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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4699-大厝·钟宅-第8部分

小说: 4699-大厝·钟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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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门一开,大家却不急着上车。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天这一趟最重要的是护送钟宅的妈祖回湄洲,妈祖还没上车,自然是谁也不敢抢先。眼见着宫委会的几个人远远地过来,为首的人小心翼翼地捧着“香担”。  这一刻,大家都不说话了,让开一条路,目送着妈祖上了第一辆车,然后才争先恐后地上去。不一会儿,那一团热热闹闹便转移到了车厢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出门旅行呢。  七点半,车喇叭响了,准备出发了。这时候,一个身着法师服的“响头”手持法鞭挥鞭开路,四个“响锣”敲锣打鼓。  车子启动。  钟宅的“省亲”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灵妃瓣香起湄洲  其实,妈祖在钟宅,并不是最“大”的神。听族人们说,钟宅妈祖的原身就是五百年前被二房的那个“不肖”子孙背到安溪善坛去的那尊佛像。当年,那先人背着妈祖像离钟宅出走,一路漫游。至安溪善坛时,背上的妈祖像自行掉落在地,先人便认定那是妈祖显灵指引他留在此处,于是以石头为杯卦,连得三个圣杯,从此扎根善坛。由此,安溪人更是对妈祖十二万分的虔诚。不知多少年前,善坛的一坏小子又把妈祖像偷到南安卖了,善坛的人几经周折才将妈祖原身从南安人手里买了回来。而现在钟宅供奉的这尊妈祖像就是1965年村里几个女长者从潘涂赎回的金身。  但无论是否原身,钟宅人对妈祖的信仰却是从来如一的。这其间或者还包含着那么一点小小的敬畏。据老人们回忆,“破四旧”的那年,村里的有个“革命分子”下令,把钟宅的妈祖庙拆了。村里信佛的老人听了大骂“不肖”,可那个时期,谁敢说“不”呀?大家心里惴惴不安,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革命分子”拆了庙,还在那块地上建起了生产队的海蛎场,而庙里的妈祖则被族人藏到自家躲过了一劫。事也蹊跷,没过多久就传出消息,当时那个下令拆庙的人生了种莫名其妙的病,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死了。一些族人认为,定是当年他拆庙种下的孽,如今妈祖显灵,报应到他身上了。不管是真是假,在钟宅大家是宁愿信其有的。于是,再后来,也就是1987年,钟宅人又重新在原来的地方修建起了现在的妈祖庙。而此后,钟宅人对妈祖也愈发尊崇。  当然,钟宅人信奉妈祖最大的缘由还是因为钟宅在海边的缘故,畲族是大山里的民族,只信奉山神和祖宗。钟宅畲族是从山里出来的,后来居住在海边并以海为生,因此也就信了妈祖。传说中,妈祖是海上的保护神,她是莆田湄洲一位林姓的女子,以素行济世,常乘舟渡海,巡游于岛屿之间,救助海上遇险的船舶。据传,她在湄山上“熏修”、学道,乡人称她为“神姑”。后来,因一次海难而不返。渔民百姓传说她在湄山羽化升天了,就在所居地供奉香火,称她为“通贤灵女”。千百年来,闽海边的渔民们在各地立庙祭祀,以求妈祖保佑所有出海船只。在钟宅自然也不例外。  尽管妈祖不是钟宅里最“大”的神明,但钟宅人对妈祖感情却是最特别的。