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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草清-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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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斗篷,银亮铠甲,那甲还是明光甲样式,肩头是怒目而视的睚眦首,带着前檐的头盔左右还有飞云翅耳。头盔顶上或是高立锦羽,或是大红枪缨,各不相同,还有人是纯白马鬃,让人看得心醉神迷。
贾昊、吴崖、张汉皖、王堂合、方堂恒这些小年轻,原本在军中偶尔见到,都还觉得不过是个愣头小子,可现在套上这一身甲胄,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完全不同了。
接着李肆出现,一身金黄顿时夺走了众人的心魄,甚至都顾不得去看李肆身后那个英姿飒爽的绝丽女将。甲胄样式和大家差不多,肩头却是龙首,明光甲的胸口,左右各一团龙身盘旋,汇在胸口处并作一颗龙头。头上锦羽比其他人还要高出一线。
“这一身穿着挺难受的,真像是个戏子。”
李肆站定,开口就差点把大家惹笑了。
“幸好这只是我们英华武人大典时才穿的礼服,穿成这样来见大家,是让大家看清楚,自汉唐而下,文人兴教化,武人拓国疆,华丽和尊贵,不仅属于文人,也属于我们武人”
这番话直灌人心,不仅勾起短训班学员们的往日记忆,也搅动了那些新入学的学员内心。华夏自许为礼仪之邦,仪表本就是最直接的体现,可自汉唐之后,武人地位急剧下降,连带仪表冠冕,也都扯着文人的尾巴,只得文人的赏赐。
现在李肆将武人的地位抬起,在仪表上就下了这么多功夫,在这英华新朝,武人前途,自是比文人还要光鲜。
“可是……文武分途,相互纠葛不断,更是我华夏势微之因。我李肆既在文,又在武,绝不愿看到旧日祸事重演,历代文人要背起亡国之罪,武人也不能免责”
李肆今天不讲天道,不讲事业前路,却直接讲起了文武之分,这让学员们都有些纳闷。
将头盔摘下,露出只有一头青茬的脑袋,李肆环视这些学员,沉声而言,解答了学员们的疑惑,也将他们的心神推到了沸腾的熔炉中。
“我华夏亡于夷狄,不仅是文人之耻,也是武人之耻。前明百万武人,若是有一半尽心报国,天下何至于落入满洲人之手?即便是满人得了半壁江山,我华夏还有一战之力,可各路将帅却只知己利,不知国仇,麾下士兵,也只知食禄而战,不知为国而战,更不知为我祖宗所开之华夏而战,华夏沦丧,所有人都有罪我武人更是难辞其咎”
李肆拔高了声调,讲出了新朝武人的根本之策。
“或许会有人说,前朝国不知有民,也不知有军,自然军民都不知有国。而我李肆之国,不仅是武人打出来的,也是武人讨来的,这国就是你们的国你们的君王,现在是我李肆,以后是我子孙,但君为君,国为国,我李肆绝不会以君代国”
“一国之君,奉行天道,恩沐万民,这恩不是君王之恩,而是上天之恩。你辈武人,要守护的也非君王,而是君王所持之国。我李肆身为君王,有义务让这国,化为你等武人之国,化为文人之国,化为工农商贾万民之国”
李肆环视众人,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他眼中的渴盼,那像是一份约书,径直在心中展开。
“我李肆的国,上承天道,接华夏之根,下应万民,续华夏之脉,你辈武人,愿为这国效死吗?”。
上千人同声呼喝,这是前所未有的君王之论,李肆是在说,他这个君王也身负义务,为此他来跟大家定约,他立的国,是上古所述的人人之国,而非他的私国,若是做不到,他这个君王就是失职。而他们这些武人,要守护的先是国,然后是君。虽然看起来,依旧是君国一体,但他们武人为之效死的对象,不仅是李肆本身,还有李肆许给他们的约定。
“愿意——”
高呼的声浪中,何孟风喊得尤为响亮,他其实还不是很明白,为何君国有差别,但是跟以前从上官和朝廷那听到的激励之语相比,李肆这番话就完全不一样。虽然跟朝廷的说辞一样,都只是一种态度,都要大家尽忠为国,可李肆却说清楚了,为何要他们武人效死。
