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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天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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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应了,犹豫道:“王妃,怕是舅太太不愿意?”
王妃冷笑道:“让她闹去。我不过是不愿引得老夫人恼,才向来不与她计较,她还真的摆起长嫂的谱来?要是再不安分,痛快地搬出去。”
这样说着,王妃越发心烦。当初丈夫提及带了父母出京就藩,她本是满心感激。能与娘家人在一处,总比亲人相隔几千里,到死也未必能相见强。大哥带了大嫂,以奉养父母为名,也随之就藩。
丈夫生性孝顺,因不能将生母接出宫奉养,甚感遗憾,视岳父岳母如同生身父母似孝顺。
自家老爹是个明白人,即便得了王爷女婿的孝顺恭敬,也恪守本分,不肯失了尊卑,还约束妻儿在王府谨慎行事。
丈夫待自家老爹越发恭敬,甚至在其故去后,还专程上折子为岳父祈封。因这个缘故,自家老爹被赠封为兴田伯,老娘吴氏被封为诰命夫人。
升米恩斗米仇,人心最是难以捉摸。原本老实本分的哥哥嫂子,被王府富贵迷花了眼,嫂子借着为婆婆调理身体为名,从账房上支取大量药材银钱;哥哥打着为王府办差的幌子,经常在外不归,养了个粉头做外室,连儿子都生了。
王妃都晓得,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愿与之计较。毕竟闹出来,丢的是她这个出自蒋家的王妃的脸。
贪财好色都是小毛病,可要是将主意打到郡主与世子身上,即便是娘家人,王妃也容不得……
王府花园,凉亭。
远远的,就能听到一阵阵清脆的笑声。那个曾在大成院狠摔了一跤的小丫头,正双手比划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脆声道:“三姐姐、灿姐姐,不骗你们,王七郎真的这么肥!”
她对面,坐着两个少女,一个娇娇弱弱,瓜子脸,脸色苍白,似有不足之症;另外一个少女则是满脸英气,没有寻常闺秀的柔弱。
听了小丫头的话,那面色苍白的少女,微微侧过头,蹙眉道:“王七小时候最是臭美,怎么允许自己胖成这个模样?是不是被他伯父伯娘欺负了?”
小丫头与那英气少女闻言,都不解地望向那苍白少女。小丫头道:“三姐姐,若是被欺负了,不是当瘦么,怎么王七郎反而胖了?”
这苍白少女正是兴王三女朱秀娴,虽说府里都称之为三郡主,可还没有向朝廷请封。同王子王孙十岁请封爵位不同,王府郡主多是在及笄前后,选仪宾时才正式请封,并且开始享用一份钱粮。
她身份尊贵,身体又孱弱,鲜少有机会出王府,对外头很是好奇。王琪那时候常出入王府,两人年纪相仿,常在一起玩耍。王琪经常给她带外头的小物件,还给她将外头的各种故事,两人算是青梅竹马。
虽说这几年,王琪来王府的次数少了,两人也因长大的缘故,关系疏远了许多。可对三郡主来说,王琪到底不同。
加上这次伴读入府,为她选仪宾的话,也隐隐地传到她耳中,少女的心中就起了波澜。
同其他人相比,自然是与她青梅竹马的王琪,最让她觉得亲近。
这个穿着青衣、扮丫鬟去府学的小丫头,是兴王幼女朱秀婧。小丫头本就对府学好奇,又知晓姐姐惦记王琪的近况,便自告奋勇地去府学一探。
亭子里另外一个少女,是世子乳母范氏长女、与两位郡主一起长大的陆灿。
听了妹妹的话,三郡主摇头道:“即便没欺负,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凡真的关心他,怎么会任由他胖下去?我心里不舒坦的时候,就想要吃东西;想来王七郎也是如此。胖成这样,可见心里多憋屈。”
小郡主与陆灿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番话有些强词夺理。王七郎虽父母双亡,可上头还有祖父、祖母,即便伯父伯娘当家,也不会说虐待就虐待了。
可她们晓得三郡主的脾气,看着病弱,脾气却最是执拗,向来是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便也闭口不与她费口舌。
陆灿问起府学其他人,小丫头仔细想了想,道:“有个穿道袍的,除了同二哥说话,就没见他与旁人开过口;有个穿得女里女气的,放下筷子的功夫,都要展开扇子摇啊摇;有个笑眯眯的,就没见他睁开过眼睛;还有一个不管旁人说什么,老是撇嘴巴,看着就招人厌……”
陆灿掐着手指道:“这是四个,加上王七郎才是五个,不是说进府六个伴读么?”
