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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部分

野叟曝言-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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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而名,今知二子乃生于舟中,彼何由预知?”文施道:“景叔祖只知三子,想是除去云孙,连妻妾算作六宝。”水夫人复问:“公主等入门皆晕,何也?”文施道:“彼国有车无轿,或是从未坐轿之故。”水夫人吩咐:“明日可打车去接。”因命初子为祁,二子为祺,三子为祉,四子为禎,五子为祥,六子为祷,曰:“吾目中得见祁孙足矣,故此一代俱取祁字偏旁;六子生于寿日,故加寿字以志庆也!”
次日,打十几辆大车,去接国王、国妃到府,果不发晕。拜寿过,素臣、文龙、文甲、文施陪国王两王子于日升堂筵宴,古心、文柔、文施、文麟、文凤陪各国从臣于补衮堂筵宴,水夫人及六媳、凤姐、蛟吟、文甲妻马氏,陪两国妃于月恒堂筵宴。席罢,轮流入园游玩。素臣、水夫人等指着老龙,说道:“送施郎至贵国者,即此龙也!”龙若有知,向国王、国妃俱昂首张鬣,似鸣得意。国王、国妃俱向青龙作谢,方游泳而去。国王、国妃到夜,互述所见,各相惊异。看问公主,知甚康健,抚视外孙,貌甚魁梧,喜不可言。跟随的内监宫女,惧恨没点着媵送,向媵嫁的内监、宫女称赞道:“这等地方多住得一两个月,使胜活了百十岁哩!你们好福气也。”
初七日,设宴款别各国王、国母、国妃。阳旦儿女情长,不能遽别。素臣为上章,展限半月。在西宅筵宴,看洗三朝,未出预席。各国王、国妃俱贪者园中奇景,临别时赼趄却顾。十步九回,惟谆恳十年后再许庆祝。
初八日,宴各国使臣,亦是如此。
初九日,合族庆祝,观水齿、分、德、爵俱尊,坐了外面首席,夫人坐了内面次席。合族当观水禁制时,俱是生监,此时皆历仕途:在外则委佩垂绅,在内则花冠霞披。满堂朱紫,真科甲之林,公卿之海矣!
初十日,外边是吉于公、元彪、宦应龙、虞挥、禹陵、倪又迂、羊祐、岑文、奚奇之子奚豫及左右三营将领。至文恩、锦囊、金砚、伏彼、松纹、韦忠、十男飞卒,俱不敢随班行礼,与文虚、张项、各内监,另班登单叩首。家人、书童及新来男优五十,撒单叩首。
里边是随氏、碧莲、翠莲。至紫函、冰弦、晴霞、熊熊、乌乌、玉奴、阿锦、赛奴、天丝、栢氏、春燕、秋鸿、娇凤、小躔、十女飞卒,亦不敢随同行礼,与文妪、沈家、各宫女,另班登单叩祝。丫鬟、仆女及新来女优五十,撒单叩祝。
外边古心、素臣陪吉于公等于补衮堂,张顺陪金砚等于文武厅,文柔、文施、文龙、文麟出奉三爵。里边阮氏、田氏陪随氏三人于月仁堂,水夫人出奉三爵;沈家陪紫函等于戏采堂,璇姑等五位夫人及秋香出奉三爵。
外边席上,讲起东阿初会之事,道:“贤弟兄十二位,今止存云、宦二兄,亦苍颜皓首矣!幸各位俱有后人,俱列仕路,为可喜也!”云、宦俱谢提拔之恩,赐婚之德,问奚豫:“两位令弟现居何职?”奚豫道:“两弟俱在江西、一任游击,一任都司同知。”问虞挥:“国君近况何如?”虞挥道:“国年兄因病足致政在家,日惟煮茗下棋,看花行乐耳。”问吉于公:“韦、易二君后人?”于公道:“韦兄止一子,现任云南操江游击;易兄两子,一任贵州安笼守备,一任镇远县。”素臣道:“不曾谓吾兄福泽较胜韦、易二君?今二君已作古人,而吾兄寿考康宁,二子一孙俱贵,复得曾孙,知愚言不谬也!”于公道:“若非公相提拔,至今一丰城之游民耳,又安望福泽耶?”素臣道:“丰城之事,若非吾兄主谋,则老母必难瓦全,韦、易二兄必遭诛戳,丰城百姓亦必受屠戳之祸矣!弟之决吾福泽者在此!乃吾兄所自致,何归功于弟耶?”
里边田氏向随氏说知,杨氏、焦氏、金技、晚香俱在内,随氏大喜。席散,即同柏氏进见。六位旧人相会,鼻涕眼泪,俱喜出来。随氏、柏氏俱自愧,俱颂焦氏贞节。焦氏道:“若非奚夫人委曲款全太师爷,夫主必灭门矣!姊妹们尚得各邀恩庇,有今日之聚耶?”
