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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三剑客-第48部分

小说: 三剑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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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干,亲爱的阿托斯,”达达尼昂说道,“我什么也不想拿去冒险。” 
  “可惜。”阿托斯冷冷地说道,“那个英国人有的是钱。唉! 
  天老爷,你就试一次,一个骰子掷一下就完了。” 
  “如果我输了呢?” 
  “你准会赢。” 
  “不过万一输了呢?” 
  “那么,你就把两副鞍具给人家。” 
  “好吧,就掷一次吧。”达达尼昂说。 
  阿托斯去找那个英国人,在马厩里找到了他,只见他用贪婪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马鞍子。时机很不错。阿托斯提出自己的条件:两副鞍具抵一匹马或一百比斯托尔,尽他挑选。英国人脑子一转就算明白了:两副马鞍子能值三百比斯托尔。他立即表示同意。 
  达达尼昂掷骰子时手直发抖,结果掷了三点。他煞白的脸色吓了阿托斯一跳。阿托斯只是说: 
  “这一下掷得不怎么样,伙计。先生,你不仅有了两匹马,连鞍子也到手啦。” 
  英国人得意洋洋,心里想已经胜利在握,拿了骰子连摇也不摇,看也不看,就掷在桌面上;达达尼昂呢,赶紧把头掉开,不让人家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看,看,看呀!”阿托斯不动声色地说道,“这骰子掷得真不一般,我一辈子只见过四回:两个幺。” 
  英国人一看,目瞪口呆;达达尼昂一看,眉开眼笑。“是的,”阿托斯又说,“只见过四次:一次在克莱齐先生家;一次在我家,是在乡下我的……古堡里,那时我拥有一座古堡;第三次在特雷维尔先生家,那次我们都大吃了一惊;最后第四次在一家小酒店里,是我掷出来的,我为此输了一百路易和一顿夜宵。” 
  “这样,先生赢回了他的马。”英国人说。 
  “自然。”达达尼昂道。 
  “那么不能再翻本了吗?” 
  “我们在条件中已经讲定:不能翻本。您还记得吗?” 
  “不错。马就还给你的跟班,先生。” 
  “等一等,”阿托斯说,“先生,请允许我与我的朋友说句话。” 
  “请。” 
  阿托斯把达达尼昂拉到旁边。 
  “喂,”达达尼昂对他说,“你还要我干什么?你这个引诱人的家伙,你要我再赌,是吗?” 
  “不,我要你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你打算要回那匹马,是吗?” 
  “当然。” 
  “你错了。我宁愿要一百比斯托尔。你知道,你是拿两副马鞍子赌那匹马或者一百比斯托尔,任你挑选。” 
  “不错。” 
  “是我就要一百比斯托尔。” 
  “可是,我爱那匹马。” 
  “所以我再说一遍:你错了。我们两个人,一匹马有什么用?我可不能骑在后面,那样我们岂不像失掉两位兄弟的艾孟家两个儿子①了吗?而你呢,总不能骑着那样一匹漂亮的骏马走在我旁边,让我丢脸吧。要是我,一刻也不会迟疑,马上去拿一百比斯托尔。我们回巴黎也正需要钱用嘛。” 
   
  ①法国古代武功歌《雷诺·德·蒙托邦》又名为《艾孟家四个儿子》,叙述的是雷诺因下棋与查理曼的侄子发生争吵,刺死了他,四兄弟骑上他那匹骏马力战查理曼大帝的故事。 
  “我要那匹马,阿托斯。” 
  “你错了,朋友,一匹马会有闪失,会失前蹄,会碰伤腕关节,它吃草料的马槽里可能有患鼻疽病的马吃过,这样与其说得到一匹马,不如说白白丢掉了一百比斯托尔;再说一匹马要主人去喂它,相反一百比斯托尔却能使主人有吃有喝。” 
  “可是,我们怎么回去?” 
  “骑跟班们的马嘛,那还用说!从我们的仪表,人家总能看出我们是有地位的人。” 
  “咱俩骑着小矮马,而阿拉米斯和波托斯骑着高头大马在我们旁边奔跑,那才好看哩!” 
  “阿拉米斯!波托斯!”阿托斯嚷着笑了起来。 
  “怎么啦”达达尼昂问道,对朋友这样笑感到莫名其妙。 
  “好,好吧,继续谈下去。”阿托斯说。 
  “那么,你的意见是……” 
  “是拿一百比斯托尔,达达尼昂。有了一百比斯托尔,我们能吃香的喝辣的过到月底。我们都累得够呛啦,看到没有,也该歇一歇了。” 
  “歇一歇!啊!不,阿托斯,一回到巴黎,我就要马上着手寻找那个可怜的女人。” 
  “好啊,可是要干这件事,你以为你那匹马和响当当的金路易一样有用吗?拿一百比斯托尔吧,朋友,去拿一百比斯托尔。” 
  只要对方说得有理,达达尼昂没有什么不依的。他觉得刚才这条理由非常好。再说,继续这样坚持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在阿托斯心目中显得自私。他接受了阿托斯的意见,选择了一百比斯托尔。英国人当场就数给了他。 
  于是只考虑出发了。与店家达成了协议:除了阿托斯那匹老马,另外再给他六比斯托尔。达达尼昂和阿托斯分别骑普朗歇和格里默的马;两个跟班步行,头上顶着马鞍子。 
  两个朋友虽然骑的是两匹蹩脚的马,但一会儿就超过了两个跟班,到达了伤心镇。他们老远就望见阿拉米斯忧郁地倚在窗口,像“安娜妹子”①一样眺望着地平线。 
   
