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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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你一旦推开了这扇门，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江南或者信你，或者无视你，或者恨你。
无论是哪种，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我闭上眼睛，呼吸是从未有过的平稳。
一，二，三。
推门。
“一夜咖啡”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客人，我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江南和苏可。苏可背对着我，江南在她的对面，他握着她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拳头一点一点地握紧。
江南抬起头，惊诧地看着我：“小陌？”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苏可突然起身，慢慢地转了过来。看着她的脸，我毫无防备地整个愣住了。
苏可精致如瓷娃娃的脸庞上，挂满了泪痕，她的眼睛哭得红肿，长长的睫毛如同被雨水打湿的羽翼，失了往日的卷翘。
她哀伤地看着我，缓缓走到我跟前，豆大的泪如脱线珍珠般落下。她突然抱住我，带着可人怜的哭腔说了一句：“姐姐……对不起！”
我完全懵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我想过一千种与她针锋相对的情景，想过一千句冷声质问她的对白，想过一千个让江南相信我的理由。
独独没有想到过，她会对我说“对不起”。
我如同被点了*，愣在原地任由她抱着我痛哭流涕，泪水沾湿我肩膀上的衣服，那在我肩上渐渐渗开的凉意直抵心头。
“姐姐，是我不好……我不喜欢看到江南整天和你一起，我不知道你们除了讨论比赛以外还在做什么……所以我找人去拍你们……”
这样的谎，真是拙劣。
我挣脱开她的手，冷眼问她：“你吃醋归吃醋，那论坛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眼里噙着泪水，惶恐地说：“我的U盘掉了……不知道去哪里了，照片都在里面……我不知道谁捡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瞬间明白了，正所谓恶人先告状，这出戏真是精彩。
“好了，”江南突然开口，牵过她的手将她拉至身后，“小陌，小可今晚已经全告诉我了。她已经够自责的了，你不要再骂她了……”
我仿佛听见一万朵非洲菊的花瓣瞬间衰败落地的声音，绚烂的颜色顷刻间苍凉如蝇翅，让人感伤莫名。
我突然觉得好笑，她那样拙劣的谎言，说在嘴里却这样顺溜，仿佛是事先录好的台词，摁一个播放键，她便可以声泪俱下地对嘴。
这样的错漏百出逻辑混乱的戏码，你居然也相信。
相比起苏可那小人行为的卑鄙，江南，更让我难过的是，你竟这样令我失望。
你曾是我仰望了十年的少年，你就像那太阳之子，行走之处皆散发光芒。我曾仰望你的睿智、冷静、温暖，曾虔诚祈祷上天让你的光芒终有一天可以照耀到我身上。
可是，这一刻，我有着从未有过的心寒。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瓜。
原来，恋爱中的男人也是。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头脑开始冷静下来，我甚至能感受到手臂的血液在缓缓回流，心脏也仿佛开始复苏。我慢慢走过去，越过江南，走到苏可面前。我拉起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回过身拥着她：“好了别哭了，我刚才太激动，声音大了点。”我感觉苏可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我稍稍用了用力抱紧她：“我和江南之间就是普通朋友，你以后都无需再担心。”
我抬眼看见江南脸上的神情从担心转缓和，又补了一句：“我可是很专一地对乔子诺哦，你可别乱吃飞醋让他误会。”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江南眼里的光黯淡下去，终不再看我。
我偏过头凑到苏可耳边，用仅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HateMore也是你吧。下一次再做这样的事，不要在咱们家里，我觉得脏。”
我一下放开她，看着她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诧，对她温柔一笑：“我们之间不需要抱歉，我是你姐。”
“一夜咖啡”里一下子恢复安静，只有苏可小小的低头抽泣声。
