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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妖孽神仙一念间 作者:张迷经-第29部分

小说: 妖孽神仙一念间 作者:张迷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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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所以赶紧把它们救活吧。”男魔人和女魔人想到了一起,明明话语投机,可是碍于先前的争吵,又赶紧互相挂出冷脸。
“只要放点儿血出来就行了。”我告诉了他们方法,便继续低头捡自己的红果子。刚想深吸一口气接着我的幻想,猛然就闻到了血的腥味。
过了一会儿,我把捡起来的红果子用一只阔叶子包起来,随眼一看,那被放血的兔子却还没醒。难道不是中了遗情散?
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男魔人略微尴尬地说:“血放多了。”事已至此,他便将错就错,利落地把那只兔子剥皮去骨撕成了肉块。
女魔人看看还没放血的那只,嘀咕着:“它的伴都死了,它活过来也没意思啊。”
听女魔人这么说,男魔人便也赞同地点点头,似乎还产生了些心有灵犀的情愫。
于是,就在我刚想说“它醒来后不会记着伴”时,女魔人就已经先下手迅速地把它了结了。
他们两个还想去其它地方搜一搜,便和我别过。我独自在果子林中待到傍晚,包裹了两大包果干,又到山涧边上喝饱水洗过脸。等到天黑的时候,找到一棵易爬的大树,攀到枝桠上歇息。
时节正在冬初,我身上如今只有破破烂烂的龟甲布褂,着实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想到此前那双兔子被剥掉的皮毛还扔在果子林中,便去寻了回来铺在枝桠间,稍感暖和。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时,脚突然踩空了一下,惊醒过来,才发现脚还稳稳抵在树干上,只是梦中出现的错觉罢了。然而才稍稍安神,却发觉大树突然又颤动一下。
还是在做梦吗?我朝四周看了看,唯有枯枝与残叶。树干又传来颤动,我才低头去寻,蒙着睡意的双眼不由定住——我竟然看到了魔昂,他正穿着那件熊皮低首站在树下,那胸前的白毛在月光中依稀可辨。
“魔昂!”我惊喜地叫他一声,便想从树上跳下来。他闻之抬头,闯入我眼帘的,却赫然是一只熊脸!
我的睡意彻底消散了,定睛仔细看,哪里是穿着熊皮的魔昂,分明就是一只真熊!此前那些魔人每次逮到一只熊,都说是魔人国里的最后一只熊,怎么如今又有一只跑到我的树下来了?我紧紧依靠着树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因为兔皮的血腥气。
大熊又撞了一次树干。我的身体随之一颤。不过那大树长得颇为粗壮,恁它蛮力再大也是无法。
我此时被禁在树上,逃是无处逃,叫也是白叫,惊恐过后,索性任由它在树下折腾,只是身体靠紧树干,不要自己迷糊着掉下去就好。
本意外眯上一觉醒来便万事大吉,却不料那大熊竟然无比执着,一直从天黑守到天明,又从天明守到天黑,整整三天寸步不离,还时不时撞上两下,似要提醒我不要忘记害怕。想来这周边猎物定是太过匮乏,它是铁了心要守到我下树去才肯罢休。
我在树上尚有红果子吃,有霜露喝,可它不眠不休毫无供给,我看着它的眼睛明显深陷得愈来愈严重,看得次数多了,竟然也忘了熊性危险,对那双黑炭一般的双目竟然渐渐生出熟悉感来,或许是它饿得无神,眼睛里没了凶性,也可能是它活了万千年,眼中已生出灵通。
僵持间又到一个黑夜。朦胧中,我醒来两次,都没见到月亮。想来已是到了月末最后一天。天光透亮起来,我想那对魔男魔女总该打猎归来了,但等了一整天,除却偶尔几阵南风,周遭就没响起过动静。
天再黑下来时,我终于有些急了。这可是月初头上,我正等着黎明时的大潮回海里去。然而大熊依然靠在树下,越等反倒是越坚定了。我只好折起长树枝去捅它,树枝戳到坚韧的皮毛,它却只是哼哼着,不躲也不动。
夜晚一点点走向尽头,闪烁的星星一颗一颗暗淡下去,我似乎能听到远方隐隐的潮涌之声。仓促间,我把身下的兔皮用力扔出去,打算引开大熊,但它却没上当。
终于,太阳从天际露出第一缕光芒,驱散了天空中疾病一样的灰暗,我的目光终于跨过矮树林,望到远方浪潮正猛。
