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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柑苔绿 +后传玫瑰的名字-第10部分

小说: 柑苔绿 +后传玫瑰的名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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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格局效果,而雾面灯的柔光无形之间又减缓了那种棱角分明的感觉。 

果然是瑞纳多喜欢的设计。 

弹了弹手指,我只要了一杯冰开水,拉开高角椅坐下,迎接上瑞纳多不赞同的眼光。 

“老伙计,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瑞纳多若有所思地窥视我。 

“真的有那么明显?” 

我先是讶然,接着苦笑,没有向他隐瞒。 

从伦敦回来,已经有三个星期了,这期间我很少见到温迪,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他每日清晨外出散步,到了黄昏才姗姗回来。哪怕偶尔遇见,他也是呆坐在庭园里,任由头顶上的树叶在他衣服上冻结出一抹抹暗绿阴影。凝神的他正在沉思着某些我不能弄清的东西,远远地,可以看见那双大而深的眼睛,黑得不见底。我想我那时的话还是给了他狠狠一棒,他的情感已经被压至顶层,他极需要一种强烈方式把自己彻彻底底释放出来。 

“是不是和小鬼有关系?”美丽的琥珀色液体,冰块敲击酒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瑞纳多灌了一大口威士忌,露出好玩的笑容。 

“猜对了。”不想否认,我对他讲述了这个假期的经过,当然,同时也在细节上做了必要的省略。 

瑞纳多夸张地扬起眉头,“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你的速度竟然比我预想得还要快啊。”他促狭地眨眨眼,几乎要忍耐不住地大笑出声,“怎么说呢,乔什,你毕竟是这么一个沉闷又无趣的男人。” 

冷笑两声,我没好气地说着,“谢谢你的赞扬。” 

一开始没有把温迪当成恋爱的对象。 

在心理上等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一旦有了明确的认知就不会再放任自己。可料想不到那个时候胸腔突然被整个冲破,那冰凉又火热的感情不停地满溢出来,只想他好好的,只想他好好的,于是忘却了任何顾及和界限,情不自禁地拥抱他亲吻他。 

就此,情感决堤了。 

“为什么你不对他说呢?”一面闷笑一面开口。 

“说什么?” 

“说你爱他,爱他爱得要死。”瑞纳多的身体向前倾,以双肘撑住桌面盯着我,眼神兴奋得无法自制。 

我犹如见到怪物一般睁大眼睛,对他荒谬的提议好气又好笑。半晌,我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杯子上,玻璃的水杯,没什么起眼,杯口绘有几片小绿叶,在光线下一闪一闪,令人产生叶尖旋转舒展滴落露水的错觉。我喃喃自语,叹息似的,“如果我说了,这就是最差的爱情,最差的。” 

“为什么?” 

我搁下抚触额头的手,“时机不对。已经处于一个被人同情被人保护被人照顾的地位,再要他以补偿的心态承受这份感情是不公平的,他太骄傲了,即使这是他一生最低落的时期都会严重挫伤他的自尊。而且……”我小幅度地摇晃杯子,不是没有淡淡的惆怅的。“我的年纪不轻了,玩不起了。” 

是的,在这般岁数,想战胜那种恐惧,那种把心交给一双单纯眼睛的恐惧是需要勇气的,至少目前的我只能体会,并不具备。 

 

穿过上坡路的一个小拐弯,头顶传来鸟类振翅的啪啪声,我顺着声响望过去,没见到通常在这里出没的翠雀的影子,只有薄薄的云层飘浮在天蓝晴空下。手中用几张银锡纸包裹的红酒还有些微微的余冷。 

和瑞纳多分手时,他得意兮兮地交给我一瓶波尔多红葡萄酒。 

“从拍卖会上弄来的,共有两瓶。这瓶送给你和小鬼,美丽的皇后总不能由我一个人独占。”他耸耸肩。 

像这样被称为“皇后”的波尔多陈年葡萄酒,售价是相当昂贵的。我沉吟片刻,随即无声地笑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拍拍瑞纳多的肩,接受了老朋友的好意。 

