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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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他罔顾自己的幸福勾搭上我，这样残忍，你也下得去手。”
苏可没有说话，痛恨的眼神穿过凌乱的刘海，像锥子一样盯着我。
“简而言之，你伤害自己、伤害你爱的人、也伤害爱你的人，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乔子诺没有思想、没有判断、没有立场，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做。”
我停了一下，对着虚无的空气说：“他也只不过，是个脑子被狗吃了的疯子。”
这句话一说完，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出窍了，只余下枯槁的躯体随时灰飞烟灭。
“你果然……”苏可缓缓开口，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骄傲得让我恨不得杀了你。”
“你先顾好你自己，再来杀我也不迟，”我直直地对上她的眼，毫不逃避，“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你再和那群人混在一起，很快你就知道，谁也保不住你。”
苏可咬着嘴唇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裙摆，似是要盯出洞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小可，你姐在你房间吗？我们约好了去樱亭路那里买樱花酒，你要一起去吗？”
我这才像是如梦初醒，想起原来我约了程优。
我抬头安静地看了苏可两秒，转身推门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差点连门把也握不紧。
“小陌，”程优在门外看着一脸憔悴的我，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着一袭蕾丝白裙的她，及腰的栗色卷发柔美地散落着，像是跌落凡间的安琪儿，让人觉得美好。
而同样发型、同样穿着打扮的我，此刻却千疮百孔。
我淡淡地对她笑了笑：“我头有点痛，估计和苏可一样都感冒了。”
“啊？我去给你们买药。”程优焦急起来。
“别……我们已经吃药了，”我拉着她的手，故作兴奋地对她说，“要不你一个人去买酒吧，浩子今晚就过来了，我们六个人不醉不归！”
“这……”她似乎放心不下我，表情犹豫。
“只是……辛苦你了，”我故意表现得为难，“要不我还是陪你一块儿去吧。”
“别别别，你赶快给我上床躺着，”她皱着眉头拉着我回房，“我都多大个人了，买个酒还要人陪吗？”
我坐在床沿，看着她又给我倒水又给我掖被子的，鼻子一酸。
“我们俩今天真像两姐妹，要真一起出去了保证百分百回头率！”她笑笑地看着我，眼睛亮亮的，“那我去了啊！”
“好……”我突然忍不住揽过程优的肩头，紧紧地拥了拥她。
我最爱的小优，你一定要幸福。
程优走了，我一个人踢着人字拖走到海边，缓缓地、木然地走在沙滩上，任由冰凉的海水一下一下地打在脚背上。
终于，只有我一个人了。
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却在此刻汹涌而来，瞬间将自己淹没。
……
乔子诺没有思想、没有判断、没有立场。
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做。
他也只不过，是个脑子被狗吃了的疯子。
……
可是，我爱这个疯子。
……
他在清晨接到我电话时，那样担心地跑来。
他在我生病的时候陪伴我床前，给我熬粥照顾我左右。
他在如水的凉夜，低头吻上我的双唇，并告诉我这才算初吻。
他在恶徒手中救下我，带着我在黑夜里赤足狂奔。
他在海边拥着我，对着初升的太阳起誓，让我只需信他。
那些曾经的美好，都是假的吗？
他的醋意，他的浪漫，他的承诺，他的柔情似水。
他说苏陌我爱你，我爱你深至骨髓。
他说苏陌，除了我，你谁也不许跟。
他说一世成双，甘苦与共。
这些统统，全部都是假的吗？
……
原来，如此。
所有在人前的骄傲土崩瓦解，只余下可笑的悲凉充斥着全身每一个细胞。
苏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你原以为他其实也是爱你的，只是也许他放不下以前，所以他踌躇，他担心，他犹豫，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所以你放下自尊，不给他施压，你等待，你守候，希望终有一天你会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可是原来，你什么都不是。
由始至终，你只是个被报复的对象。
乔子诺，他根本，一点都不爱你。
……