心中的失落那般明显,却在愤恨的恍然间,一低头看见,那大熊竟然已经走开了十几步远。我没时间却分辨这野兽的心思,赶紧跳下树往矮树林中跑,听得到大熊在身后追我,而剩下的一包果干也已经在步履中颠簸破散。
奔跑在矮树林中,每一步都踩踏起落叶中的积水,滑倒过两次,终于踉跄着赶到林边时,却见到浪潮正在消退,已经露出了十几步宽的黑色滩涂。
我蹲在地上喘着气,怅然之间又想起那只大熊,却不知它什么时候不见了,就像那道河水流入矮树林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不知道它是躲在了哪里休息抑或耍着什么把戏,却也无心去想,只是坐在小树林边,看着海浪一点点退向远方,直至退到了那片礁石之后。
熬了一夜的心神终于疲乏起来,不知不觉间泛起了迷糊。
睡得很轻很浅,心思在几个梦境中辗转。一会儿梦到那只大熊追来,一会儿又梦到魔昂和我说“我有了一点点把握就来寻你”,一会儿又梦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母亲。都是此前经历过的事情,或许因为心里放不下,所以又跑到梦中来。
唯有一段梦境前所未历。我梦见大片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上飘散下来,飘到我的身上,落在我的脸上、嘴唇上,却不再化去。那雪花越积越多,很快就把我覆盖成一个雪人。我想起身来打落身上的雪,却只觉得肢体僵硬动弹不得,听到茫茫大雪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天空中飘下来,他说:“你将会被活活冻死。”
虽然是梦境,但寒冷的感受却实实在在,终于把我生生冻醒过来。睁开僵硬的眼皮,却见到太阳正明亮地挂在半空,洒下充足的光芒,可我身上却由内到外生发出冷意。
潮水早已无望地退却。我只好站起来,背对着辽阔的滩涂,走回矮树林中。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都往返在山涧与滩涂之间。虽然明明知道大潮只会在月初来临,却总是侥幸着想来看一看。
这一个月中,不见雨雪,天天有暖阳高照。大熊没再出现,我又捡回了已被阳光晒干的兔皮裹在身上。果干已经积攒到没有了吃的欲望。脸也不再去洗。一门心思等着每晚月亮升起,看着那鹅黄色的光晕缓慢地一点点变圆,再一点点缺失。
终于又等到月初。这回,大熊没出来捣乱,我如愿借着大潮游入海中,却在半途被那只巨鸟叼回了岸边。
一切是那么突然,当身体再次碰到泥土时,我都已经开始犯傻。我呆滞的双眼已经出现幻觉,又见到了那只大熊,我甚至还听见巨鸟落在树上讲话。
它尖利的声音说:“你怎么这般执拗?”
我自然没去回答,只是呆呆地坐在林子边,看着大潮渐渐退散。


、二十八念

恍惚间,又听到粗哑的声音,似那大熊发出的,在附和着巨鸟说:“我上次就拦着他,没想到他这次还犯傻。”
接连听到古怪的声音,我不得不凝聚起涣散的心神,转头去看那大熊与巨鸟。只见大熊双脚站在地上,一只熊掌抵着树干,正对着我晃晃熊头。巨鸟则栖落在矮树尖上,繁重的黑色尾翼披散一树直至碰到地上。
它们两个就在我七八步之外,我看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在看着我,只是那深深凹陷的熊眼鹰眸,远非鸟兽般单纯直接,而是浑浊中透露出暗淡光芒,如同经久的琥珀。
我依旧听得到尖利与粗哑的两种声音,听它们唠叨着我的不是,听它们埋怨着大海的无常,可是那钝钝的熊嘴与长长的鸟喙却不曾张开过片刻,那些声音似乎直接从它们的眼睛里发散出来,传递到我时还带着细碎的光影,在我眼前拼凑起一片有声有色的幻象。
幻象中,我看到了两个男魔人。他们比肩站在泉水之边,一个身影瘦削,一个肩背魁梧。我看不清晰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他们两个飘渺的身影一起沿着泉水边散步。他们一步一步迈得整齐而清晰,瘦削的魔人靠着泉水走在里围,魁梧的则走在外围。他们整整走了一圈,似在用步子丈量着距离,我迷失的心神便也跟着他们数步子,却没数不清楚具体是三十几步。
我恍然记起,我在黑土辽原的泉边曾这样数过步子,可是这片幻象中又与黑土辽原不同,因为无论远近都是一片浓密苍翠。而苍翠间,突然出现一大队魔男魔女,正由远及近地赶过来。他们来到泉边后,便把那对散步的男魔人分开,又强行带着其中魁梧的男魔人远离而去。
魁梧的男魔人被他们带到一片黑房子之间,关了起来。幻象的黑屋子中,频频有魔人去找他,似在规劝。
