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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异宝-第11部分

小说: 异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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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光亮,就疾闯了出去。
    一面向外闯去,一面心中又气恼又惭愧,由于变故发生之后,只留意到了宝物不被
人夺走,连在旁的人,都未及照顾,温宝裕年纪轻,缺乏应变的经验,到少应该照顾他
,把他带出来才行。如今宝物未曾到手,连人也没有照顾到,直是窝囊之极。
    闯出了大厅,看到酒店的大堂,走廊之中,乱成了一团,警钟鸣得震耳欲聋,人从
大厅之中,你推我拥地奔出来。
    外面的浓烟,比起厅堂里,自然小巫见大巫,可是那浓烟中的催泪气体,十分强烈
,而且现代化的大型建筑,不可能有一阵强风吹来,把浓烟吹散,所以虽然走廊和大堂
中浓烟不多,也足使人难以忍受,纷纷向酒店外面奔去。
    我勉强吸了一口气,觉得喉间辛辣无比,十分不舒服,可是看起来,只有我一个人
离开了厅堂,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再冲进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陈长青拉著温宝裕,夹在人丛中奔了出来。我忙迎了上去,这时
每一个人都狼狈莫名。我也无法多说话,只是向酒店的大门口,指了一指,示意他们立
即到外面去。
    陈长青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我大抵也是这副狼狈相,好不到哪里去),点了点头
,就向酒店大门口奔去。这时,白素在先,齐白在后,也自厅堂冲出,随著许多人冲出
来,带动了气流,自厅堂中冒出来的浓烟更多,我想叫他们,可是一开口,喉际像是有
火在烧,竟至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齐白和白素也看到了我,我们无法可施,连相互交换一下眼色也做不到,因为双眼
之中,满是泪水。
    目的在制造混乱的人,真正制造了一场大混乱,仅仅三四分钟,有毒的浓烟已通过
空气调节系统,迅速在向整座酒店扩散,楼梯口,已有楼上的住客,尖叫著冲下来。
    在这种情形下,我们不撤退,也决无可能,由于变故来得太突然,一点应变的预防
也没有,这时,别说有一具防毒面具,就算是有一副普通的风镜,也是好的,可是在这
样的混乱之中,上哪里去找风镜去?
    我、白素和齐白三人,在人群中推挤著,一起向酒店之外奔去。
    奔出了门口,来到露天处,连吸了几口气,才算勉强定过神来。
    我一生之中,处境狼狈不堪的情形,不知有多少次,被机械人捉了起来当“玩具”
,被误以为是外星人而关进铁笼子,等等。可是我真觉得再也没有比如今的处境更加狼
狈的了。
    酒店的门外空地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许多人,像潮水一样,自酒店中涌出
来,警方人员还没有大量赶到,有几个人可能是恰好经过的警员,眼看这样混乱的局面
,如同泥塑木雕,不知道如何应付才好。
    我一等恢复了可以说话,就急忙哑著嗓子问:“那东西在谁手里?”
    我那一句话才问出口,就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了。
    因为几乎前后只差极短的时间,齐白这样问,白素这样问,陈长青和温宝裕也这样
问。
    不在我们五个人任何一个的手中!