在林荫道的尽头撞见了温迪。 

他带着杰斯珀出来散步,针织厚毛衣和长裤,非常休闲得体。看见我,他摸摸耳朵,眼神犹疑了几秒,太多天没有交谈,他不知应该如何开头。 

杰斯珀殷勤地冲我摇晃尾巴,我挠了挠它的下巴。这似乎化解了他的困窘,他笑了,很天真很少年气的那种,没有人可以抗拒他的微笑,我也一样。 

这个笑容里一些稍纵即逝的东西不存在了,我模糊地想着,就好像他过去最高兴的时候经常会突然沉默下来。现在的微笑温暖,明朗,发自内心,他仿佛又从哪里重新得到了力量。 

我们并肩而行,风穿过树林沙沙作响,这一带的树叶很少因为寒冷而凋零,无数土褐的枝干延伸到视线的顶端,绿色如早晨的轻雾一般弥漫。 

“真漂亮。”他赞叹。日光小心翼翼地描出他的面孔,清晰瞧见眨睫毛时抹下的优美阴影,“我刚来时就喜欢上这里了。 

“这里的人也很好,加布里夫人会烤各式各样的松饼和蛋糕,花店的老板娘常送我玫瑰和土耳其桔梗,塞贝先生家里的薇薇非常漂亮,噢,我忘了和你说,那是一条雌性黄金猎犬,我的杰斯珀都爱上它了……”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几近是有点罗嗦的,我温柔地注视他,因为那一点都不讨厌,他是真心诚意地喜欢他们,也真心诚意地想和我分享这些。 

来到家门口,我摸出钥匙开门,先走向厨房。 

温迪去了庭园,从他来到这里,屋子前的土地就如同有了新的生命,步道上黑白相交的碎石,木栏上攀爬着的藤蔓,还有围绕着墙壁开满了整幢屋子的花朵,即使是冬日,也闻得到幽幽的暗香。相较过去,已然初具规模。 

而近几日他也更加费心思地照顾他的庭园,用上了各式各样的小铲子和花盆。我偶尔瞥见,他一面给花木贴上标签,一面在笔记本中记录下照顾它们的办法。 

我从冷冻库上层找出了冰块和小冰桶,一层层剥着红酒外面的锡纸。温迪在庭园里呆了一刻钟后推门进来,他停在了厨房门口,目光无声地留连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有话想说,转过身示意他坐到早餐桌旁,给了他一杯柠檬水。 

窗外的天空很蓝,蓝得可以滴下水,云层和云层的交界处微微闪着白光。他低下眼睛用双手握住杯子,向左转几圈接着又向右转几圈。我在他对面坐下,过了几分钟他抬起头,深深地凝视我。 

“乔什,我想去旅行。” 

“出去走走看看也好,我会腾出时间陪你去的,就像这次度假一样。”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咬着下唇,使劲地摇摇头,“我是说就我一个人走。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静默,非常非常静的,甚至听不见彼此的呼吸声。我的胸口有些闷,我推开椅子走到窗畔,外面的阳光让我稍微舒服了一点。 

“记得吗?我小时候曾和你说过将来我要周游世界,那不是玩笑,现在也只不过早了一点而已。” 

我觉得自己恼怒了,可只是觉得而已,因为它来得如此缓慢如此迟钝,以至于没有一丁点真实感。我回过头面对他,我想象得出自己表情的意思,随便你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不愿意再谈论下去,我对他说,“我有点累,想先去休息了。” 

“乔什,你生气了吗?”我经过他面前,他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 

“没有。”我忍耐着,略微降低声音,尽量平淡地说。 

“你有。”他的目光灼灼,异常坚持。 

“我说了没有。” 

“可是你有。”他提高了声调。 

我的耐性达到了饱和,“这个答案对你重要吗?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的视线从他的手上扫过,语气厌烦,“放手吧。” 

他的面孔一片空白,好一阵没有表情,渐渐地,他的神气变得很柔和,柔和得令人有点伤心。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我不再看他,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他一个人丢在大厅里面。 

6 

 

想再抽一根烟,却发觉烟盒已经空了,我侧过头看见堆得慢慢的烟灰缸,不由一楞。手指翻弄了几次空盒,随即哑然失笑,除了年少时那段还不懂怎样排遣压力的日子,我从不曾这样失态过。 

究竟是怎么了,我在心里嘲笑自己,为什么要忽然发脾气,多么可笑而且愚蠢,尤其还是对那个孩子。 

事实上,突如其来的怒火已然逐渐消失了,缭绕在身畔的只剩下无可奈何,不是对温迪,而是对自己的。上一次有这种棘手的感觉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而今它们居然一声不吭地都回来了。也许我真的老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精神去承受那些因爱而来的烦恼、忧愁和患得患失。 

 

 

