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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明末1625-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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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阿三眼见一刀没中正主儿,心里也在发慌,此时被一个血人抓住了手臂,惊恐不已,赶紧用力抽手,想给地上趴着的郑晓路补上一刀。便在这时,场中响起两声惊雷般的怒吼,两个高大魁伟的人影跳入场中,两把白杆长枪,有如神兵乍现,挟着无比威势直刺而来,快刀阿三稍稍一犹豫,就被两把白杆枪同时刺中,巨大无匹的力量从枪上倾泻而出,枪尖如穿草芥,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快刀阿三就被刺了个透心凉,枪上蕴含的巨力震碎了他的血脉,这个阴险狠辣的杀手,顿时七窍流血而死。

出枪的正是秦良玉与马祥麟。

向兰索见快刀阿三被杀,憋着的一身胆气顿时崩碎,仰天便倒,她身后的地上正趴着郑晓路,这个倒霉的家伙全身动弹不能,根本不知道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向兰索柔弱地倒了下来,正好躺在了郑晓路的背上,鲜血顺着她的前胸不断涌出,倾刻间就将她和郑晓路两人都染成了血人。

郑晓路这时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但他动弹不得,只好大声怒吼道:“大夫!赶快叫大夫!”

喜事倾刻间化为了惨事,万寿寨一片混乱,阿哥们大声怒吼,阿妹们失声痛哭。一群白杆兵穿着便装,手提着白杆枪,赶紧跑出来维持秩序。

看着血泊中的向兰索和郑晓路,马祥云的一张脸瞬时间变得惨白,一半是因为惊吓,另一半,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第二卷 游石柱 第二十七章 告白(1)

四个伤者,并排成一排,摆放在万寿寨的偏厅里,伤得最轻的是郑晓路,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受伤,只是全身脱了力,需要睡上一整天才能恢复。

伤得次轻的是马祥云,她受了点内伤,伤了一只右小腿,休息上十天半个月,腿上换两次药就可以痊愈。

伤得次重的是彭巴冲,他被快刀阿三从背后捅了一刀,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快刀阿三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他的命,因此生命无妨,顶多休息上一个月就没事了。

伤得最重的,是向兰索。她从左肩到右腰,被划了一条既长且深的创口,这道创口在她的胸膛正中间穿过,将她雪白的胸脯豁开成了两半。大夫将金创药交给了秦良玉,秦良玉亲手为她敷上了药,现在她还在发着高烧,没有度过危险期。即使她的性命保住,胸腹间也会留下巨大的疤痕,一个女人的双乳中间留下这么一道疤痕,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郑晓路睡在偏厅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郑先生!”马祥云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地响了起来:“我的事连累了你和这位小阿妹!”郑晓路没有回答,屋子里仍然回响着他愤怒的磨牙声。

“我母亲和哥哥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马祥云又道。

“查什么查,根本不需要查!”郑晓路冷笑道:“这是曹家干的!”

马祥云沉默了一会儿,道:“母亲说了,曹家的背后有魏忠贤那个权奸撑腰,请郑公子一定要慎之,莫要图一时意气,害了全家性命。”

郑晓路冷笑了两声,没说话,别人怕魏忠贤,郑晓路还真不怕,现在已经是天启七年,今年之内木匠皇帝就要嗝屁,崇祯帝上台第一件事就是把魏忠贤也跟着搞嗝屁,自己先下手搞掉魏忠贤的羽翼,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赵霖!”郑晓路叫道,赵霖应声从屋子外面钻了进来。“你马上亲笔写封信,叫杨帆过来,顺便,把所有能调动的人都给我调过来,加上那些鸟铳,都给我搬过来!”赵霖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转身出了房间去给杨帆写信了。

马祥云瞪大了眼,这人居然在我这个朝廷命官的眼前公然调人来准备喊打喊杀,还带上鸟铳?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间持有的东西,持有火器等同于谋逆。马祥云想开口阻止,但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想阻止他这么做,也没有能力阻止他,似乎,好像,自己应该算是他的未婚妻了!夫为妻纲什么的……

