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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草清-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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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军事会议,主持是范晋,李肆在走神,范晋却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事情没这般严重,天王不过是在给大家心里打底,可问题是,今次我英华一国,所能仰仗的赌本,不是羽林军、鹰扬军和龙骧军,而是靠着诸位新立的虎贲军形势的确相当严峻”
瞧着一干新晋军将呼吸急促,范晋用出了激将法。这些人里,既有孟奎和张应这样的老人,也有韩再兴一类出身工商的新人,还有何孟风和谢定北等出身绿营的将佐,人心难齐,范晋得伸手捏捏。
都是紧张,这几路人各有心思。孟奎是信心不足,他被点为虎贲军的代统制,这“赌本”得不得力,全着落在他身上。张应、韩再兴跟何孟风等人则是跃跃欲试,他们学了快半年,也在福建前线实际带过兵了,正想有一展身手的舞台。而谢定北……那脸面看上去就是被李肆刚才的话给吓住了。
“三千虎贲就能定天下更何况我虎贲军有五千之众区区湖南一省,天王就全交给我们虎贲军了”
孟奎赶紧表态,大话连篇,引得满堂哄笑,当面湖南之敌,最终可会有十数万之众呢。
“下官愿为选锋用下官,吉利”
出乎意料,谢定北蹦起来请战,想到他的名字,哄笑又转为吃吃低笑,定北嘛,果然吉利。
虎贲军是新成立的陆军第四军,士兵多是孟奎从粤东带过来的山贼草寇,基层军官大多出身青田司卫,中层军官则有不少绿营军将,前后左右四营的营头分别是张应、韩再兴、何孟风和谢定北。
张应跟李肆早有渊源,以嫡系自居,韩再兴的父亲韩玉阶跟李肆有“过命交情”,青浦举旗时,还主动聚商人护卫攻打太平门,也是铁杆。何孟风虽是广州军标出身,却在青浦举旗时带军标举义,也值得信任。唯一让大家有些腹诽的,就是湖广提标中营参将谢定北,这家伙在韶州之战被俘,虽然早早投效,却是一脸谄媚小人状,让他人总有些看不惯。如今能混到一个营头,大家都当李肆将其作为一面笼络绿营军将的旗帜看待。
虎贲军如此构成,本让很多人担心。士兵不说,英华的新兵训练营,再桀骜不驯的悍匪也能被磨成螺丝钉,问题就在以谢定北为代表的那些反正绿营军将身上,他们的可靠度让人很是怀疑。
还好,之前这些军将在福建前线的实习状况不错,多少让大家放了些心。现在湖南当面局势紧张,陆军三军拉得太远,刚刚成立的虎贲军就要充当第一道防线。
“别扯这些虚的,你们手下的兵,想要拿每个月四两五的正饷,你们自己,想要去掉军职前的‘代’字,衔级跟上军职,都得看这一战的结果”
范晋继续激将,虎贲军新成立,所有军官都是超阶代职,孟奎只有右都尉的衔级,离正式军统制的衔级差了两阶。而士兵的薪饷也以最低一级的“准卒”定,区区三两,虽然比高出绿营正兵一倍,可人心总是望着高处,自然都想着“正卒”的四两五钱待遇。
“我等为国效力,护民保境,图的可不是名利”
何孟风脸色有些涨红,他已经入了圣武会,就觉范晋这话太实在,实在到他有些受不了。
“没错何校尉说得是我等为天王尽忠,身家性命都在所不惜,职衔这种小事又怎会计较?”