在钟宅,流传着“七分靠海,三分靠山”的俚俗,就是说,海乃是钟宅人生存的最大依靠。那一道钟宅湾,延续了钟宅六百年的血脉,因而风平浪静也成了钟宅人最大的期盼。即便是现在族人们不出海了,但多年留下的传统还是令大家对妈祖感恩不尽。  “省亲”的车队在泉厦高速公路上奔跑着。车厢里,女人家们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男丁们只是偶尔搭搭腔,便歪着脑袋沉默着。快到泉州时,天色突然变黑,转眼间,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已被大朵大朵的乌云遮去了大半,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刷不停地左右摇摆,窗外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玻璃上。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令车厢里的兴奋有些降了温。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可能是妈祖想试试咱们有没有诚心啦!你信不,到了湄洲雨准停。”大家“哄”地一笑,一瞬间,车厢里的空气又活了起来。可是没撑多久,大家又都安静了下来。噼啪噼啪的雨声,此刻听来竟有一种亲切的温暖,连空气也变得慵懒起来。在这股温热里,男人和女人们都歪过头,打起了瞌睡。  醒来时,车已到达忠门半岛的文甲码头。大家下了车,这才发现,雨已经停了。太阳光也好像要从乌云里挣扎着出来。坐了两个多钟头的车,下来后手脚也活动开了,族人们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兴奋。女人们乐呵呵地说着:“真是灵了。我们一到,妈祖就不让下雨了。”  码头弥漫着一股咸湿的空气,带着腥气的海风挟着渔村特有的味道拂过脸颊,熙熙攘攘的人流从候船大厅的大门里进进出出。靠码头的海岸线上齐整地泊着数十只机动渔船,新鲜的海货正在上岸,汽笛的长鸣更为喧嚣的码头平添了几分热闹。各式的车辆参差地停在码头,戴着小黄帽、小红帽的“省亲”队伍流动在车辆的缝隙之间,为首的,或几人抬着一顶小轿,或一人恭恭正正地捧着一尊妈祖像,身后则是举着各式黄旗的迎送队伍,或肩挑竹筐,或手挎竹篮,一行数十人。钟宅的百来号人的“省亲”队伍夹在其中,甚是壮观。  一下车,钟宅的女人们就又三三两两地聚成一堆,有的好奇地四处张望,有的则是很熟稔地跟蹲在路边的小贩们讨价还价。男丁们自成一堆,离女人们远远地站着。几个主事的人拿着刚从候车厅里买来的船票,大声招呼着:“大家别走散了。过来,领票。”  航班靠岸,人流一窝蜂地朝船舱涌去。船不算太大,是那种普通的机动渡船,分上下两层坐舱。也许是因为刚下过雨,船舱里的空气有些湿闷,但这一点也不影响“省亲”队伍的热情。同船的有一支腰鼓队,她们都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藕粉色的秧歌服,头上还戴着一顶颇为时尚的小红帽,腰间系着腰鼓。她们嬉笑着攀谈,谈话间夹杂着陌生的方言,看得荃婶和旁边的姐妹们也呵呵地笑着。  船在海上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远远地,便可以看到有“湄洲岛”几个大字的白色码头,这就是妈祖的故乡湄洲岛了。船舱的人开始陆续起身,往舱门拢去。荃婶站在窗户边上,指着远处,跟旁边的姐妹兴奋地说:“喏,那就是妈祖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半山腰里错落有致的寺庙群,再往高处,隐约可见一尊临风而立的石雕像。  ……  终于,拐过一道弯,山门在望。


