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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46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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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到底是女子,心肠软,想着韩江氏孤苦无依,添了几分不忍。她对于九阿哥爱财之名也有所耳闻,想了想道:“额驸,要不等太后从汤泉回来,我往宫里走一遭。将咱们稻香村地点心孝敬孝敬,再将咱们的女掌柜提上一提?就算太后不上心,只要传到九叔耳朵里,他也能忌惮几分。” 
宫里的规矩多,这入口的东西,是曹颙最忌讳的。 
他稍加思量,道:“不用直接送吃地,直接送几张方子到太后小厨房那边,太后也当欢喜。听说她老人家向来怜贫惜弱,见不得孤苦妇孺。你就提一提韩江氏地身世与为女子地不容易。宫里耳朵多,只要说上两句,也能唬得九阿哥不敢轻举妄动。” 
夫妻两个商议完,倒是放下一段心事。 
接着,不外乎恒生与天佑的课业啊,曹颙地起居什么的,说了几句闲话。 
弘倬他们兄弟已经回来,听说姐夫回来,都过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内侍来传话,七阿哥已经置好了酒菜,请曹颙过去吃酒。 
初瑜回内院去了,弘倬他们几个簇拥着曹颙去吃饭,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的都是招投标地事 
不过两日功夫,关于内务府招投标的事儿,京城早已传遍。 
曹颙倒是坐实了“善财童子”的绰号,谁提起来,不是睁大了眼睛,羡慕地不行。 
已经有人在说曹家的豪富,说曹府的拴马桩都是金子制的。 
结果,真有信了,半夜里到曹颙府门外,用刀子想要削几片金子的大有人在。 
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二月春寒,到了太阳下山,就有些起风了,吹得窗棂做响。 
屋子里,却是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佳肴、醇酒、美人,相映成趣,使得人不禁沉醉。 
仕云端着酒盅,看着边上坐着的女子,偷偷地瞄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伊都立,想起旧事。 
几年前,他初入侍卫处,跟着一个表兄到不远处的宅子吃过酒,当时坐在他身边的杨氏。 
当时,也听说是良家,床笫之上,还曾邀他再来。 
他却是因家里管得严,没有再过来。 
谁会想到,她会成了自己个儿的小婶子?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伊都立已经有些醉了,已经有些不老实起来。脚下勾着身边陪酒女子的金莲不说,手也在那女子脸上摩挲着,嘴里气喘吁吁。若不是顾忌侄儿在旁,怕是他就要立时掀腰带了。 
海子边的这些菜馆,养的都是私妓。多是从南边买来的姑娘,专门招待内城权贵的。除非有人介绍,否则这边的菜馆鲜少对外接客。 
一天不过是卖三、五席面,主要吃的是这个情调。 
大清律虽规定,官员不得嫖妓,但是又没说不让官员吃酒。 
这些女子,也不在妓册上,多以奴仆下人的名义圈养。 
伊都立身边的,是个尚未开苞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今儿还是头一遭待客,哪里受得这个,已经羞得面红耳赤。想要求饶,还不敢,只能羞羞答答地受着。 
伊都立却是爱这一口,抓了那少女的下巴,将手中的酒倒进她嘴里。 
那少女不敢避散,被灌得一激灵,身子已经僵了。 
伊都立已经忍不住,探过头去,在那少女的樱桃小口上啄了一口,起身将把她横抱起来,笑着对仕云道:“该干点正经的了,你也男人些,别跟个娘们似的。”说着,摇晃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仕云同他身边陪酒的女子,仕云为韩江氏的事犯愁,也吃了不少酒,有些醉意。 
却是觉得身子发热,不过他头脑去清醒着,寻思找个什么理由,将身边的女子打发下去。 
“哎,你……”仕云回过头,刚想要对那女子说话,就见那女子转过半拉身子,看着门口,脸上已经是两行清泪,露出几分凄苦无助来。 
“你怎么了?”仕云见她这般,心里生出几分不忍,开口问道:“莫非,是我叔叔……负了你……” 
想着叔叔向来风流,仕云心里生出这个念头。 
那女子闻言,忙摇了摇头,将眼泪擦了,低声道:“奴家不认识那位大爷,月娘是奴的妹妹,她才十三……”说话间,眼里已经又涌出泪珠来。 
仕云伸出手指,将那女子眼下的泪擦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这女子陪了半晌酒,但是因仕云不上心,没有留意她的名字。 
那女子低声回道:“奴家叫晴娘。” 
说话间,就听的外头隐隐地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晴娘脸色刷白,紧咬着嘴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仕云伸手,将她轻轻揽在怀里,道:“没事的,叔叔惯会疼人,你妹子没事的……” 
怀中女子嘤嘤哭着,仕云只觉得口干舌燥,热得不行…… 
韩江氏这几日就住在初瑜院子的厢房,今晚却是难以安枕。 
虽然初瑜说的婉转,但是韩江氏也明白她话中之意,有一权势之人,想要纳她为妾。 
若是她想要用守贞不嫁来做幌子,往后怕就是难以再嫁人。 
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她早些嫁了,绝了对方的心思。 
因是月初,外头没有月光,屋子里也漆黑一片。 
韩江氏坐起身来,靠着床头发呆,哪里有说的那么便宜? 
