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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幻世-第23部分

小说: 幻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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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前,当他从京都只身出塞驻边时,是怀了必死的决心。他宁可为国战死沙场,也不愿活生生的把一生关进樊笼!    
    可如今,他还是回去了……    
    如果他不走,也许他也会成为象狄青一样的一代名将。    
    众人缓缓策马过去时,已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地上的积雪之中,只留下了二行深深的马蹄印……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第二部分:雪满天山一樽还酹江月

    狄青却仍留守在了玉门关,二年后调驻南疆。一次又一次的辉煌战役,让“狄青”这个名字威震边陲,成为蛮夷与西夏闻声色变的将军。    
    一千年之后,翻开《宋史》,赫然有一篇——    
    《狄青传》!    
    千古名将,有多少赫赫战功,有多少恩怨荣辱;大江东去,大浪并没有淘去这个名字。可是,在这个名字的背后,又有多少的不为人知的血泪!    
    没有人知道,在这史书中,本来也会有另一个同样优秀的年轻人的名字;    
    也没有人知道,在这一代名将的生平历史中,本来该有一个红颜的故事,在这金戈铁马的壮烈中,本该有另一曲凄艳的挽歌。……    
    一切,都湮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飞鸿雪泥,了无踪迹,一切已默默无闻地散失于历史的飓风中。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雪满天山》并不是很“武侠”的小说(这其实要看你如何定义“武侠”了)它更大的程度上是为了表达一种想法,一种早已存于脑中,却无法完整准确表达的东西。    
    这篇小说写于97年高考结束后那个暑假,从动笔到完稿大约只用了一个多星期,当时也只当作闲时自娱来写写而已,关于宋史这一段是凭着脑中有的零星知识写下的。当时想着,也只是作为闲时自娱娱人之戏笔文字,也不必引经据典,去一一细查宋代历史。    
    上了大学后,才慢慢明白这一篇中历史错误之多:比如宋代的疆界并不包括玉门关……等等。只有苦笑而已,然而这一篇18岁时候的文章,毕竟也不是写历史战争的,也就懒得大费笔墨的去修订了……    
    一直也没有去想,当时高考完了的我,究竟是什么动力催促着写了这篇文章。    
    一年多以后,由于参加学校为迎接金庸院长就任而发起的武侠征文比赛,我翻出了这一篇高中的旧作——再读了一遍,蓦然才明白了当时自己在写作过程中无意识表现出来的观点。那也是全文的灵魂——“抗争”与“妥协”。    
    这一点在女主角未央郡主(雪鸿)身上最明显地反映出来,她一直在妥协中长大,直至一朝为了自己的追求决然反抗,可最后仍然选择了妥协。这一系列的过程,也是她逐步成熟、自立的过程。其实,文中两位男主角:丁宁与狄青,何尝不在“抗争”与“妥协”中摇摆?他们三个人,不管出身如何,决心大小,反抗是否强烈,可最终竟一一选择了妥协。狄青按世俗的约定“齐家、治国、平天下”,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名将,可他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的;而丁宁与未央郡主的结合,又何尝不是各自妥协的结果。本是誓死抗争的决心与勇气,却在复杂的情况下一一消失,最终相互妥协。    
    但是,可以说我猜许多人都会对这个结局感到满意,虽然这“满意”之中多少带了一丝莫名的惆怅,可是——又能想象出有什么更好的结局么?没有。无论你怎么安排,总有一丝缺憾,而这样的结局,无疑是能被大多数人接受的。而当你接受了这个结局时,也说明你也选择了妥协!    
    其实,我们每个人一生中,总在不断的“抗争”与“妥协”中度过。而少年反叛时期,内心的“抗争”意识总是特别强,尤其是在高三这样一个高压、高效的社会与家庭大环境中;想反抗,却又明明知道反抗无用。这种惘然与无奈……    
    也许这就是我当初写这篇小说的内心动力(我在上大学后回想)。写到这儿,不由想起一首老歌的歌词,就以它为结束语罢——    
    “原来人生  必须要学习放弃,答案不可以预期;    
    “原来结束  最后才能看得清,来来去去何必在意?    
    “………”    
    九九年三月三日于求是园


