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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剪刀上的蘑菇 by 吐維-第46部分

小说: 剪刀上的蘑菇 by 吐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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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回不去了,习齐看着又怒吼起来的女王。他已经回不去了。 

  只有选择和这出戏一起生,或和这出戏一起安息。他已经找不到其它出口了。 

  那天排练到很晚,女王才放大家回去。排练的最后,大家还在舞台上一起拍了一张合影,照片里头,每个人都笑得好开心。 

  走出市民会馆,天空已是漆黑一片。今晚的星空特别灿烂,云雾都散了,在光害严重的城市里,很少能看到这么灿烂的星空。 

  习齐在门口碰到了正要发动机车的罐子,不禁僵了一下,罐子也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间,习齐以为他会像那天在活动中心外一样,连招呼都不打冷淡地离开,他发觉自己怕极了那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眼神,不禁下意识地回避开来。 

  罐子似乎注意到他的畏缩,他好像呼了口气,忽然朝机车一比: 

  「上来。」 

  一如往常率性的语气,让习齐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他在黑暗里睁圆了眼:「咦……」罐子开始不耐烦起来, 

  「叫你上来!太晚了,你这种样子在外面乱跑危险。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习齐无意识地跟了上去,他看着罐子的背影,像那天一样被他拉上了机车。罐子背对着他转动了引擎,问道: 

  「你家在哪里?」 

  习齐为这单纯的问句一阵心酸,好像有什么针扎到心口一样,顿时眼眶红了起来。罐子察觉他的异样,不禁回过头,他定定地看着他的泪水: 

  「……你没回家?」 

  习齐被泪封住了气息,只能闷闷地点了点头。罐子叹了口气,把手从引擎上放下来: 

  「我就知道。纪宜那小子那天忽然跟我说,叫我注意你一点,否则你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就想到是这样了。为什么不和女王说?就算跟我说也……」他似乎发觉自己的话有所矛盾,因为把习齐赶出去后,刻意不理会习齐的也是他。他不禁沉默下来。 

  两人好一阵子都没对话,剧组的人都走光了,四周一片静寂,几只麻雀在回春的枝头来回跳跃。好半晌罐子才重新开口,他又跨上了机车: 

  「你现在住哪里?总不可能真像流浪猫一样吧?」 

  习齐仍旧低着头,小声地答了声「宿舍」。罐子就拍了拍后座: 

  「我先送你回那里,明天我会替你和虞老师说,看有没有办法先替你找到住的地方,还有谋生的门路。离开家虽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是也不到世界末日的地步,何况有的家离开还比较好。我就是这样一路活过来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习齐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罐子再度把他载上机车,往学校的方向前进。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交谈,罐子还是我行我素,完全无视交通规则,也因此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罐子把他载到宿舍前,新开学的宿舍前,到处都堆满了杂物。罐子作势就要离开,但习齐却仍旧抱着他温热的背,彷佛睡着的孩子抱着娃娃般紧紧不放。 

  罐子出声唤他,习齐就咬紧了牙,固执地不肯放开,眼眶里又盈满了泪。他只是有种预感,今天他一放手,罐子和他再也不会有所交集,他们会像两条并行线,即使未来有哪一条线断了,谁也不会注意到谁。 

  罐子看着他的表情,还有不住颤抖的双臂,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想走一走吗?」他问,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 

  习齐赶快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不管自己在罐子眼里有多么无赖、多么懦弱了,他只觉得罐子如果现在离开的话,他一定会熬不过这个晚上。 

  他们于是把机车停在宿舍前,走到艺大著名的露天长阶前。那里是戏剧学院的系馆,也是整个艺大的最高点,从那里往下看,整个城市的夜景都尽收眼底。就连艺大各处的灯火、车辆和人群,站在山坡上的话,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山坡旁是陡峭的石坡,下头是山路。陡坡旁种了一棵榕树,是戏剧学院几十年来的地标之一,许多新生都会选在那里迎新,还曾经发生有人不小心滚下去的意外,是棵历史悠久的老树。 

