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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五百年吸血鬼惊世传奇:历史学家(精编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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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去学校里试试。至于小清真寺,有好几百座呢。
  “‘今天去学校太晚了,’海伦对我说,她正在研究导游手册。‘明天我们可以去,问问那里的人有没有穆罕默德时代的档案馆。我想这是最有效的办法。我们去看看君士坦丁堡的老城墙吧。我们从这里走去,可以看到其中的一段。’“她在前面探路,我在后面跟着穿街过巷。她戴着手套,拿着导游手册,胳臂上挂着黑色手提包。自行车飞驰过我们身边,奥斯曼长袍和西装混在一起,外国车和马车共同迂回前进。放眼望去,男人都穿黑色马甲,戴小钩边帽,女人都穿色彩鲜艳的衬衫,下身是灯笼裤,头上包着围巾,挎着购物袋、菜篮、包袱或装着鸡的柳条箱,还有面包和鲜花。街道上生机勃勃——我想,一千六百年来一直如此。罗马的基督教皇帝让随从抬着他们走过这些街道,身旁是牧师,从皇宫走向教堂,去领圣餐。他们是强有力的统治者,是艺术、工程和神学的大恩主。其中有些也很残暴,他们严格依照罗马传统,动辄要了朝臣的命,弄瞎他们家人的双眼。原始的拜占庭政治就是在这里被终结的。也许这里不够奇特,不适合做吸血鬼的温床。
  “海伦在一座高大的石头建筑前停下脚步。这房子部分已经坍塌,基座周围挤满了店铺,无花果树在它的侧面扎下根。城垛上,万里晴空正淡化成古铜色。‘看看君士坦丁堡的城墙还剩下什么,’她平静地说。‘你可以看出这城墙完整时是多么的宏大。书上说,从前海水曾漫到城墙脚下,皇帝可以乘小船出宫。那边,那堵墙是跑马场的一部分。’‘我们去找些吃的吧,’我突然说。‘已经过了七点,今晚我们得早些睡。明天我决心找到档案馆。’海伦点点头。我们像一对好朋友那样穿过老城的心脏,一路返回。
  “我们在公寓附近发现了一家餐馆,侍者给我们端上大块的面包,一盘光滑的酸奶,上面散布着一片片黄瓜,还有装在玻璃瓶里的香浓的茶。我们正要吃木叉上的烤鸡肉,这时,一个银胡子银发的男人走进餐馆。他穿着整洁的灰色西服,往四下里扫了一眼,拣了个离我们不远的位子坐下,把一本书放在碟子旁。他用平静的土耳其语点了菜,然后,他似乎也要分享我们进餐的快乐,倾过身来,面露友好的微笑。‘看得出来,你们很喜欢我们本地的饭菜啊。’他的英语有口音,但说得很好。
  “‘当然了,’我惊讶地答道。‘美味佳肴。’“‘啊,是的。真好。你们在我们美丽的城市里观光,是吗?’“‘是的,没错。’我附和道,暗自希望海伦至少显出一点友好,敌意十足多少会招人怀疑的。
  “‘欢迎来到伊斯坦布尔,’他说,很高兴地笑起来,举起他的大口杯向我们敬酒。我回敬他,“‘我是伊斯坦布尔大学的教授,’他的口气依然庄重。
  “‘啊,真是太走运了!’我嚷道。‘我们正——’就在这时,海伦踩了我一脚。她和当时所有的女人一样,穿高跟轻便鞋,后跟尖得很。‘我们真高兴认识您,’我说完这一句。‘您是教什么的?’“‘我的研究方向是莎士比亚,’我们的新朋友说,‘我想,你们在伊斯坦布尔的时候,为什么不去看看我们的学校呢?这也是一所受人尊敬的学校,我很高兴带您和您漂亮的妻子到处看看。’“我听到海伦轻轻哼了一声,便赶快替她掩饰。‘我妹妹——妹妹。’“‘哦,请原谅。’这位莎士比亚学者在桌子那边朝海伦鞠了个躬。‘我是图尔古特·博拉博士,愿为你们效劳。’我们也作了自我介绍——其实是我为我们作介绍,因为海伦执拗得很,就是不说话。我看得出她不高兴我说出自己的真名,于是我赶快说她叫史密丝。对我给她起这个笨名字,她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们握了手,我除了邀他共进晚餐外,别无选择。
