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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5898-妖娆罪    :滇西驿妓的红尘往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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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驿馆的第二件事是去看桃花,她并没有像我所想像的那样成为肉体的奴隶,她告诉我昨天晚上那个叫吴爷的男人陪了她一晚,不停地给她讲故事。我感觉到诧异,我找到吴爷,问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他对那个姑娘不中意。吴爷深沉地对我说:“乌珍,桃花很像我年轻时代的初恋,也就是说桃花的容貌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代爱过的一个女人……”


《妖娆罪》第三部分耻辱记

    1933年的秋天,我是通过黄家文手下的一名侍卫了解那个计划的,他是我安置在黄家文身边的一条内线。他对我透露出一个准确的信息: 半个多月以后,黄家文将亲自率领部队押运一批武器和黄金到省城去。黄家文这次到省城,为的是讨好他的上司,多少年来,黄家文一直坚持不懈地为了摆脱限制他生存的地域而斗争。作为一个军人,他向往军衔,向往更大的军衔笼罩着他的生命。    
    我找了一个借口脱身,我对正在走出桃花卧室的吴爷说,我将到大理去购置过冬的棉被。我将带走我的四名男仆,驿馆就交给吴爷暂时管理。吴爷对我的离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疑问,因为吴爷已经不再企图在马帮商路上冒险,他累了,他对外面的事情似乎已经不感兴趣。他已经把桃花当作了他青年时代的恋人。然而,也许这是暂时的,我们这一生总是会在这一时期陷入迷津,在另一个时期进入苏醒。    
    ……    
    我没想到,吴爷离开之后一场意想不到的事端等待我去处理。桃花突然躺下去,她是因为一场呕吐躺倒的。……我凝视着桃花的脸,那张脸在痉挛着,我突然想起了斑鸠,当斑鸠躺在床上第一次痉挛时,姚妈叫来了郎中,随后,一场堕胎术开始了。那只是开始,斑鸠的叫唤声当时曾经淹没了驿馆的喧哗之声。后来鸽子同样地经历了一场堕胎术,从而显露出姚妈的惨无人性。而此刻,我猜想,桃花一定是怀孕了,所以,我悄悄地请来了郎中。这是一个年轻的郎中,他缺少对驿馆的了解,而我在事先也没有叮嘱过他,所以,当他的手移动在桃花的脉搏上时,他就惊喜地说:“你怀孕了。”    
    ……    
    浓郁的药剂被我亲自送到了桃花的房间,她怎么会拒绝呢?就算桃花姑娘拒绝了世上所有的人的关怀,她也绝不会拒绝我对她的关怀。桃花一直视我为她的恩人,在这一点上,我得感谢虎子,虎子在失语之前并没有把我的某些内幕告诉桃花。实际上,虎子到底了解我多少内幕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们有过肉体关系的那些短暂的日子里,虎子一定从我的行为,以至气息中感知到了另一个我。    
    我的另一个自我实际上已经不存在,如果说它存在的话,那是一个诡秘而阴暗的自我——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亲自在炉火中熬着药剂。那用香料配制的药剂,散发出一种苦涩而芬芳的味道,焰火熏出了我的眼泪,它绝不是怜悯和善良的泪水。我捧着药钵来到了桃花的房间时,桃花的双手正放在她的腹部。我曾经试图怀孕,然而,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怀孕会让我丧失目标。我的声音温柔,就像当年的姚妈,药钵已经到达了桃花手中,我一阵得意,因为姚妈当年所做的事——我正在做,而且如今喝下药剂的正是姚妈的私生女。    
    ……


《妖娆罪》第三部分爱恨记(1)