  罐子把手背在身后,像是被这副景象短暂地迷住般,玻ё叛劬τ派狡孪麓道吹姆纭O捌刖驼驹谒砗螅⒗涞卮曜攀郑拮雍鋈豢冢骸

  「就快到了呢,公演。」 

  习齐有些猝不及防,罐子回头看了他苍白的脸色一眼: 

  「从寻找剧本到公演,本来觉得好久好久……没想到竟然就快到了。紧张吗?」他问习齐,习齐摇了摇头。罐子笑了一下,回头看着夜色,习齐看见他身侧的拳微微握紧: 

  「是吗?我可是紧张得很呢。」 

  习齐在草地上坐了下来,看着罐子又往山坡那端走了两步,对着夜景舞了起来。习齐认得那是Tim的舞步,非常阳刚、率直又带点暴力的意味,对比Ivy那种天真、跳跃又迷幻的步伐。罐子的拳头往空气中一挥,彷佛要打碎什么眼前的事物般凶狠,对着夜空叫了一叫,习齐一直痴痴地看着他。 

  半晌他停下了舞步,背影静止在夜风中, 

  「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 

  他忽然说。习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很快咬紧了唇。 

  罐子回头看他,又转回了头去, 

  「我……并不是讨厌你还是什么,事实上你非常有魅力,特别是在舞台上,如果我是观众的话,一定会爱上你演的角色。甚至再早几年……Knob还在世的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变成很好的朋友。」罐子抿了抿唇,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行了。」 

  习齐看着他的侧脸,再也忍耐不住:「为什么?」他叫了出来,发觉自己的眼里绩满泪水,他粗鲁地把它全都抹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说?我不懂!我什么都不在乎,学长,我什么都不在乎!你喜欢的是Knob也好、是什么人都行,我只想待在学长的身边而已!请让我待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对待我都行,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行!」 

  罐子有些激动地回答,让习齐吓了一跳。他反射性地问: 

  「是因为要还债的缘故吗?我并不在乎……」 

  「不是,债是一回事,但我不能……Ivy,你不会懂的,我不可能……对你再有比剧组同事更深一步的感情,你明白吗?」 

  被这样明确地拒绝,即使是习齐,也不禁像胸口被击了一拳那样,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了出来。他从山坡上站了起来: 

  「我喜欢学长!」 

  他自暴自弃似地,在山坡上大吼了出来,整个山谷都是他的回声: 

  「我喜欢学长!我喜欢你!我活到十九岁,还不曾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喜欢你,自从遇见你之后,不管看见什么、碰见什么、和谁□□,脑子里都只有你一个人,学长对我冷淡时,我难过的想一头撞死。我就是这么喜欢你,不管你怎么对待我、对我是什么感觉,你听见没有,辛维,我喜欢你!」 

  他哭得看不清楚罐子的轮阔,罐子似乎也很意外他的直接,半晌苦笑了一下。他走了过来,捧住习齐哭花了的脸,认真地凝视着他, 

  「谢谢你。」 

  他慎重地说。习齐呜咽一声哭出声来,他把习齐的头贴到自己胸膛上,用温暖的大掌抚着他的背,豪迈地拥着他: 

  「谢谢你,我是说真的,我曾经一度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直一顾,直到回国遇见了Knob,遇见了女王,还有你们,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些事情是值得感激的。真的很谢谢你,Ivy,」 

  罐子似乎不胜感慨地说,他的声音低沉,拨开习齐遮住眼睛的发丝: 

  「也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一开始在舞台上看到你的演出,因为你的表演方式很像Knob,而我又……有点太思念他了,所以把你当成了他,对你做出了一些超出界线的事情。后来渐渐和你相处,理解你之后,才知道你和他终究完全不同,我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又急着和你拉远距离,结果反而让你无所适从。对不起,我真不是个东西。」 

  「不要道歉!」 

  习齐止不住哭声,他全身都在一抽一抽地颤抖。罐子那种温柔的语气,听在耳里就像是雷击一般,每一声都重重刺进他的心: 

  「不要道歉,不要跟我道歉……我不要听你对不起……」 

  罐子没有再道歉,他放开了习齐,改抓住他的肩膀。他看着哭得微微发颤的习齐,忽然俯下身来,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 

