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2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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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一定会厌恶我。／但你没有。／记不记得那一回我忘记告诉你那个舞会是穿礼服的，／而你只穿牛仔裤到场？／我以为你必然放弃我了。／但你没有。／是的，有许多许多的事你全都没有做。／而你容忍我钟爱我保护我。／有许多许多的事我要回报你，／当你从越南回来。／但是你没有！

　　这首题为《你没有做到的事情》的诗本身写得很平凡、琐碎，词藻尤其浅显，但情感真切。读到最后一句，我几乎落泪。把诗和这位母亲的经历串连起来，证明了爱情并非总是童话。

　

Number　：　9608　

Title　：做一个受欢迎的客人

作者　：贝坞利·法利

出处《读者》　：　总第　188期

Provenance　：生活潮

Date　：1996。12

Nation　：英国

Translator　：冬梅

　　查尔斯发现他有些想家，于是给老同学贝拉打了个电话，问她是否能允许他在她家待上一周。贝拉是个热心肠，他们已有好些时间没见面了，来这儿，可以互通一些消息。查尔斯马上带着所有的家当和一包脏衣服到了贝拉的家。几分钟后，客厅立刻成了单身汉的窝，壁炉边厚厚一层玉米屑，地板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体育器械。

　　一个月后，查尔斯还没离开，他显然把这儿当成了一个理想的食宿地。他和女朋友在电话里无休止地讨论电熨斗的性能，使贝拉的电话费直线上升。贝拉忍无可忍，她把查尔斯的东西统统扫进垃圾袋里，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强迫查尔斯拎着那只垃圾袋坐进去。查尔斯觉得贝拉的举动不可思议，他用一种受了伤害的骄傲口气说，她的毛病出在她无法容忍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所作所为。

　　正像贝拉和一些有过同样遭遇的主妇证实的那样，这些不速之客带来的折磨令人痛苦不堪，他们在短期内把一切搅得乌烟瘴气。

　　客人的好坏不大好判断，事实上，他们最初出现时往往令你很愉快。你可能认为他是一个好朋友。可当他在你的沙发上生根以后，很快就原形毕露。只要三天，你的屋里就会散发出客人和鱼的臭味，而你可能宁可要一条臭鱼也不要那种脚底生根的客人。开端很好的拜会往往被长时间的耽搁给毁了。当客人逛过了当地所有的商场，尝过了所有的美食，被告知了所有的珍闻以后，就应该叫暂停了，否则只会招人讨厌。

　　许多朋友告诉我，亲戚通常是家中的常客。来得最勤的往往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每年，索菲一想到姐姐要来过圣诞节就后背冒汗。一到那时候，索菲天天就像奴隶一样呆在厨房里，还要忍受姐姐对桌布啊、狗啊、孩子们的挑剔。

　　温蒂的妈妈也很厌烦女儿的拜访。温蒂33岁了。在外面，她是个处事老练、精通六国语言的成年人。但一回家，她就又回到了少年时代。她整上午地睡觉，不洗澡，穿她妈妈的衣服连招呼都不打。

　　度假时遇到的朋友也会给你带来噩梦。南希和比尔夫妻俩在瑞士时遇到了另一对夫妇，他们发现这两位新朋友正计划到英格兰去旅行，就邀请他们届时去牛津逗留。半年后的一天，南希正在花园里收拾玫瑰，忽然看到两个头发散乱的人蹒跚着走进了她的家门。他们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手上牵着一条像是从地沟里捡来的杂种狗。南希费了半天劲才认出他们。在南希印象中，瑞士是个家家庭院里整齐地堆满了木材、巧克力盒上装饰着美丽的蝴蝶结的地方，而面前的朋友邋里邋遢。他们抱怨牛津的平淡无奇，诅咒英国的寒冷天气和食物的质量，他们的狗在地毯上乱窜，最后他们又像来时一样忽然不辞而别，并穿走了南希的厚夹克和比尔的靴子。黄金规则的第一条是：不把你的地址告诉在假日里遇到的任何人，如果被纠缠得厉害就瞎编一个。

　　邻居家的孩子最好敬而远之，他们常常是离你们家最近的朋友。我知道有一对夫妇，他们觉得让孩子去邻居家拜访是释放他的能量、呼吸新鲜空气的大好时机。由于在家管得厉害，孩子一到别人家就变得狂野无比，孩子父母的脸上则带着欣赏的笑容。他们说，等儿子长大后再装修屋子的决定是非常明智的。