    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一个事件的发生地,而驿镇就是我生命中产生重大事件的地址。我知道,在人们的传说中,我乌珍已经在那次火灾之中化成了灰烬,所以,我依然要变为人们记忆中的灰烬。我的面具又回到了我的面庞上,惟其如此,我才能获得心灵上的自由。    
    假若我失去了面具,那么,我将变成人们现实生活中的鬼魂。我还暂时不想用一个鬼魂的影子扰乱小小的驿镇,因为回到驿镇的重要目的是要回到我的驿馆。    
    ……    
    很显然,姚妈已经度过了一种惊悸期,同时也度过了那种把女儿桃花变成驿妓的绝望阶段。在她发疯的日子里,我确实看到了一具绝望、惊悸、战栗不休的身体,那也许是姚妈生命旅途中最为晦暗的时期。然而,每个人都会从绝望中寻找到幽径,当姚妈作为吴爷的救命恩人戴着面具再次返回驿馆时,她已经准备好了让自己再次炫目闪耀的时刻。    
    ……    
    而此刻,历史依然缠绕着我,犹如恶毒的蝎子为我布满了陷阱,所以,我回到了驿馆,我在观望中等候着。当我再一次出现在驿馆时,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种混乱: 姚妈的脸色不再像从前一样容光焕发了,我看到了一种晦暗从她的脂粉中弥漫出来。    
    晦暗也在另一个主要的角色桃花脸上荡漾着。我看见桃花站在一棵凋零的树身下咳嗽,姚妈走上前去责问桃花为什么生病了还走出来吹风。桃花目视着驿馆的大门说:“母亲,母亲,我想让他带我到印度去……”姚妈靠近桃花伸出手来触摸了一下她的前额说:“我的女儿,你在发烧,你全身就像火炉,你应该回屋去休息。”    
    姚妈亲自护送桃花回到卧室躺下来。然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桃花走出过房间。    
    ……


《妖娆罪》第三部分爱恨记(2)