  习齐意外地抬起头,罐子深邃的黑眸凝视着他,夜色之下,看起来格外温和,让他心口又刺痛起来:「罐子学长……」 

  罐子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罐子这种叫法,是Knob发明的。」 

  他回忆似地扬起唇角:「我在美国大家都叫我Tin,本来进来艺大时,我打算也让大家这么叫。但是那个家伙却说英文他听不懂,硬是给我翻成了中文,我说至少翻成铁罐还比较好听,但他就硬是要这样叫,那个家伙,一但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他有些哀伤地闭起眼睛。习齐忽然觉得,那是他所看过罐子最美的样子: 

  「所以,就连对自己的死亡,也是那么样地……」 

  习齐看着罐子的侧影,蓦地有种错觉,眼前的罐子变得不再真实、不在这个现世,从眼神到灵魂,都遁入了另一个更美丽、更隽永的世界,彷佛只要风一吹,就会在眼前散碎成破片,从此消失无踪。 

  习齐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去抚摸罐子的脸颊,虽然触摸到了,却没有真实感。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可以碰得到吧? 

  习齐忽然明白了,以往自己所追求的罐子,其实只不过是一道幻影。只是个虚幻的、残留在回忆和懊悔中的影子,打从他在韵律教室出现的那一刻便是如此。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追逐,扑到的都是一场空而已。 

  打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赢不了。 

  望着任由自己抚着颊的罐子,习齐忽然不再感到难过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感慨、还有更深沉的绝望,他忽然抱紧了罐子,就这样一语不发地靠在他胸口。如果能这样死去就好了,如果能在此时此刻死去的话,至少现在的罐子,是对他如此温柔。 

  两人身后传来机械般的轮响,惊醒了阖眼的习齐。 

  罐子首先转过头,露出惊讶的神情。习齐仍旧抱着罐子,神志还有些茫然,注意到罐子的视线,才跟着回过头。 

  一回头,习齐的身体就僵住了,就连呼吸也一并止息。过了一会儿,才懂得发抖: 

  「啊……」他几乎拼凑不出人类的语言。 

  树荫下静静坐着一个人,就在山坡的最高点。无论习齐什么时候看到那张轮椅、那双脚,都觉得这个人不再是自己崇敬的大哥、敬爱的家人,而是上天从地狱遣送而来,永远提醒他罪孽的使者。看着肖瑜滚着轮椅朝自己靠近,习齐连血液也冰凉了起来。 

  「小齐,」 

  肖瑜没有继续移近,他停在好几公尺外,静静地望着脸色惨白的习齐。彷佛罐子不存在似的,对他扬起了淡淡的笑: 

  「跟我回家吧,小齐。」 
  *** 
   
  打伤肖桓、逃离那个家的那晚,习齐做了一个梦。 

  他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梦。是关于肖瑜的,是他十二岁时候的事。 

  他小时候体质很差,经常莫名其妙发烧,哪怕只是小小的流行性感冒病毒,到他身上也会酿成大灾。妈妈还在的时候,因为经常忽视习齐,他经常都病到在鬼门关前俳徊。 

  有一次他得了玫瑰疹,那时候肖瑜打工正好是忙季,也因此疏于注意,就这样放着他在家里发烧一天。发现的时候已经有满严重的脱水现象,在全家的惊慌声中紧急叫了救护车,把出疹出到半死不活的他送进医院。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肖瑜亲自抱着他,像冲出火场的消防员那样,咬着牙把他抱到救护车上。那一路都没有放开他,即使病得死去活来,习齐还是记得肖瑜手的体温,到医院的路上都一直覆盖着他。 

  他也还记得,肖瑜是怎么靠在病得满脸通红的他脸侧,对着他一连迭的细语: 

  「小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瑜哥不好,要是瑜哥多注意一点就好了,对不起,请原谅我……」 

  习齐记得,那时候的肖瑜,像是怕失掉什么全世界最珍贵的事物般,紧紧捏着他的五指,哭得满脸都是泪。到最后不得不把眼镜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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