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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公子风流-第44部分

小说: 公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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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香笑起来:“是呀,夫人说了,她舍下脸面,无论如何,也要重新撮合这门亲事。是了,还有……今日周家的人也来拜访老爷了,周家你晓得不晓得,据闻也是靖难的功臣,敕封留城侯,哦,是了,昨夜杨大人还见了夫人,杨夫人这个人其实顶讨厌的,总是在夫人面前说咱们南京咱们南京,就好像咱们是乡巴佬,不曾见过世面一样,也亏得夫人能憋住,不和她计较,倒是隔壁的诰命程夫人心性儿好,总问夫人在这里住的惯住不惯,嘘寒问暖的,却全无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气。”

小香香一旦开了话匣子,一时收不住,只用了一炷香,郝风楼就把家中事无巨细的事务了然于心,什么郝信也就是专门负责采买的主事昨日出去采买,买来的鸡蛋是臭的,还有什么郝武守着门房的时候不用心,差点儿闹了笑话诸如此类。

郝风楼只能耐心的听,最后实在吃不消,索性蒙头大睡。

第七十四章:原来如此

在汉王府里,一份最新的密报摆在了案头上。

朱高煦一头冷汗,整个人汗毛竖起。

坐在一旁的丘福、驸马王宁、纪纲、张辅人等俱都后怕不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昨天这个时候,他们都在鬼门关里打了一个转。

密报自然是有心人透露出来的,消息很是简单,无非是说,昨夜有密旨往成国公朱能和成阳侯张武,一旦京师中见了血光,命朱能立即拿办丘福,令张武主持坐镇五军都督府。

看上去简短的密报,里头的内容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可以想象,天子的态度压根就不是表面上宠爱朱高煦这么简单,又或者天子固然宠爱汉王,可是却十分理智,看透了汉王的阴谋,第一时间拿办了丘福,就等于是拔掉了汉王的牙齿,一旦丘福拿办,那么接下来可以预见到一场暴风开始酝酿,大批的人都要牵涉进丘福一案,就算陛下最后碍着旧情,重拿轻放,可是在座所有人,只怕都要被扒下一层皮不可,极有可能排斥出权利核心,至于汉王,只怕就再没有争宠的希望。

朱高煦艰难地发出一声苦笑,他原以为父皇没有明旨册立太子,甚至许多方面的表现都对自己关怀备至,乃是因为早有立他为太子的心思,可是现在在他看来,自己的想法竟是有些幼稚,也正因为这幼稚,令他产生了误判,差一点点就酿下大错。

最后,朱高煦幽幽叹了口气,道:“文弼,你说昨日的时候,郝风楼对你说,此事万万不妥,是吗?”

张辅道:“郝风楼说,这一切本就是陛下有意为之,让太子主持一些政务,便是希望汉王殿下能够知难而退,汉王殿下若是闹起来,一旦过火,陛下必定会出手。想来太子如此逼迫汉王,也正因为是看穿了陛下的心思,所以才毫无顾忌,四处收买人心,打压汉王,剪除汉王党羽,汉王反弹得越是厉害,吃得亏就越大。当时这郝风楼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想来,还真是让人后怕,若是昨日稍有出格,只怕接了密旨的成国公就要动手了。”

朱高煦惆怅地叹口气:“如此说来,他后来的诸多举动非但不是闹事,反而是替本王化解了这场劫数,哎……”

朱高煦难过的终究还是自己父皇的态度,他手指头拍了拍腿,最后道:“明日备一些礼物送去郝家,本王不便出面……这个时候还是要避避嫌才好,”朱高煦看向丘福,道:“丘叔父去罢,也不必太过热络,送个拜帖,随点礼物即可,意思尽到了就成,不必太过张扬。”

丘福颌首点头,满口应承下来。

张辅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朱高煦看向张辅,道:“文弼,你在锦衣卫确实是屈才,当时你调任的时候,本王都骇了一跳,想个法子调出来吧,我看五军都督府就不错,若是五军都督府不好,那就去金吾卫、羽林卫,大不了回燕山卫也可以。”

张辅有些不情愿:“其实锦衣卫……”

朱高煦却是不容他争辩,直接看向纪纲:“这件事,纪指挥来办。”

张辅心里苦笑,虽然说是屈才,可是张辅却是知道,另一层意思却是说他实在没有这个天赋,毕竟张辅的关系在军中,有这层关系在,只要是在五军都督府,很快就可以成为军中的核心之一,而锦衣卫毕竟不同,就算升任了佥事又能如何?有纪纲在锦衣卫,就已足够了。

……………………………………

此时在东宫里,刘通拜倒在冰凉的地砖上,一动不动,头重重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殿下,是卑下万死,卑下丢了人,当不得殿下的抬举……”

朱高炽背着手,在空旷的殿中来回踱了几步,随即温言道:“郝风楼此人很是狡猾,你是大意了。这事和你没干系,不过你在南镇府司,被人如此奚落,难免会被人看轻,你现在想的不是来请罪,而是如何补救,本宫对你寄以厚望,你可知为何?”

