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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个人的墨脱-第8部分

小说: 一个人的墨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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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装部长在旁边大笑起来。他说,曲珍听说有一个汉人独自一人从多雄拉山翻山进墨脱,很兴奋,她一定要亲眼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汉人。当然,她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我正光着身子躺在河边睡大觉。我不知道我给曲珍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我只感觉到她很高兴、很兴奋,提出的问题很多。 
  曲珍姑娘是一个有文化的藏族女孩,三年前她被分配来墨脱时,就是从派乡出发,翻越多雄拉山,穿越原始森林进墨脱的。曲珍告诉我:她整整走了11天,还有民工和背夫陪着她,她边走边哭,完全没有想到进墨脱的道路是如此艰难。那时正值八月,他们多次在森林中碰见黑熊,至今想起来她还害怕。自进墨脱后,三年中曲珍没有走出墨脱一步。她说:只要一想起进出墨脱的艰险,就不敢想象回去的路。 
  “你真的了不起呀,看不出来。”曲珍望着我,“如果你在途中受了伤怎么办?” 
  我挽起裤脚,露出了红肿发亮的右腿,被旱蚂蟥咬伤的几十个血斑大大小小排列有序地布满伤腿,右踝骨折部位的皮肤肿胀可怕。 
  武装部长说,他有一种药酒,涂在脚上可以消肿。他告诉曲珍多烧些热水,让我洗脚后涂上药酒。发呆的曲珍连连点头,她告诉我:在墨脱的这段时间天天去她家里吃饭,她为我煮些好吃的东西。武装部长却说,我和他都是四川老乡,应该去他家里吃饭,并叫曲珍每天多搞点菜来,在他家里一起吃。 
  一提到吃,肚子又咕咕地乱叫起来。我说,现在最想的就是吃一袋方便面。武装部长大笑起来,曲珍忙起身说叫阿妈先给我煮一碗面条,拖着花格子长裙离开了。 
  武装部长告诉我,曲珍和一位藏族老妈妈住在一起。 
  这位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粗糙的武装部长过去是一位边防军人,80年代中期复员退伍来到墨脱,他在这个边境县城穿山越岭钻了十多年,每一段山道、每座雪峰他都了如指掌。他说,他在墨脱走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一个人孤身穿越墨脱。在他接待的走进墨脱的异地人中,我是惟一一个以探险摄影家的身份孤身走进墨脱的。 
  武装部长是一个汉人,也是惟一一个在墨脱县政府机关担任要职的汉人,在墨脱县机关里,县长、副县长及办公室主任等要职人员几乎全是门巴族人。 
  每年的开山季节,是墨脱地区与大峡谷外的联系最为密切的季节,来来去去的背夫队伍行走在大峡谷的险道上,为边防官兵背的物品全由武装部长来安排、分配,武装部长几乎是在忙碌中度过。 
  这仅是在正常的开山时节、顺利的背货过程中如此,如果突遇泥石流大塌方,或因其他缘故死伤了背夫或其他进出峡谷的人,武装部长就会亲自跋山涉水,奔赴现场,代表墨脱县对其作善后处理工作。几乎每年的开山时节里,都有人葬身于危险的泥石流中,因此,开山时节的武装部长是艰辛和忙碌的。 
  曲珍手捧一只大碗,披一身红光笑吟吟地进屋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挂面香气扑鼻,上面放置了几段青葱和一个亮晶晶的青辣椒。 
  墨脱的天空黑了,木屋内有一个比烛光亮不了多少的电灯泡,昏红闪烁。 
  据武装部长讲,墨脱县没有发电设备,照明电是边防部队送的,每天仅几小时。在昏红闪烁的光线中,武装部长和曲珍一直用异常兴奋的目光看着我。我给他们讲路途的艰苦,讲在阿里高原、在神山冈仁波齐的见闻。讲着讲着,我又回到了征途的激情中,兴奋时,左手在空中不停地挥着。 
  曲珍多次打断我的话,一个劲地说我像藏族人,像真正的藏族人,能吃苦耐寒,有真正高原人的气质。武装部长笑呵呵地说他还没有去过阿里呢,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去一趟阿里。 