因为……李肆在说,这国是大家的国,不是他一人的国,既然是自己之国,那自然要如守护自己家人一般舍命。
到底“大家的国”是怎样的,还没人能搞明白,毕竟在他们心中,君国依旧是一体的,可李肆敢于提“大家的国”,这姿态已经是亘古未有。
甚至不少以前的军标官佐都在想,其实李肆没必要这么低姿态的,可李肆说这话时浑身充盈着的气势,又不像是在跟他们商量,而只是宣告着一个不言而明的道理,让他们这想法顿时就消散了。
“好像不止能求得富贵……”
这些官佐,包括何孟风,都这么暗暗想着,只觉有一股深埋心胸的情绪,即将能在这个新舞台里得到舒缓甚至张扬。
“我们武人要以血,以头颅来卫护自己的国,那就得有非比寻常的决心”
李肆转了语气,这是在向众人提要求了。
“武人要时刻准备着断头,这一点,不仅要时刻提醒自己,也必须让世人看得清楚一如我武人的仪表,让世人都懂得尊重我们武人,因为我们和他们不同,我们是将死之人”
众人都凝神倾听着,做好了要付出什么的准备。
“鞑子入中原,以剃发令折断华夏脊梁,这桩耻辱,武人必须终生牢记我李肆决定,身为武人,都要断发明志”
他拍了拍自己一头青茬的脑袋。
“以我做起,终生断发”
沉默了好一阵,操场上千人同时摘下帽子,啪啪拍着自己的光头,示意这一点咱们都已经做到了。何孟风一边拍一边想,这样也好,就这么干净利索,很是自在。
要当军人,就得剃头,李肆这新朝的一项古怪规矩就这么定型了,其实李肆并不是为了什么包扎伤口方便等等“现代”理由,而是想让军人这个团体对“国家”的理解更深一些,先让他们跟一般民众区隔开,是完成这项心理建设的必备条件,但他又不可能搞以前什么脸上刺字的事,于是就把心思动在了头发上。
打造一支知国的新式军队,而非只知官长和军饷的旧式军队,是他对黄埔讲武学堂的期待。这方面的工作,范晋的天刑社和圣武会要做内在的工作,而外在的工作,得由他以自己为表率。
“满清三面围困,还正在征发大军,我们人少,可我们枪炮犀利,不仅如此,他们背后的朝廷,还难比我们的国”
李肆终于谈到了眼下的形势。
“先贤云,上下同欲者胜,这国既然是大家的,咱们并肩而上,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这话引发了一阵万胜的欢呼,等欢呼停止,李肆语调转沉。
“可胜利之下,牺牲在所难免,昔日我在青浦举旗,是为了一个交代,今日在这里,也为诸位作这样一个交代,诸位即便死,也都是为得死国死得其所”
【第五卷终】





第二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仅是血火之战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111212 19:23:14 本章字数:4538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仅是血火之战
“嘿……这些家伙动作还真快,都轰塌了的城墙,居然都修补好了?”
即便是在广东,十二月的清晨,寒风呼呼刮面,凉意依旧渗人。鹰扬军后营指挥使孟松江一边打量着前面的城墙,一边缩脖子搓手抱怨着。
“指挥,这都大半年过去了,许咱们立了国,就不许人家修城墙啊……”
后营甲翼翼长蔡飞在一边嘀咕道。
两人前方正是永安县城,昔日城墙被王堂合当作靶子演练,垮了好几截,现在已被粗粗补好,新旧城墙之间的痕迹明显可见。城头人影憧憧,来回奔窜,显得极为慌张。
“别叫我指挥叫我左校尉”
孟松江严肃地提醒着部下,蔡飞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朝上司拱手,拉长声调再喊了一声。
李肆立国建军,军制确立后,对应到人的军职和军衔也定下了。军职方面,翼、哨、目的带兵官直接冠“长”,而营则为指挥使,军为统制,军之上为都统制,现在只有三军,李肆直任。
这只是军职,还得有军衔。关于文武职衔,乃至更后面的爵勋,段宏时、范晋和苏文采等人都已经搞出了一整套东西,只是现在基业草创,就一个天王府,爵勋这方面的东西,还没必要颁行。