瞄瞄腕表,七点三十,应该准备晚餐了。我走出房间,整幢屋子悄无声响,杰斯珀无精打采地趴在门口,所有的讯息都告诉我温迪不在这里。是我的话刺伤了他吧,所以连杰斯珀都不带便出门了。 

无疑这让我松了口气,暂时冷却彼此的情绪是正确的,我也不愿意面对他时再由于厌倦而说出什么冷酷的言语。 

我随意替自己弄了一份番茄意粉,晚餐结束后也如往常一般喝了杯红茶,这个夜晚只能辜负瑞纳多的红葡萄酒了。 

把盘碟搁进洗碗机,我回到客厅,打开落地灯,晕黄的光线由暗及亮,窗帘的层层折纹也折射出来冰块似的微芒。我靠在沙发里头看书,安伯托·埃柯的小说,有一个非常美丽的题目,《蔷薇的名字》。 

连自己都觉得奇怪,此时此刻心境如此平和,仿佛刚才的愤怒只是一个滑稽的错觉。我几乎感受到这和以往的每个夜晚没什么两样,我阅读书籍,温迪在我身边同杰斯珀玩闹,读到自己喜欢的地方我就念一段给他听,在这方面他一向是专心致志的聆听者,纵使有一些他根本听不懂。 

我有点想他了,我想是的。 

 

是被邻居家的声响吵醒的,那对老夫妻有听歌剧的习惯,今日的唱片是《图兰朵》,似乎是情不自禁跟着一同唱了,“喔,尘世,再会吧,再会吧。”嗓音出乎意料地高亢,恐怕整条街都能听见。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昨晚竟然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阳光早己充满了整个大厅,袖木地板,手织的浅绿长毛地毯,格子窗帘被照耀得近乎透明,散发着明亮清爽的气息。 

杰斯珀睡在我的脚下,依然找不到温迪的身影。 

整夜未归?紧锁眉头,我上楼查看他的房间,床单平整,暗示着没有人在上面休息过。 

伫立在门口,脑海中飞快掠过他平时经常去的地方。不不不,这些都不可能。他为什幺不打电话回来?我开始有一些紧张感了,这孩子究竟去哪里了? 

和黑夜不同,白昼令所有的担忧都无所遁形,明白这样下去自己只会想象出一个个坏的可能性。不愿意再等了,我走下楼,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出门寻找温迪。刚开门,就一头撞上了人。 

是温迪。 

他正埋头用钥匙开门,撞到我大吃一惊,摸摸脸颊与鼻子,显得有点不自然。我体内刚刚绷紧的力量一下子松懈下来,担心和恐惧瞬间统统蒸发在了空气里。 

“你去哪里了?” 

我打量他,皱巴巴的短外套,裤管潮湿,鞋底沾满白沙,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 

“呃,我只是想在海岸附近散散步……”或许是心虚,他的眼光没对上我,小声回答。 

我的眉心纠结在了一起,声调不自觉地沉下来,“你要知道现在是一月,只有疯子才会在海滩呆整整一晚。” 

我不曾对他如此严厉过,他显然被震慑住了,结结巴巴,“可是……可是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大海,因为看着它能令糟糕的情绪完全消失,所以……” 

“……”是很想生气,但他总能温柔地抚触到我最没有防备的地方。无言地盯着他,我还是投降了。我摸摸他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只是眼角和鼻尖冻得有点发红。还有手,我摸了一下,冰凉的,早就被冻僵了。 

推他去了浴室,打开暖气,调节冷热水的温度,我向他下了命令,“没有暖和之前不准出来。”他乖乖点头,抽下挂在金属架里头的毛巾。我略微安心了,替他掩上门。 

酒柜中还有一瓶白兰地可以用来暖身体,我倒出少许加热,往里面掺了一些柠檬汁。等我把一切弄妥,鼻尖捕捉到一股温润的水气,还掺杂着隐约的沐浴液的香味。我端着杯子回过头,他已经从浴室里走出来,脸色有点疲倦,可眼神还很灵活,正用微妙的表情望着我出神。 

“怎么了?”我问他。 

眨了眨眼,他骤然扑上来拥抱我,我一晃,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没让杯子里的的酒泼洒出去。 

“乔什,乔什,我的老家伙……” 

他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我,轻声的,弃而不舍地一遍遍重复,带着模糊的恳求的味道。一刹那,我的心柔软得无以复加。 

“乔什,我们和好吧。”他闷着头,竭力想要装出诚恳的样子,但还是传出了断断续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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