我觉得累，转身想离开。
门突然“呼啦”一声被打开，有个男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劈头就喊：“苏陌，我查到那个地址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位不速之客，不由得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手机一直没摁掉，我听到你说要来这了。”石头用手掌蹭了一下板寸头，继续说：“诶我跟你说，那里原来……”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
“不是，那是你……”他继续不依不饶地说着。
“我说，不，要，说，了！”我微微蹙眉。
他似乎被我震慑住了，不解地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
“很晚了，”水吧旁突然走出来一个人，穿着波西米亚长裙，风姿卓越地款款走出来，“各位请回吧，本店要打烊了。”
竟是Tina姐。
我们全场意外万分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她，没有人说话。她微微一挑眉：“还是，各位有什么点心想要打包的吗？”
江南牵起苏可的手，说了一句：“打扰了，”便走出门去。
乔子诺走过来，将手袋递给我，低头说了一句：“有事打给我。”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离去。
石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瞪着我问：“你护着那女人做什么，我真是看不下去……”
我有点感动，“原来你早就在了啊。”
他一扬头，说：“我等着看你挥剑劈情敌啊，谁知道你居然放走她，太怂了！”
挥剑劈情敌……我已然没有那个心思。
Tina姐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懒懒地偏过头说：“这位客官，小店要关门了，欢迎下次光临。”
石头一摊手：“诶，我是在帮她啊！”
“我说，我们要打烊了。”Tina姐托着腮，却不看他。
“你……”石头气得直跺脚，半晌吐出来一句：“大嫂！”
大……大嫂？！
、Chapter 11 （1）
Chapter【11】
如果明天太阳不再升起
大地一片漆黑
你还会觉得光明是理所当然的吗
如果明天一切不再有颜色
世界变成黑白
你还会花时间指责红配绿很土吗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
今天过后你即将死去
你还会犹豫不决而挥霍青春吗
Vol【1】
我靠在Tina姐家的沙发上，蜷缩成团是我最舒服的姿势。有人说通常没有安全感的人都这样，而且背一定要靠着沙发，面朝外，这样才会觉得安心。
Tina姐从厨房走出来，问了一句：“来杯咖啡？”
我摇摇头，低声说：“我已戒了摩卡。”
她轻声笑笑，偏着头望着我：“不过是戒了摩卡，咖啡这么多种，何以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她话中有话，我并不是不能领会。
理智的时候，我也能轻松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真正做起来，那样难。
Tina姐从旅行箱里拿出一包东西，对着我扬扬手：“斯里兰卡的锡兰红茶，赏脸喝一杯锡兰红茶拿铁吗？”
她故意一脸期待地望着我，我不由得笑笑，点点头。
厨房里响起好听的咖啡豆研磨声，开水的沸腾声，打奶沫时的蒸汽声。不一会儿，一屋子啡香四溢。Tina姐从厨房探头出来：“家里没有全脂奶了，用豆奶将就一下好吗？”
我轻轻应了一句。说实话，我根本没有心情喝咖啡，是什么又有什么所谓。
Tina姐将咖啡端出来，锡兰红茶粉在奶泡上撒成了漂亮的天鹅造型，让人舍不得破坏掉。我捧在手里，轻轻啜了一口，咖啡浓郁，豆香沁脾，红茶芬芳，真的是出乎意料地好喝。
“怎样？比那杯肯亚好吧？”Tina姐微笑着看我。
我笑笑。
“比起你曾经很爱的摩卡呢？”
我沉默了，这样一语双关，我不懂怎样应答，只好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真该起个名字，作为店里的新品。”
Tina姐似乎真的在歪头细想，然后一拍掌：“就叫，‘红福齐天豆命长拿铁’，怎样？”
我不由得失笑，什么名字。
Tina姐悠悠地说，“幸福有时候，其实就是斗斗看谁更命长。”
这句话有着让人窒息的忧伤，我默默不语，只觉得沉重。
Tina姐撩起卷曲迷人的长发，随意地绑了个髻，抱着靠枕斜斜地倚在沙发的另一头。“我猜你不想说话，那你可想听一个故事？”
我点点头。
“我的初恋叫秦桀，是我的青梅竹马，”Tina姐居然这样开场，我实在没想到，她要讲的是自己的故事。“我曾认为他是我的天，我的王，有他在我便什么都不怕。从小我就知道他们家生意做得很大，其实我也知道不少是捞偏门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我觉得无所谓。爱一个人就应该爱他的所有，何况这世界上有几个做生意是干干净净的呢。”
