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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超级女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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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到太幸福了。 
  “你看人的样子还像从前。”维克托说。 
  我抚摸着他的大拇指,感到他的腿挨近了我的膝盖。啊,维克托,维克托,我们终于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了!啊,三十四岁的年龄,两个孩子的母亲,摆脱了人世间所有的禁令和束缚,这有多美呀! 
  我俯身贴近他的脸庞。 
  就在他吻我之前我抽出了手。“等一等,”我说,“再等一等,我们有的是时问。”我用食指轻抚着他的嘴唇。他闭上眼睛,吻着我的手指,然后把它放到牙齿之间,又重新松开。我抚摸着他脸上的轮廓,纵情地吻着他的前额、面颊和太阳穴。“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们。” 
  “你再说一遍。”维克托低声地说。 
  “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们。”我说着,向他笑了笑。 
  “是的,”维克托说,“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是我们的了。” 
  他的手携得更紧了,啊,还有他那销魂的吻! 
  我们互相亲吻起来,但只把嘴唇轻轻地贴在一起,慢慢欣赏着相互的靠近,欣赏着这初次的接触,消受着这属于我们的永恒时光…… 
  究竟在什么地方写着只有当能够、允许和愿望这三者之间的关系确定以后,一对恋人才可以立即互相扑向对方呢? 
  我们互相亲吻着,吮吸着对方的气息。现在我才真正知道渴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它就像久渴之后被允许喝水的那种滋味。 
  我抚弄着他额上的头发。那头发软软的,细细的,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维克托的味道。 
  我加快了抚摸的速度,可我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维克托让我抚摸着,等待着,没有急不可待的样子。真是难以形容的舒服,就像一个永远不想完结的梦。 
  不知什么时候,我站了起来,把通向安妮格蕾特房间的门锁上了,又锁上了通向走廊的门。然后我绕过桌子,坐到维克托面前的桌子上,把他的上衣从肩上脱了下来。 
  “要是你还有耐心,我们可以到另一个房间去。”维克托说,“那儿要比这儿舒服一些。” 
  “我忍不住了。”我说着,慢慢地解开了他的衬衣。 
  “我想完完全全地触摸你的身体。”我说。 
  “此时此地?” 
  “对,此时此地。” 
  “我们要不要先把书稿弄到一边?” 
  “不。”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维克托问道,这是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连贯的话,“这部书稿将成为畅销书。” 
  “你怎么说都行。”我喃喃地说。然后,我的话也语无伦次了…… 
  “嗨,事情办得怎么样?”当埃诺晚上在国内航班出口的栅栏旁接我时他问道。 
  “好极了!我还真不知道作为一个名作家会有这么令人难以形容的美好感觉呢!”我像个被惯坏的孩子一样蹦跳到埃诺身旁。 
  “我很高兴你能够这样享受取得的成果。你详细说一下你都干什么了?那位编辑怎么样?年长还是年轻?胖还是瘦……” 
  “他非常好。”我说,然后咽了口唾沫。 
  埃诺亲切地拥抱了我,然后拿起我的小手提箱。 
  “孩子们在做什么呢?”我问道,想换个话题。埃诺,你什么都可以问,惟独不要问我内心的感觉! 
  埃诺谈着孩子,谈着阿尔玛·玛蒂尔,谈他们如何融洽相处,一切都那么有意思,谈阿尔玛·玛蒂尔一下子拥有两个孙子是多么高兴。他一边说着,一边更紧地搂抱着我。 
  “咱们过去,车就停在后面!” 
  埃诺撑开一把硕大的黑伞,领着我穿过乱哄哄的汽车、出租车和公共汽车,来到他的小车旁。就像我早已预料的那样,他的车果然停在禁止停车的地方,并且斜放在人行道上。 
  埃诺把罚款单从挡风玻璃上拿下,毫不经意地塞进上衣口袋,然后发动了车。 
  “你怎么了,弗兰西丝卡?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没什么,挺好的。只是有点紧张。” 
  我难道要给他讲述汉堡发生的一切吗?难道要向他——我的朋友、律师、司机、保姆和幸福生活的管理人——泄漏我和编辑睡觉的秘密吗?先是缓慢、狂热、放肆地躺在书稿上,继而又长时间地在冰冷的阿尔斯特湖边散步,最后又轻松而疯狂地在他的卧室里…… 
  不,不能告诉他,决不能让埃诺知道。 
  “哦,可以想像同编辑讨论工作一定很紧张,你得一整天高度紧张才行,另外再加上来回坐飞机,天气又这么糟糕……”埃诺对我充满了理解。为了强调他的理解,他马上开始用手指轻轻地挠我的脖子。“那个编辑怎么样?他叫浮士德还是什么来着?” 