  “他礼貌地推辞了,但只过了一会,就把他的色拉和玻璃瓶带过来,和我们坐在一起。他马上高举茶瓶。‘敬你们,欢迎来到我们美丽的城市,’教授吟诵似地说道。‘干杯!’连海伦也微微笑了,虽然她还是一言不发。‘你们得原谅我的鲁莽,’图尔古特似乎感到了她的警惕,抱歉地说。‘我很少有机会和英语国家的人说话,练习我的英语。’他还没有发现她不是英语国家的人。我想,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点,因为她也许永远不会跟他说一个字。
  “‘您是怎么把莎士比亚当作自己的专业的?’我们继续吃饭时,我问他。
  “‘啊!’图尔古特轻声说。‘这很奇怪。我母亲是个非常不一般的女人——非常聪明——她在罗马大学读书,在那里碰到了我父亲,他很讨人喜欢,是研究意大利文艺复兴的专家,特别爱好——’
  “我们正听得津津有味,这时一个年轻姑娘出现在拱形窗外,打断了我们。虽然我只在照片里见过吉普赛人,但我认定她就是。在她那张瘦瘦的脸上,你看不出年龄。她抱着红红黄黄的花朵,显然是想要我们买花。我正要掏出钱包,想向海伦献上——当然是开玩笑的——一束土耳其鲜花。突然,吉普赛人转向她,指着她,嘴里嘘嘘作响。图尔古特愣住了,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海伦却向后闪。
  “海伦的样子似乎让图尔古特回过神来,他半站起身子,生气地皱起眉头,开始申斥吉普赛人。他的声调和手势不难明白,这是毫不犹豫地让她离开。她瞪眼瞧了瞧我们,一下消失了,就像她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在行人当中。图尔古特坐下来,睁大眼睛看着海伦。过了一会儿,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放在她的碟子旁。这是块蓝色石头,约一英寸长,背景是白色和浅蓝,像一只天然的眼睛。海伦看到它,脸色发白,本能地伸出食指去摸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在文化上遭到排斥,我感到烦躁。
  “‘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海伦第一次对图尔古特开口。‘她说的是土耳其语还是吉普赛语?我听不懂她的话。’
  “我们的新朋友迟疑了,似乎不想重复那女人的话。‘土耳其语,’他喃喃道。‘也许我告诉您的不是什么好事,她的话很粗鲁,而且奇怪。’他感兴趣地望着海伦,但亲切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畏惧。‘她用的一个词我不想翻译,’他慢慢解释道。‘然后她说,“滚出这里,罗马尼亚狼的女儿。你和你的朋友把吸血鬼的诅咒带到我们的城市。”’
  “海伦的脸一直白到嘴唇,我努力不去拉她的手。‘不过是个巧合,’我安慰她,可她对我怒目而视。我在教授面前话头太多了。
  “图尔古特看看我,看看海伦,又看我。‘这的确非常奇怪,朋友们,’他说。‘我想我们不用理它,继续聊吧。’”
  尽管父亲的故事引人入胜,我还是在火车上几乎打起盹来。我一夜都在看他的信,这是第一次我睡得很晚,累了。我把信放在腿上,紧紧攥着,不过眼皮开始垂了下来。对面座位上那个面善的女人已经睡过去了,手里还拿着杂志。我刚刚闭上眼睛,包厢的门猛地打开,一个生气的声音闯进来,接着一个瘦长的身影挤到我和我的白日梦之间。‘嗯,我想你胆子真大呀。我找你找遍了每个车厢。’是巴利。他擦着额头,训斥我。

  第二十六章(1)

  巴利生气了。我不能怪他,不过他在我要睡觉的时候打扰我,也太不合适了。更让我气恼的是,我接着竟暗自大松一口气。在看到他之前,我还没有意识到独自坐火车是多么的孤独,几天前,巴利还是个陌生人,现在他的脸对我来说意味着熟悉。
  不过这时,那张脸还是板着的。“见鬼,你到底要到哪里去?你让我好找——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干嘛跟踪我?”我反问道。
  “今天早上渡船要修理,推迟出发了,”他现在似乎忍不住微笑起来。“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上学,而是在去巴黎的快车上?”