　　有的客人喜欢当着你的面没完没了地争吵，把你的整个周末全毁了。有一对朋友曾到我的乡村别墅去小住，结果，他俩很快把那儿变成了战场。他们相互攻击，并且都努力争取我的支持，把我置于极其尴尬的境地。

　　有一种客人，他在某一个冬日敲响了你家的大门，脱下湿漉漉的外套，钻进你家的浴池，出来时穿着你的女式浴袍。在沙发上坐定，把脚搁在咖啡桌上以后，他开始向你描述要在全国进行的伟大旅程，其中包括他对每一位朋友的依次拜访。后来听说他到了一个正在度蜜月的朋友那儿待了四天。

　　大概每一个人都遇到过那种可怕的懒客人。他把指甲剪掉在浴室的脚垫上，冒着烟的烟头扔在沙发垫上，他期待早饭送到床上，饭后从不帮着收拾桌子，他做的唯一的事情是靠在椅子上看报纸。只有当冰箱里没有啤酒时才会引起他的关注。他还喜欢吹嘘他拜访的那家人把他敬若王子，并不断提醒你，你的家庭设施多么不齐备，诸如楼梯级数太多，缺少卫星电视等。

　　有时，一些好事的客人，比那些整天躺着要这要那的客人更让人精疲力竭。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到家里住了半个月，她是到我们这个城市来进修的。她觉得应该为我做些什么，于是便擦洗、收拾她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镶花地板被她擦得几乎送命，床单被漂白剂洗得使皮肤过敏，屋里的东西被收拾得难以找见。大清早起来，在你最不想说话的时候，她亮着嗓门喋喋不休地要和你攀谈。每当我溜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想独自呆会儿时，她就端着一杯咖啡带着讨好的笑跟随而来。这一类客人最好给她一张图，然后用红笔在上面注上类似闲人止步的字样。

　　最后要提到的是小气鬼客人，他带着一小盒巧克力和一脸巴结的微笑到了你家。去超级市场时，你请他吃喝，最后采购一通，到收银处结账时，他会忽然消失一会儿。等你结完账，他带着一大袋脆土豆条回来了，那袋东西是留着他自己晚上饿了吃的。在你家呆了一周后，他提出要带你出去吃饭以示回报。挑的餐馆也许不错，可是吃了四道菜以后忽然说他觉得非常不舒服，要么一摸口袋说皮夹丢了。

　　任何一个近处或远方有亲戚朋友的人，如果这些亲戚朋友的德行让人无法接受，那么从一开始就要敬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对懒骨头要把洗碗布扔到他的身上，对大清早就唠叨个没完的，要告诉她，让你独自待着，等你品尝完三杯咖啡以后再来打搅。你不必非得忍受那些放肆的狗和孩子。你的客人名单人员稀少并不一定是个坏事。这个圣诞节，我对付那些毫无准备而来的亲戚的办法是给他们一大筒饼干，然后出去度假。我不想再冒什么险了。

　

Number　：　9609　

Title　：欢呼美好

作者　：莫小米

出处《读者》　：　总第　188期

Provenance　：时代青年

Date　：1996。12

Nation　：

Translator　：

　　得到一筐红苹果的那天，单位里正好有几位同事带小孩来。

　　问第一个小孩：吃苹果吗？

　　她想了好久，摇摇头走了。

　　问第二个小孩：吃苹果吗？

　　他有些勉强：吃一个就吃一个。

　　问第三个小孩：吃苹果吗？

　　他满脸不屑：苹果有什么好吃的？

　　问第四个小孩：吃苹果吗？

　　她看一眼就欢呼起来：啊，多漂亮的红苹果！

　　霎时觉得她无比可爱。

　　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则报道：有一个由十个中国孩子和十个俄罗斯孩子组成的夏令营，十个中国孩子是北方某省会城市从几十万少年儿童中挑选出来的“小明星”，怎么说都应当是很出色的。

　　然而据随营采访的记者回来讲，与异国孩子相比，“小明星”差距很大，不会打排球，登山缺乏朝气，唱歌跳舞不如人家……

　　这些我倒不觉得怎么，让我在意的是，我们的“小明星”竟然不会欢呼。在举行联欢时，我们演节目，俄罗斯儿童热情鼓掌，欢呼雀跃；而他们的节目尽管也十分精彩，我们的“小明星”却几乎没有反应，在老师的带领下，才礼节性地鼓了几下掌。

　　无论是红苹果还是精彩节目，对美好的东西发出由衷的欢呼，不是孩子的天性吗？这种欢呼，在成人中由于种种原因已日渐稀少，但究竟是为什么，连孩子都不大会欢呼了呢？而且还是些“出色”的孩子！