即便是军衔,也没全部丢出来,而且也显得很简练,军以下各级军官就是副尉、校尉、都尉三极,每级再以左右两个小级别区分。军以上则是中郎将和杂号将军,这是颁布的衔级表。虽然没看到后面是什么,但这一套衔级接近汉制,大家都推测,后面肯定有四安、四平、四征将军,还有前后左右四将军等等汉制衔级。
基业初创,现在全军都是高职低衔,没有将军,就连中郎将的衔级,都只有范晋一人领有,贾昊吴崖两个军统制只是左都尉,而孟松江这个营指挥使,也只是左校尉,蔡飞则是个左副尉,他之下的哨长是右副尉,正副目长还只是“骁士”,只是兵丁里最高一级。
按照职衔表中的正常状态,军统制该是中郎将一级,营指挥使是都尉一级,翼长是校尉一级,哨目长是副尉。现在让大家低上一级,自然是留出晋升的空间。
可在鹰扬军后营,上到指挥使孟松江,下到普通一兵,对这种状态还有自己的理解,因为他们是“后”营,而他们的前身,就是在永安之战和韶州之战里连出状况的佛山翼。
孟松江感觉自己的命运被佛山兵扭到了一片泥沼里,身为李肆的“松”字辈弟子,他能当上指挥使,在同辈师兄弟里已经算是出众,却依旧为自己这一营的“后”字标签而耿耿于怀。在他看来,自己争不过青浦营指挥使方堂恒,那毕竟是高一辈的师兄,可总该争过左右营的松字辈兄弟吧,自己当翼长的时候,左营庞松振和右营李松慎,还在张汉晋的手下当小小哨长呢,更不用说前营的安威,那小子,根本就是后门踹得铛铛作响……
“这一战可要打出成绩来后字丢不掉,争个第一校尉也不错”
看着摆出一副坚守架势的永安县城,孟松江心火烧得呼呼作响。
“怎么也得让大家瞧瞧,我们佛山兵绝不是孬种这一战可是好机会”
蔡飞也在摩拳擦掌。
十二月初,不待清廷聚兵合围,李肆就主动出击了,虽说兵还没训好,枪炮不足额,部队战力下滑严重,但抢在清廷围剿之势形成前行动,就算不能打烂清廷的围剿战略,也要打出一个反围剿的有利态势。
羽林军出连州,兵峰直指梧州乃至湖南,龙骧军逼高州,鹰扬军向东压迫聚在潮汕的广东绿营残部。如此三面开花,不仅是为扩展战略空间,清理还赖着不走的清兵残部,还为的是将尚未正式纳入管治的州县光复。
孟松江这一路拿到了向北控制永安、和平一线,将控制线推到粤赣边境的任务,用孟松江的话说,最初是在哪丢的脸,就要在哪里捡起来。
“咱们的八斤小炮,对付这城墙该有些费劲吧……”
后营炮哨的哨长垮着脸,对孟松江下达的命令表达了委婉的抗议。
新的八斤炮是营属火炮,刻意减少了壁厚和炮身长度,让总重控制在五百斤,目的是一头骡马就能拉着灵活机动,由此火炮的射程和威力也下降了不少。用来轰城墙不是不行,只是要想一个上午就轰出若干突破口,还真有点一厢情愿了。
“先轰我还有办法”
孟松江倒是笃定,一声令下,八门八斤炮在城墙一里外摆开,咚咚开始工作。
“指挥……呃……校尉城外民人说,巴旭起升了官,已经走了两月,城里一帮乡绅老爷说咱们是闯贼,唆弄着新任的知县据城顽抗”
不一会儿,哨探来报,孟松江抽了口凉气,昔日永安县典史巴旭起是熟人,原本还以为能通过他来说服永安人,现在这计划是鸡飞蛋打。
“校尉,以前佛山翼的老兵,可是在大屿山专门练过蚁附登城的本事”
瞧着炮火在城墙上炸出团团烟尘,却没见大片城砖剥落,蔡飞心道这可正是靠一场硬仗来证明自己的好机会,毅然请命要攻城。
“也好……”
孟松江略一沉吟,也决然点头,外人眼里,都当他们这支军队只仗着枪炮犀利,可从鸡冠山和大屿山两个训练营里出来的老兵都心里有数,一半多时间都在训着他们如何打赢面对面的血战,现在,就让他孟松江把这本事展露出来
两人正心气昂扬,一溜人马冲到近前,为首的骑士还在高喊:“房参军请暂缓攻城”
孟松江和蔡飞对视一眼,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还是让那家伙追上了……
房参军就是之前在佛冈厅被那同知打个半死的工商师爷房与信,伤好之后,一点也不在意之前的遭遇,继续投身工作,被李肆看中,提拔到军中任参军,以文官身份处理随军事务,直白说,他扮演的是监军角色。
房与信只在大的决断上有否决权,无权干涉小事务。但这大的决断,就要了孟蔡等人的命,他要说先不能打,他们就只能干瞪眼看着,否则就是违纪,所以孟松江督着部下急赶,要抢在房与信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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