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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部分

草清-第8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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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鞍山防线分为两道。一道是骆驼山和鞍山驿堡,两点分立近于“Z”字拐的鞍山河两岸,由阿桂的前翼部分人马驻守。一道依托沙河和玉佛山,汇聚了武卫军四万精锐和近三万朝鲜兵。
鞍山驿堡这里驻有一千兵和十多门大将军炮,还有两千兵和若干火炮置于骆驼山,背靠鞍山河,二者呈呼应之势。说是防线,其实就是分作两处的坚固据点。
阿桂没自大到靠自己麾下少数人马就想挡住整股红衣大潮,只希望这道防线能守得够久,打乱红衣节奏,待红衣进到第二道防线时,必有可乘之机。
什么是可乘之机呢。就是跟红衣拼出火来,兵法云久滞猛泄,其势难抑,这不仅是说敌人难挡,自己也难控制。
索尔讷的信心也感染了阿桂,但他摆手道:“红衣自诩强力。能走直的绝不走弯的,他们该不会费力去仰攻骆驼山,而是只攻这里。骆驼山的用处在于凭高慑制,让红衣只能从南面和东南攻打这里,主战场在这里,我再看看……”
“看”字刚落下,就听西面骆驼山方向炮声轰鸣,众人大惊,才说红衣不会攻骆驼山的阿桂更是脸色一白。
仔细分辨,除了武卫军自己的炮声外,还杂着更为清亮的炮声,这明显是红衣的火炮,众人迷惑不解,南面只出现了红衣哨探,西面怎么就有红衣的火炮了?难道红衣大队是抄小路从西面过来的?
再听这炮声,间歇后再响起时,竟然越来越近,众人更是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形?
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阿桂的脸色骤然再白一层,已如纸色。
不多时,一股黑烟冉冉入目,接着一个怪异莫名的家伙从河拐处露面,自北而南,绕过骆驼山营地,在阿桂并部将的惊骇目光中,渐渐驶近鞍山驿堡。
“船!”
“没桨?没撸?没帆!?”
“是蒸汽船!可它的车轮呢!?”
部将们惊呼出口,阿桂没出声,一颗心却已向深渊坠去。
该死,怎么忘了水路!?
阿桂恨不能拔刀抡上自己脑袋,早该想到的!
从田庄台到辽阳可不止陆上一条路,秦汉乃至唐时,辽河都可行大船,直通盛京的浑河也能容千石大船航行,三国时司马懿更直接率水军自辽河口入襄平城(辽阳),灭了盘踞辽东的公孙渊。
这毕竟是千年往事,而且还是辽河浑河这样的大河,司马懿也是趁着大雨月余,辽河暴涨才能直入辽阳。现在的水位远不能与古时相比,沙河、鞍山河更不如辽河浑河深阔,但轻便舟船直驱辽阳却还是可能的!就算运不了大军,运一支偏师,也足以让他们原本设定的辽阳防线土崩瓦解。
阿桂等人不是没考虑过水路问题,不然也不会尽收舟船,而且哨探从未报说英华在大造舟船,加上红衣陆战之力太强,这个可能性就没留在脑子里。
现在看来,红衣来这么慢,不止是在磨刀,还在运船,蒸汽船!
河上那艘船越驶越近,近得甲板上的高耸船楼,船楼上飘扬的红底白龙旗都清晰可见,而船楼前后各一的带盾火炮更震慑人心,炮口正急速从骆驼山方向转过来,直指寨堡。
“开炮!开炮!”
“打沉它!”
部将们惊恐地低喊着,原来是装了刺蜂炮的炮船!
咚咚炮声不绝,不等军令传过去,西北面堡墙上的火炮就已自行开火了,堡墙上都是佛朗机一类的小炮,河面水柱四起,对那艘正在疾进的炮船毫无影响。
嗵嗵……
清亮炮音再起。之前引发骆驼山炮击的罪魁果然是这艘炮船,这颇为不同的炮音刚入阿桂等人耳中,眼前同时也轰然绽起两道冲天烟尘,西面堡墙喷出大片碎砖乱石。淅淅沥沥如雨点洒下。
包括阿桂在内,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扑在了地面,那一瞬间,除了半空飞舞的死人,整个鞍山驿堡再无站立着的活人。
两门炮,仅仅只有两门炮的一艘小炮船,就让鞍山驿堡沉默了。
炮船吐着黑烟。尾巴后拖着洁白尾浪,趾高气扬地自鞍山驿堡前掠过,带盾炮台摇摆不定,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示威。
“开炮!大将军炮,轰它!”
一片惊恐中,阿桂的呼喝响起,顿时让寨堡中的官兵振作起来。咱们也是有大炮的!