  ①为法国童话作家贝洛的作品。 
  “喂!阿拉米斯!”两个朋友喊道,“你站在那里搞什么鬼名堂?” 
  “啊!是你,达达尼昂!是你,阿托斯!”阿拉米斯说道,“我正在寻思,这世界上的好东西怎么失去得这样快。我那匹英国马走啦,刚才在飞扬的尘土中消失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使我深感人世无常,而人生本身可以概括为三个字:Erat,est,fuit①。” 
   
  ①这三个词是拉丁文中系词“是”的三个时态,即分别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是。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达达尼昂问道,心里头又起了疑团。 
  “我的意思是说,我刚才做了一笔上当的买卖:一匹马才卖六十金路易,而那匹马从它奔跑的情形看,一个钟头可以跑五法里。” 
  达达尼昂和阿托斯哈哈大笑。 
  “亲爱的达达尼昂,”阿拉米斯说道,“请你不要过分抱怨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再说头一个受到惩罚的就是我,因为那个无耻的马贩子至少骗了我五十金路易。啊!你们两个真会盘算!你们骑着跟班的马,而让他们牵着你们两匹漂亮的马,慢吞吞地跟在后头,每天走短短一段距离。” 
  正说着,在亚眠大路上隐隐出现的一辆带篷货车驶到面前停了下来,只见格里默和普朗歇头上顶着马鞍子从车上下来。那是一辆放空返回巴黎的货车,两个跟班请车主捎上他们,沿途请他喝点饮料作为酬谢。 
  “这是怎么回事”阿拉米斯看到这情景问道,“只有两副鞍子?” 
  “现在你明白了吧?”阿托斯说道。 
  “朋友们,你们与我完全一样。我出自本能也留下了鞍子。喂!巴赞,把我那个新马鞍子搬到这两位先生的马鞍子旁边来。” 
  “那两位教士呢,你同他们怎样了结的?”达达尼昂问道。 
  “亲爱的,我第二天就请他们吃晚饭,”阿拉米斯说,“顺便提一下吧,这里有的是好酒,我想方设法把他们灌醉了。于是,那位本堂神甫不准我脱下火枪手队服,而那位耶稣会会长则请求我收留他当火枪手。” 
  “不用做论文啦!”达达尼昂喊道,“不用做论文啦!我要求取消论文!” 
  “自那之后,”阿拉米斯接着说,“我生活愉快,开始创作一首每行一个音节的诗。这相当困难,不过每件事情的价值正是寓于困难之中。诗的内容是爱情方面的,什么时候我把第一节朗诵给你听吧,一共有四百行,要朗诵一分钟。” 
  “说真的,亲爱的阿拉米斯,”达达尼昂几乎像讨厌拉丁文一样讨厌诗歌,说道,“除了困难方面的价值,再加上简洁的价值吧。你至少应该肯定,你这首诗有两方面的价值。” 
  “还有,”阿拉米斯又说,“你会看到,诗中充满真挚的热情。啊,对了,朋友们,你们这是回巴黎吗?好极了,我准备好啦。我们就要见到好心肠的波托斯了,真是再好也没有啦。你们不相信我很想念那个大傻瓜?他是不会卖掉自己的马的,就是拿一个王国作交换,他也不会卖的。我多么想看他骑在那匹马上和那副鞍子上。我可以肯定他像莫卧儿人①的大人物。” 
  大家歇息一个钟头,让马喘喘气。阿拉米斯付了帐,让巴赞与他的两个同伴坐进载货马车。于是大家上路去找波托斯。 
  他们见到波托斯已经不再卧床,脸色也不像达达尼昂头一回见到那么苍白了。他坐在一张餐桌前,尽管只有他一个人,桌子上却摆着供四个人用的晚餐,有巧妙捆扎起来的肉、上等葡萄酒和鲜美的水果。 
   