“后来有一天，有个叫孟冬青的警察找上我，让我去做线人，去接近秦桀。我拒绝了，并觉得无比可笑，只觉得警察都很低能，竟然找上秦桀的女友，我怎么可能背叛他。后来一日，孟冬青又来找我，我极其不耐烦，他突然问我：你可知道他贩毒？”
“我一下子懵了，我想过千百种不干净的偏门行业，却从未想过他贩毒。孟冬青给我看他们搜来的一些证据视频，看到他们团伙的人在KTV卖*，唆使夜店的老板给小姐免费可卡因，好让她们上瘾而不得不被控制。”
“我才发现，我是那样不了解这个我深爱的男人，我每天与他同床共枕，无话不谈，却不知道他原来是个恶魔。”Tina姐望着我，笑笑说，“没错，我曾是一个大毒枭的女友。”
我耸耸肩，轻轻说：“嗯，很cool。”
Tina姐失笑道：“苏陌，你真是让人爱。”她把抱枕垫到腰下，继续说：“我回去想了很久，终于答应做线人，我不希望秦桀越陷越深，我希望拯救他。我并不需要我的男人很有钱，我只要安全感。后来，我常给孟冬青提供情报，就在‘一夜咖啡’。”
“啊？‘一夜咖啡’是你们的情报站？”我突然觉得匪夷所思，“那阿古叔和阿古嫂是……”
“没错，”Tina姐点点头，“他们是警队里的生死夫妻，阿古叔退休前是名狙击手。”
真是没有想到，阿古叔那双手能制作出美丽的咖啡拉花，竟也能百发百中地扣动扳机。
“可是后来有一天，警队的卧底找到我，说秦桀要拿我作饵，将我送给另一贩毒集团的老大，以示合作的诚意。我突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我曾想过若他不知悔改，我可以不顾一切地随他亡命天涯，只要他待我一如最初。”
Tina姐眼里泛着悲凉，低头喃喃了一句：“女人有时要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可是竟也这么难。”
我听着只觉得难过，被所爱的人背叛，是多么生不如死的感觉。
“再后来，孟冬青来找我，突然跟我说，叫我以后不要再做线人了。我以为我暴露了，他说没有，可就是怎么都不愿意让我再当了。”
说到这里，Tina姐沉默下来，静静望着冷却了的拿铁。
“孟冬青……爱上了你吧？”我轻轻地问。
“后来，”Tina姐无视我的问题，继续说下去，“他们真的破了这个贩毒集团，捣获了价值上亿美元的*。”
Tina姐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
“结束了？你和孟冬青后来呢？”这应该不是故事的最终结局吧，我不由得追问。
“没有后来，”Tina姐缓缓地起身，站在窗前，月光在地上投射出她长长的身影，看上去有点落寞。
“苏陌，我只想告诉你，我们曾经很爱的那个人，也许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当有一天你的幻想被打破，那人被真实而残忍地呈现在你面前，你会发现，原来他竟是那样的，你爱了那样久的一个人，原来，不过如此。”
我沉默不语，她说得对，这种感觉那样真实，而且愈发强烈。
“我很难劝你不要沉溺下去，毕竟我也挣扎了很久，而且犯下了一生都不可弥补的错误。只是若你不愿勇敢走出来，你就会错过更适合你的。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杯eSpresso的生命只有十秒，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所谓的‘来日方长’。”
我望着Tina姐，她脸上有我熟悉的那种忧伤，当她望着那堵咖啡豆墙壁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莫名的神情。
她背对着我，轻轻说了一句：
“如果我们明天就要死了，你还会犹豫不决吗？”
、Chapter 11 （2）
Vol【2】
Tina姐的故事让我一夜无眠，我决定去找石头问个究竟。
石头斜斜地挡在他家门口，有点不爽地看着我：“怎样？”
“昨天谢谢你，”我望着他的眼睛，真诚地道谢，“可是我真的不能揭穿她，江南那样相信她，我不能……”
“苏陌，那女人不是善类，”石头正色对我说，“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梁小天！”
我有点迷惑了，第二个Tina姐……什么意思？
难道在Tina姐没有说完的故事里，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石头，”我低声对他说，“我想听……孟冬青的故事。”
石头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你……知道了？”
“嗯，我只知道前半段，但不知道后半段。”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吐出一句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