正在这时,重伤的向兰索居然醒了,她轻轻地挣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胸前裹着厚厚的白布,手脚四肢都被固定在床边,这是怕她醒来之后乱动,影响到伤口,所以将她捆在了床上。向兰索高伤未退,神志有些不清不楚的,转了转头,就发现自己左右两边躺着马祥云和郑晓路。

“郑公子、马将军,我们三个都死了么?”向兰索虚弱地道。

“傻阿妹,你没死!你活得好好的。”郑晓路见她醒来,大喜,赶紧应道。

“可是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向兰索道:“胸口好痛,全身没有一丝毫的力气,阎王爷可能就要来拘走我了。”

郑晓路一阵心痛,柔声道:“别怕,阿妹,你不会有事的,大夫给你上过药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向兰索柔声道:“我怕我就要死了,所以,我有几句话想要说!”她转了转头,面对着马祥云,轻声道:“马将军,对不起,我这些话本不该说的,但若是不说出来,我怕自己死了之后,不肯过那奈河桥,舍不得喝那孟婆汤……”

马祥云早猜到她想说什么,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只管说吧,便当我不在这里。”

向兰索便又转头过去盯着郑晓路,轻声道:“郑公子,那日你走了之后,田里的玉米就越长越好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越来越漂亮的玉米棒子,我便越来越想起你的好来。”

“秋收的那天,金黄色的玉米棒子就像碎金子一样迷人,我天天都会想起你提着喷壶,从田地里走过去的样子……”

“后来来到工厂了,工厂的东家是个好人,我常常想,到底是东家更有本事,还是郑公子更有本事呢?”向兰索想起了往事,痴痴地笑了笑道:“结果郑公子就是工厂的东家,东家就是郑公子。”

“我怕你把我忘了,所以不敢出来见你,我怕你见到我的第一面时,会问我‘你是谁?’,若是你真的那样问我,我怕我立即就要死掉……”向兰索自嘲般地笑了笑道:“还好,郑公子还是记得我的,我觉得好开心,便是为你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你还记得你吟过一首诗词给我听么?”

她顿了一顿,也不等郑晓路回答,便吟诵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本来是不懂的,可是这些日子里,我懂了。我终于懂了,原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是这等滋味。原来此情无计可消除,下不了眉头,一直在心头。”

郑晓路静静地听着她深情的独白,不知不觉双颊已湿,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英雄最难过的就是美人关。

向兰索道:“看到公子打擂台,我又是高兴,又是伤心,我看到公子的武艺如此高强,开心得便要晕过去了。但想到公子打赢了擂台就能娶马将军……我又暗暗希望公子打不赢。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是么?马将军,我真对不起你……”

说完这一段,向兰索又是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她轻微的啜泣声。

郑晓路感觉到心尖一阵剧痛,原本他只对向兰索有些好感,但听完这一段深情的独白,他内心最柔软之处被碰触到了,仿佛有一种让他的心被撕碎的力量,正在用力地折磨着他,将他的呼吸都要阻断。

郑晓路狠狠地咬了咬牙,顾不得旁边的马祥云,沉声对向兰索道:“我去打马将军的擂台是假的,是我和马将军事先安排好的,帮她逃婚的计划。你别会错意!”

“啊?”向兰索吃了一惊,她满脸不信道:“这怎么可能?”

马祥云听到郑晓路的话,内心深处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虽然她也知道郑晓路对她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但亲口听到郑晓路的这句话,仍然将她搅得柔肠百结。若是真让她立即嫁给郑晓路,她是不甘愿的,但亲口听到郑晓路的拒绝之词,她却更是不甘愿。“女人啊,你何苦如此作茧自缚!”她对自己嘲笑道。

第二卷 游石柱 第二十八章 告白(2)

马祥云收拾了一下心情,换上冷冷的面孔,对向兰索道:“是真的,我和郑先生只是演戏,我们不会成亲!”她这句话故意说得很大声,让郑晓路也听了个明明白白,这便是明确地向郑晓路摆明了立场了,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表明自己的立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她仍然义无反故地说了出来。

“那……那……那我……”向兰索大悲之下又复大喜,但这大喜又似乎没什么根据,就算马祥云与郑晓路不会成亲,那也不能代表她能心想事成。向兰索结巴了几下,硬是没能再说出一个词来。