“还有一个……”小郡主想了想,道:“还有一个,很和气,是个好人……”
*
府学,乐群院。
道痴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旁边正滔滔不绝展望未来的王琪不由黑了脸。
道痴很是无奈,吃完饭本就容易犯困,再加上王琪半个小时的车轱辘话,换做其他人怕是早睁不开眼,他不过是打了个哈欠。
王琪不快地看着道痴道:“咱们来王府做什么?不还是为以后一份前程,你怎么这么不上心?”
对于王琪的“远大理想”,道痴真有些理解不能:“七哥,王府门正……不就是门房么?守大门的差事,有什么好?”
王琪白了他一眼,道:“没见识了吧?王府的门正,能跟寻常门房比吗?别看品级不入流,可最是实惠啊。若不是王爷信赖器重之人,也捞不到这个差事。”
道痴犹豫一下道:“七哥还缺银子?”
王琪冷笑道:“谁会嫌银子多?我也大了,往后总要寻份事做,在安陆州这地界,哪里有比王府属官更好的差事?只要傍上王府这颗大树,别说寻常亲戚,就是大伯、大伯娘,待我也要客气三分。”
“七哥说的正是。”道痴点点头,觉得世子的话没错,王琪这孩子真是个有福的。兴王府可不是寻常王府,这是龙潜之地。王琪凑过来,得到的,绝对不会单单是一份油水足的差事。
还有那些伴读,陪伴未来的天子读书,都是一份莫大的机缘。
道痴想了想,道:“七哥,以后待陈赤忠客气些,我瞧他像是有大志向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大志向?为何这么说?”王琪不解道:“难道巴结殿下,就是大志向。”
“他虽待殿下谄媚,可转头待大家清冷依旧,丝毫没有结交往来之意,着道袍、戒荤腥,恪守道家本分,没有弃道从儒之意。这样的人,肯入府为殿下伴读,定是有所图,而且图的不是世俗名禄。”道痴道。
王琪皱眉道:“不求名禄,那他做狗腿样作甚?殿下虽出身高贵,可除了王府属官的位置,还能给他什么?”
道痴也想不出,陈赤忠为何会做到这一步。这毕竟是旁人的事,想不出不去想就是。
王琪显然也想到这点,摇摇头道:“管他有什么图谋,只要不跟爷爷抢门正的差事,爷才懒得鸟他……”

第九章 谁人夜半苦读书

次日开始,道痴等八人,加上世子,就开始在大成殿上课。
每日上午晨初(早上七点)到午初(中午十一点)上经史课,课程安排是单日经课,双日史课;下午则是两个时辰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六日一轮。
其中,御换成骑马。
礼课时,虽世子与众人所学礼节不同,可依旧没有分开学,不过是彼此观摩。世子打落地开始,便在各种礼仪中长大,所谓礼课对他来说,就像喝水吃饭那么容易。
因此,在礼仪先生跟前走了一个过场,便充当起半个先生,指导众人礼仪。
其他八人的情况,泾渭分明地作了两拨,王琪、沈鹤轩、刘从云、陆炳几个即便在各种礼仪上有些小瑕疵,可在先生的教导后,也就再难挑出毛病;道痴、陈赤忠、吕文召与蒋麟四个在礼仪课上则显得生疏的多。前二人是因生活在寺庙道观,对于俗家礼仪不熟;后二人是因长辈过于溺爱。
道痴与陈赤忠两个都不是多言的,即便礼仪上有所不当,也听着先生教导,用心学习,进步飞速;吕文召与蒋麟两个,则没有耐心,处处糊弄。
教导礼仪课的先生,是王府的属官,正八品的王府奉祀正,过来府学兼职先生,不过是为多份俸禄。学生又不是七、八岁的孩童,需要是时时提点;况且多少也晓得,这些伴读以后多是世子的班底,大家要做同僚,既然这吕蒋二人自己不用心,他也就不讨人生嫌。
不只是礼课,君子六艺课上,吕文召与蒋麟两个没少闹笑话。开始时世子见了还皱眉,一来二去的,世子眼皮子都不抬,视若无物。
开始六艺课后,陆炳与道痴两个越发亲近,因为八个伴读中,只有他们两个喜欢骑马射箭。其他人到了这两节课,不过是拉拉弓,骑在马上溜达溜达。
只有道痴与陆炳两个,跑马射箭,每次都闹得大汗淋漓。在骄阳下,陆炳的面色晒的更好了,道痴倒是变化不大。
作为亲王世子,世子自打落地起,一辈子都是安排的妥妥当当,自然无需苦读诗书之类;众伴读们,既是未来会成为王府属官,那最要紧的是恪守“忠正”二字,做人要“正”,待上要“忠”。因此经学这里,都是礼义廉耻这一套;史学课上,也都是古代先贤的忠义故事。