《大厝·钟宅》 别样习俗漂洋过海“省亲”去(3)(图)

  远远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的古城门结构的建筑,飞檐雕栏,红墙绿瓦,双龙对峙,五个拱门并驾齐驱,彩绘石雕呼之欲出,气势可谓磅礴。相传,自宋宣和五年(1123年)妈祖开始受朝廷褒封,一直到清代,共有二十一个皇帝先后对她褒封了四十八次。从“夫人”、“妃”、“天妃”、“天后”,一直到“天上圣母”。而“天上圣母”是可以与真龙天子平起平坐的,于是妈祖庙的拱门便有了与天安门皇城相媲美的五拱门构造风格。  荃婶是妈祖庙的“常客”了。所以一进庙门,她就成了姐妹们的“马首”。她告诉同行的姐妹,按妈祖庙的规矩,进庙前,要各自点三支清香,跟在“香担”、“响头”、“响锣”后面。穿过拱门,是长长的向上伸展的石阶,在石阶下,抬头可见高处的大碑坊。  荃婶说:“你们知道吗,从这第一级石阶算起,一直到山顶那座妈祖大石像,一共有三百二十三级台阶呢。”  “三百二十三?”  “嗯。因为妈祖生日是三月二十三呀。”  “哦。”姐妹们一阵顿悟。荃婶则是满意地一笑,脸上挂着小小的得意。  上了台阶,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广场上香火缭绕,人声鼎沸。这是平日举行纪念活动的广场,长、宽均为六十六米,意寓“六六大顺”。  往上,是妈祖庙的正殿,是妈祖庙最正中的殿宇,殿内供奉着妈祖及陪神。传说清康熙年间,清军征台得胜,全岛投诚。福建总督姚启圣奉旨往台湾颁发诏书,可是天不作美,因缺少西北正风,舟师不能准时抵台,又怕逗留诏命,非同小可。情急之中,他想起湄洲妈祖之威灵,于是行至湄洲请求妈祖,冀借一帆并承诺:“事成之后,自当厚谢!”许愿之后,果得西北正风。姚总督的舟师,顺风顺水,提前一日抵达台湾,及时宣读了康熙皇帝的诏书,统一了台湾。归来之后,姚启圣履行承诺,捐资建造钟楼、鼓楼、山门,还将东边的朝天阁改为正殿,后姚启圣加封太子太保、兵部尚书,故正殿又称“太子殿”。  其实这些都是荃婶前几次来时从导游那里听来的。听得次数多了,自己也能七拼八凑多少讲出一点,尽管不甚准确和完满,可在那群姐妹们眼里,已经很是了得了。  从正殿绕左而行,便是妈祖庙的“寝殿”。寝殿中存有一尊从宋代保存至今的妈祖金身,为镇宫之宝。因此,前来此殿朝拜的人也是最多的。  荃婶和她的姐妹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了寝殿的大门,拥挤的人群推攘着她们,每个人都想往前再靠近点,可人太多了,每行进一步都艰难无比。绕梁的香火使殿里的一切恍惚而神秘,钟宅的女人们拉长了脖子往里瞅,也只能隐约略见案台正中的妈祖金身像。远处的妈祖娇小而慈祥,有着南方女人精巧的五官,可以想见,千百年前,那个叫林默娘的渔家女儿,该是怎样一副美丽的模样。  殿里朝拜的人或跪或立,每人举着三支香。荃婶说,人少的时候是可带六支香进殿里的,今天人太多了,怕香火太盛熏了妈祖,所以每人最好只带三支。殿内左侧还放置着一个香火钱的小柜,小柜上放着一小包一小包的米袋。每有人放入香火钱,旁边的庙官便会送其一小包米,曰“平安米”。据说,平安米是无需淘洗的,和着家里的米煮成粥饭,全家人吃了,妈祖便可保一家平安。于是知情的钟宅的女人们拼了命地挤搡过去,从庙官那里要来几包米,乐津津地放到自己的兜里,那满足的神情,似乎拿到了这包,全家老小的平安就有了着落。  十点多,钟宅的队伍都到齐了,族人们在殿门口的空地上集合。这里就是每个“省亲”队伍都要举行“请火”仪式的地方。钟宅的族人们点着香正对着殿门口围成一道弧,钟宅主事的首先进到阶前,上香告知湄洲妈祖:“厦门钟宅社的善男信女今日来此请火,请你的香火让我社一年比一年兴旺,让全村子孙平安。”随后,“响头”在庙前的大香炉上将点着的香灰用“寿金”接住,包成四方形,放在带来的香炉里,让包着香灰的金纸燃烧,熔入带来的香炉。最后,主事的人要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捐给庙里,称为“插炉”。这一切完成后,“响头”挥鞭,向妈祖告辞。善男信女在各个殿里祭拜完后,须留下几张冥钱等回到村里的庙里才烧掉,香担里香炉的香灰也要倒进村里的香炉,这样才能发炉,而同样地,在回去的这一路上,炉里的火仍旧是不能熄的。  做完了这些,女人们便分头去各个庙阁里上香了。这祖庙里除了正殿和寝殿,还有朝天阁和升天阁,有坐着的妈祖还有站着的妈祖,足够这群钟宅女人家把所有的虔诚都奉上了。荃婶又像个导游似的,领着众姐妹们在各个庙阁间穿行。偶尔,她们一群人还会跟在别人的导游后面静静地听故事。  也许下次再来,荃婶又能说出一些新的掌故了,她的姐妹们回去后也定然会有新的话题,而在那些没出门的女人家面前,这里的见闻又足以让她们小小地炫耀上一把。  钟宅的男丁们则像是完成了一个巨大的任务,静静地散坐在庙前的回廊里,等着下午回去的船。年老的靠着柱子打着瞌睡,这一路走来,终是有点倦了。  阳光洒下,照着钟宅男女老少的脸庞。人群中,是新添了炉灰的“香担”,轻烟袅袅,蒸腾着属于钟宅的气息。山顶上,汉白玉的妈祖像依旧带着一种温柔幽静的笑意临风远眺,在阳光下显得熟悉而温暖。  不知道妈祖的目光是否能抵达那钟宅湾边的家园,但看这一路满溢的轻烟,似乎已能感受得到妈祖的微笑在那个村落里的永恒存在……


《大厝·钟宅》 别样习俗大隐于市的土地公(图)

  在闽南,有句俚语:田头田尾土地公。意思是土地公庙的位置多在村庄后方。所谓“田头田尾”是就水流所经之前后而论,水源对农耕社会非常重要,水道蜿蜒流过聚落,而土地公庙就守在村后“拔水尾”,面向着水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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