谢定北赶紧跟上表态,张应是不屑地微微歪嘴,孟奎则跟韩再兴对视一眼,都道你们这些绿营军将可别代表所有人了,咱们英华讲的就是忠孝名利一体。
见虎贲军几个主官这副架势,范晋又跟李肆对视一眼,看来这个虎贲军,军心还没凝成,还真不能抱太高期望。
“我说了,我们的力量不止是枪炮,罗堂远,再干点对得起你军情处所得预算的事,你的黑猫养大了吗?”。
军事会议结束后,又进入到更为实际的行动会议上,参会人员除了身兼军令厅总务的范晋,就只有三大情报部门的头目。
见罗堂远坚决俐落地点头,李肆沉声道:“要破湖南当面危局,明面上的手段还是那一招:以攻代守,夺敌主动但此番形势不同,我们虽然清楚敌人的大致谋划,这一记右勾拳,跟福建广西之敌关联多深,此事必须摸得彻底”
罗堂远等人肃然点头,这个问题,光靠截拆驿传文报可解决不了,必须有力度更高的行动。
尚俊有些不甘心:“天地会旗下有不少人擅长干这事……”
于汉翼也插了一嘴:“黑衣卫里有不少人,原本是衙门的暗桩,也干老了这事。”
李肆道:“这是军事,不是寻常民事,去的人都得是兵”
罗堂远得意地咧嘴笑了,这就是军情处的优越感,所有人先是兵,再是情报人员,跟尚客于汉翼那一摊人截然不同。
布置妥当,一个下午连开了三翅的天王府会堂里,就只剩下李肆和范晋。
“天王,湖南终究只是一面,福建和广西……”
范晋虽然不是军师,但渐渐也在参与整个战略决策,自然能想到眼下这危局的要紧之处。
“康熙来个记右勾拳,我同样也回敬一记右勾拳,看谁最终能扛得住。广西无所谓,福建当面,萧胜改了方案,我也批了,地方给他指远了点。”
李肆低低说着,范晋两眼发亮,萧胜原本的方案就很大胆了,没想到李肆还要激进。
“清廷和康熙的确有太多棋子可用,可他们的摊子太大,每一处也都是我们的棋子。”
连赶三翅,李肆的信心也渐渐立稳,见范晋颌下胡渣密布,终于有余心想到另外一事。
“你还没把小玉搞定?”
这话问得范晋脑袋快插到了桌子下,真有那么容易,自己这半年来还会这般煎熬?
“人当然得守着本心,即便是死,也不能移志。可有些心结就是多余的,你啊,不主动伸手,非但你的心结消不掉,还要害得小玉一辈子苦楚,你自己想清楚了。”
李肆说着毫无意义的话,范晋也毫无诚意地点头受教,两人心中都是低低叹息。





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四章 暗箭来往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1219 22:59:34 本章字数:5075

第三百二十四章 暗箭来往
琼州昌江金牛岭下,原本的荒草沃野处已经立起一座屋舍粗陋的城镇,看起来跟任何拓荒新城没太大区别,可这城镇外围着的一圈木栅,还有若干来回巡游的兵丁,显露出这座城镇的不同。
镇里一座屋舍外,一个穿着灰蓝中袄,戴着半檐圆帽,蹬着长筒马靴,看上去像是英华内卫军官的男子,正操着一口京腔,对一个倚在门边,低垂头颅的女子训话。
“有什么心结呢,早早消了,跟天王低个头,说声软话,我桂真还能帮着递递。娇滴滴的大姑娘,老是闷在这劳力营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茹喜无话可说,一切都是命。这劳力营里也非茹喜一个女子,天王规矩森严,桂大人尽忠职守,茹喜不得好事,却也没遇上什么坏事,这……也就够了。”
那女子正是马尔泰茹喜,低眉顺目地婉拒了桂真的“好意”,桂真很遗憾地摇头走了。
“管领对这婆娘百般照顾,竟还是油盐不进,太不识趣要不让小的们夜里直接包起来,送到管领床上?”
随从们迎上来,见桂真皱眉,有人谄媚进言道。
“糊涂”
桂真一脚将这人踹了个马趴。
“别当我前头的话是虚的这茹喜跟天王的关系可不一般,被丢来昌江时,押送之人专门说了,天王是要给她个教训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天王的禁脔”
桂真前半截话是笃定的猜想,后半截是悠悠向往。
“她准是拒了天王的好意,被天王发落到这里,若能劝得她回心转意,天王欢喜,我的考察期怎么也能减了一半。”
随从也都是旗人,听得“考察期”一词,也都喜上眉梢,他们都是桂真下人,桂真早些从这个蛮荒之地脱身,他们也能跟着一起回到繁华人间。
琼州昌江县这处被定名为“石禄城”的所在,竟是满山铁矿,李肆将历次大战所得的数万俘虏,连带数万广州旗人全拉到这里,造港修路,开矿筑城。半年间一座城镇就拔地而起,同时也有源源不断的矿石,沿着修好的水泥路,运到西面海港。