寨堡中心炮台上,数门十二斤大将军炮咆哮出声,拜材质和工艺进步所赐。尤其是通过非正式渠道向外扩散的英华火炮制造技术,武卫军的火炮也勉强能作到三千斤炮重发射十二斤炮弹,同时也有了简单的射表体系,射击精度提高了许多。
两里外的河面上,硕大水柱不断升腾,炮船终于觉出了威胁,不仅在加速,还击的炮火也更猛烈,南面堡墙也不断喷发出道道烟柱,阿桂等人被兵丁严严护在角楼下死角处。感受着空气和地面的不绝震颤,都道战争已非往世那般,靠个人血勇就能左右。
不知对轰了多久,堡中忽然响起欢呼声。
“打中了!”
“搁浅了!”
阿桂等人爬上创痍满目的角楼,看到东南远处河面上,那炮船不知是搁浅还是中炮了。就呆呆停在河面上,一动不动,尾巴上那门炮也再没动静,船上兵丁乱作一团,高耸的烟囱也没了黑烟。
“轰烂它!”
部将们士气大振,堡中炮台发炮也更卖力了,当那艘停在三四里外的炮船为落水狗般痛打。
正打得热闹,空中忽然响起了嘶嘶鸣声,接着一发发炮弹似从天降,不断轰落在堡中,不仅堡墙如纸糊般碎裂,堡中炮台更不断崩裂,一门火炮被一发炮弹砸得原地跳起,悬空解体,崩飞而出的部件残片几乎将炮台上的活人一扫而尽。
“炮,哪里来的炮!?”
之前还只是惊,现在则是乱,鞍山驿堡沸腾了。
“那边!又一艘船!”
“不止一艘,南蛮哪来这么多蒸汽船啊!”
这炮击来得太猛烈太集中,又混在堡内炮击声里,众人根本分辨不清来处,有人看到西北河面上又出现一艘蒸汽炮船,尖声喊叫着。接着有人看到不止一股黑烟,以更高更锐的呼号纠正。
“笨蛋,是南面!”
阿桂亲眼看到一发浑圆的实心炮弹自南面而来,擦着女墙而过,像是打水漂一般,微微跳起,砸过堡中炮台,贯穿到北面堡墙,一路至少撕裂了十来个人体,撞碎了两门火炮,在堡墙上开出了两个大口子。
这是二十斤,不,三十斤炮才可能有的威力……
阿桂正要举起望远镜,观察南面河对岸的情况,可一幕场景透过狂乱烟尘清晰入目,让他呆在当场,连呼吸都停住了。
红衣,如潮红衣在河对岸铺开,推出无数小炮,严严遮子面两岸。数十辆怪异的大车靠在河边,直接将一条条舟船倾入河中,舟船之间有绳索相连,桨手划动头舟,将这连舟带向对岸。还有大车正不停卸下如百叶窗式的木板,正待连舟到岸后,把这些木板铺上连舟,就成了一座浮桥。
来了,红衣不仅来了,一来就是全力而出……
再看骆驼山方向,阿桂醒过神来,苦涩之意流转全身,这道防线,别说让红衣拼出火来,恐怕连汗都拼不出来,当然,他此时已一身是汗。
炮火肆虐,鞍山驿堡不久就陷于浓浓烟尘中,鞍山河南岸两里处,三四十丈高处的热气球上,嘹望哨举着高倍望远镜,即便穷尽目力,也看不清楚堡中情形,无奈地转向河中,查看那艘因蒸汽机故障而停了下来,成了活靶子的炮船。
正渐渐成型的浮桥西侧,两艘炮船放慢了速度,在河拐处不停轰击骆驼山的武卫军火炮阵地,而在热气球下方,十多门三十斤炮一字排开,炮响不绝,将一发发炮弹送入已经沸腾的鞍山驿堡。
炮兵阵地后方,火红人潮拉出长龙,向南伸展,绵延数十里,无数大车载着火炮、桥梁构件和各类物资,与人潮相伴北行。
长龙之侧的一处山坡上,盘石玉在马上悠悠道:“我真想知道,那满州五虎等来咱们这样一支大军时,会想些什么。”
身旁第一百零九师统制张震南道:“用我的爵金打赌,他们除了吃灰,再没功夫想什么。”(未完待续。。)





第十八卷 第九百六十三章 天刑无情,武卫军不赦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1329 21:29:22 本章字数:4767

黎明时分,鞍山河南岸帐篷海里的点点灯火熄灭,李京泽从绘着白色青雀标志的帐篷中走出,将脑袋直接泡进帐门木台上的搪瓷盆里,再哗啦拔起一片水花,舒爽地甩着脑袋,原本沉在脸上的疲累似乎一洗而空。
“一零九师天刑社——北岸报道!”
帐篷群间阔道上,一个黑臂套红衣策马而来,吹着滴滴答答的信,帐篷海里这声呼喝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这帮鞑子倒是死硬,可还没到辽阳呢,怎么就要天刑社上了?”