  ①印度的穆斯林,尤其指十六世纪初期征服印度的蒙古人等及其后裔。 
  “哎哟!好极了!”他说着站起来,“你们到得真巧,我刚开始喝汤呢,你们来和我一块用晚餐吧。” 
  “啊哈!”达达尼昂说道,“这样好的酒,瞧,还有这夹猪油的小牛肉片和这牛里脊,不是穆斯克东用套索套回来的吧。” 
  “我正在恢复体力,”波托斯说,“我正在恢复体力。这倒霉的扭伤对体质的损害比什么都厉害。你扭伤过吗,阿托斯?” 
  “从来没有。只记得在费鲁街那次打斗中,我挨了一剑,半个月或十八天之后我的感觉和你现在完全一样。” 
  “这顿晚餐不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吧,亲爱的波托斯?”阿拉米斯问道。 
  “不是,”波托斯答道,“我本来等附近几位乡绅来晚餐的,但他们通知我不来了。现在你们代替他们吧,换一下人,我并不损失什么。喂!穆斯克东,再搬几张椅子来,叫人加倍拿酒来!” 
  “你们知道我们现在吃的是什么吗?”过了十分钟,阿托斯问道。 
  “这还用问!”达达尼昂答道,“我吃的是菜叶和菜汁煨小牛肉。” 
  “我吃的是羔羊里脊。”波托斯说。 
  “我吃的是鸡胸脯肉。”阿拉米斯说。 
  “你们全搞错了,先生们,”阿托斯说道,“你们吃的是马肉。” 
  “你尽瞎扯!”达达尼昂说。 
  “马肉!”阿拉米斯做了一个厌恶的怪相说道。 
  只有波托斯一声不吭。 
  “是的,马肉。不是吗,波托斯,我们不是吃的马肉?可能连马衣一块吃哩!” 
  “不,先生们,我留下了马鞍子。”波托斯说道。 
  “说真的,我们几个彼此彼此,”阿拉米斯说,“简直像事先约好的。” 
  “叫我怎么办呢,”波托斯说,“那匹马会使我的客人们显得寒酸,我不想使他们难堪。” 
  “再说,你那位公爵夫人一直待在温泉没回来,可对?”达达尼昂说道。 
  “是一直待在那里。”波托斯答道,“而且,说实话吧,本省省长,即我今天等待来吃晚饭的一位绅士,看来很想得到那匹马,我便给了他。” 
  “给了他!”达达尼昂叫起来。 
  “啊,天哪!是的,给了他,只能这么说,”波托斯说道,“因为那匹马肯定可以值一百五十个金路易,可是那吝啬鬼只给了八十金路易。” 
  “不带鞍子?”阿拉米斯问道。 
  “是的,不带鞍子。” 
  “你们看到了吧,先生们,”阿托斯说,“我们几个当中,还是波托斯的交易做得最合算。” 
  于是,大家又叫又笑,弄得可怜的波托斯摸不着头脑。待大家向他说明缘由之后,他也和大家大叫大笑起来。这正是他的习惯。 
  “这样一来,我们几个人身上都有钱了?”达达尼昂说道。 
  “我可没有,”阿托斯说,“我觉得阿拉米斯那家店的西班牙酒好喝,就买了六十来瓶放在跟班们的车子上,这花掉了我不少钱。” 
  “我呢,”阿拉米斯说,“想象一下吧,我把钱全给了蒙迪迪耶教堂和亚眠耶稣会了,连一个子儿也不剩;而且我许了愿要做几场弥撒,那是非做不可的,既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你们几个做,先生们。大家都这样说,我也丝毫不怀疑,这对我们几个会大有益处的。” 
  “而我呢,”波托斯说道,“你们以为我的扭伤就没花什么钱吗?我还没算穆斯克东的伤口呢。为了给他医伤,我不得不请外科医生每天来两趟,而外科医生要我付双倍的诊费,借口是穆斯克东这个笨蛋挨枪子的那个地方,平常只给药剂师看的,所以我嘱咐穆斯克东,以后千万别那个地方受伤了。” 
  “好啦,好啦,”阿托斯与达达尼昂和阿拉米斯交换一个眼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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