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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部分

草清-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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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呆住,接着没好气地一巴掌拍上年轻人的脑袋,郁闷地继续翻起报纸。
韩府偏厅里,韩玉阶和沈家父子三人相对,气氛显得很是沉闷。
许久之后,沈世笙叹气道:“早前之事,是沈某的不是,会首权衡诸方,背后的压力,沈某确是没有料及。”
韩玉阶摇头道:“范四海转为军法审裁,是陛下圣心独断,韩某可没从中斡旋。韩某的思量依旧没变这一国,咱们广东湖南工商不敢说是独力帮着陛下定鼎,但怎么也出了五六分力气,你们沈家虽是后来,却也出力不小,咱们都能一家人相待。”
“可范四海,连带他背后的闽浙人,不但没为这一国出力,反倒一直帮着施世骠抗阻天兵。甚至我英华工商在闽浙作生意,都遭刁难盘剥”
“现在我英华国势鼎盛,南北强弱,一眼分明,闽浙人就要投过来了。照着规矩,只要在境内落籍设公司,就能入工商总会,分我们这些老人的话事权。老沈,抛开你们跟福建盐商的关系,扪心自问,你真的乐意吗?”。
“犬子荣升将军,也说到了一些军中之事,他就说,此时军中诸将,怕的都是满清军将投诚。甚至何孟风谢定北展文达一干降将都是这心思,道理不很简单吗?若是施世骠忽然投诚,陛下不算他旧账,却一力重用,军心能安?”
沈世笙不迭点头,他也很是纠结,确如韩玉阶所言,他本心是不愿福建商人涌过来。他们广东湖南商人在这一国的地位日益牢固,靠着工商总会,能跟朝廷连通声气,定税和拓业都很顺畅。可福建商人要涌了过来,朝廷自然要考虑那帮人的利益,这事何止不美?工商总会能不暗中整死范四海,而只是唆弄苦主走官面流程,已是很克制了。
但沈世笙又有自己的苦衷,他是潮汕一派,银钱流动还多仰仗福建商人。早前交趾拓业,都是从福建商人那得了周转,才在交趾占下一脚,他自然得帮福建商人说话。
就因为如此,他跟韩玉阶在范四海一案上闹得很不愉快,如今范四海被皇帝转到军法司,这事大家各有解读,为此他才来找韩玉阶通气。
在沈世笙看来,工商总会在范四海一案上表现得太过强厉,太抱团了。皇帝那等人物,怎么也不会容工商总会把持国政。看似皇帝始终跟工商总会站在一起,攻交趾,缓北伐,连北面侮称皇帝是商贾之狗也不动气,那是因为皇帝的谋划,现阶段是跟工商总会一致的。
但这不意味着未来还会一致,就说北伐,皇帝难道会一直安于偏居岭南,而不光复华夏?工商总会能阻得了一时,还能阻得一世?
今次皇帝断然插手,沈世笙认为,这对工商总会已是个警告,不定接下来还会对工商总会有什么动作,他也是工商总会一员,来此跟韩玉阶商量,看怎么说服总会其他要人,在皇帝面前转圜一下。
听了沈世笙的话,韩玉阶笑了:“老沈啊,看你儿子小沈一脸笃定,你还不如他沉得住气。最初工商总会里,就有人动过其他心思,我都在劝他们,照着规矩走。”
“陛下所领这个世道,所立这一国,最重什么?规矩要斗都按规矩来,即便输了,都不损根本,大家还是可以和和气气,继续作生意。若是坏了规矩,那不仅是跟陛下,更是跟所有人为敌。”
“所以我韩玉阶不怕,我们是按规矩来的,照着规矩来,工商总会拧成了一股绳。让陛下头疼,那是陛下该的这结得让陛下自己来解,我们都等着陛下出手呢。”
韩玉阶慨然道:“而陛下这一出手,还是照着规矩来的,所以……韩某很放心。”
沈复仰终于开口了,他拱手道:“会首所言,乃是世间正道,我也相信陛下定会解开这个结……”
刚说到这,就有家仆急急奔来,手中抱着厚厚一叠文书:“老爷计司和中书省商部一并发来这些东西,说……说要老爷召集工商总会要员,尽快传达……”
来了
三人霍然起身,都道皇帝动作好快看这厚厚一叠,想必是早有谋划,范四海一案不过造出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嘴上虽然说相信皇帝,可心中都是慌的,毕竟工商总会在范四海一案上,是明目张胆跟国政对立,还不知皇帝是要怎么处置工商总会。
接过这叠文书,韩玉阶粗粗一番,眉头皱了起来:“国债,股票?”
