    
    这时动手的两人,眼看便可以分出生死存亡了,萧凌面临着一个抉择,那就是她始终隐身不动,还是出手相助,将那黑衣大盗制住。    
    她久久委决不下,须知她到底是金刚掌以竹木令请出相助的,若此黑衣人真的是司徒项城,她岂非对竹木令没有了交待。    
    何况她心中揣测,这里面必定还有什么隐情。    
    金眼鹏田丰手下已渐不支了,额上也现出汗珠,但仍在苦撑着,黑衣人身形左转,躲开了他一招玉女投梭,右掌横扫,白鹤亮翅。    
    金眼鹏勉力一躲,却被指尖扫着左肩,立时觉得痛彻心腑,但他知道这黑衣人被他揭破底细绝不会留下活口,忍着痛,掌中链子枪泼风八打,挣扎着使出余力,拼命周旋。    
    金眼鹏田丰混迹公市三十余年,自问两眼不盲,已经绝对断定了此人必是金刚掌司徒项城,但金刚掌为何连劫巨款,却仍使他猜不透。    
    黑衣人冷笑喝道:“好朋友认命了吧!”    
    口间苍老,中气甚足,玉剑萧凌一听,倒抽了一口冷气,此人不是金刚掌是谁。    
    她侠骨天生,不忍看到金眼鹏因公丧命,伸手入怀,取出三粒铁莲子,准备助金眼鹏一臂之力。    
    她掌中暗扣着铁莲子,扬手正欲发出,却突然听到阴凄一声冷笑。    
    远处人影一闪,先前被她追失了的那条绝快人影,又随着笑声而来,她一惊住手。寒夜雪光里,只见这人影穿一套淡黄色的衣裳,左臂空空,连衣袖都没有,面色亦是金黄,望之简直不是人的脸容,她险些惊呼了起来,她知道此人必定就是纵横武林百年、当今天下第一魔头残金毒掌了。    
    就在这一刹那,她心里又生出一个难解的念头。首先,她想到方才她猜疑这人影可能是古浊飘,已经证实是错了,但残金毒掌却又怎会从古浊飘的屋子里现身呢?    
    她这里心中惊疑不已,那边的两人却已是亡魂丧胆了。    
    书中交待得虽慢,然而这却是一瞬间事,动着手的两人,听得冷笑之声,已是一愕,看到随着笑声而来的人影后,两人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物,哪里还有不认得此人道理。    
    黑衣人顿时觉得一股冷气直入心田,再也顾不得金眼鹏田丰,嗖地拔身而起,他自知绝非残金毒掌的对手,一咬牙,拼着数十年辛苦创立的身家不要,想先逃得性命再说。    
    金眼鹏到底眼光锐利,此黑衣人果然是金刚掌司徒项城。    
    他重镖被劫,八十万两官银却是非赔不可,他虽然历年所积,家财不少,但是要叫他赔八十万两银子来,却又怎办得到?但是官银不赔,眼看就是抄家之祸,他苦无别法,又不忍眼见自己身败名裂,苦虑之下,就走了下策。    
    武林之中,是非最难公论,他虽然行为卑鄙,但却是被逼如此,然而他若不种下恶因,又焉会得此恶果,是以武林中每每恩仇缠扰,牵连数代。若有一个大智大慧,绝高武功的人,能将这些恩仇了却,纵然手段不正,也是未可厚非的。    
    金刚掌司徒项城情急逃命,他却未想到在残金毒掌面前,他又怎能逃得走呢?    
    他身方跃起,已自觉得掌风袭来,他浸淫掌力数十年,各家各派的掌力,心里都有个谱,然此刻他觉到的掌风,却是他前所未见的。    
    那种掌力是那么柔和,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吸引之力,像是叫你情愿死在这种掌力之下。


第三部分掌发镖客亡(3)

    他久经大敌,虽然不了解这种掌力的奥妙,却知道厉害,猛撤真气,将本是上蹿的身形,疾疾落下来,此时他已知道,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他落在瓦面上,看见残金毒掌根本动也未动,敢情方才的掌风,只是他远远劈来,隔着这么远,已使人觉得有此威力,金刚掌心中更是骇然。    
    那惊惧得立在旁边的金眼鹏田丰和屋脊后的玉剑萧凌,也被他这种匪夷所思的掌力惊得目瞪口呆,萧凌更是在惊惶中还有另一份奇怪的感觉。    
    原来方才残金毒掌右掌微扬,正是面对着萧凌的方向,萧凌目力本佳,她见残金毒掌的右掌被雪光一映,灿然发出金光,在这霎时之间,她极力把持着自己的视觉,发觉残金毒掌现金光的原因,是因为手上带着一个似是金镂的手套。    
    但是她却看见金光闪烁中,残金毒掌五指皆俱在,她自是大骇,忖道:“我父亲明明说残金毒掌七十年前,就在曾祖父面前自行断去了两指,而且日后武林中人见过他的,都说他右手只有三指,怎么现在却五指俱全呢?他就是武功再高,但也不可能将已断的手指重新生出呀?”    
    但随即她又替自己解释着:“噢,对了,这一定是因为这手套是五指俱全的,但是他在手套里面的手,却只有三根手指,这样他所留下的掌印,也是只有三根手指的。”    
    事实上,除了这种想法之外,也像是绝没有其他的想法可以解释了。    
    萧凌躲在屋脊后,大气也不敢喘,她一个年轻少女,虽然武功不弱,但见着这样似人非人、神而玄之的人物,当然既惊且惧。    
    但她又好奇,不肯错过这种机会不看,微微自屋脊后露出一只眼角,屏息偷看着。    
    残金毒掌一言不发,像是尊石像似的,卓然屹立。    
    但是他那两道锐利而冷峻的目光,却逞着些许嘲弄的意味,在望着金刚掌司徒项城,像是在看着他的临死时的挣扎。    
    在残金毒掌面前,生命像是突然变成那么轻蔑,生与死之间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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