  时光过得很快,武装部长叫我早点休息,明天陪我在墨脱好好转转,真正地接触一下墨脱。 
  武装部长和曲珍隐进墨脱的黑暗中,木屋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关好了木门,将头倚在无玻璃的窗框上,平心静气地体验和享受黑夜中的墨脱给我带来的宁静和温馨。   
  3。一个人的邮局   
  木盆掉在木板上的哐当声把我惊醒,定睛一看,天已亮了。金黄的光柱从窗外射进屋内,浓浓的雾气夹着草木的芳香飘了进来。窗外传来曲珍的声音,吃早饭啦。 
  系着花围裙的姑娘们结伴嬉笑着朝河边走去。男人们背着弓箭进山去了,木楼外是一些背着小孩和举着木棒在大桶里捣鼓黄酒的妇女们。曲珍告诉我,门巴族妇女很辛苦,她们一般都生育六个以上的孩子,还要做全部家务事及收割稻谷、玉米;男人回家后一般不做事。女人们最好的时光就是结婚前做姑娘的时候,可这美好的时光很短暂,一般的女孩子十七八岁就结婚了。 
  走过小桥就是曲珍居住的木屋,一位慈祥的藏族老太太正在打酥油茶。曲珍向我介绍道:这位藏族老人就是和她住在一起的老阿妈,她专门为我的到来打酥油茶。曲珍说,此处不容易喝到酥油茶,因为门巴族人主要是喝玉米酿制的酒。 
  老阿妈微笑着朝我点点头,又弯腰继续打酥油茶,一条花白零乱的辫子在老阿妈弯曲的背上左右摆动。 
  跨进整洁漂亮的木屋,武装部长正埋头喝酥油茶,见我进屋他大声招呼道:“王记者,脚好点没有,快坐!”我卷起裤脚告诉他,已经消肿了,也不痛了。 
  按照藏族人的进餐方式,我和武装部长都盘着腿端坐在地毯上,喝老阿妈亲手制作的酥油茶,用刀切开块块羊肉慢慢吃着。 
  武装部长问我想到哪里去看看。我说,去墨脱邮政局,在我的本子上盖一个邮政印章,来一趟墨脱不容易,也许这一生仅这么一次。曲珍说,墨脱县的邮局是不寄信的,每年开山季节民工们就扛上几大包过期的报纸及与墨脱相关的红头文件,附带捎上过期很长时间的信件进墨脱来,这些报纸和文件一直要用到第二年开山时节。武装部长接着说,有一些驻守在墨脱与中印边境的新兵给家里亲人寄去信后,等再收到回信时,有的已成了快复员的老兵,这些信件在路途中经历了两次封山时节。这就是墨脱的邮政通讯。 
  墨脱县城在一座小山上,山顶上是县府中心,远远望去,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格外醒目。顺着土路朝下走,是一排排木楼小商店。土路的尽头有一处几百平方米的开阔地,这是墨脱的商贸、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人们爱在这块平地上相聚。门巴族的小贩们背着食品、日用品在这里进行贸易。一瓶普通的黄河牌啤酒,在这里的售价高达25元。县邮政局就设在这块平地的后面。 
  县邮政局是一间极不显眼的平房,正是上班的时间,一个门巴族小伙子坐在里面专注地画计划表格。武装部长向我介绍道,这是墨脱县邮政局的局长,也是工作人员。 
  武装部长把我的来意向小伙子谈了一下,小伙子站起身来,非常热情地与我握手,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连连说可以。他对武装部长讲,这个邮政印章有很长时间没用了。我问武装部长县邮政局有多少人,武装部长怔怔地看着我,不语。曲珍小声地告诉我,邮政局只有小伙子一个人。 
  小伙子拉开木桌的大抽屉,双手在抽屉内翻找,拿出一个铁盒子,他打开铁盒子翻出几枚印章一一细看,最后取出一枚,问我盖在什么地方。我忙掏出一个黑色记事本,本子上写了一段话,我说就盖在这段话上。 
  我把笔记本递给武装部长看,武装部长、曲珍和邮政局长把我写在笔记本上的话看了一遍,连连说好。 
  年轻的邮政局长握住浸了墨汁的印章,重重盖在了写有字迹的笔记本上。我激动得紧紧握住他的手,小伙子一个劲地说:“我还是第一次为孤身探险摄影的人盖章。”   
  4。绵阳老乡的遭遇(图)   
  我挎着相机走出空荡荡的木楼,今天我要独自走进门巴族人的家园。在远山深处,依稀可辨出几个孤零零的木楼,这些古老的木楼搭建在远离墨脱县中心的荒坡上。我决定去那里看看。 
  不觉中来到孤寂的荒坡,我惊奇地发现,悬空木楼的四周用树枝围织了一个大圈,圈内的黑土上躺着无数个约十斤重的大瓜。这些叫不出名的黑皮肤瓜,潇潇洒洒地躺在松软舒适的黑土上,正享受着阳光的晨浴。 