郑晓路听懂了马祥云的话,他毫不费力地就做出了决定,立即用斩钉截铁的声音道:“阿妹,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向兰索惊呼了一声:“我,我怎么能,我长得又丑,又不像马将军那样文武双全,以后我的胸口又会留下难看的伤口……我怎么配得上郑公子。”

“原来阿妹不愿意嫁我!”郑晓路淡淡地道。

“不是,我怎么会不愿意……”向兰索急道:“我是怕郑公子看不上我,但我是非郑公子不嫁的!”她一旦焦急,顿时牵动了伤口,疼得全身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郑晓路吓了一跳,暗暗责怪自己这个时候还在用激将法,赶紧温言安慰道:“阿妹,嫁给我好么?我不是说笑,很认真的!你在我眼中是最美的土家族小阿妹。”

“真的?不是骗我?不是看我快要死了,所以说些软话儿安慰我么?”向兰索硬是不敢相信地道。

郑晓路很想过去抱抱她,但全身无力,连手指也动不了,只得轻叹道:“我骗过你么?我说你家田里的玉米今天会多收两成,是真的么?我说你家的荒地可以种红薯,是真的么?”

向兰索大喜,一张苍白无血的脸上笑容绽放,有如梨花盛开:“可是我胸口以后会留下长长的疤痕……”向兰索毕竟是女人,这种大事之下,还在关心的自己的皮肤。

郑晓路见她开怀,自己也开心起来,哈哈一笑道:“那是为我而伤的,这天下间,便只有我觉得那疤痕好看,你除了嫁我,还能嫁谁?阿妹,你要好好休息,早点把伤养好,才能早点嫁给我啊。”

向兰索乖乖俏俏地应了一声,她发着高烧,本来就极虚弱,此时安下心来,眼皮顿时沉重,一转眼就睡熟了过去,房间里能听到她因为发高烧而时急时缓的呼吸声。

见向兰索睡了,马祥云轻声道:“郑先生,回头我就去告诉母亲,我们两人的婚事作罢,你安心地娶这位小阿妹吧。”她将这句话尽量说得平静,但语音却微微地颤抖着,出卖了她的内心。

郑晓路虽然痞气,但心思却很细,一听这话,便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郑晓路突然想起后世的一首歌来,歌词是:“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郑晓路心里一软,叹道:“马将军……”正要说些什么对不起你一类的话,突然转念一想,不对啊,这里是明朝,又不是后世,我可以一夫多妻的啊,何况我家里本来就有一个妻子了,娶这向兰索不也是二婚么?何必搞得这么一幅清纯得要死的样子,老子可是后世来的大流氓。

一想到这里,郑晓路突然来了胆气,流氓气,**气,赶紧道:“祥云……不嫌弃的话……你也嫁给我吧。”

马祥云一听这话,顿时大恼,刚刚还叫我马将军,叫得我心里一阵刺痛,现在突然又转口来叫祥云,还明目张胆地在向兰索旁边向我求亲!这什么鸟人?咦,不对啊,刚才他也当着我的面对着向兰索求亲,哇呀呀,这人太无耻了。

马祥云还没来得及为了求亲而欢喜,先就恼怒了起来,沉声道:“你以为我们土家姑娘这样随便的么?”

郑晓路愣了一下,他此时痞气发作,说话便随意了起来,轻笑道:“什么随便不随便的,你是我打擂台抢回来的老婆,就算你不愿意,又能奈我如何?就算我现在就把你轻薄一番,闹将起来,你猜秦将军和小马超会帮谁?”

马祥云愣了一愣,她没想到郑晓路居然来这招,两朵红霞瞬间飞上她的脸颊,她从床上爬起来,拖着一条伤腿,慢吞吞地挪到郑晓路床前,也不知道从哪里刷地抽出一只短枪,指着郑晓路道:“现在你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还敢要挟说要轻薄我?我捅你两个透明窟窿,看你怎么轻薄法!”

“何苦这般要强!”郑晓路一点也不怕她,笑道:“就算你明年再摆擂台,后年再摆擂台……以后年年都摆擂台,也要摆上四百年才能再碰上我这么好的人,除了嫁我,你又能嫁谁?”郑晓路倒没胡说,他来自四百年之后,马祥云如果想要碰上他这样的人,真的得四百年。

马祥云枪尖一颤,这人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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