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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52部分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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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托合齐与他一样,是臣子。

这臣子有了逾越的地方,皇帝有几个能容忍的?就算一时不计较,总有清算的时候。

宗室王爷贝勒却是不同,只要不是谋逆大罪,通常都死不了。经常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就算他们犯了什么大的罪过。多是夺爵,由儿子或者兄弟承继。京城的宗室,除了庄亲王府与几个国公府外,多是太祖一脉。

就想这温郡王府,就是同显亲王府同出肃武亲王豪格一脉,

温郡王府的主人,是贝勒延绶。

他初袭爵时,袭的是郡王爵位,因早年参合进明珠同索额图党争,所以被降为贝勒。

王懿看着这样王府豪奴。想着那无辜葬身火海的数十百姓,脸黑的像锅底灰。

要是没有人主使,这些刁难怎敢如此放肆?

兢兢业业两年,避着是是非非,万事不掺和。一心想要做个好父母官,如今地缩手缩脚是为了什么?

思虑过后,王懿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就算是宗室王爷。只要是犯了国法,照样是天网恢恢。

想着前几日,四阿哥来访时的“忠告”,王懿的脸上露出冷厉之色。不用别人激他,既然身在其位,庇护这方百姓的平安就是他的职责。

在这个位置,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

别说凭他的本心,就是想要将歹人绳之以法;就算他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可能饶过他?

将他放在京畿父母官地位置。不就是让他成为皇帝的刀,震慑地方。平定京畿么?

若是他想要脱了干系,那简单,只要将这些王府家奴往步军都统衙门一送,剩下的,就要九门提督隆科多去头疼。

只是那样做的话,他有何面目再见京畿百姓?那样做的话,他就不是张懿、赵懿,不再是有着铮铮铁骨的王懿……

理藩院大街,温郡王府,内堂。

温贝勒延绶手里拿着鞭子,使劲地冲跪在地上的儿子揆惠身上抽去。

揆惠被抽得正着,吃不住痛,身子一趔趄,不禁“哎哟”一声哀嚎起来。

延绶原是气喘吁吁的,见儿子窝囊的样子,越发心头火起,挥起鞭子,又是几鞭子。

盛怒之下,延绶用足了力道。

揆惠避散不及,脸上立时多了道血檩子。他还来不及喊疼,又是一鞭子下来,忙抱住了脑袋。

他的夫人侯佳氏听说儿子被丈夫叫过来,担心是儿子又惹事儿,惹人生气,便巴巴地过来。没想到,走到门口,却听到儿子地叫声。

侯佳氏忙推门进来,见了儿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狼狈模样,哪里还忍得住,眼泪已经出来了。

见丈夫还在动手,侯佳氏忙伸手拉住了丈夫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道:“贝勒爷息怒,就算儿子有什么不是,咱们说他就是。我生了三个,只站下这一个,要是他有个万一,我也不要活了……”说着,已经是“呜呜”地哭出声来。

揆惠活了二十多岁,头一遭进父亲这般生气,也是唬得不行。

听到母亲哭声,他才捂着受伤的半边脸,膝行到延绶身前,道:“阿玛,儿子晓得错了,阿玛别气坏了身子。”

自己这个儿子。虽说平素行事大大咧咧,但却是孝顺。

子不教,父之过。就算他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还是自己向来娇惯所致。

要是自己能狠下心肠,早些教训好儿子,也不会酿成今日大祸。

延绶看着儿子,皱着眉将鞭子摔到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侯佳氏见儿子脸上都是血,忙掏出帕子去擦拭。

二十多条人命,就算是宗室。为了平息民愤,怕也只有严处地份。

加上揆惠之前就行事不检,要是深究起来,这个儿子怕是保不住。

想到这个,延绶的脸上渐渐地露出绝望之色,退后了几步,堆坐在椅子上。

不过片刻功夫,他像是老了好几岁。

侯佳氏给儿子擦拭完毕。不见丈夫吭声,怕他还恼着,转过头来,想要规劝。

见丈夫如何神色,侯佳氏唬了一跳,满是焦虑道:“爷,这是……这个儿子惹了大祸了,打了哪个王府的阿哥还是得罪了哪家地闺女……”

延绶无力地摇摇头,苦笑道:“要是打了哪家王府的阿哥,大不了我舍了老脸却替他求情;糟蹋了哪家地闺女。礼聘过来做媳妇就是。三十来条人命啊,昨儿半夜轰动了四九城的那把火是这孽畜使人放的……”

