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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公子有闲-第43部分

小说: 公子有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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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做梦?”他扯了一个虚弱的笑。
“没有。”
他擦去我额上的盗汗:“还疼吗?”
我想了想:“疼,可是哪儿都没有心口疼。我觉得自己快要裂了。”
他抚摸我的眉眼,舒了口气。
“我有一个问题。”
“哪儿这么多问题?”他睨了我一眼,“好好休息。”
“很重要,至关重要,比命都重要。”
“准了,说吧。”
“我昏迷时,谁给治疗的?”
“太医院王海清。”
“啊!”我苦着脸哀嚎:“清白啊——!”
李翊轩嘴角一抽,“这种时候还计较这些,衣裳是丫鬟们帮手换得,至于其他,谁也没瞧见。”
他俯身靠近我,点漆般的眸子有一丝波光,从深处泛出动容。“小妞。”他总喜欢这样叫我,食指轻轻摩挲我手腕的伤处,柔声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依你。”
“嗯。”我浅浅一笑,反握住他的手。
*
春去,桐花馥。菡萏为莲。秋来,木叶落。芳草化为薪。
九月,李翊轩登基,改元玄贞,大赐天下。
新皇有诏,因我救驾有功,赐国姓,封为大覃公主,号‘昇平’。择日赴大夏和亲。
本阁主得知自己要为国捐躯,当场跪地谢恩,感动得老泪纵横。
薛煜琛自请当我的送嫁将军。
出宫的那一天,碧空如洗,鸿雁一排排从头顶飞过,祥瑞无比。京畿道两旁挂满了大红灯笼,百姓人头攒动。
我披上厚重的礼冠,带着足足十大车的嫁妆浩浩荡荡的往外。
李翊轩自下旨那日起便没再来看过我,一副要与我两两相忘,至死方休的态度。
我坐在轿内,手指情不自禁数着脖子上的翡翠链子,一颗一颗,珠圆玉润。白玉雕花温庭细密,万中无一。我低头看了一眼,翡翠,白玉…除此之外,中间还挂着一颗看似普通,光芒却无与伦比的珠子。我纳闷,既然用了大象的翡翠和白玉重铸,为何不一并用东珠?
然而下一刻,脑中突然浮起自己于皇陵的经历。顿时明白——李翊轩没有骗我,整个九州,乃至整个天下,这颗珠子都是至高无上的,是进出皇陵的钥匙。
否则,我根本没法活着出来。
还记得那天,他站在褐色石壁前,我曾听到高亢的凤啸,他将我抱上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流云次第薄染,朱雀台上金光直冲九重宫阙。我用珠子打开了皇陵,为他引来了凤凰。而他正是靠着这株佛光前来救我。
传言真真假假,其中一则关于李翊轩的叔公,摄政王李承巽定鼎龙脉时,龙吟凤舞,天地为之震动,恐怕未必都是虚构。
只是这惟有大覃皇室才知晓的秘密,他很早以前便送给我了。
我不清楚自己让司徒梦行刺的事情,李翊轩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但他最后肯放我走,我很感激。
晴空尽处,未央宫气势巍峨,飞檐翘角,大有一览天下独霸千秋之势,然却也庞大虚无。只怕是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我不由大喝一声:“停轿!停轿——!”
“公主?”侍者掀开帘子询问。
我冲了出去,一路朝未央宫飞奔,红色嫁衣曳地,如覆开的莲。
伺候李翊轩的公公说,陛下早朝之后头风发作,如今正在养心殿歇息,并且下了口谕,今日谁也不见。
我到门口的时候,没有人敢禀报,我冲了进去,也无人敢阻拦。
我想这是我有生之年对皇帝陛下最后一次无礼,希望他能包容…
高高的丹墀台上,龙涎香袅袅,李翊轩背对着我伫立,似雾中人,看不清,摸不着,我们中间的这段距离,一直都在,从未泯灭,以前该踏步时他没有迈出去,现在我要走他选择不去看。注定背负千秋功业的人,人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后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可落寞时,惟自知尔。
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从后面轻轻环着他。
第一次,感到温暖和触动,从他挺拔的脊梁传过来。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蕴含着无言的安慰。
“你,可有一些些舍不得我吗?”他转过身来问我,墨瞳朱唇,眉眼处尽是柔软,犹如清潭细流般温润,犹如水底璧玉般皎洁。
明知他期盼,我仍是一言不发。
他扣在我手上的指尖留恋的摩挲着,似贪恋最后一丝温柔,令人心思缠绵,愁肠百结。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小妞今日好看的紧。”他用掌心抚住我半张脸,笑道。“莫慌,君无戏言,朕既下了旨,就不会后悔。”
我从颈上取下链子,放在他掌心,认真道:“谢谢…”
“嗯。”他点头,侧过身去。
“陛下。”
“嗯?”