悲伤如同潮水般侵袭全身，我的步子渐渐迈不开，整个人像是陷在漩涡中，动弹不得。
好冷，好痛……
我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就连呼吸，也快要没有了。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颗沉沉坠入海底的星星，终将碎成泡沫。
……
小陌。
你听见了吗？
你听见我在喊你吗？
……
有人在轻声唤我。
是谁。
我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眼泪差一点决堤。
乔子诺。
他紧紧地抱着我说：“小陌，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窝，一字一顿地说：“小陌，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我的身子颤抖起来，想要挣扎，可是全身无力，无法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而且，那一丝让人贪恋的温暖，让我的信念突然在绝望中生出一朵花来，在冰冷的海水中得以喘息。
“小陌，”他继续低低地唤我，“你信我，我永远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这一次，是真的吗？
是真的了吧。
我微微张嘴，我想说，我信你。
……
可是，你叫我，小陌。
这世上有很多人这样叫我，程优，江南，我爸妈，我外婆。
而这样多的人，却没有一个，是乔子诺。
他只叫我，苏陌。
……
“小陌，小陌你醒醒，你为什么想不开要走到海里去？！”那人的脸在我眼里愈发清晰，清晰得我恨不得自己在下一秒死去。
把我从海里救出来，紧紧抱着我的，是江南。



　、Chapter　17　（4）

Vol【4】
江南紧紧地抱着我，额前的碎发被海水打湿，眼里净是焦急和心疼。
我突然想起苏可曾对我说：“你若是要幸福，就选择江南吧。”
选择，江南吗？
他曾是我魂牵梦萦的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便刹那照亮整片夜空。他曾是我花了十年时间紧紧追随的那个身影，是我费尽力气变得优秀才足以衬得起的美好男子。
现在，他回来找我了。
这样失而复得，这样好不容易。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上苍，让我们终没有错过彼此。
海风吹来，吹得我被海水浸过的皮肤一阵紧绷，整个人像是裹在一张巨大的茧中，僵硬而木然。
“江南……”我缓缓地直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说过，如果哪天我觉得不幸福，记得要告诉你……”
“这句话，还作数吗？”
江南的手掌覆于我脑后，让我们彼此额头相抵。他轻轻地对我说：“我不想再次错过你。”
……
是吗？
那不如，就这样吧。
各归各位，这应该是我们四个人，最好的结局了。
……
“上次，我陪你喝过一次酒吧？”我微微偏过脸，望着眼前无尽的大海，“这次换你陪我，好不好？”
江南的眉微微一蹙，握着我的手一紧，“小陌……”
我知他担心什么，淡淡地宽慰他：“我不会再走到海里去了。你去吧。”
他沉吟了两秒，轻轻拥了拥我的肩膀：“你等我。”
“好。”
江南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袋的啤酒。
我们一声不吭地望着大海喝酒，一口又一口，冰冷而苦涩。
“江南，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那个……猎户座的传说吗？”我拿着啤酒罐，身子轻轻晃动着，“你说，阿波罗是真正可怜的人，因为他无法获得爱。呵呵，我就是阿波罗。”
“胡说，”江南柔声对我说：“你还有我。”
“好奇怪呢……”我觉得头愈发沉重却清醒依然，抱着膝盖小声嘟囔着，“我本是一杯就倒，可是今天，却怎么也喝不醉……”
“你想要喝醉，我陪你，”江南侧头看着我，伸手将我被风吹乱的发挽于耳侧，“你若醉了，我就背你回去。”
我的心狠狠地一痛。
……
乔子诺，你一定也背过苏可吧。
是不是也是在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
她也像我一样，吐了你一身吗？
……
乔子诺，你一定也在月下吻过她吧。
是不是也有着啤酒花的香甜。
你和我的那一次，一定不是初吻吧。
可是，我怎么就信了呢？
……
仰头，又是一罐。
再开一罐。
“小陌，你已经喝得很多了，”江南轻轻扶着我站起来，“来，我带你回去。”
我已经完全站不稳了，向前踉跄了几步，把横七竖八的空啤酒罐踢得到处都是。
眼前的景象都是歪的，海水仿佛流到了天上，太阳仿佛沉到了海底，树倒了，云落下来了，整个世界都是幻象。
脑子里乱轰轰的，新旧画面一遍又一遍错乱地回放着。
我只依稀看到江南走到我跟前，微微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不要。”我一把推开他，踩着裙摆向后退去，我看见他眼里的尴尬，然后便大着舌头说：“不要背，用抱的。”
