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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部分

草清-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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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经济层面,北洋公司吸纳琉球的富豪海商,让他们能分享琉球航路的利益,而不是将他们丢到利益圈之外。以公司层面出手,这一招影响最大,原本最有力量鼓动反乱的一些势力全都服软了。
再次是人心层面,这也跟政治层面结合。天主教在琉球建起了天庙,以华夏血脉为根基,确定华人在琉球的特权。原本华人在琉球的政治和经济地位就很高,现在是作了制度确认。而对土人来说,只要跟华人有血缘往来,就能跟琉球土人脱离关系,享到好处。
再跟设立蒙学、小学,所有官员都用华人等措施配合,琉球的人心渐渐被收住。这等于是以华人为脉络,将琉球社会重新梳理了一遍。
原本对英华进琉球有些抗拒的华人,因为政治上获得了特权,人心上由天庙获得了关联,经济上也由北洋公司加以照顾,跻身既得利益阶层,再没什么闹腾,成了英华稳定琉球的中坚。
而在琉球土著一面,虽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因为跟华人有血缘关系,或者受过华文教育,也能攀附着进入新的利益格局,可终究还是有众多土著成了被压迫者。
伏波军和陆军动员师要对付的就是这些人,而伏波军还不怎么动手,真正下狠手的是这支在枢密院军籍编号为“陆军新编第六师”,大家都习惯地称呼为“琼州师”的部队,这支部队在私底下,还被外人称呼为“旗人师”,师统制是桂真。
不到两个月里,琼州师杀了上万琉球土人,也是稳定琉球局势的功臣。琼州师的所有士兵,大部分军官,都来自旗人俘虏。他们被俘虏的时候,还多是家中“补丁”,十二年前那些广州旗营的官兵,一部分已经退役,一部分晋升为军官。
尽管他们都有了英华国民的身份,但曾为满清汉军旗人的耻辱,仍入巨大的包袱,死死压在他们背上。为此这支部队打仗格外凶悍,之前攻交趾时,频频杀俘的就是这支部队的前身,如今到了琉球,放开手脚,更是肆无忌惮。
八月,一支奇奇怪怪的军队从北方船运到了琉球,头盔和甲胄鲜亮,不少人还背着靠旗,竟是日本军队。再看旗上的图案,太极图外加四射的红条纹,既不是幕府军,也不是其他任何一藩的家纹。
“萨摩藩的军队,但因为是私下派的,所以既不能打幕府的家纹,也不能打萨摩藩的家纹,所以就给他们安上了这么一面旗帜,算是……日本国旗吧。”
郑永对桂真这么说着,郑永和白正理不仅要带伏波军走,也要带这支日本军队走,琉球还组建了一支小部队,也要跟着走,目标是马六甲。
桂真不忿地道:“连日本人和琉球人都用,我们可是正规军,让我们一师都蹲在琉球,真是太浪费了”
郑永耸肩,“你们是陆军,我们是海军……”
望着战舰远去的帆影,桂真不甘到了极点,“四面八方都在打仗,我们却在琉球抓小偷强盗真是太不公平了难道官家和朝廷还在忌惮我们的身份,怀疑我们的忠诚?”
部下们也都涌到桂真这里叫嚣,让桂真向国中请愿,他们在琉球是杀了不少人,可杀这些土著算什么功绩?当年扶南军杀了十多万高棉人,也只是扶南给赏,朝廷可不认战功的。
桂真的血书递进黄埔无涯宫,落到李肆书案上时,李肆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么一个师忘了?”
接着他大怒:“枢密院是干什么吃的?一边叫着兵力不足,一边又将一个整师丢在琉球那种地方?”