“真心是这世上最难求的东西,往后…还请好好待司徒婉儿吧。”
他沉默良久:“去吧。”
我沿着来时路往回走,天空忽然飘起迷离细雨,水滴落在掌心,沿着纹路缓缓蔓开,多情又无言。
薛煜琛站在不远处的宫门下,坐下的马发出不耐的嘶叫。
我想起那一年的春,海棠未雨,梨花先雪,碧青色的垂柳在两旁,我玩笑道:“不要吃鸡翅膀,要吃薛煜琛。”他赧然的扶我上马,嘱咐道:“乖,早些回家。”
那一场会面,擦身而过。那一条道,是命运的分叉路。“所以这一次…”他说,“让我送你去,让我看着你走。”
*
翻山越岭。
从大覃赶往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叫做大夏的地方。
那里有我心爱的人。
他在等着我。
赶路疲累时,夜深人静时,抬头仰望天空,星星会引领我前行。
往事历历在目,我第一次真正领会到了近情情怯的涵义,越靠近大夏,心里越是不安。不断想着,他消声匿迹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打算甩了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一个半个姬妾金屋藏娇过?不知道他的大哥性情好不好相处?
石榴是以前太子府里一直负责我饮食起居的丫头,她观察我数日,得出了一个结论,说这是相思病的主要外在表现。
我觉得自己快要病入膏肓。
好不容易到了大夏,被隆重的迎进了皇宫,住在据说是杜阿三紫宸宫的偏殿,仅是一院一墙之隔。我有些按捺不住,摩拳擦掌的要去找他,却被宫人婉转的拒绝了,说大夏的规矩是少男少女们婚前不得相见。于是我只能蹲在院子里看着隔壁墙内斜插出来的栀子花,芬芳传袭,染香雕栏玉砌,重楼飞雪。
大夏不同于覃,婚礼上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可以用简单而隆重来形容。吉时一到,钟鼎鸣击,奏乐声响起,我心急如焚的等啊等,等着杜阿三穿成一朵花枝招展的红牡丹来当新郎倌儿,谁知他们最后竟送来一块牌位让我抱着成亲。
只有冥婚才是这样的啊……
我当场吓得手脚发软,原先心里熊熊燃烧着的一把干柴火好像突然被人浇了一盆洗脚水,诚惶诚恐。
皇帝陛下轻轻咳嗽一声,便有一个宫人挥着拂尘小跑步到我跟前,压低嗓门轻声细语道:“公主殿下容禀,睿王自覃国归来,背伤一直未愈,眼下又值风雨季节,着实行动不便,但倘若婚事压后,又恐对公主大不敬…所以…还望公主您见谅。”
我稍愣,随即也压低了声音答道:“无妨,本公主不会嫌弃他的。”
宫人尴尬地笑笑退开。
婚礼仪式只是走过场,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独自一个人完成所有步骤,因为满心满脑又开始思索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杜阿三如今腰背受伤,这种病在我们甜水乡被文雅又含蓄的称为‘不能人道’,大约是一种很严重的疾病,所以但凡染疾的男子均取不着老婆,本阁主心胸宽广,愿意无条件接受杜阿三,但不知往后我们继续之前的剧烈运动,到底是我在上他在下呢,还是应该他在上我在下呢?
要是我在下,他动也动不了,我岂不是累得很,对体力实在是一项颇为严苛的考验。但反之若是他在下,我心情太好一不小心剧烈过头了,把他的背和腰给弄折了可怎么办?
唉。
我扶额。
独自坐在婚房的床榻上唉声叹气。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到三更,杜阿三还没进来洞房花烛,已不知道是浪费了多少金。桌上红烛焰焰欲灭,快要耗尽我所有的耐心。
都说新娘是不能擅自揭开红盖头的,但那些金步摇和珠钗插地我头痛欲裂,连守在门外的石榴都忍不住进来探视过六回,等到第一声鸡叫的时候,我终于熬不住困得一头栽倒在床上,随后强打起精神去找杜阿三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头号女流氓——千里抢相公

紫宸宫里的太监宫女对我来说不过都是摆设;尤其在我狂性大发的时候,全然不顾任何人的面子;直接将所有带刀侍卫全都点倒了;连刀都还插在鞘里没来得及□。
识时务的宫女吓得面无人色,跪地坦白说;睿王陛下并没有和我洞房花烛的打算。
我顿时怒发冲冠,气势汹汹冲到杜阿三的书房;一脚踢开房门,大吼一声:“杜阿三,你给我滚出来!”
