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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暗算-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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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我不能进,很多人都不能进。”
  安在天插话:“包括下午给你宣誓的人都不能进。”
  阿炳:“他们也不能进……你不是说他是处长,比你官还大吗?”
  安在天:“是比我官大,可照样不能进。那不是官大就可以进的地方。”
  阿炳问:“那什么人可以进呢?”
  “你,我,铁院长,华主任,钟处长,李秘书,陈科长……”
  “我们要走了吗?”
  “要走了。” 安在天吩咐胖子,“烟带上……备件衣服,晚上天儿可能会凉……茶杯不用带,火柴带上……”
  胖子:“都准备好了。”
  安在天和阿炳来到A院门口,警卫见有生人,上前,刚要盘问,金鲁生从门里出来,冲警卫说:“放人。”
  阿炳叫了一声:“是金同志……”
  金鲁生上前:“对,是我,阿炳,你好,欢迎你来到A院。”
  阿炳:“你也可以进A院……”
  “我是专门来保护你们安全的。”
  “这儿安全吗?”
  “很安全,阿炳,这比哪儿都安全,你就像在你妈身边一样,放心好了。”
  安在天问金鲁生:“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专门来迎接阿炳的。” 金鲁生说得既认真又点开玩笑的意味,说完又严肃地对警卫说,“他是新来的,叫陆家炳,记住了。”
  这是一块从人们的感知和足迹中切割下来的禁地,这里不属于时间和空间,只属于神秘和绝密。谁只要步入了,谁就永远属于了神秘和绝密,属于了国家和人民。对于安在天来说,美人计,老虎凳,这些全都休想敲开他缄默的嘴巴,让他出卖这里的神秘和绝密。因为他宣过誓,这是他一生唯一的誓言。
  安在天领着阿炳来到二道岗,哨兵没有盘问就开了门。经过门卫时,安在天一指阿炳,问:“你认识他吗?”
  门卫:“不认识。”
  安在天:“那你不问就放行了?”
  门卫:“刚才金处长打过电话,叫放行的。”
  安在天恍然大悟。
  院里出奇得静,两人往里走,阿炳左顾右盼地在听着什么,处在一种紧张、好奇的状态之中。
  阿炳像在自言自语:“金同志说这儿很安全……”
  “是很安全,你觉得不安全吗?”
  “下午的处长不是说……我要上战场吗……”
  安在天认真地说:“这儿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天还没黑透,安在天扶着阿炳走在去机房的路上,回廊上、窗洞里都有人在悄悄地、好奇地打量阿炳。陈科长和钟处长、值班员站在机房门口,迎接阿炳。
  安在天扶阿炳在藤椅上坐下,又把香烟和火柴放在他左手的茶几上,上面已经备好了烟缸和茶杯。
  安在天把陈科长的手和阿炳的手拉在一起,对阿炳说:“阿炳,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的一只手,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陈科长热情地和阿炳握手。
  安在天示意。陈科长忙给阿炳递上烟,并为他点上,讨好地说:“阿炳,我乐意做你的助手。”
  阿炳吸了一口烟,吐出去,满意地对陈科长:“你跟安同志一样,是个好人。”
  安在天害怕阿炳发怒,他一发怒智力就会下降;安在天更害怕他的智力下降后再也不回升,像烧掉的钨丝一样。对于阿炳,什么神秘怪诞的事都会随时随地在他身上发生。因此,从发现之初到他愉快地坐在机器前,有安在天的努力,也有安在天的运气。
  陈科长让阿炳听电波声,过了一会儿,按下停止键。
  安在天问:“阿炳,你记住这个电波声的特点了没有?”
  阿炳点头。
  安在天:“现在我告诉你,这个电波声是谁的。上午我对你讲过,蒋介石派出的特务很多,全国各地都有,电台也有很多,有一号电台、二号电台、三号电台和四号电台,是不是?”