    异宝被夺宝者夺走了。
    一时之间,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齐白首先一顿脚,一声不出,立
时向酒店又冲了进去,我道:“陈长青,温宝裕,你们留意从酒店中出来的人,有一个
人手背上给我击了一下,当时我下手相当重,手背上可能还留著红肿,这个人是嫌疑人
。”
    当我在这样说的时候,也明知希望渺茫,自酒店中涌出来的人上千,哪能一个个看
得清楚。可是陈长青和温宝裕两人,还是答应著。我一说完,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两个
人意思是一样,也一起返身,向酒店奔去,一面推开迎面涌来的人群,一面交换了几句
意见。
    白素道:“下手的人,留在酒店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我先要去制止混乱,楼上的
住客,可能以为发生了火警,情急之下,会从楼上跳下来。”
    我叹了一声(实在无法令人不叹息,实在是我们太大意了):“我去找齐白,就算
我们失散了,大家到陈长青那里去集合。”
    要逆著人潮进酒店去,不是容易的事,向外奔来的人,简直鬼哭神号,人在这种紧
急逃命的时候,会力大无穷,我们又不能伤害人,只好侧著身子,尽量向前面挤著。
    这时,我心中真是恼恨之极,我本来不算是一个报复性重的人,可是在这时,咬牙
切齿,下定决心,非好好报复制造这场混乱的人不可。
    一面向里面挤著,一面我将外衣脱了下来,扯成两半,把另一半,给了白素。我们
两人把扯开了的外衣,紧扎在口鼻之上,虽然不见有效用,但是比起就这样吸进有毒气
来,总好得多了。
    齐白先我们行动,他已经挤进了酒店,看不见了,我和白素虽然同时挤进去,但这
时,大厅中仍是乱成一团,一下子就被挤散,我只听得白素含糊叫了一句:“我去开启
防火系统。”
    我向我们集会的那个厅堂奔去,厅堂中的人看来都离开了,浓烟滚滚,向外冒出来
,真不知道是甚么发烟装置,竟然像是有喷不完的烟雾,我看到了齐白,想向内冲去,
可是实在双眼生痛,冲不进去,我奔到他的身边,双眼也已泪水直流,向他挥著手,示
意他留意外面的人,比冲进去有用,因为厅堂中若已没有人,夺宝者一定早已得手离去
了。
    齐白像是疯了,一个劲儿要向内冲,我只好放开手,让他冲了进去,可是厅堂中几
百张椅子,全都杂乱地倒在地上,他一冲进去就摔倒在地,我冒著浓烟,又把他拖了出
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像下大雨一样,各处都有水柱喷射而下,我知道白素一定已开启
了消防系统,自动喷水口,喷出了大量的水。
    同时,在极嘈杂的人声之中,也听到了扩音器中,传出了白素的声音。她的声音,
镇定而有力:“请注意:酒店发生了意外,但绝非火警,各位绝对可以安全离开酒店,
不是火警,请各位保持镇定,有意外,但不是火警,不是火警。”她用几种语言,不断
重复著。
    大量的水喷射而下,也消灭了催泪气体的作用,浓烟被洒下来的水,冲得消散了许
多,我一面抹著脸上的水,一面向厅堂中看去,真是遍地狼藉,齐白踢著倒在地上的椅
子,向前走去,来到了不到十分钟之前,我们还围坐著的那张桌子,桌子倒还好好地,
可是,若是那块合金还在桌面上,那实在太天真了。
    齐白显然是心中懊恨已极,当他来到桌前时,用力举起了那张桌子来,重重摔了出
去。这时,我已发现在桌子附近,有著三个轻型的防毒面具。
    一看到三具防毒面具,我心中就不禁一凛,夺宝者可算是深谋远虑。毒烟一爆散,
他们戴著防毒面具行事,那使他们占了绝对的优势,而一得了手,他们立时就抛弃了防
毒面具,甘冒著催泪气体的侵袭,而不是戴著防毒面具离开。
    他们抛弃防毒面具,自然是要混在人群之中,不被人发现。在我们离开这厅堂之前
,他们一定早已离去了。
    我向地上的防毒面具指了一指,齐白面色灰败,我向门外指了一指,先向外走去。
    酒店大堂湿成了一片,那种凌乱的情形,真是难以想像,不过有毒气体已减弱了许
多,水还在不断洒下来,我和齐白全身湿透,白素的声音,还在响著,直到这时,才听
得警车声自远而近传来。
    我和齐白,站在阒无一人的酒店大堂,全身湿透,神情沮丧至于极点,齐白口唇颤
动,发不出声来。我叹了一声,扯开了扎在口鼻上的衣服,勉强安慰他:“不要太沮丧
,一定是苏联人干的事,你可以再去找你认识的那个副院长。”
    齐白在事变发生之后,显然焦急过甚,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时经我一提醒,神情略
见缓和,可是他随即又顿足:“如果是他们抢走了宝物,你想他们会承认?”
    我闷哼了一声:“不承认,我也要到莫斯科去,到苏联科学院去制造一场比这里更
甚的混乱。”
    齐白重重顿著脚,他一顿脚,就溅起了水花来,大堂中积水之多,可想而知:“就
算把莫斯科整个烧掉了,我那宝物……找不回来,也是白搭。”
    我叹了一声,正想再说甚么,已看到几个警官,带著一队警员,冲了进来,冲在最
前面的一个,赫然是我所认识,而且曾和他打过不少交道的黄堂。
    一见到了黄堂,我不禁大喜,他看到了我,却呆了一呆:“怎么甚么事都有你的分
?”