主理枢密院事务的苏文采匆匆而来,一头是汗地道:“陛下……八面进军,事情太乱,是臣督导无方……”
李肆此时也消了气,摇手道:“古往今来,也确实没有这番动兵之势,你们枢密院确实太忙了。但忙也要忙个条理,你好好整顿一下枢密院,别继续这样像没头苍蝇似的,分清楚主次发下的战事大略,就已经定好了主次”
苏文采舒了一口气,心说也好,咱就赌了这条命,押着枢密院,把这场八面出击的大战好好维持下去。
圣道九年八月,跟日本签订《江户条约》的事传入国中,却没激起一点波澜,因为这一国已经沸腾了。
皇帝陛下发布动员令,八面出击打仗打前所未有的大仗
西北,打四川,目标是打到兰州。
北面,打荆州和南昌,实质是策应四川路线,牵制满清兵力。
东面已经打过了,琉球和日本。
主战场在西南和南面,南面是携手北大年的华人,要将荷兰人从马六甲彻底赶出去。为此不仅有陆战,海战更是关键。
西南则是缅甸,缅甸已跟不列颠人联手,之前通过暹罗和兰那打代理战争的力度已经不够,英华要卷袖子亲自上阵。这一面也是陆海并行,西洋舰队的设立正基于这项背景。
动静太大,战线太长,一国人心都安顿不住。





第二卷 第六百四十八章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1271 20:54:02 本章字数:4405

第六百四十八章
八月盛夏,日当正午,但凡树荫丛丛之处,都是鼎沸人声,吃饭的,喝茶的,闲磕牙的,歇脚的,都在树荫下纳凉。
广州县西关天庙本是一座土丘,自天庙重建后,买下了一直到江边的土地,广种高冠大木,多年下来,竟成闹市里的一处幽静之地。此时林中摆开一圈桌椅,正是天庙开的茶馆。
一桌半个时辰十文,茶水另计,便利的正是寻常人。靠着珠江一侧的布设则上了档次,竹林环绕,亭台临江,半个时辰一两银子,自然是富贵人专享。
不管是寻常人还是富贵人,绕着天庙洒开,各纳各的凉,各吃各的饭,而喧嚣声则混杂在一起,分不出良庶贵贱。
“西北有羊有马南洲知道吧?官面叫大洋州,番禹鸟兽园的袋兽和树熊就是探险公司从那里抓回来的据说那里草木繁茂,一望无垠,还没什么狮虎狼狐,最适合放牧。咱们国中缺马缺羊,皮货的价也一年比一年贵,那个什么大洋州联合公司憋足了劲地从北面贩运马种羊种,想到南州牧养,却总是不得力。为啥?鞑子拦着呗官家说了,鞑子不落教,打咱们打四川,就是这么来的。”
“打通了西北好啊,可以跟西北直接通商了,如果在南洲也养出羊马,这畜生的生意可就要兴隆起来了。看来咱们得多看看这方面的行当,对对,皮货”
临江一间亭子里,一群穿着绚丽细绸,戴着员外巾子的人正侃得唾沫横飞,亭中石台上还丢着《工商快报》、《金鱼报》等读物,身后站了一圈肤色黝黑的少年男女,忙着给这些老爷们打扇沏茶。
“缅甸人杀了大明的永历帝,官家要替大明报仇。之前还是好言相劝,让他们纳贡称臣,认罪伏法。可缅甸人一点也不领情,还把代咱们传话的暹罗使节杀了。官家不想让咱们老百姓平白流血,只是招呼暹罗和交趾人上去打。打了好几年,占了缅甸人老大一片地,那缅甸人就是个无赖泼皮,还是不认输。居然勾结西洋人,把暹罗和交趾人打得大败,这下终于惹恼了官家,发大军征剿,缅甸人……没救了”
“区区缅甸,就敢跟咱们叫板,也不掂量掂量份量,西洋人里最强的西班牙人都夹着尾巴从吕宋滚蛋了……”
“嘿说到当年打吕宋,我们总司就是从那时候发起来的,咬牙买了条破船,精心修好了,给大军运送补给,现在已经有了十多条大船眼下南洋不止是打缅甸,还要打马六甲,好机会啊,咱们哥几个是不是也凑个份子,自己来干?”