“是不是天刑社的大导师们要抢功劳啊?”
睡眼惺忪的红衣们钻出帐篷,一边洗漱一边唠叨着。
“天刑社集结可不只是为了打仗……”
李京泽对面露紧张之色的助手摇头道,昨夜他通宵手术,最大一波伤兵潮已经过了,北面鞍山驿堡的炮声也在凌晨时消沉,就只有骆驼山方向还有间隙炮声,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
“救了一晚上的人,现在该去杀人了。”
李京泽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左臂上的青色臂套,上面绣着一个弯弯曲曲的白色图案,像是古文“水”字,又像是竖着且扭曲的坎卦,这是英华医护人员的简符,他正是第一零九师三四三营的校尉医官【1】。
替代医护臂套的是一幅铁灰色臂套,上绣太极双鱼图,上白下黑,中间那道“S”血纹猩红醒目,正是已有近三十年历史的天刑社标志。
“走吧!”
招呼着也换上天刑社臂套的助手,扛上火枪,两人上了阔道。一辆炮车正向北行,李京泽与学徒伸手,车上炮手一把就将他们拉上了炮车。
“是要……”
助手臂套上的太极图里没有血纹,显示他同时也是李京泽的天刑社学徒。
“嗯,这事只有我们能干。也只能由我们干。”
李京泽一边检查自己的圣道四年式老枪,一边沉沉说着。学徒吞了口唾沫,他握着的是圣道二十年式线膛枪,比四年式滑膛枪轻了许多。现在却感觉沉重无比。
将学徒的紧张看在眼里,李京泽微微一笑,又想起了自己的导师。十四年前,自己还是平虏军四十师辖下一个小小医工,刚刚加入天刑社,在江西庐陵与清军西山大营精锐相持。清兵用火药炸塌城墙,突入城中。红衣反攻,将清兵生生打了出去,领头的六十五名天刑社成员尽数战殁,其中就有他的导师。
如果是上阵的话,他绝不会带上学徒,当然,以他的医官身份,天刑社死光了也不会让他上阵冲杀。而天刑社在战场上集结,除了打仗外,还有另一桩职责。这桩职责敲也是天刑社成员从学徒转为正式成员必须要过的一道门槛。
悠悠思绪被炮车的颠簸打断,此时他们已上了河上浮桥,跟其他浮桥不同,这道浮桥的中心托梁是一艘炮船,船身中间的高耸船楼已经拆了,桥板贯穿而过。
李京泽这辆二十斤炮车由四匹马拉着,小心翼翼踏上炮船,就见一帮人正在拆卸船上的蒸汽机。一个年轻的海军外郎将在旁督导,嘴里还骂骂咧咧,依稀听到“狗鞑子”之类的话语。
“那是郑明乡。韩大帅专门从大洋舰队要来的炮船队都归他管。”
“才开打呢,就在这小阴沟里翻了一条,换我也要肉痛啊。”
“一条也不过万把两银子,根本算不了什么,我看这郑郎将是因为鞑子用乱船堵了沙河,炮船队没办法掺和决战才恼的。”
“郑郎将可是太子好友。多半是替太子来打这一仗的,结果还没到辽阳就歇火了,换了我,哪止骂人,我恨不得拆了船上的炮,架到前方去轰鞑子。”
“这刺蜂炮真是不一般,听说就是靠着三艘炮船的刺蜂炮,在鞑子堡墙上开了无数口子,咱们陆军的炮才能轻而易举推平了堡墙,夜里步兵就进了堡里。”
车上的炮兵们嘀嘀咕咕议论着,再听到那郑明乡一声咆哮:“机器拆了就拆炮!这一战咱们海军的份绝不能丢下!”
李京泽随口道:“如果不是太子要守国见政,怕他也要来这里参战。”
学徒感慨道:“太子文韬武略,从小兵作起,听说为了娶民间姑娘,还执意不设正妃,要学陛下奉道为后,真是像极了陛下,咱们英华有陛下和太子,定是百年昌盛啊!”
李京泽失笑摇头,学徒所知也都是民间传言,太子是黄埔武学出身,怎么叫从小兵作起?他中意的辛姑娘,也是香港教谕之女,算不得十足的民间姑娘,至于桩桩事学陛下,也未必就是好事。而光靠陛下和太子,怕也指望不了百年。
再想到自己,李京泽却觉自己跟学徒的心境也没什么差别。十四年前,他不过是江西贫寒子弟,世代虽是游方郎中,却只是不愿舍弃祖业,就靠着家中十来亩山间旱田过活。当年他应征入红衣当医工,也只是为了一月四两五钱的薪饷。
跟随红衣南征北战,他也一步步晋升到校尉医官,娶妻生子,家业已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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