沈复仰拍手:“国债和股票这就对了之前就在英华银行那听过一些风声,他们正在核算发债的长短和利息,还说要用股票接盘。”
接着韩玉阶失声道:“一千万两”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豁然开朗,皇帝……原来是这样来处置工商总会,乃至处置希望投入英华的福建人啊。
原有的盘子,已有固定格局,新人想要加入,怎么办?再开另一个盘子呗。而这个新盘太大,把住老盘的人想要在新盘里占利,那就得舍开老盘。当然,也有人不愿去新盘冒险,但老盘已动,格局自有变化。
沈世笙皱眉道:“陛下这一手,总得有下家托着。银行、殖民和军械,不仅难容一千万两,更难挣得利息……”
这话大家都懂,皇帝发债一千万,那就得有能捞回利息的地方,银行是在自家地盘里打转,殖民一时难见效益,军械……现在又没大仗打。
沈复仰笑了:“没有下家,就去找一个下家嘛,冤大头多的是,之前有交趾,现在不能有广南、暹罗,乃至西班牙人么?”
韩玉阶和沈在笙同时愣住,他们的思维毕竟有些僵了,一时竟难接受,将国战当作托盘下家这种事情。
细细思量,三人更有感悟,商贾终究不可能独掌国家啊,也只有国家,才能有能力操纵这般格局。
韩玉阶感慨道:“治大国如烹小鲜,陛下可是用心良苦啊。”
沈复仰耸肩:“我看治国这事,更要紧的是锅子,锅子越大,烹起小鲜来才能越从容。”
黄埔无涯宫后园,草地里支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架子。滋滋细响声里,李肆翻过小鱼,烤得金黄的一面显现出来,用刷子刷上香油调料。被浓浓香味裹着,不仅他在吞着唾沫,旁边一干人都在引颈相待。
严三娘抱着三个月大的长子虎头,拉着两岁大的长女夕夕,安九秀抱着一岁大的二女儿琉璃,萧拂眉和朱雨悠捧着大肚子,这几位虽是被这香味给诱住,更多还是惊奇李肆居然亲自动手。
关蒄虽已双十年华,却还是一脸娇憨地舔着嘴唇,似乎就在关心李肆手中的美味是不是已足了火候。在她旁边,已换作汉装的宝音更是搓手不停。想要试试自己熟悉的孜然,跟李肆所说的炭烤加橄榄油混合而成的新食到底是何等美味。
将一排小鱼再次翻面,李肆悠悠道:“治大国如烤小鱼,就得不停地、温柔地翻腾……”





第二卷 第五百二十一章 怎么花这一千万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12418 0:39:31 本章字数:6055

第五百二十一章 怎么花这一千万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不过是诓人之语满清治下,凡有些势力的商人,都是捐了官身的,福建商人出海,也都是找官兵护船。皇帝此番料理,日后商人入国,前帐尽都可不作数,贵贱如此相分,怕是要冷了一国人心”
湖南郴州府永兴县,新修的县学里,一帮教书先生正议论着范四海案,其中一人痛心疾首地驳斥着“稳重派”人士。
“其中牵扯的利害太多,皇帝这也是调合各方。”
“也没说不料理吧,只是转到军法,流遣扶南三年,这处罚也不轻啊。”
“这也是依着规制来嘛,皇帝即便圣心**,也是循理而行。”
稳重派人士不以为然地说着,在他们看来,这个姓曾名静的同僚,显然是有些迂了。
曾静呸道:“调合各方?当年邓小田案,皇帝怎么就不调合,怎么就让法司独断了?再说什么军法,军法是什么?军法就是独断,皇帝说他没罪,别人都不能插嘴皇帝可是掌着总帅部,以武人之首自居的”
“至于流遣扶南,那扶南之地,对商贾来说,又怎会是苦地?这分明是皇帝让他去扶南作三年生意”
喷起了劲,他话头再转向规制:“这一国的规制是怎么来的?不都是照顾贪吝商贾而来的?咱们士人,小农,何尝有说话的机会?就说县乡公局,都是乡绅商贾把持着,郴州城扩廓,推了多少民人屋舍,农人耕田,赔补了多少银子?”