  “他叫朗格,”我说,同时又咽了口唾沫,“叫朗格博士。编辑部负责人叫浮士德,可他根本不在。” 
  “什么?他不在?是他亲自邀请你的!”埃诺有点动气了。竟然有人对他的监护人这般无礼! 
  “算了,”我说,“不要这么激动。是那位编辑主管我的事,那位负责人并不过问。” 
  “还有什么新闻?” 
  沉寂,挠脖子,注意市内交通。 
  “讲一讲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这正是我不能告诉他的东西,现在不能,将来任何时候都不能。 
  “书稿没问题,还要再修改一下。” 
  沉默。维克托,思念。百感交集。 
  我呆呆地望着车窗外面。这是一月份的傍晚,下着濛濛细雨,刮着微风。我望着科隆地区那特有的微暖朦胧的雾色。汽车的探照灯前雨滴四溅,发动机罩上升腾起一股蒸气,同烟雾混合在一起。维克托那儿比我们这儿要低八度,冷多了,阿尔斯特湖上冻了一层厚厚的冰。那卖滚热红葡萄酒的小卖亭,那奇怪的城市侧影,那红鼻子小丑和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我们充满了青春活力,醒来,温存,聊天,沉默。成双成对,吹牛,大笑,奔跑,亲吻,爱抚…… 
  孩子不在身边,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全新的生活。 
  “还有吗?” 
  “还有什么?” 
  “什么地方你还要修改?” 
  “你是说修改?噢,是和编辑的那一部分。哎,胡扯,我是说和老师的那一部分。我们还得把一名楼房管理员写进去……埃诺,书稿你可从来没看过,我为什么现在给你讲这些细节呢?” 
  “我当然读过,”埃诺坚持说,“也许不是逐字逐句读的,可我还是浏览了一遍。写得很有意思,确实很有意思。” 
  我从侧面看了看埃诺。 
  “你说谎也不脸红!” 
  “好了,我们现在不谈这个了。你知道我现在最希望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吗?” 
  “不知道。” 
  他有权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作为我的律师,他有权这样做吗? 
  是的,要是仔细想一想,他是有权的,因为他满足了我的每一个愿望,甚至我还没有说出来,他就满足了我的愿望。天啊,这可难办了。 
  “我想同你一起去吃饭。” 
  我脑垂体广场上的姑娘拼命地摇头。不行!为什么呢?我不想同他吃饭! 
  “工作时间之外不能去吃工作餐!” 
  “我的肚子属于我自己!” 
  我会一口也咽不下去的。我似乎有这样一种感觉,在我的生活中绝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了。 
  “那孩子怎么办?” 
  我真想抓住孩子,把他们带回家,然后我们一下子扑到床上,一起蒙头深埋在被子里。我今天晚上只想和孩子在一起。 
  “孩子嘛,没问题!他们没有睡在陌生人的床上吧?” 
  “当然没有。” 
  “我们应该把一张旅行床放到我妈妈那儿,在你们住到我们对面之前就这么放着。以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埃诺是完全从将来出发的。对他来说,立即组成一个松散的大家庭再理想不过了。我们不必马上结婚,这将损害埃诺的形象。就照目前的样子就行!母亲、父亲、祖母和孩子住在两个相对的独院里再正常不过了,非常实际。 
  埃诺,这个四十五岁的单身汉,现在还一直住在他母亲那里,这种享受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他怎会知道,其他像他这种年龄的人夜里还要照顾孩子呢? 
  “我们去一家意大利餐馆怎么样?” 
  “我不想去。” 
  “你说什么?” 
  “我不想订婚!” 
  也许他也不想呢? 