她一个寡妇,哪里就入得别人的眼,还不是她露了钱财,惹了眼。对方要是真不择手段之人,还会在乎她守了一次寡,还是守两次么? 
这世上,哪里能靠得了别人呢? 
曹家能庇护她如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嫁人……她虽没做过人家一天媳妇儿,却是见过堂婶、堂嫂们的日子。 
整天里想着讨好丈夫不说,还要装做贤良,对待家里的妾室通房。 
女人,哪里有好日子过? 
失父失母,天地间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要是再变成了戏词里的弃妇、怨妇,岂不更是可怜……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六章 宿命(中) 

转眼,到了二月初八,释迦牟尼出家日。 
初瑜已经回府,约好了曹佳氏,侍奉李氏、高氏等人去拈花寺祈福。兆佳氏得了消息,带着媳妇静惠也跟着前往。另外,还有紫晶、田氏、惜秋姊妹、韩江氏等人随行。 
车子、轿子,浩浩荡荡地队伍,从曹家出来。 
曹颙正赶上休沐,护送着女眷前往。蒋坚整理文书,智然则是惦记着拈花寺的素,与李卫两个跟着曹颙同往。 
城里的寺庙,虽然都做法事,但是多数已经由权贵人家的女眷定了,封出院子来,不让百姓随意出入。 
因此,也不怕受了冲撞。 
待安置好女眷,曹颙与智然、李卫出来,到僧舍喝茶。 
煮茶的僧人,法号圆空,已经八十多岁,眉毛胡子都白了,有几分得到高僧的模样。 
他早年曾在江宁清凉寺挂过单,与智然的师傅有旧,同曹颙的祖父也有些交情。 
虽说曹家这几年,也京城在这边做法事,但是圆空因年岁大了,鲜少见外客,还没有同曹颙见过。 
因智然这大半年,寻访了不少得到高僧,同圆空辩过几次禅,投了老和尚的契,才成为老和尚的座上宾。 
见了老和尚,智然合手作揖,随后介绍曹颙与李卫两人;看到曹时,老和尚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看到李卫时,也是有些怔然。不过。他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到曹颙身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清地探究之意、 
曹颙只是觉得殿前人多,才跟着智然来躲个清静地,原没想别的。 
如今,他却是被老和尚盯得有些毛,想起蒙古大喇嘛来。 
听着隐隐传来的钟声,在这古香古色的庙宇中,对于神佛鬼怪。曹颙也不敢妄腹诽。那种仿佛能看到心的眼神,真的很能蒙人。 
一时间,曹颙很是矛盾。既是希望老和尚能看透他的来历,也怕老和尚看透。 
小火炉上地水已经沸腾,老和尚却是枉若未闻。 
“大师……”智然瞧着不对。开口道。 
老和尚这才转过身子,曹觉得身上的压力少了许多,端起茶盏来,掩饰己的失态。送到嘴边,才现茶盏是空的。 
他直了直身子,不由嘲,再抬起眼时,已是随意许多。 
智然看在眼睛。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李卫性子虽跳脱。但是对上了年岁的人都甚是尊敬,安安分分地坐着。看着老和尚泡茶。 
老和尚将茶泡好,给众人倒上。 
屋子里一片静寂。只有茶香沁鼻。 
曹颙不是专家,对茶也没太大嗜好。但是嗅了嗅茶香,再看看茶汤,仍是认出这就是沂州地冬茶。 
沂州的茶园,虽是曹颙买的,但是家却是一亩也没留,都分赠了亲朋。 
老和尚足不出户,怎么能淘换来这茶来? 