璇姑等奉爵时,亦问生胜,紫函等亦以煮茗下棋事答。素娥向秋香道:“桂姨还说:‘有主意!若嫁至云南,比北直更远五六千里、今日岂能来此?’谁知他在家,自得其乐如此!”冰驰道:“他何尝不望来,何尝不以不来为恨?只缘得着有疯疾,一足软废,无可奈何耳!”湘灵道:“他比各位年纪小,怎患有此疾?”冰弦道:“奴等四人,各有一癖:奴爱弹琴,紫姐爱看书,晴妹爱画画,生妹爱下棋。五六月边,在松下乘着凉风,着棋出神,受了风露,以致夫妻皆有足疾,故不能来耳。”璇姑看着素娥道:“何如?我每见他耽习棋谱,便劝你诫阻他。你说勿违其性,仿太君许三妹作诗之意,也许他半时捻子。可知诗足陶写性情。琴可养心,书能达理,画虽无益而泼出烟霞,亦见机趣;推弈则劳神费时,有损无益。今之足废,皆二妹姑息之所致也!”素娥等皆经以为至言。
是夜,犒宴本府下人,惟文虚、文妪专席,令文恩、玉奴、阿锦陪侍侑食,古心、素臣、阮氏、田氏出奉三爵。张顺、沈家合席,令松纹、娇凤、锦囊、天丝陪侍侑食,文龙、凤姐、文麟、田氏出奉三爵。余皆四人一席,不侑食,不奉爵。
十一日,大会亲族友属,看演《百寿记》。惟水云庐墓长生,水闲辟召入京不到,余皆早集补衮堂。中间因天子常坐,空出靠北三架,不设坐位。将屏门探下,换上阳旦所献二十四架水晶屏风,内坐一切女眷。八间厅上,不设宴筵,但置坐位。以阳旦新亲,东边南面首座,次及王恕、马文升、戴珊、刘大夏、洪文、东阳、袁静、白祥、龙生、铁面、尹雄、连城、屈明、邢全、如召、沈瞻、申田、元领、水唐、玉冰、元彪、应龙、奚豫、东方旭二十五位;西边南面,泾王首座,次及吉王、至公、徐武、吉于公、闻人杰、施存义、袁作忠、林平仲、熊奇、汪归儒、蔺文余、虞挥、禹陵、倪又迂、羊祐、岑文、皇甫继昌、未洪儒、马玉、干珠、关兰、田宝、任喜、沈虎二十五位;朝西,全身首座,次及外孙婿,孙婿、外孙,次及五湖三孙,次及曾外孙婿、曾孙婿、曾外孙;朝东,观水首座,次及古心、素臣并族中诸侄,次及文柔、文讷、文龙、文麟并族中诸侄孙,次及文甲并族中诸曾侄孙,次及文施,未座文祁。东西因人众,分前后列坐。惟皇太孙于中间御座旁,东南面僉坐。阳旦不敢僭诸王及中朝大臣,素臣道:“此权宜之礼,所以敬新姻也!”宗贯等不敢僭诸王,泾王不敢僭诸玉麟,圣公不敢僭诸东阳,全身不敢僭诸观水,诸外臣不敢与古心、素臣对坐,各王大臣又以太孙僉坐,不敢南面。素臣道:“本难序坐,故不设席。不设席,则事可权宜。今以东边南面为一局,西边南面为一局,西面为一局,东面为一局,各一局自序而不通各局,自序,则无虞凌躐矣!至太孙虽僉坐,而于御座旁中间独坐,则不失其尊矣!望各位从机,可也。”众人方各坐下。
子弟上场参单毕,先参寿。一旦扮水夫人,手持龙头万寿技,头戴九翠四凤冠,身穿织金绣凤衣,随四宫女内监上,唱毕,内监报:“大老爷、太师爷到!”生旦扮古心、阮氏,后随秋香、素臣、田氏;后随璇姑、素娥、湘灵、天渊、红豆,率三十二孙、三十二孙媳、两庶孙媳,上拜毕,奉除上寿。各分侍左右,合唱毕。内监报:“姑太老爷,老姑太太到。”一生扮全身,一旦扮遗珠,率二子、二媳、二婿、二女、八孙、八孙媳、四孙婿、四孙女、六曾孙、二曾孙媳、二曾孙女上,拜祝。合唱毕,入场。内监报:“一百四十三位伯爷、七十八位公主夫人、二百三十三位子爷、四位夫人、三位波而都瓦尔国公主、九位男爷并各位王爷、妃娘娘、姑老爷姑太太、少姑老爷、少姑太太、各位小姐到。”水夫人道:“只这九间厅堂,如何拜祝得下?”吩咐:“赴日升、月恒、安乐三堂,分班齐集,俟入内行礼,单把男爷们唤来。”于是八生扮披发幼童,六穿男爵眼色,两穿国子生服色。一旦扮宫女,抱新生之文祷,蟒袍玉带上,各拜毕,分两旁随侍。水夫人独命宫女将文祷抱上,置于怀内,抚自其顶曰:
入门得汝,宜启我宇。
我宇既启,公侯伯子。汝亦男邦,蒲壁是将。
千丁堂皇,海内无双。又何多寿?惟德是求!