府学里的课程,真的很轻松。连陆炳这样的九岁孩子,都不觉得有什么难处;王琪这样倦怠书本的,都没有厌烦。陈赤忠开始练起起“禹步”,沈鹤轩每天日暮时的琴声越发欢愉自在,刘从云脸上的笑容也添了真挚。众人似乎渐渐地适应了府学轻松悠哉的生活。
可是对于道痴来说,这样的课程安排不是好事,因为上下午上课占的时间太多。他没法子,只能挑灯夜读。
油灯昏暗,最是伤眼。道痴便从带来的碎银中,挑了两块大些的,请黄锦帮忙,弄了些蜡烛,又添了两面铜镜,在书桌上弄了简易蜡烛台,使得晚上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夏日众人都开着窗户,他这边换了蜡烛,其他五人当然立时就发现。蜡烛比油灯亮,又没有油烟,当然比油灯用的好。
道痴请黄锦帮忙淘换蜡烛时,本就没有避着众人,只是大家初来乍到,都不愿多事,便没有跟风。
如今道痴换上蜡烛,两个轮值小太监,因为帮了道痴忙的缘故,与道痴也热络不少,众人难免意动。
没过几日,其他五人便都换上蜡烛,连陈赤忠都不例外。
夏天夜长,众人都睡得晚,少不得在院子里纳凉说笑,渐渐熟稔。就是陈赤忠,因王琪主动与之说话的缘故,在众人面前,也不再是原来那般沉默寡言。
在屋子里埋头苦读的,只有道痴与吕文召。
道痴上辈子是应试教育出来的,即便没有老师指导,也能自己制定出学习计划,不过是根据自己哪里不足,就多留意哪里。
因时间紧迫,他半点功夫都不敢浪费,除了上课与吃饭的时候,其他时候基本就闭门不出。
他这样,旁人还不觉得什么,吕文召受不了了,也开始闭门读书,熬得脸色越来越青。
道痴面上虽还看不出什么,可王琪看着吕文召摇摇欲坠的模样,终于坐不住了。
院子里又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日正好有些阴天,傍晚时凉风习习,没有平日的燥热,王琪便借口散步,拉着道痴从乐群院出来,穿过大成院,到了奉贤院说话。
奉贤院,就是府学第一进。
“就算想要读书,也不必如此刻苦。又不是吃饭,吃完就得了,总要慢慢学才是……你瞧瞧吕大郎都熬成什么样,难道你非要熬成那个样子才小心?”王琪皱眉道。
道痴道:“七哥,我每晚只看三个时辰书,子正时便歇下了。”
王琪瞪眼道:“三个时辰还少?二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熬到半夜三更才睡,一日两日还罢,长久熬下去要命不要?”
道痴想了想,道:“那往后就早睡半个时辰,争取在中午挤出半个时辰来读书。”
王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大伏天的,中午不休息,下午上课怎么有精神?”说到这里,有些疑惑:“是不是叔祖母说了什么?二郎才逼自己这般用功?”
道痴道:“祖母并没有说什么,是我自己打算明年下场应童子试。”
王琪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围着道痴走了两圈,上下打量一遍,确定他没有说笑,方正色道:“二郎,人当有自知之明。哥哥不知你是为振兴外九房的缘故,还是为了同三郎置气的缘故,才想要下场。可是你虽与三郎同龄,却同三郎没法比。三郎三岁开蒙,五岁开始学经,三年前就能做时文;你虽也认识字,可也只是认识字而已,寺里还能学四书五经不成?童子试又哪里是那么好考的?若是有心,踏踏实实地学上三、五年,你也不过十五、六岁,真要是学进去,到时候功名拿的也容易。何苦为了个神童之名,糟蹋自己身体?”
道痴诚挚道:“七哥,我没有想同三郎比,七哥是晓得我家家境的,老的老小的小,我早日取得生员资格,也好早些支撑门户。得些钱粮,也能贴补些家用。”
他这话说的确实不假,虽说他现下是外九房唯一的男丁,可是因年纪尚幼的缘故,还不能代表外九房。外九房对外事务应酬,还要落在王宁氏身上。
等他取得生员资格就不同,见官不用跪,在族人面前也有说话余地,成为一房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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