是小和尚从十三阿哥府淘换来的?曹颙看了智然一眼,智然却也望着茶汤,没有既可品饮。 
李卫已经喝了一盏茶,看着茶盏,笑着说道:“这委实太精巧了些,只能装大半口,真是品茶了。” 
老和尚笑眯眯地李卫道:“李施主,何为大,何为小?” 
李卫被问得懵,讪笑道:“大师傅说得蹊跷,这大小多少,不是一眼就能瞧得出么?这茶壶为大,茶盏为小,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老和尚笑着点点头,道:“李施主说得不假,这大小多少,有的眼睛瞧得出,有得却是瞧不出。茶壶比茶盏大,水壶比茶壶大,然也有比这水壶更大之物。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的不外如是。” 
李卫虽不晓得老和尚为何说这个,但还是笑着听了谢过。 
老和尚笑着说道:“不当谢,只望李施主日后,能记住老衲今日之话。” 
李卫道:“谢过大师指点,小子记下了。” 
智然与曹颙边上听着,却是想法各异。 
智然想着老和尚的说辞,看是否能编到佛书中去;曹颙则是想着老和尚话中的玄虚,似乎在规劝李卫以后不要骄傲满。 
莫非,老和尚真有些门道,能瞧出些什么来? 
曹颙还在纳罕,就感觉有视线望过来。 
老和尚已经看着曹颙,却是没有马上说话。 
曹颙端了茶盏,搁在嘴边饮尽,打算说两句话便先出去。茶是好茶,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气氛却是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智然见老和尚神色不对,心里生出几分古怪,低声问道:“大师傅,可有什么不对?” 
“曹施主,不为当世之人。”老和尚念了一声法号,道。 
曹颙闻言,身子已经僵住。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纵然是希望有个人,能晓得自己异样地身份,同己多沟通沟通,但是这样被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人没底,忍不住生出戒备之心。 
智然还在琢磨老和尚话中之意,李卫在旁,已是笑道:“大师莫非也听了外头地传言,如今却是有不多人当曹颙爷是观音菩萨座前的善财童子,就差供奉起香火来。”说着,眼光扫到茶水,道:“对了,之前还有传说是茶童子地,左右不是凡人就是。” 
老和尚听了,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李卫的说辞。 
曹颙看了一眼老和尚,心里倒是真地生出几分求解之心,开口道:“大师。小子正为俗务缠身。已是不觉陷入执着,当如何修身养性,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老和尚颂了佛号,道:“曹施主不是执念,而是太通透了些。心就凉了,只识腊月严寒。再无三春之暖。” 
曹颙听了,张开己的左手,看了一眼上面地“地纹”。 
那还是早年在上书房做陪读时,被十六阿哥拉着,在城里闲逛。鼓楼那边出来一个算命摊子。人人都夸说灵验。 
十六阿哥好奇,便拉了曹颙前往。 
给十六阿哥只说是富贵荣华,贵为王侯。十六阿哥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 
曹颙心里是不信这个地,但是被十六阿哥拉着,也就伸出手去,让对方看了看。 
那人看了曹颙的手掌。指了指“地纹”。摇了摇头,露出叹惋之色。 
十六阿哥怕曹颙心里不舒坦。呵斥了那人两句,便拉着曹走了。 
曹的“地纹”。照寻常人短了不少。 
因这个,曹颙原还担心。己会不会真按照后世所知的,康熙五十三年末还是康熙五十四年春病故。 
却是熬过来了,心里就比过去踏实不少。 
如今被老和尚勾起旧事,曹犹豫了一下,将左手伸到老和尚面前:“大和尚,我只是寻常人,爱惜性命,情世故,却看不破生死,如何解?” 
老和尚扫了一眼曹颙的掌纹,慢慢地垂下眼睑,沉声道:“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生即使死,死即是生。曹施主两世为人,还不晓得祸福相依的道理么?看曹颙施主面向,本是早夭之相,只因经了死关,才活了……” 
曹颙听了,却不晓得是该心安,还是苦笑了。 
莫非,己想要活到寿终正寝,就要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不成?这也太折腾人了…… 
李氏笑眯眯地从初瑜手中结果签筒,双手递给高氏。 
高氏拜了半日佛,心情也好上不少,笑着摆摆手,道:“你们求,老婆子都土埋半截子的人,还求这个做什么?” 
李氏这才毕恭毕敬地跪在佛前,掷了个签出来。 
上书:第七枝,中吉。 
画了一副古人像“仁贵归家”。 
下有签语四句: 
秋来征雁向南鬼,红叶纷纷满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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