从内室冲出一个忠心耿耿的太监试图对我进行最后的阻拦;被我狠狠踢飞了;踢飞之前;还死命抱住我的大腿,干嚎道:“公主啊——!”
我眯起眼恶狠狠的环视一圈,宫人们立刻改口高呼:“王妃啊——!”随后一个个从内室跪到外庭,在我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掀开珠帘,我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黑色的长发从枕边泻下,像一条华丽的帛绢。只是,越靠近他越觉得不对劲。几乎看不到他的胸腔因呼吸而起伏。
脑中突然出现地宫里杜云鸿的模样,我颤颤的伸出手放在他鼻翼之下,问道:“他这是怎么了?”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回答:“王爷…王爷他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中奇毒,御医想破了脑袋也才只解开十九味药材,还差最后一剂…本来将养着好些了,哪知道…哪知道后来绝食,绝食就…”
“他绝食做什么?”
“这…这…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宫人们不住磕头。
我不明白杜阿三为何绝食,但歪着头想了许久,再看看那些吓得瑟瑟发抖,诚惶诚恐的宫人,指着自己问道:“唔…他该不会是因为,不想娶我吧?”
“嘶——!”
我听到他们集体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可见我的猜测应该十分接近真相。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难过一下,突然有一把干哑的声音横空出世:“小汝…小汝…”于四周戚戚低回的流转。
宫人们登时脸色发白,再度齐刷刷磕头。“王妃饶命,饶命啊。王爷他回来后只晓得念叨这个名字…定是,定是。。不知受了哪个妖女的迷惑…”
“对对,妖女,不要脸的妖女,乡野村妇!”宫人丫鬟一个个替我打抱不平似的怒骂杜阿三口中的‘小汝’。
我欲哭无泪:“妖女…”为何本阁主总与淑女搭不上边儿呢…
但同时又松了口气,原来杜阿三并不是不想娶我,心里的不安,忧虑,疑惑也跟着消失殆尽。
“你们没告诉他我是谁吗?”
“说了!奴才奴才们都说了,皇上也劝了,奈何王爷就是…说除了那女子谁也不要。”
我:“……”
李翊轩这个浑蛋必定是没把大夏九公主就是我的事情告诉杜阿三,临了还要再摆我一道,气得我当场挥手摔了一只紫铜鎏金香炉,将宫人们吓得魂不附体。
我叹了口气,侧过身来坐在床沿,握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体内真气紊乱,经脉拧成一团,异常凶险。
他的眉,眼,唇,都是我思念的模样,只是容色苍白,清减了不少,像是被人用力抽光了所有血气。我趴在他的心口,那一处热烘烘曾温暖我的地方,此刻跳的虚弱无力,时而凝滞久长。这是毒发之前的征兆,倘若三日内破解不出最后一味药,势必归西。
“锦哥哥,我来了,你听见了吗?”我轻轻握住他手臂晃了晃。
“小汝,小汝…”他额头不断冒出虚汗,只一味呢喃着我的名字,醒不过来。
“是我呀,我来了,锦哥哥…”
就这样一直不断的呼唤他,足足有一个时辰,渐渐我的喉咙开始有些嘶哑,再加上沿路来许是节食过头,情绪十分低落,最后再也克制不住,力拔山河气盖世的嚎啕:“这算什么呀…呜呜呜,老子千里迢迢翻大山淌大河从那么大老远来找你,你却要死在我面前,杜阿三你赔我银两,一万两啊,呜呜,你说要让我物尽其用的,你骗人,老子明天就改嫁。”我趴在床边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引得一屋子的宫人也跟着我一起哭哭啼啼。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把熟悉的,暗哑的声音自说自话道:“唔…怎么这么瘦…我不在家你都没好好吃饭吗?”一边说着,一只毛爪子爬上了我的腰,且搓且揉,动作十分熟练。
“呜呜呜,我吃不下去。”
“呃?嗯?!”我猛地直起身子,看到他对我微微一笑,虽是虚弱,眼里却是久别重逢的光芒,似射穿阴霾乌云点点照入人世的金阳。
“啊——!!!”我惊声尖叫,“快找御医来啊——!”
宫人被我一吼,集体作鸟兽散去找大夫。
病重的大色狼半支起身子,伸出手来拂去我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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