　　我坚信，能当场欢呼美好的人，也定能当场鞭挞丑恶。大街上面对坏人坏事的漠然旁观，即始于对美好的漠然。

　

Number　：　9610　

Title　：一瞥

作者　：白桦

出处《读者》　：　总第　188期

Provenance　：南方周末

Date　：1996。11。29

Nation　：

Translator　：

　　我曾经对一个朋友说：我只见过一只老虎。他立即反驳我说：说谎了！我陪你去过的动物园就不止一个，而且任何一个动物园也不止一只老虎。我说：动物园里的老虎能算是老虎吗？不是它们被关在笼子里，就是我们被关在汽车里。我和它们之间隔着钢铁栅栏或是玻璃，隔着戒备，隔着误解，敌视着。那些虎的皮毛失去了锦缎般的光泽，像枯黄的干草。眼睛失去了光芒，充满倦怠和怯懦。体态猥琐，步履犹疑，它们哪里是真正意义上的老虎呢？它们比猫还要卑微。

　　50年代初，我曾经在滇西北的碧塔湖边露营过几天。那是一个神奇的高原湖，坐落在雪山环抱的山谷里。湖心有一个小岛，湖边全都是木本杜鹃。我就是在那儿看到“杜鹃醉鱼”的。“杜鹃醉鱼”是一个奇特的景象，鱼儿吞吃着飘落在湖水里的杜鹃花瓣，会醉；醉了，漂浮在水面，渐渐又会醒来；醒来，又吞吃杜鹃花瓣，又醉……鱼儿的醉态十分可爱。正因为那里的藏民不抓鱼，鱼才会那样自由自在地陶醉在大自然中而无所顾忌。

　　有一天中午，我的向导正在帐篷里睡觉。散放在湖边的三匹马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嫩草。我在湖边草地上，半躺半坐地凝视着雪山上的一团白云。忽然，吹来一阵风，右侧山坡上高过半人的枯草，显出一条裂缝来。很快，一只斑斓猛虎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它的右前蹄抬了一下，就站住了，定睛向我投来一瞥。我想那时我一定也定睛回报了它。全过程顶多只有五十分之一秒。非常奇怪的是，我压根儿没想到你吃掉我或我吃掉你的问题，所以我仍然是原来的姿势和原来的神情，连应有的惊讶也没有，我把它和这纯净美丽的自然景色归于一体了。它仰着高贵的头颅，既不怕我，也不恨我，像我一样，它把我和这纯净美丽的自然景色也归于一体了。阳光在它那光亮的皮毛上点燃着金色的火苗，虎目之光如同云层之中的一束闪电。然后它自信而轻松地沿着小溪，快步如飞地消失在茂密的林中了。

　　没有自由的生存环境，任何生物都会失去自己，被迫异化为另外的东西。在那一瞥之后，我再也没看见过老虎了。但，这已经足够了！任何时候我都可以用那千金一瞥，去鉴定物体的真伪了。

　

Number　：　9611　

Title　：他要感谢那只手

作者　：尉颖颖

出处《读者》　：　总第　188期

Provenance　：中国妇女报

Date　：1996。12。1

Nation　：

Translator　：

　　感恩节的前夕，美国芝加哥的一家报纸向一位小学女教师约稿，希望得到一些家境贫寒的孩子画的图画，图画的内容是他想感谢的东西。

　　孩子们高兴地在白纸上描画起来。女教师猜想这些贫民区的孩子们想要感谢的东西是很少的，可能大多数孩子会画上餐桌上的火鸡或冰淇淋等。

　　当小道格拉斯交上他的画时，她吃了一惊：他画的是一只大手。

　　是谁的手？这个抽象的表现使她迷惑不解。孩子们也纷纷猜测。一个说：“这准是上帝的手。”另一个说：“是农夫的手，因为农夫喂养了火鸡。”

　　女教师走到小道格拉斯——这个皮肤棕黑、又瘦又小、头发蜷曲的孩子面前，低头问他：“能告诉我你画的是谁的手吗？”

　　“这是你的手，老师。”孩子小声答道。

　　她回想起来了，在放学后，她常常拉着他的粘乎乎的小手，送孩子们走一段。他家很穷，父亲常喝酒，母亲体弱多病，没工作，小道格拉斯破旧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当然，她也常拉别的孩子的手。可这只老师的手对小道格拉斯却有非凡的意义，他要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