第三部分:幻世武功绝顶的疯子

    鼎剑阁。      
    秋。十一月。      
    高宅深院里,一个四壁都是高墙的天井中,黑压压的跪着一群仆人。      
    他们已经跪了很久了。为了等待门里的主人召唤他们进去。      
    然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惧的神色——因为,前面所有进去的两个人,都没有再出来。      
    门里面的那个少主,那个据说十六岁就有剑妖公子之称的少主,鼎剑阁第二代的继承者,在江湖的传闻中,是一个嗜血成性的修罗。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他都要找三个人进去,然后,永远都不会再看见那些人活着出来。      
    现在,已经进去了两个人——就是说,还有一份厄运,必然要降临在他们当中的某人头上。所以,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忽然,那扇似乎永远都是关闭的门忽然开了!      
    外面等候的大群侍女仆人齐齐一惊,收敛了疲惫的神色,看着那黑沉沉房间里走出的人。那是一个多月以来,第一个从他们的少主人房间里,走出的活人。      
    “幽草!”      
    看见穿着淡绿色衫子的年轻侍女开门出来,所有下人都低低惊呼了一声——      
    对于鼎剑阁中,唯一能安好的留在少主身边的人,所有下人们都怀着异样的敬畏。      
    仿佛,这个和他们一样身份的绿衣侍女,也是如同少主那样的杀人如麻。      
    “大家可以回去了。少主倦了,不想再见第三个人。”      
    没有走到天井里,她只是站在门外的廊道底下,带着谦卑的微笑,对着那些和自己一样身份的,惴惴不安的仆人们说。看见那些人从鬼门关回来一趟似的脸色,她只是继续微笑着敛襟道了个万福,自顾自的关门。      
    再次把门中的世界和外面一切隔开。      
    隔开。那里面,只有她和那个人,那个他们以为是恶鬼的人。      
    忽然,她仿佛记起了什么,又拉开了门,叫住那群四散的仆人:“请等一下,少主还有吩咐!”那些人的脸色,再度的惨白,看见她去而复返,有些人已经开始颤抖。      
    幽草只是继续温柔的笑着,对为首的一名仆人道:      
    “徐福,少主说,天气已经热了,那个钉在墙壁上的洛河少侠的尸体开始烂了,气味难闻的很!……少主要你叫几个人来清理一下房间。”      
    她说的很自然,似乎只是打翻了一盏茶要人来收拾碎片一般,然,所有下人的脸都开始恐惧的扭曲,被点名的徐福更是结结巴巴,半天才回答:“是,是是……属下,知道。”      
    “恩,徐大哥辛苦了。”绿衣女子毫无少主唯一侍女的架子,点头微笑。      
    然而徐福已经象受了惊吓的猫一样,立时领人退了出去,连说客套的时间都没有。      
         
    十天以后,一个消息传遍了江湖。      
    曾试图向江南第一剑谢少渊挑战的江北第一人:洛河少侠莫宁,在鼎剑阁被谢少渊杀死,从此,天下第一剑客只有一个:剑妖公子,鼎剑阁少主谢少渊!      
    看来,在老少两代阁主的武功势力之下,鼎剑阁拓展的势头已经锐不可当。      
    然,让武林人窃窃私语的,是莫宁尸体可怖的死相——他是被一剑刺入喉头,活活钉死在墙壁上的,然后,尸体的四肢被一根根的切下,凌乱的扔了一地。据进去收尸的仆人私下说,那个漆黑的房间里,鲜血涂满了半面墙壁。      
    鼎剑阁的少主,是一个武功绝顶的疯子。      
    武林中,所有人都那么说。      
    剑妖公子。谢少渊。  