    我一把抓住他:“快,快通令海陆空离境处,禁止一个叫卓丝卡娃的苏联女人离境
,她的身份是苏联科学院的高级院士。”
    黄堂呆了一呆:“这里--”
    我吼叫起来:“不要这里那里,快去办了再说,事情十万火急。”
    黄堂还有点不肯动的样子,我推著他出去:“这苏联女人可能运用外交特权,但无
论如何,不能让她离开。”
    黄堂这才向外奔了出去,我知道他会利用警车上的无线电话去下达命令,总算有了
一个堵截卓丝卡娃离去的法子,白素这时,也一身湿透地自楼上下来,我们相视苦笑,
只不过大意了一次,便形成了这样的局面,真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黄堂很快就回到了大堂来,连声问:“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
    我叹了一声:“我请了一些人,在作类似超意志力的试验,谁知道有人破坏,我相
信是引爆了发烟装置,有没有人受伤?”
    黄堂瞪了我一眼:“不少人受伤,幸而伤势都不重,全市医院都出动了,卫斯理,
你也真会闹事。”
    我懒得和他争,只是十分疲倦地道:“说话要公平一点,闹事的是引爆了发烟装置
的人。”
    这时,酒店的几个负责人,也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当值经理,指著齐白,气急败坏
地道:“是他……租场地是他来接头的。”
    一个看来十分高级的中年西方人,声势汹汹来到齐白面前:“我要你负责。”
    齐白冷冷地道:“我不要你负责。”
    在那西方人还没有明白他的话是甚么意思间,齐白已经又道:“我会把这间酒店买
下来,而且,不会交给你负责。”
    那西方人张大了口,半晌合不拢来,不知是呼气好,还是吸气好。
    黄堂在一旁,有点不满意地问:“这位是--”
    那西方人这才喘了几口气:“我是总经理,责任上,我--”
    我们都不再理会他,又一起回到了厅堂,看到天花板上,黑了一大片,烟幕爆散装
置,当然装在那上面,我和齐白互望了一眼,觉得再留在这里,没有甚么意思。我把陈
长青住所的电话也留给了黄堂,请他一有卓丝卡娃的消息,就和我联络。
    然后,我们一起离开了酒店,在酒店附近,找了一会,没看到陈长青和温宝裕,三
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只好先到了陈长青的家里再说。
    陈长青不在,好在齐白有门匙,开门进去,就听到电话铃不断在响,我一步赶过去
,拿起电话来,就听到了黄堂的声音:“卫斯理,你在闹甚么鬼?你要我阻止出境的那
个卓丝卡娃--”
    我忙道:“怎么啦?截住她了?”
    黄堂闷哼了一声:“昨天上午她就离开了,你还叫我阻止她出境。”
    我不禁呆了半晌,颓然放下电话。卓丝卡娃昨天就走了!这种情形,只说明两个可
能,一是事情与她无关,但我更愿意相信是她行事布置精密,一切计划好了,她先行离
去,她的计划成功还是失败,我们在事后就算肯定了是她,她也可以振振有词地抵赖。
    当然,不但我想到了这一点,白素和齐白也想到了,齐白的神情更是沮丧,三个人
都不想说话,过了好一会,白素才道:“东西现在不知道在甚么人手里,或许已经立刻
带离此地,一点线索也没有,我看还是要去找那个副院长。”
    齐白烦躁地走来走去,我想起了浓烟才爆散之际一刹那间看到的情形,精神为之一
振:“浓烟才一罩下来,你们可曾看到甚么奇异的景象?”
    正在踱步的齐白,陡然停了下来,一脸惊诧的神情:“原来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
自己眼花了,我看到的情景,就像……就像……”
    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时,白素接了上去:“就像放映电影,光柱投向浓烟,而浓
烟起了银幕作用,所以令人可以看到一些东西。”
    白素这样说,自然是她也看到一些东西,她的说法十分确切,在那块合金上,每一
个小平面,射出的光芒,如果射向一个幕的话,会有形象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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