  也许只是他母亲希望他结婚呢?同埃诺保持一种真挚的友谊不是也很好吗?是该同埃诺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埃诺!” 
  一直往前开车的埃诺猛地把手从我的脖子上抽了回去。 
  “嗯?” 
  “对不起,请原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根本不知道女作家还喜怒无常呢!” 
  我的律师说得对,我这位女作家确实喜怒无常。 
  “你把这些都算到我账上吧!” 
  我希望这样,这样我就不欠他什么了。可这对埃诺又是一种侮辱。 
  这下埃诺再也不想同他的委托人去餐馆了。 
  “在格罗斯克特尔诉讼格罗斯克特尔的官司上又有些新情况。”他换成公事公办的语调对我说,“要是今晚你觉得不合适,那就请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我的天哪,这下子可得罪我这位亲切友好的老朋友和新朋友了!可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埃诺,不要这样!离婚这件案子上到底有什么新情况要谈?你很清楚,我明天一早要照顾孩子。” 
  “你把孩子送到我母亲那儿,除此之外我也无能为力。” 
  是的,很清楚,他想叫你越来越依赖他,逐步把我往“大家都在同一个幸福家庭”这一方面引导,然后就该责备我只是利用他们娘儿俩而已了。 
  “孩子现在就呆在你母亲那儿。告诉我,离婚的事有什么新情况?” 
  “我同哈特温·盖格谈过了。”埃诺说。 
  “啊,是这样。今天是星期二?”我脱口而出。 
  “哈特温认为,把离婚的时间往后推迟一下更好。” 
  我强咽下一口口水。这个该死的哈特温,脑子里总冒这种馊主意。这个洗桑拿浴的坏家伙! 
  “为什么?” 
  “是因为买房子的事。这样做更有利。”埃诺说,“我们经过交涉,已经取得了去年的全部税务优惠。要是你们马上离婚会引起税务局注意的。” 
  “就这些?我才不管呢!税务局对我无所谓!” 
  这个税务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个灰皮肤、火气大的身影,穿着全天候的府绸大衣出现在我们门德尔松…巴托尔迪大街上,手里拿着放大镜,在花园的篱笆旁四处窥探,然后就会按响电铃,在对讲器里问:“你们还有定期的婚姻来往吗?”随后就把一张补交税款的表格从门下塞进来。 
  “这样做很不明智。你还想名正言顺地得到一笔钱,是不是?” 
  “我不想。”我生气地说,“我想自由,而且越快越好。” 
  “可你得考虑这笔钱!你想把它白送给税务局?” 
  “这是不是意味着,要是我现在离婚就不能搬进新居?” 
  “会增加很多困难,”埃诺说,“我们还是三思而后行吧。你应该遵守规定的一年分居期,否则的话我们很可能就要补交一大笔税款,这笔补交的税款自然要从你的款项里扣除了。” 
  三思而后行!欲速则不达!这正是我性格中完全缺少的东西。什么事情我都想立即办妥,毫不拖延,而且容易激动,我就是这么个样子。 
  “你看,离婚基本上只是手续问题而已。”埃诺说着,把手放到我的胳膊上。“离婚的事对我们俩丝毫没有影响。” 
  哎,埃诺!你怎么不理解,我与这种人离婚并不是为了马上同另一种人建立关系!你怎么不理解,我和你没有暧昧关系!难道我早已同你有了这种关系?哎,真叫人头疼,这两者的界限说不清!当然我们俩互相理解,当然在一定程度上你不时地承担对我和我家庭的监护责任,当然你至今还没有把账单寄给我,可你要是寄给我就好了!我有义务向你解释我自己的所作所为吗?我是属于你的吗?你有支配我的权利吗?哎,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做戏了,没有比男人在女人面前做戏这种事更叫人痛苦的了。 
  可埃诺没有在我面前做戏,他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 
  当然,从外表来看,我觉得我似乎同这个男人几周来关系暧昧,阿尔玛·玛蒂尔甚至把我说成她未来的儿媳妇。已经订婚了,圈子里的人一般都会这么说。可以说这是一种预购权,一种对忠贞不渝的预先选择权。 
  我们就会一起上下车,一起孝敬母亲,照顾孩子,共用汽车、桌子和床(即使我们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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