第三部分:幻世传闻里的杀人魔

    “少主。”      
    房间里是黑暗的,只有窗外的月光淡淡洒入。      
    她走到那个凭窗而立的人身后,轻轻低下头,叫了一声,便站在了那里。      
    那个被称为“少主”的人没有回头看——从很久以前开始,能站在他身后一丈之内说话的人,也就剩下了这一个——其他的,都已经被他钉上了墙壁。      
    “那个脏东西弄走了?”黑发白袍的青年,伸出手指拨弄着窗外摇曳的竹枝,看着天上的满月,有些懒散的问,对于生前曾和自己齐名的一代少侠剑客,他却嫌恶到用“那脏东西”来形容。      
    “是的。”      
    “那把剑替我扔了,沾过死人的血,也是脏东西。”      
    谢少渊的脸色冷冷的,在月光下有一种孤傲和高洁,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和病态——很多时候,即使是幽草,都隐约的觉得,少主,的确是有病的。      
    “是的。”她再回答。      
    “幽草……外面的人怎么说这次的事情?是说我是个疯子吗?”带着轻微不屑的笑意,谢少渊折下一枝青竹,问。      
    “……是的。”沉默许久,淡绿衫子的女子终于回答。      
         
    “那么,你呢?也许你心里也认为我是个疯子,是个如同传闻里那样的杀人魔吧?”白袍少主忽然莫名的有了怒气,“是的是的!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两个字?”      
    “不是。”终于,幽草回答,“少主说了,那个洛河少侠有死的理由……”      
    “啊……一个疯子说的话,你也相信吗?”看着她,谢少渊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弧度,忽然,眼色变冷,问:“当年你是主动请求做我的侍女的罢?当时下人们都已经在说,我是个经常杀身边侍从,以杀人为乐的人,不是吗?为什么你不怕?”      
    青竹的枝条,有意无意的,轻轻点在她颈部。      
    “那只是传闻而已。”      
    感觉到了忽然的窒息和杀气,幽草的脸有些苍白起来,强烈的剑气让她的血脉都无法上行。她仍然微微笑着,回答。      
    “但是,你现在知道那都是真的了?”      
    谢少渊忽然大笑起来,漆黑的长发如同被风吹起一样猎猎舞动,眼睛里的光如同剑般凌厉:“我,的确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而已!我今天杀的人还不够三个——如何?”      
    他手中的青竹枝微微加力,看着幽草白皙肌肤下,淡蓝色的血管有些可怖地扭曲起来,大笑着问,眼睛里,有近乎病态和疯狂的光芒。      
    “不,不……不如何。” 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然而她挣扎着回答——      
    “少主……少主想怎么做,是少主的事……然而,要做少主的侍女,是,是幽草……幽草自己的事!”      
    一段几乎无法觉察的沉默,看着黑暗中的少女,鼎剑阁的少主忽然再度微笑:“看来……你也是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忽然收手,注满了杀气的竹枝“夺”的一声,从幽草脖子边擦过,将架子上的鹦鹉钉死在紫檀木的屏风上!      
    “第三个。”谢少渊缓缓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眉头有些苦痛地皱了起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瓶,倾覆过来,许久,仅有的一粒黑色药丸从瓶中不情愿的滚出,被他急急吞入咽喉。几乎已经无法控制的杀气终于缓缓从他身上褪去。      
    许久许久,他忽然抬手,颤抖的抚摩着侍女的秀发,长长叹息:“你不怕……我倒是有些怕。或许,真的有一天,我忍不住……会连你也杀了。”      
    幽草微微一哆嗦,抬头看着他,看见他有些清瘦的脸颊,总是喜欢皱眉头,所以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皱,让整张的脸,都有些煞气。      
    她的秀发在他手中如同波浪般拂动,漆黑的一握,如同窗外的夜色。鼎剑阁的少主低头,俯首于那如同瀑布般的发丝中,嗅着发间淡淡的白梅香。  


第三部分:幻世紫函(1)

    “大哥。”忽然间,有人在门外轻呼。一个少年的声音。      
    黑暗中,谢少渊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下,如同闪电!      
    幽草看见他的身体猛然绷直,眼神在瞬间变幻了无数次。      
    “是二公子少卿。”      
    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幽草低低的禀告她的主人,但是并没有过去开门迎接的意思——她知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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