  阿炳又点头。
  “那么这个电波声就是四号电台中的一个,具体是大阴山特务站和台湾联络的电波声。他们还有很多这样的电波声,就好像你们乌镇有很多人一样,也好像……钟处长他们老家村子里有很多人一样。但我们现在就找到这么一个电波,你现在只认识钟处长一个人,他们老家村子另外的人你还都不认识。现在,我们希望你根据这个电波声的音质特点,把台湾和下面所有特务站联络的电波声都找出来,好比要你根据钟处长说话的口音,把所有钟处长他们老家村子里的人都找出来一样。”
  “他(它)们不出声我找不出来的……”
  “你放心,它(他)们要出声的,到了一定时间,它们都要出声的。等一下我们就去机房,那时它们都要出来。我相信,现在你认识钟处长后,他们村子里的人,不管是谁,只要他开口说话,出声了,你一定是能听出来的是不是?”
  阿炳想了想:“嗯……每个村子的人说话都是不一样的……我们乌镇跟青镇这么近,说话都是不一样的……”
  安在天:“对。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跟你说了话,他们村子其他的人跟你说话,你都可以听出来是不是?”
  “是……”
  “好,你先记住这个声音。现在我们再给你听一个声音,‘这个人’就不是钟处长老家的人,而是……陈科长他们老家的。当然,我这是跟你打个比方,你懂吗?”
  天黑了。
  铁院长一行人站在窗前,看着屋里的一切。铁院长说:“还听啊,都已经听了五个了,多了到时容易混淆。”
  华主任对李秘书:“差不多了,已经七点半了,让阿炳休息一会儿。”
  7点55分。无声。这是行动前的静,绷紧的静。
  安在天:“阿炳,今天晚上陈科长专门配合你,给你转机器,你呢,主要用耳朵听,只要听到刚才听过的那些电波声,你就喊,好吗?”
  阿炳没有接他话,只是说:“你不要走……”
  安在天:“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
  陈科长的手落在频率旋钮上,手指轻巧捻动,频率旋钮随之转动起来,同时沉睡在无线电海洋里的各种电波声、广播声、嚣叫声、歌声、噪音纷至沓来。阿炳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以一种丝毫不改变的神情侧耳聆听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时在沙发的扶手上点击。
  阿炳:“转快一点?太慢了……”
  陈科长加快了转动。
  阿炳:“还是慢,再快一点……”
  陈科长又加快了转动。
  阿炳:“还可以快……”
  陈科长再加快了转动。
  阿炳:“再快一点……”
  陈科长为难地看安在天。
  安在天在犹豫。阿炳急了,起身,扑在频率旋钮上。
  阿炳试着转了几下,最后确定了一个转速,说:“按这个速度转给我听。”
  陈科长和安在天,还有后面的铁院长等人,都愣了。
  在无线电里找电台,由于要找的东西夹杂在一大堆貌合神离的群体之中,以至用正常的速度播放你都不一定轻易找得到,可现在阿炳却要求按下“快进”键。在他要求的转速下,耳朵已经听不到一个像样的电波声,所有电波声几乎都变成了一个倏忽即逝的“滴”音或“哒”声。
  铁院长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铁院长大步流星地冲出机房,安在天跟着跑了出来。
  铁院长强压住火气,小声儿嘀咕道:“这个阿炳,简直是在茶壶里翻跟斗,壶(胡)来!”
  虽然声音很小,安在天还是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铁院长任安在天将他一直拉到拐角处,他气得直喘气。
  安在天也生气了,他说:“你这就不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
  “什么脾气?”
  “鱼有百种,网有万样。天才之所以成为天才,就是因为他一方面将自己无限地拉长,拉的细长,像游丝般经不得任何碰撞。你这时候能破坏他的情绪吗?与其让他发怒,不如陪他胡闹,胡闹总有收场的时候,好戏就要连台。再说了,我们认为他是胡闹,他可能不觉得呢,他有一个独立的心灵空间,是我们永远也无法探知的禁地。要说胡闹,这些天我们看他的种种表现,算不算胡闹?”
  铁院长示意安在天不要再说下去了,语气有所缓和:“……阿炳他能听见吗?”
  安在天也恢复了平时在铁院长跟前的模样,道:“你先消消气,一会儿咱们再进去。”
  铁院长叹了一口气。
  安在天看了他一眼——一片树叶飘落在铁院长的头顶上,他吓了一跳,可见此刻他的内心有多么脆弱!