江南上前将我打横抱起，风吹起我的长发，轻拂他的侧脸。他低头看着我，良久，慢慢地凑过来，越来越近，就要触碰上我的嘴唇。
“放下她。”
背后不远处传来冷冷地一句低喝。
江南整个人顿住了，缓缓地转过身。
那个人，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江南也冷冷地回了一句：“如果我说不呢？”
“我再说一次，”那人似乎在按捺着心中的火，一字一顿地说：“放，下，她。”
我闭着眼睛，轻轻地对江南说：“江南，放下我。”
江南却将我抱得更紧了，丝毫不松手，“不行。”
“你先回去，我会再找你。”我轻轻地睁开眼，看着他，“你会帮我的，对吧？”
江南安静地直视着我，过了一会儿，终于将我放了下来。
着地的时候，我的腿一阵麻痹，没站稳，整个人差点跪了下去。
有人稳稳地扶住了我。
江南托着我的左臂，乔子诺扶着我的右臂。
我轻轻地把左手抽出来，整个人倒在了乔子诺怀里。
江南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你又跟别的男人喝酒。”乔子诺低哑的声音有着一股无名的怒气。
“是啊，所以呢？”我挑衅地答了一句。
他突然扣住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来，仿佛带着压制已久的生气。这种突如其来的掠夺让我彻底惊住了，我在余光中甚至瞥见了江南，那并未走远的僵直的身影。
我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双手却被他紧紧圈于胸前，我只能死死地抵住他的胸膛想要逃离。可是他更加发狠地吻我，在他丝毫不停歇的深吻里我的心抑制不住一阵狂跳，这种带着不容分说的霸气缠绵快要了我的命，让我的酒劲一下子全涌了上头，大脑里仅存的一丁点理智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忘了挣脱的，我紧紧地闭上双眼，仰起头深深地回应他。
停不下来。
完全停不下来。
过了好久，他终于松开了我的唇，让我靠在他的胸前，然后在我耳边低哑地叹了一声：“该死，你到底喝了多少？”
我终于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呆呆地仰头望着他，只觉得脚下的沙子越来越软，整个人已经完全站不直了，仿佛随时就会陷进沙里。
“背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强硬。
乔子诺转身将我背起，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我趴在他温暖而宽阔的后背，胸中积郁的闷气一下子汹涌而来，直冲到头顶。
你质问我为什么和别的男人喝酒，你缠绵地与我深吻，你将背后的王位留给我。
……
演。
你继续演。
……
我的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如同崩云屑雨，悲伤地汨汨而下。我忍住不要呜咽出声，死死地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整个身子却抑制不住地一直在颤抖。
眼泪流过脸颊，湿了他的颈后一片。
“苏陌，你怎么了？”他停下脚步，侧头问我。
如鲠在喉，我发不出声。
他的头微微后仰，后脑勺抵住我的前额：“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求婚……”



　、Chapter　17　（5）

Vol【5】
乔子诺的头微微后仰，后脑勺抵住我的前额：“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求婚……”
他的背僵了一下。
“我要你，求婚。”
他没有回应我，就这样默然地背着我，一动也不动。
我突然猛拽着他的衣服，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后背，带着绝望的哭腔嘶哑地喊着：“你为什么不愿意求婚？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
你告诉我啊！
你告诉我你爱的是苏可啊！
你告诉我你一直都是骗我的啊！
……
“苏陌……”他将我放下来，转身面对着我。我扯着他胸前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颗心就像被锋利的鱼钩连皮带肉撕扯出来，鲜血淋漓，可是却还带着惨烈跳动着的脉搏。
“你喝多了！”他双手捧起我的脸，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我不能在你这么不清醒的情况下，向你求婚。”
“不！我很清醒……”我狠狠地摇着头，“我没有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乔子诺，如果你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