李肆并没有将俘虏全然当作苦力,虽然简陋些,但所有人还是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也没多加虐待,甚至劳力每月还有五钱零使银子。五六万男女,只有二三百内卫看管,更多是靠桂真这样从俘虏里拔起来的人自己管自己。
若是一般监狱,估计已是乱不堪言,可这里的人都签了约,算是什么南洋公司的劳工。汉人三年,旗人五年,就可恢复自由。期满后愿意留在琼州,还有待垦田地、置业银子和固定的矿场工作。如果不愿,也有回乡银子可得。就为这前途,俘虏们也不愿闹事,男人修路挖矿,女人洗衣做饭,这一座新城终日忙碌而有序。
也不是所有人都无异心,跟汉人比起来,旗人待遇低一等,心中愁苦,不少人都动过别样心思。但这里是琼州,方圆千里都荒无人烟,除了昌江县城和刚刚建起的铁石港,再无处去得。加之直接管他们的是桂真这些从俘虏里拔出来的“旗奸”,他们就两年考察期,期满后还有大用,压制起自家旗人格外用心,有心作乱的旗人也难以成事。
马尔泰茹喜也走过这一道心路历程,现在已是心若死灰。桂真对她的误解,她很清楚,只觉每一个字都如耳光扇下。她倒是有心贴那李肆,可那李肆却从未把她当回事,自己被丢到琼州来,茹喜感觉,多半是李肆压根就没认真想过要怎么处置她,结果被手下公事公办,比照广州旗人的处置章程,一并划拉到了这琼州僻壤。
浓浓挫败感一直压在她心头,就想着日子这般过下去算了,桂真时不时来“劝诱”一番,更像是一根无形的软鞭,抽在她心口上,更增自怜。
“听说十四阿哥拜了大将军,万岁爷多半是中意他了。”
“十四阿哥领军去西北,这南面是更没指望了,咱们大清……唉。”
茹喜正要回屋,一群刚从矿场下工的旗人边说边走,茹喜心头骤然一紧。
十四阿哥?西北?
十四阿哥哪有四阿哥那般历练,那般沉定,那般有男儿一往无前的气概?怎么会选他为大将军?
李肆狼子野心,图谋甚大,绝不会就拘于两广之地,为何置他不顾,反而发兵西北?
万岁爷……为何这般昏聩?
呐喊之潮在心底翻腾,茹喜那涣散的眼瞳渐渐聚起精光。
四阿哥,怕是沉到了海底,我怎能如此涣散,自承失败呢?不,我是马尔泰茹喜,我要振作。
茹喜咬紧了牙关,想及之前桂真的一番误解之语,她低低笑了,这未尝不是一个起点……
广州青浦码头,一长串江船排着,正等待码头引水员指引入港。队列中间一艘大号客船上,一裘淡黄群衫身影懒懒打着哈欠,一幅海棠春睡刚觉醒的媚态,引得对面客船上的行客纷纷侧目,如痴似呆。小侍女赶紧遮住船窗,对面哀声顿起。
“小姐啊,二太爷派船你不要,偏要挤在大船上,就算二太爷遣了侍卫,可这般喧闹,出点事怎么办?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小侍女六车抱怨不停。
“叔爷抱什么心思我可清楚得很,不定那船就直接把我载进天王府了。听叔爷说起广东有诸多变化,正好四处瞧瞧。”
段雨悠将书卷当作扇子轻轻拂着,已到五月,广东炎热,行船还有风,现在停下,顿觉酷暑难耐。
“怎么停得这般久?不是说青浦是个大码头么?”
段雨悠抱怨道。
“正在行兵船呢,大队兵丁正在北上,就把码头占了。”
六车看热闹看起了劲。
一溜窄身快蛟船自两列客船中驶过,朝北急行而去,外侧客船上,被隔断视线的男人们恋恋不舍地转头,两个中年人的目光却紧紧粘在了这溜兵船身上。
“一进广东,风物真是迥然不同,李肆治下,管制倒是苛厉,可百业兴旺,竟是没见满地疮痍。”
两人中,商人打扮之人年纪大一些,捏着扇子的手骨节宽大,目光更是炯炯有神。
“李大人说了,这李肆尤重工商,皮面看起来自是光鲜,内里却不知道有多少腥膻。”
另一人伴当打扮,语气颇为愤恨,不知道是李卫说到了何事,让他对广东格外憎恶。
“这是国政,咱们江湖人就不必细查了,总之我等二人这条命,连带身边兄弟,都是李大人周护的,李大人的托付,怎么也要用心办到。”
“那是自然,既夸下了海口,必要办到”
两人低语时,兵船已过,客船靠港,下船时,却被穿着灰黑中袄,头戴凉笠,上身套着“巡”字马甲的兵丁拦住。
“你们的辫子执照呢?”
兵丁傲慢地指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压尊气,掏出过太平关时办的“辫子执照”让兵丁查验。
“你们最好绑在辫子上,不然这一路可有得罪受。”
见两人是湖南商人,兵逗了口气,还好心叮嘱一句。
待过了关卡,装作商人的那人冷哼一声,“就这一事,那李肆就该杀”
伴当却没了言语,似乎另有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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