  我能怎么办呢?“对不起,巴利,”我谦恭地说。“我真的不想把你拉进来。我知道你已经觉得我很怪了——”
  “你是怪得很,”巴利插嘴道。“不过你最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海伦和图尔古特坐在小餐馆的桌旁,面面相觑。我感到我们之间有某种亲近感。海伦也许是想拖一阵儿再开口,她拿起图尔古特放在她碟子边的蓝色圆石,递给我。“这是个古老的象征物,”她说。‘这是驱逐邪眼的护身符。’我拿过来,感受它的光滑,和她的手在上面留下的温暖,又放了下来。
  “不过,图尔古特并没有接我们的话茬。‘女士,您是罗马尼亚人吗?’她沉默不语。‘如果是的话,那您在这里得小心了。’他稍稍压低声音。‘警方可能会对您很感兴趣。我们的国家与罗马尼亚不太友好。’
  “‘我知道,’她冷冷道。
  “‘不过那个吉普赛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图尔古特皱起眉头。‘您没有和她说话呀。’
  “‘我不知道。’海伦无奈地耸耸肩。
  “图尔古特摇摇头。‘有人说吉普赛人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我从不相信这个,不过——’他戛然而止,用餐巾拍拍自己的胡子。‘她说到吸血鬼,真是怪极了。’
  “‘是吗?’海伦反问道。‘她肯定疯了。吉普赛人都是疯子。’
  “‘也许吧,也许吧,’图尔古特沉默下来。‘不过,我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很古怪,因为这是我的另一个兴趣。’
  “‘吉普赛人吗?’我问。
  “‘不,善良的先生——吸血鬼。’海伦和我盯着他,我们小心地避开彼此的目光。‘莎士比亚是我的饭碗,而研究吸血鬼传说则是我的业余爱好。我们这里有悠久的吸血鬼传统。’
  “‘这是——呃——土耳其的一个传统吗?’我吃惊地问道。
  “‘啊,有关的传说至少可以回溯到埃及,我亲爱的同行。不过在伊斯坦布尔这里,吸血鬼最早来自传说,人们说最嗜血的拜占庭皇帝都是吸血鬼,其中一些认为基督教的圣餐(仪式)意味着吸干凡人的血。不过我不相信这个,我坚信这是后来才有的说法。’
  “‘哦——’我不想显出极有兴趣的样子,倒不是怕图尔古特会与黑暗力量是一伙的,我是怕海伦又在桌下踩我一脚。不过她也瞪着他。‘德拉库拉的传统怎么样?您听说过吗?’
  “‘听说过?’图尔古特哼了一声。他的黑眼睛闪闪发亮,他把毛巾拧成一个结。‘你们知道,德拉库拉真有其人,他是历史上的一个人物吗?实际上,是您的同胞,女士——’他朝海伦鞠躬。‘他是个国王,统治十五世纪喀尔巴阡山脉以西的地区。你们知道,他不是个令人尊敬的人。’
  “我和海伦在点头——情不自禁地。至少我是这样,而她似乎太专注于听图尔古特说话,不自觉地点头。她稍稍倾身向前,听着,眼里闪耀着和他眼里一样墨黑的光芒,平常苍白的脸泛起了红色。我尽管激动,却仍发现她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突然显得很美,这是内在的光芒使然。
  “‘呃——’图尔古特像是说得来劲了。‘我不想叨扰你们,不过我有个观点,那就是德拉库拉是伊斯坦布尔历史上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众所周知,他年轻时被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囚禁在加利波里,后来又转移到更东边的安纳托利亚安纳托利亚,小亚细亚半岛的旧称。是他的父亲把他当作一项条约的人质,交给穆罕默德的父亲,苏丹穆拉德二世。从一四四二到一四四八年,他被关了整整六年。德拉库拉的父亲也不是个绅士。’图尔古特咯咯笑了一下。‘看守年轻的德拉库拉的士兵们都是酷刑艺术家,他肯定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太多的东西。不过,我善良的先生们’——他好像沉浸在学术热情中,一下忘了海伦的性别——‘我自己的观点是,他在他们身上也留下了印记。’
  “‘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大约从那时开始,伊斯坦布尔有了吸血鬼的记录。那是我的观点——还没发表呢,唉呀,我还无法证明它——他最早的牺牲品是奥斯曼人,也许就是那些成了他朋友的看守们。我认为,他把瘟疫留在了我们的帝国,这瘟疫又随着征服者进了君士坦丁堡。’
  “我们默默地盯着他。根据传说,只有死人才会变成吸血鬼。这是不是说弗拉德·德拉库拉的确在小亚细亚被杀,年纪轻轻就成了僵尸,还是说他很年轻时就品尝了邪恶之酒,还引诱别人和他一样?我把这个问题留待日后对图尔古特有了更多的了解后再问他。‘哦,这是我的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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