林子里,也有穿着布衣的朴素汉子聊得起劲,话语里既有豪情,也有憧憬。
林子深处,一帮羽扇纶巾的书生却在相互争执,嗓门扯得比外头的喧嚣还高。
“琉球和日本的首尾都还没有料理干净,一国就八面出击,亘古未有忘战必危,好战必亡,眼下这番动静,已经不是好战,而是癫狂了”
“怕是武人裹挟吧,咱们这一国,最早就是武人推着官家立起的,之前十来年都安安生生,现在会不会有了以武御国的想法?枢密院不入朝堂,终究是祸患啊。”
“不止是武人西院的老爷们都是想着打仗的,靠着打仗,他们能供军械给养,靠着打仗,他们能买俘卖奴靠着打仗,他们能夺矿产田地东院那帮王八蛋怕是被他们收买了,竟然一声不吭,甚至同流合污跟西院一起麻利地批了军债增股的法令,咱们得把东院都换下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帮麻衣士子情绪最为激愤,看他们的装束,该是国中墨党。
“武人什么时候能定国策了?你们墨党不要老搞树敌同攻,挟民意自重这一套这一套就是法术,当心惹了众怒”
“不在其职,不谋其言你们别老是以百姓自居,去街上问问百姓,有多少反对打仗的?肯定有,一百个里有三十个就不错了。西关这里,估计你还找不到十个,为啥?打服了缅甸,打通了西北,西关这里的织造坊生意就更好了”
“我倒是不反对打,可八面出击,头尾难顾,总要出点岔子,官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另一群士子气质沉稳些,但思路却没凑在一起。
争吵声传入林中另一桌子,这桌人都是一脸疲惫,眼圈发黑,听到这些话,相视一笑,笑意里既有鄙夷也有无奈。见他们服色虽朴素,面料却很考究,就忙着大吃大嚼,没有杂声,座次还排得很规整,以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为首。眼尖的人就能看出,这是一帮官爷。
“有些仗是压了很久,到现在不得不打,有些仗是提前打了,凑在一起,八面生风,也难怪国中不解。”
那年轻人吞下一只烧鸡,才像是活了过来,喝了口茶,悠悠说道。
“郎中说得是,寻常人更怕八面为战,总有胜败,却不知本国军事的底细。咱们兵备司现在头疼的已不是兵员不足,而是太多,战后该怎么疏遣安置的问题。”
“是啊,官家洞烛先机,立国时就建了兵部、枢密院和总帅部三极兵制,分别主持训练营、警军、卫军、镖局和殖民地之军。只是将这些兵员汇聚起来,一国就有二十万能战之军,年前又订立《兵备法》,把训练营散为古时的征发之制,不计财税供养,要照着咱们兵备司这般动员下去,到年底能汇出百万大军”
“问题就在这财税供养了,幸亏官家早有所备,留下了两千万预算额和五百万实银,不然咱们还没办法动得这么利索。前日东西两院批了军债转股,官家的预算才有了实银托底,否则这一仗还不知怎么打下去。”
“银子足了,才会八面出击嘛,如果东西两院扯皮,这银子没着落,八面出击恐怕就只有两面出击了。”
“光银子也不够啊,不仅得靠咱们动员官兵,组织师营,军械司也得有足够的库存武装官兵,瞧军械司那帮人,也不比咱们轻松,早前是满地乱窜地核查各地的军械库,一发炮弹,一斤火药都不放过。可现在又跟咱们一样,被如山的军械压住,就忙着调度来往了。前几年佛山制造局可没歇息,火枪大炮闷着头地造,现在正派上用场。”
长官说话了,下属们才纷纷开口,这些人竟是枢密院兵备司的官员,他们负责调遣和组织国中后备兵员,一国八面大战,最忙的就是他们了。
兵备司郎中是王久,老凤田村人,一般人并不清楚他的背景,他其实也算是李肆的弟子,百花楼第一代楼主,死在雍正手下的王思莲就是他的母亲。
说到忙累,王久摇头道:“我们这点忙累还不算什么,眼下这一国最忙的是神通局里我那些师兄师弟。他们帮着后勤司打理辎重补给,如山的货物,得分发到各地,不能说一丝不差,怎么也要确保一厘不差,据说他们是一日换一副算盘,更没有神仙时间出来纳凉喘气……”
王久也是神通局里出来的,对组织运筹尤为精通,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管一司的资本。
正说话间,就听靠江一侧响起如潮呼喊:“轮船轮船来了”
珠江上,一艘巨大的江船慢吞吞地顺流而下,船上既没有风帆,两侧也没有撸桨。船身两侧是两个大轮子,如宋时的车船一般,呼呼转着,搅起洁白水浪,而船中央还竖着一个烟囱,喷吐着浓浓黑烟。
船舷两侧站满了红衣身影,该是要出战南洋的红衣兵,两岸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即便是那些争吵的读书人,也都振臂呐喊,战争究竟给百姓带来的是苦还是乐,这事并不清楚,可为这一战而流血牺牲的,终究是武人,是这些红衣官兵,是他们在守护这一国,为这一国争利。
“加油”
“万胜”
民众的呼喊传入耳中,船上的官兵挥臂还礼,脸上原本的灰败蜡黄之色也渐渐被红晕驱散。
“总算要换船了,这该死的轮船,这辈子绝对不乘了”
轮船靠上青浦港码头,陆军新编第九师一百营前翼翼长侯全两脚发软地上了岸,嘴里还这么唠叨着。他都这样了,部下们更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下船就恨不得摊倒在地上。
“整队整队看看你们这些软脚虾,你们配穿这身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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