留在泉水边的瘦削魔人终于风尘仆仆着追来,可是他赶到一个路口,看到许多间黑房子却找不出哪一间才关着他要找的魔人。于是他只好一间一间闯入,却被一次一次赶出来。他把所有的黑房子都翻遍了,也没见到要找的魁梧魔人。因为此时,魁梧魔人已经离开了,他正站在海边。
瘦削魔人又追着赶到海边时,却只及得上看到魁梧魔人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海天相接处。他想去追,但很多双粗壮的大手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把他生生拖走,也关入到一间黑房子中,这回频频有魔人来规劝他。
紧接着,幻象开始迅速变换。瘦削魔人离开黑屋子后,回到了泉水边,似乎开始钻研某种厉害的法术。只见到,泉水边升腾起黑色烟雾,而辽原上的草木大片大片枯萎下去,露出黑黢黢的土壤。仿佛一大滴墨汁从天而降,以泉水为中心,迅速渲染扩散。在墨黑中,鸟兽成群死去,魔人仓皇逃窜。
渐渐的,幻象终于变成了我熟悉的样子——无边的黑土辽原中,孤独着一片小小泉水。
那个瘦削魔人仍住在泉水边,他已经变得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一边等候,一边凿刻着一只石碑。终于凿着凿着,低头倒下去便再也起不来了。一大群魔人赶过来,把他埋在泉水边,而那块石碑就被竖立起来,上面写着:“泉水清甜,泉主孤苦。如果喝了泉中水,就要让泉主不再孤独。”
到这里时,眼前的幻象终于慢慢变浅,一直给我讲诉故事的声音开始逐渐远去,飘渺的尾音说:“你就是那个出海魔人的命脉延续,理应回到泉边还债,别再妄想出海而去!”
幻觉殆尽,大熊与巨鸟都消失不见了。矮树幽幽,远海阴暗,我像被困在一片空落的梦境之中,分不清是醒是幻。直到天上掉下雨点,一滴滴落到我的身上。我仰起头,看着雨点从天而落砸到脸上,微微地痛。
待到雨水淋湿脸庞,我才想起去挪步子,发觉到积累在脚下的雨水已经结起冰碴。这些天来一直忽略了自身的感受,不料那冰冷的寒意又已经在身体里集聚起来。
联想刚才的幻象,那石碑是泉主竭尽生命凿刻而成,果真带着遗愿。他一生苦等那个出海的魔人未果,而刚刚的声音又说我就是那个出海魔人的命脉延续,我的畏寒果真是因泉而生吗?只是,我想不通,魔昂是我的兄弟,不也是命脉的延续么?
我看向远方的大海在雨中朦胧成一片。已经望不到水天的交界,因为天空混沌一团似乎要趁着雨水融入到大海里去。我想起幻象中,瘦削魔人看着魁梧魔人消失在水天相接处的画面,不由便想到魔昂与我。心中说不出的千丝万缕,却无从理顺,唯有郁结在胸,闭上双眼让它们自行平息。
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一个魔人站到了我的身边。回过神来,偏头一看,却是魔兰公主在望向海面。
她没什么语气地说:“魔昂真的回去仙人国了吗?”
我在她眼角的余光中点点头。
她又问我:“你为什么不跟着回去?不想吗?”
我在她眼角的余光中摇摇头,“我可能和这里还有一段因缘没完。”
“因缘?什么因缘?”
“我也说不清。从前有一对魔人,一个出海去了没再回来,剩下另一个苦苦等待。我梦到我就是那个出海魔人的后代。”
“这有什么想不清的?你的祖辈让别的魔人空等,如今就换做你来等啰,正好还上祖辈的债。”
还债?那幻象也说要让我还债。真是这样吗?
我问魔兰她有没有看过一头大熊与一只巨鸟。她摇摇头,说她现在已经无心打猎了。
“为什么?”
“心里有事情放不下。我每天一睁开眼睛,想到的就是我从前的伴儿是谁?晚上一闭上眼睛,梦里依旧是如何找到他。可他却不来找我。我心里空得难受。”
“可是你以前明明阻止异恋的?”
“是啊。”魔兰轻哼一声,“多么讽刺!从前我明明很满足,却装出一副禁欲的样子。现在我心空了,已经没力气再假装禁欲。”
我听不懂魔兰的话,便不再言语。她把目光从远方收回,放到我的脸上,定定看着。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便用手去摸自己的脸,摸到一块干巴的泥,试着揭下来,才感受到生生的痛。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出血又结了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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