刘通松口气,道:“锦衣卫非同小可,殿下……”

“对。”朱高炽肥胖的身子微微抖了抖,显得有几分激动:“锦衣卫关系重大啊,不可小看,你在南镇府司就是一颗钉子,是堵着纪纲咽喉的鱼骨,这一次,郝风楼虽然把事搅黄了,不过也是无妨,时间在本宫这里,父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汉王再如何受宠,他也只是次子,次子就是次子,谁也不能改变。”

顿了一下,朱高炽道:“所以只要本宫谨言慎行,迟早,汉王要死心。本宫要谨言慎行,你在锦衣卫办事,一切自己拿主意,不要来问本宫,你记住,你和本宫没有任何干系,明白吗?”

刘通似乎明白了什么,磕了个头:“卑下明白。”

朱高炽微微一笑:“吃一堑长一智,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去吧。”

刘通点点头,告辞出去。

刘通一走,堂中的一块瓷瓶就砸了个稀巴烂,朱高炽眯着眼,眼中掠过了一丝杀机,咬牙切齿地低声念叨:“好一个郝风楼,坏本宫的大事,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

外头的太监听到里头的动静,吓得连忙冲进来,一看堂中的情况,顿时面如土色。

朱高炽狠狠地瞪着他道:“看什么?”

太监吓得膝盖一软,连忙跪倒:“奴婢该死!只是……只是翰林的几个侍读要到了……”

朱高炽微愣,随即温和一笑,将那一股子戾气收敛起来,如沐春风地道:“本宫差点忘了,看来是有些昏了头,嗯,命人收拾一下,若是几位先生到了,便请他们到书斋那儿去,还有,黄侍读最爱吃龙岩茶,命人及早准备,要用栖霞山上的山泉来冲泡,切记了。”

太监连忙应下。

朱高炽掸了掸袖子,道:“本宫先去沐浴更衣,哦,对了,前几日岭南加急送来的荔枝,赶紧捡一些送宫里去给母后尝一尝鲜,这事你亲自去办,就说虽然宫中也有供奉,不过这是本宫亲自拣出来的,又大又圆,汁水也多一些,本宫近来比较忙,不能日夜入宫伴驾,心中惭愧,只好借此来尽一点儿孝心。”

第七十五章:太监很疯狂

次日一大清早,郝风楼骑马赶到百户所,百户所这儿倒是颇为热闹,来点卯、抽签的校尉、力士,还有接了驾贴乖乖赶来的商户,乌压压的足足有百人之多。

郝风楼神气的穿着麒麟服出现,这麒麟服已悄悄让人浆洗过,依旧是宛如簇新一般,如此大红的赐服,尤其是衣上似龙非龙的图案,足以引人遐想。

“此人是谁?”

“这却不知了,来人依稀见过,确是东华门百户,可是你看他的官袍,却又不像,一般亲军武官,不是只穿鱼服吗?这大红的官服是什么,对了,我曾见过羽林卫的指挥佥事穿过钦赐的斗牛服,倒是和这衣衫颇为相像,莫非……”

“我看这像蟒衣,王爷穿的。”

众人疑惧不已,不由肃然起敬。

其实要怪就怪朱元璋这厮偷懒,他定下的四种赐服简直就是奔着康师傅和康帅傅去的,十分雷同,绝对巧合。便是文武官员们都未必能分辨清楚,更遑论是商户了。

郝风楼下了马,并不理他们,他如今深谙治人的道理,一定不要给这些人好脸色,这些做买卖的人最是老奸巨猾,但凡见你笑一分,便会对你少一分敬畏。

所以在众人疑惧的目光之下,郝风楼直接到了自己值房,前脚刚进去,周芳便小跑进来,道:“大人,来了六十多个商户,却有七家没有到。”

郝风楼道:“叫人去催了吗?”