允文允武,缵尔高祖。如风如阜,绥我寿母。
水夫人祝毕,满场合唱,然后落场。
外边家人、小厮,内边宫女、丫鬟,各捧茶点,向各位席前献侑。阳旦一面吃茶,一面问:“小女入门生子,怎已入戏?”廷珍道:“令亲翁府中从不演戏。此系西边坐为一位忠勇王干君,一位葵花峒学士关君制就乐府,教成优伶送来。制乐府者,即系关学土。知有令爱生子之事,新添出来的。”阳旦乃知其故。
茶点用毕,末脚开场,接演第一出《圣母垂谟》。素臣暗忖:母亲度训甚多,兰歌等无由而知。若仿佛之论,岂能深入间舆耶?及至演唱,却是素臣在丰城起身,欲遍历天下。水夫人所解忠孝仁三字之义;然后知是湘灵劄记以篁姑抄去,以后挪前之故。满堂宾朋交口赞颂,道:“有太姒故有周公;有孟母故有孟子。太君庭训如此,故公相忠孝俱全,仁及天下万世也!”
第二出演《良朋言志》。宗贯等道:“原来驱除佛、老,从初出门已定之矣!伯明兄彼时只知受屈无伸,岂知有诸公为兄抱愤耶?”无外道:“只可惜第一抱愤之人,远隔荒外。不得同赏此剧!”成之道:“当日言志,所少者敬亭、日京、何如三人;而续后在浙江补言者,有梁公;在京邸补言者,有长兄、正兄。恰好仍足十人之数。改日须醵公分,畅谈一日,以贺素兄之有志竟成也!”长卿等俱欣然订期。
次演《游学寓杭》至《破壁开笼》七出。内外仆婢,俱捧献酒肴。连城兴始升、首公、双人同年。连城、始升俱是解元同中进士,同馆教习,尤属交好。因拿着酒杯,若庄若谐的说道:“公相真忍人也!是得罪年兄说。年嫂亦忍人也!在府除却公相一人,恐必曲就从权之说。而若非年嫂之无情,亦未必听公相之诡辞,全壁以归年兄矣!”始升道:“弟合巹时,即与贱内说,卑人设身处地,若遇此等人,必当委身事之。记得写有几句,是‘
当年贵主惜微躯,宛转相从钟大夫。
漫道使君家有妇,可知妾不比罗敷。
亦可见弟与年兄有同志矣。”双人道:“两年兄之言,乃天下之公言。素兄之见,乃一人之私训,不可为训也!”长卿等俱大笑。独阳旦茫然顾问。东阳指着始升道:“方才各出内溺水被火,逢凶拒奸的女子,即此位嫂夫人也。这位连兄与他同年相好,说公相与他嫂夫人俱是薄情之人,不该在古庙中讲那道学话,该成就姻缘,故此大家发笑。”阳旦道:“原来这戏俱是实事,太亲家固是圣人!”向始升拱手道:“夫人亦女中圣贤矣!”宗贯、负图俱道:“戏俱实事,独有神将擒拿怪物,恐系作者添设,以悦观者之目。”心真、首公俱道:“并非添设,素兄归家即曾道及。但不知此怪究系何物?神将何故拿他?”元彪、应龙齐答:“这怪即是靳直之父,葬着龙穴,在西湖后山发出。神将拿捉不住,幸被公相抠断尾巴,受伤甚重,方不足为害。末将等时在东阿,只知靳坟出龙,西湖发水,怕合着‘祖父上天,子孙为帝’之说。后闻公相抠尾受伤之事,众人之心方安。方死心塌地为朝廷出力,与靳直、靳仁为难也。”宗贯等方知其故,叹颂不已。
接演《感恩酬妹》一出。东阳指着虎臣向阳臣道:“这扮的女子,即此位刘君之妹,玑衡太夫人也。公相之为忍人,俞可见矣!”虎臣道:“末亲那时亦以为忍,且不独忍于舍妹,盖无所往而不为忍人。今乃知天下惟大忍者,乃能大慈也!”廷珍道:“《采风集》内,‘半世空门礼大慈,岂知大忍有如斯’之句,正与素兄劈真反面。与刘兄之说,足相印证。”
复演至《东阿遇侠》,元宦及奚豫俱跼蹐不安。时雍道:“你说云台二十八将出于绿林者多,即本朝从龙之佐,亦大半从此发迹,况专为朝廷出力,与靳直、靳仁为难耶?”
演至《医痘筹婚》,众客俱赞医术之神。云北道:“后在葵花峒,已死者不知救活若干。医术之神,真长沙复生也!”
演至《订妾临危》,合座皆泪下如雨。云北拭道:“舍妹彼时求继一子,而未可必得。今所出者已五十了。而阅至此阕,仍不免于哀怆,何也?”梁公道:“情至语于书传中读之,尚足下泪,况有此名优,曲绘其神乎?”
至《赴友错信》,东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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