  阿炳如前一样,静静地窝在沙发里,吸着烟,还是那种丝毫不改变的神情,在侧耳聆听着……
  陈科长转动着频率旋钮……
  阿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时地点击在沙发扶手上。相比之下,在场的人置身于潮汐般的噪声和乱音之中,坐立不宁。
  钟处长不时地往门口看去,他显然是急切地盼着安在天回来。
  阿炳一直在出神地听。
  华主任忽然眼前一亮——铁院长和安在天终于回来了,与此同时,阿炳猛喊了一声:“停!”
  阿炳冲陈科长一摆手:“往回转,就刚才那个“滴”声,让我听一下……”
  陈科长的手迅速在转动频率旋纽。
  “……慢一点……对,就这个,守住它,把声音调好一点……”
  陈科长把声音微调到最佳状态。
  阿炳会意地点点头,说:“不会错,就是它。安同志——”
  安在天跑过来:“我在。”
  阿炳嘿嘿一笑,道:“安同志,这可比在我的收音机上找个广播要难多了。”
  对方电台正在发报,安在天对陈科长:“先抄下电报,赶紧送到破译处,看是不是特务的。”
  陈科长戴上耳机,开始抄报,无法给阿炳转台了,阿炳从沙发上站起来,自己在另一部机器上转了起来。
  阿炳叫道:“这也是!”
  安在天上前,把信号调到最佳。
  钟处长:“嗯,好像就是。”
  铁院长:“是吗?”
  钟处长:“这应该是大阴山特务站与台湾联络的又一套频率,下午我们有同志找到过一套BS1…31…2,听着像。”
  安在天迅速地抄报……钟处长朝门外喊一声:“来人送报!”
  安在天进来,把一张纸交给值班员,说:“通知下去,把这个频率控制起来。”
  阿炳喝了一口茶水,被呛住了,猛烈地咳嗽着。安在天进来,见状,忙扶他起来,拍他的背。
  值班员跟着跑了进来,兴奋地说:“破译处打回电话了。”
  钟处长问:“怎么样?”
  值班员:“……院长呢?”
  铁院长:“跟你的处长一样说。”
  值班员:“破译处来电话了,陈二湖处长已经证实,刚才送去的电报正是台湾至大阴山特务联络站的电台。”
  全场先是一片静默,之后,人们沸腾了!
  安在天正在给阿炳拍背,听罢,他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给阿炳拍着,因为阿炳咳得喘不过气来了。
  钟处长冲到阿炳身边,激动地:“阿炳,你太伟大了!”
  阿炳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边止不住地继续咳着,一副难受的样子,脸都涨红了。
  钟处长对安在天说:“……也祝贺你。”
  安在天埋着头,没有说话,还在给阿炳拍背。
  阿炳终于停止了咳嗽。
  他慢慢地抬起手,手指开始摸安在天的脸。
  安在天依然没有抬头……
  阿炳收回手,摊开——
  他的手心里,全是安在天的泪水。
  在草丛和树叶中能看出隐蔽在其间的一架天线,耸立在苍茫的夜色中。借着没拉严实的窗帘露出的光亮,可以看到铁院长、华主任、总工、李秘书等人,谈笑风生地从机房里出来。
  铁院长惬意说:“……干了一辈子的侦听,总以为什么人和事都见过了,结果还是蛤蟆掉进了井里,阿炳这种人没见过。”
  华主任:“你就是经验主义,好下定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
  “你是预言家,老天总在帮你,投桃报李,想找罗三耳,结果找回来一个阿炳,比罗山还神!”
  “老天是在帮你!”
  “是是,帮我帮我,我错了,我认错。”
  总工似乎还沉浸在阿炳的神奇中,感叹道:“这个阿炳的听力确实了不得,他找到的第一个电波声和之前他听的‘样品’,完全是两回事。”
  华主任:“用安副处长的话说,一个村子里的人,嗓门是千差万别的。”
  总工:“但这两个信号的声音差别很大,就像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华主任:“但他们是同一个村子的。”
  总工:“可要从一个老人的声音中,去辨别一个同村孩子的声音,是一件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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