    确实,姚妈在过去的日子里曾经试图让自己变疯,不过,那只是演戏而已,让姚妈没有真正变疯的原因是因为她依然充满了信念。人在任何境遇之中都不能失去信念,人一旦失去了信念,也许就意味着发疯的时刻已经降临。而此刻,姚妈的信念已经分崩离析了,第一是私生女的离她而去,第二是她生命中最为仇恨和恐怖的影子重新显现,这两者融于一起,终使她永远地丧失了信念。    
    还没等我嘲弄她那张发疯的面孔,她已经在我面前消失了。就这样,我手捧泥土洒在桃花的墓地上,我与桃花并没有多少怨仇,然而,她却成为了她母亲的牺牲品。    
    在经历了1942年的秋叶瑟瑟凋零之后,最为寒冷的冬天又已经逼近我眼前。男仆告诉我说在驿镇上看见了姚妈的影子,她手里总是拎着一只取暖炉,这是驿镇的老年人取暖的原始方式。仆人告诉我说,姚妈已经完全疯了,披头散发地蹦跳着,夜晚就在柜台下面蜷曲着过夜。    
    我心里依然绷紧着一根弦,我嘱咐男仆说,随时随地留意姚妈的一切行动,也许我依然在怀疑,姚妈并没有真正地变疯。事实证明,我这种怀疑是必须的,是我揣摩人世的经验后总结出的一种真理: 如果姚妈依然身藏着信念,那么,她就会朝前扑来,在你意想不到的、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扑上前来。这就类似毒蛇和蝎子,它们都是在你防不胜防的情况下扑向前来,咬伤你的身体。我学会了这种毒蛇和蝎子的技巧,我把桃花姑娘鲜活的肉体送进了土坑,我把姚妈逼疯了。然而,难道这就是我获胜的时刻吗?姚妈的信念真的已经崩溃了吗?我有意识地想面对姚妈,因为只要她活着,她依然是威胁我生存和生命的一团暗影。然而,我想让她活着,因为我知道,让她死去就像结束桃花姑娘的生命一样简单。但这不是我的目的,因为看见一个发疯的人比看见一个死去的人更能让我感到快活。    
    所以,我不想让姚妈轻易地死去,我想让她依然活着,丧失任何理性、思维地活着。当我的脚步挪动在男仆为我指点的小巷深处时,我看见了姚妈,她此刻蜷曲在这团被寒冷所笼罩的暮色深处,蜷曲着四肢,战栗着身体,而那只取暖炉依然在火热地靠近她的身体。我站在远处观看着她,看上去,她对那只取暖炉的兴趣显得很浓,她目空一切盯着火炉,嘴里仿佛在念咒语,我是无法听清楚那些咒语的。    
    从现实的意义上来说,那张充满污垢的脸,那张傻笑的脸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神态,姚妈确实疯了。但愿这是真的,但愿这种现实永远无法幻变,也无法被篡改。    
    看不出她的眼里有任何一种情绪,如果说她的眼里充满情绪的话,那只是一种呆滞的取暖的情绪而已。所以,我允许她在驿馆门口停 留,男仆本想赶走她,然而,我试着感受男仆把她赶走的情景,我发现,一旦我见不到姚妈捧着取暖炉的神态,我内心就会感觉到寂寞和空虚。也许惟有看见她,我才能感受到我对她身心的折磨。    
    此刻,我的内心已经基本上解脱出来了,靠别的驿妓们用肉体支撑着驿馆的时代已经来了,姚妈疯了。她确实疯了,因为我已经寻找不到任何理由证明姚妈没有疯,所以,我可以放宽心地笼罩着驿馆。当然,想笼罩驿馆的除了姚妈之外,还有黄家文和吴爷。然而,凭着我多年的经验,我感觉到对付黄家文和吴爷比对付姚妈更简单一些。    
    因为驿馆是姚妈创办的,姚妈用肉体的经验史创办了驿馆,所以,她不会轻易地让别人取代她。令人宽慰的是姚妈确实已经疯了。现在,我经常能看见她,在这个有限的世界里,只要我想见到她,我就准能在驿馆外的一抹金黄色落日的笼罩下看见她的影子。    
    落日变得艳红起来,仿佛像一盆巨大的炉火把她笼罩在其中。姚妈的火炉似乎比往常更红,隔得很远,我就已经感觉到了那些从炉火中喷溅出来的火花在响动。    
    我并不在意,因为我感觉到了寒冷,尤其落日降临之后,寒冷会像针尖一样逼近你的肌肤。就在这一刻,我突然看到姚妈正把一根丝帕抛进炉火中去,那是一根玫瑰红的丝帕,那是昔日姚妈许多玫瑰色丝帕中的一根。火炉中的香帕燃烧着,像一团团灿烂的花朵突然绽放,丝帕燃烧时,我突然看见了姚妈的一种奇怪的眼神,它比往常我所看见的目光更明亮,甚至透露出一种诡秘。而且后来,姚妈的脸居然绽放着一种狰狞,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张脸,我很不舒服。我退回驿馆内部,我感觉到恶心,我眼前始终晃动着姚妈的那种笑,那种放纵的笑——它似乎破坏了我的心境,我早早地躺下了。    
    ……不错,到处都是木头变成的灰烬和肉体变成的灰烬。而在这灰烬之外,却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就是姚妈,她依然手捧那只取暖炉,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她在蹦跳,在灰烬之外,当她跳起来时,仿佛一个女巫在跳,又像是一个女妖在跳。她忘却了时间地在跳,忘记了现实的存在地跳,她的存在吸引了我变成灰烬的目光,我的目光此刻正环绕着她。    
    姚妈一次又一次从怀里抽出一根根香帕往火炉抛去,香帕开始燃烧起来时,我突然寻找到了依据: 姚妈就是焚毁驿馆的人。因此,我走上前,抓住她的衣袖,她的力量轻柔却很有力量,她摆脱了我,很轻易地就摆脱了我并自语道:“烧吧,烧吧,变成灰吧!”她突然走进那些余焰之中,赤脚在滚烫的灰烬中蹦跳着。    
    她似乎感觉不到那灰烬的灼热和疼痛,她就那样蹦跳着。石女拉着我悄然离开了。一个充满灰烬的世界,一个疯女人,对我来说又能有什么意义呢?在这场火灾之中,我彻底地失去了维系我肉体存在的世界。我知道,是姚妈焚毁了她的驿馆,姚妈即使疯了,也要焚毁这个世界的。所以,这座滇西闻名的乐园就这样在1942年的一场火灾中消失了。    
    ……    
    我来到了一座红色的崖顶,我的肉体此刻期待着坠落。我往下跳去时,感觉到我的肉体终于得到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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