  木楼内不知啥时候走出了一个约十岁的男孩,头上歪斜地戴了一顶军帽,他用一双非常惊奇的目光看着我。我朝他点点头,又朝他招招手。男孩转身迅速跑进木楼,我紧跟着他朝木屋走去。木楼内又跑出五个瞪着大眼、肩背弓箭的男孩。我朝他们招招手,连声说,你们好。 
  木屋内的地板上放着一个切开的黑皮大瓜。我用手指着切开的瓜,又指指我的嘴。一个小男孩从屋内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切了一块瓜给我。我把那块瓜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咬了一大口,又酸又涩。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背着大背兜的门巴族人朝木楼走来,背兜内装满了黄澄澄的玉米棒子。这一男一女个子很小,背在背上的背兜却很大,他俩吃力地背着大背兜走上木楼来。 
  我明白这是木楼的主人,忙让出一条道。他俩背着大背兜走到木楼尽头,倾斜着身子,哗啦啦地将玉米棒子倾倒在地板上。男主人长长地舒了一口大气,望着玉米发愣。女主人跪在木板上,将玉米棒子摊开,五个男孩跑过去坐在玉米棒子堆上,熟练地剥着玉米粒。 
  精瘦的男主人满脸憔悴,长发披肩,面容约五十岁;小个子女主人约二十七八岁。从面相上看,两人的年龄相差很大。 
  一会儿,男主人用手抹去滚出额头的热汗,友善地问我从哪里来?什么时间来墨脱的?令人吃惊的是,这位男主人不但会说汉语,而且说的是标准四川话。 
  我告诉他,他的四川话说得很流利,我还是第一次听门巴族人说四川话说得那么好。他却望着木板上那些被阳光照映得金光闪闪的玉米棒子,喃喃地说:“墨脱这个地方怪得很,玉米棒子年年丰收,每年都有很多玉米烂在地里。” 
  我问他收获这么多玉米怎么吃?他说用来酿酒喝。 
  由于男主人能说流利的四川话,我向他询问了很多风俗方面的事情,他都认真地向我介绍。当我提到黑皮瓜时,他告诉我那些黑皮大瓜就是汉人说的黄瓜。我真不敢相信,这些滚圆肥硕的大瓜就是黄瓜。 
  谈话间,女主人又背着一大背兜玉米棒子沿山路回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背小背兜的女儿,约十一二岁,她们光着脚丫,埋着头,一步一步地朝木楼走来。 
  中午时分,男主人叫我在他家吃午饭,并说他将亲自为我煮一个大黄瓜。我朝布满烟灰的黑屋看看,两个大黑石锅放在无火的灶旁,一大堆碗盆放置在屋角落,木屋内两代人的家产财物一览无余。角落边,还有一个很小的木门,门内是一个粮仓,未脱粒的稻谷已堆满仓。 
  我问男主人,中午煮饭还得将稻谷脱粒吗?他说已经脱粒了一些,中午够吃了。他指着那两个气喘吁吁的女孩说,脱粒是她俩的事。男主人转身对女主人和他的两个女儿说着什么,女主人和她的女儿们就忙碌起来。 
  削去黑皮的黄瓜白生生的,灶上的火苗正忽左忽右地舔着石锅底。很快地,木屋内溢满了瓜香和米饭香。 
  吃完饭,同所有的门巴族人一样,大家又坐在一起喝黄酒。女主人和她的两个女儿坐在门外晒太阳。我对男主人很感兴趣,虽然他面容憔悴消瘦,但他在与我交谈时思路非常清晰,他那一口流利的四川话令我费解。 
  突然,我脑海中出现一个闪念,眼前这位瘦弱的男人不是本地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和我一样,是从远方到这里来的异地人! 
  在我的一再询问下,男主人终于道出了实情。 
  男主人姓陈,真实年龄仅36岁,不是门巴族人,而是一个真正的四川人,老家在四川绵阳。 
  1985年的初秋,墨脱县靠近印度边境的边防站复员了一批老兵。这批复员的老兵自穿上军装站在边防哨所的岗位上到脱下军装复员离开岗位,几乎就没有去过墨脱县。在归途中,大家都想去墨脱县城看看。这位绵阳老乡揣着自己的档案,随大家一起走进了四面环山的墨脱县城。 
  墨脱县县长是位地地道道的门巴族人,他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代表全县人民感谢子弟兵为墨脱县的发展做出的努力。据说县长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强,把墨脱县城的未来发展远景描述成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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