这话说到了当地的忌讳,众人神色不自然起来,有人劝道:“老曾,事情总得往大处看。公局也还是要护着农人,不是跟官府一同压榨乡里的。再说士子,眼下朝廷在湖南推行蒙学到乡,县学扩倍,咱们这些往日只能在私塾挣点口食的,也都有了官身,生计大宽……”
曾静脸色更是不豫,怒声道:“蒙学、县学,都教些什么?什么天人相应在理不在感,什么血脉宗法只在修德,这是毁我孔儒道统我早前就说,不遵圣贤言,必现妖孽事,看看,这不就出来了?邓小田死,范四海活,这就是明证”
有人不满地道:“我等食朝廷俸禄,行教化之事,何以如此罔恩妄语?再说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曾静拍案而起,“尔等为贪食禄,舍道统就邪魔,曾某羞与尔等为伍这俸禄,曾某不要了”
看着曾静脱下官服,掷下乌纱,扬长而去,众人面面相觑。
“还真是个老愤呢……”
接着众人都苦笑摇头,这种执拧之人,也是处处可见,算不得稀奇。
“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般血气乱洒?这折子朕都驳了无数本,你还来凑热闹?当真以为朕换不得大学士?”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雍正将一份本章狠狠拍在书案上,朝身前的大学士王掞如此骂道。
此时的雍正,心性已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允禵已被拍死,念着是同母兄弟,而且被收拾的过程里一声不吭,乖顺无比,雍正也难置其于死地,就将其剥了黄带子,圈在宅子里。
而允禩也已经套上了层层罪名,现在还剩个贝勒位,缩在家中,等着最后发落。允禩的党羽,以老九为首,已被收拾得差不多。老十母家身份尊贵,雍正不好动,也亏老十识趣,早早跟允禩划清界限,雍正也就只将其冷到一边。
现在允禩就是一条断了脊梁的狗,等着雍正的最终裁决。但雍正还觉无力彻底整治到死,一方面是西北战事还无结果,根据年羹尧的奏报,罗卜藏丹津那不仅有十四的把柄,甚至还有允禩的把柄,搞到这些把柄,才能压服朝堂和宗室人心。
另一方面,他正在大搞新政,不好在这关头转火允禩。摊丁入亩、火耗归公,乃至官绅一体纳粮听差,现在还只能靠着年羹尧、李卫、鄂尔泰和田文镜等心腹,其他地方,督抚州县都是阳奉阴违,甚至暗中施绊子,即便他强压下去,甚至在督抚上加了个“观风整俗使”,收效也是不大。
新政在朝堂的阻力更大,不断有人上本反对新政。而这王掞,身为大学士,居然也跳腾出来,开口就是“治大国如烹小鲜”,劝谏他不要折腾,听着这话,雍正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折腾吗?若是他能坐享其成,当个贤君圣主,他又何必折腾?
可眼下国势,不折腾,哪里来的钱粮?南面那李肆,偏安岭南,不过五省之地,一年就能有两千万国入,而他踞有江南和中原,国入也就这么多,这情形让他寝食难安。
虽说那李肆两三年没动静了,去年武昌之事,双方默契更深了一层,可他很清楚,他跟李肆不过是忙着各自收拾河山,最终必定是要一决生死的。而现在他跟李肆差距越来越大,许多时日,他甚至都有心灰意冷之感。
可他终究是撑过来了,他绝不认输,为此就得狠狠地折腾这一国,好蓄足力气,跟李肆一决。
最近从南面传来的消息,让雍正更是心安。有福建商人投了南朝,却被广东商人施手腕下了牢狱,听说南蛮的朝堂也为之闹得沸沸扬扬。
雍正训斥之后,就开始神思不属,等按下心思,才见王掞已下跪请罪。雍正紧抿嘴唇,蓄足了气,重重从鼻腔里喷出了一个冷哼,震得王掞打了个寒噤。
见着王掞躬身而退,雍正心道,论及治政,李肆啊,你还是少了大气魄,大手腕。为君者,怎能优柔寡断,为臣下之声所牵绊?看你所行之事,也是亘古至今所未有过的,不杀得血流成河,又怎能压服人心?我所行之事,跟你不在一条道上,可这三项新政,也是亘古未有的,我都准备好了用十万人头铺路,你呢?
等等……
雍正心思转到了另一层,脸色有些发白,李肆可不是没杀过人的,大清官员、军将、兵丁,据说还在南洋大开杀戒,情形若是放在大清,怕是要惹得朝堂群情激愤。李肆更不是心慈手软,广州上万旗人,在石禄受的罪,茹喜可是亲身经历。还有数万绿营战俘,被驱赶到南洋垦荒,以这等行事,后世史书,怕是也要给李肆扣上一顶“酷厉”的帽子。
接着他脸色转缓,这并不是心志狠厉的证明,杀外人自是没负担,杀自己人才是……
思绪深入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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