“叫了,他们推说有事。”

郝风楼噢了一声,道:“昨日下了驾贴,今日却说有事,这不是耍我们?”

周芳苦涩的道:“恐怕是的,这七家,身份都有些不一般,就比如如月楼,专门做丝绸买卖,据闻就和户部的官员有关系,还有张记赌坊,那就更不必说了,他们不但在应天府里有打点,而且近来,还搭上了宫里的人,因此并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郝风楼眼睛眯起来,若有所思:“他们宁愿花大价钱去勾搭太监和什么劳什子应天府,也不愿每月交一点平安钱,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周芳也是迷糊,最后道:“这个学生就不清楚了。”

郝风楼痛心疾首的道:“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的招牌不够亮,你可知道,太祖朝的时候,锦衣卫若是下了驾贴,人家会怎么样吗?便是活活吓死的人都有,可是现在看看,这都什么世道!”

“是啊。”周芳抹把汗:“世道不同了。”

郝风楼正色道:“所以不能怨天尤人,咱们敲锣打鼓的喊着要收平安钱也这么久了,谁搭理了咱们?为什么不搭理?说来说去,其实就是瞧不起我们,男子汉活在世上,可以被尿憋死,能被人憋死吗?”

深吸一口气,郝风楼道:“走,去一趟这张记赌坊。”

他没有二话,直接步出值房,大叫一声:“曾建,带着你的人,跟我来。”

曾建从签押房里冒出头,连忙咋咋呼呼几句,立即十几个校尉和力士集结起来,那些商户们见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到这位百户大人骑上了马,带着这些家伙,扬长而去。

“说是去张记赌坊。”

“张记赌坊?这张记赌坊的东家可不是易与之辈,快刀张的名号,莫说是在东华门,便是在整个内城,那也是响当当的,况且他还养了数十个亡命之徒,又和应天府关系匪浅,甚至我还听说,他近来不知什么原因,巴上了宫中的太监,你要晓得,今时不同往日,太祖皇帝最厌恶太监,建文在的时候,也尽力和太监划清关系,可是今上登基,这宫里的许多太监,却都发迹了,他们说的话,可是越来越管用……”

“嘘……慎言,这和咱们没关系,不是有句话嘛,神仙打架,咱们做小鬼的,自求多福,锦衣卫下了驾贴,人家摆明着就不来,咱们就当看热闹,若是张记那边不理会,咱们索性也就推脱,这银子,不能白交,可要是张记服了软,他们都肯带头了,我吴某人也无二话,这不是银子的事……”

“唔,不过依我看,这百户是鲁莽了一些,也不打听打听那快刀张是什么人,十有**,是有吃亏。”

“这却未必,民不与官斗,人家终究是官,快刀张再厉害,那也是民。”

“这你便错了,官要看什么样的官,民也要什么样的民,若只是草民,倒也罢了,可要是那种四面都吃得开的民,对上一个百户,胜负难料啊。”

……………………

各种议论不一而足,商户们心情轻松,都是看热闹的心态,看热闹不怕事大啊,巴不得血雨腥风才好。

却说郝风楼带着一行人到了张记赌坊,赌坊几个打手抱手立着,看到一群穿着鱼服的人来,立即警戒起来,有人脚底抹油,连忙去后院里去寻东家张彪。

这张彪此时在后院的厢房里,接待贵客。贵客是个太监,如所有太监一样,面白无须,肤色保养的不错,穿着一件寻常的大领子衣衫,垂头吃着婢女递来的碧螺春。

“这茶不好。”这太监说起话来满口北平的口音,这倒不是说他是北平来的太监,实在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如今在宫中的体面人家都是满口北音,上行下效,太监们自然而然,也就学起了北腔,如今流行这个。

这太监姓程名让,原本是在神宫监里清扫,朱棣定鼎之后,宫中格局大变,重要的职务都被北平王府的太监们把持,这些人是外来者,自然也要收买一些亲信,程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攀上高枝,如今专门负责宫中的采买。

今个儿天气不错,程让出宫,采买自然是交给下头人去办,他倒是清闲,直接坐在这儿,等人孝敬。

程让扯着嗓子,一脸鄙夷:“这茶最讲究的是火候,茶叶固然是好茶叶,可是没手艺,就是糟蹋,咱家在宫里,什么贡茶没有吃过,稀罕你这茶水?明说了罢,上头的意思,很是明白,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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