侯佳氏闻言,脸“刷”的雪白,没有定点儿,身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揆惠见父亲如此。忙出言辩解道:“阿玛,不是儿子啊,儿子没叫那些奴才放火。儿子只是叫他们去抢韩江氏回来。儿子没叫他们放火。”

延绶听了,只当是儿子怕事儿嘴硬,没有想其他的。

自己这个儿子好色,他是晓得的,只是觉得不算大毛病,等过两年大些稳重了就好了,没想到却是酿成大祸。

他使劲地瞪了儿子一眼,道:“抢人,抢谁?那是七阿哥府大格格铺子的掌柜。今早大格格亲自往顺天府衙门接地人。那背后站着曹家。站着皇子皇孙,铁帽子王。你这是要逼死你老子么?”

揆惠已然是怔住了。目光直直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是个致仕翰林的外甥女儿,一个寄居京城地小寡妇么?还说有万贯家财,抢来做妾,是人财两得……”

延绶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压根没有留意到儿子说什么。

侯佳氏强自镇静下来,哭着道:“爷,那该如何是好?要不我这就去求大格格,去求七福晋……”

延绶无力地摆摆手,道:“没用,这已经是不是两家的纠葛,死了这些人,别说是这小畜生只是没有爵位的闲散宗室,就是我这个贝勒也不顶用……”

说到这里,他却是绝望中瞧见丝曙光出来。

顺天府羁押的是这边的家奴,其他还有几个是惯在儿子身边帮衬的。大刑之下,指不定说出什么来。

这边要是想彻底脱了干系,那无异是痴人说梦。

要是他们将儿子招认出来,那自己这点骨血怕是保不住。

难道自己老了老了,还要成为绝户?还要去看嗣子的脸色?

延绶看了看妻子,又瞅了瞅儿子,神情越发决绝。他抬起头,对妻子道:“打法人取爷的蟒袍来,爷要往顺天府走一趟。”

侯佳氏听丈夫吩咐,擦了泪,出去打发人。

延绶走到儿子跟前,摸了摸他地头,叹了口气,道:“你也该懂事了……好好娶房媳妇,孝顺你额娘……往后,阿玛不能再护着你了……”

揆惠听得稀里糊涂的,不由发问道:“阿玛要是哪儿,阿玛是生儿子气了,不愿再搭理儿子了?”

延绶的神情已经转为郑重,看着儿子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你要记得,打韩江氏主意的是你老子我,让你安排人手去松树胡同的也是我……与你没有半分干系……”

门口,侯佳氏已经站不稳,扶着门框,瞧着丈夫,嘎巴嘎巴嘴,却是哭也哭也不出来……韩江氏的脸色仍没有缓过来。

就算是当家多年,毕竟是个年轻女子,像昨晚那般亲眼目睹杀戮,看到漫天火光,听到满街的哭爹喊娘声,也是吓坏了。

初瑜见她如此,不由地有些内疚,道:“大爷走前,已是说过你那边的事儿,早知道闹这样大发,应当早接你过来才是。”

韩江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头“嗡嗡嗡”地,还是昨晚火场的动静。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听到初瑜的后半句话,摇了摇头,道:“格格不必放在心上,谁会想到会如此?”

想着那些收着亲人尸身号啕大哭的街坊,她也不晓得自己该怪哪一个了?

自打稻香村的铺子出了意外后,曹不只一次地提过她地安全问题,她却是没有放在心上。加上又要曹府过去的郑虎等人,越发地高枕无忧,一心要等着那些跳梁小丑自投罗网。

谁会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那街坊邻居地三十多条性命,到底应该挂在谁身上?

罪魁祸首,纵然这一切发生的,就是她这个不克父亲克夫君的寡妇。

三十多条人命,就是舍了她这条性命,也是偿还不起。

韩江氏只觉得嗓子腥咸,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人已经直直地往后倒了过去……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一十八章 庇护(上)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坐在炕上,右手拿起刑部尚书赖都、九门提督隆科多,顺天府伊王懿三人联名的折子,见到上面书中温贝勒延绶对于指使府里的奴才往松树胡同“程宅”行凶之事供认不讳,心里不禁勃然动怒。

赖都、隆科多、王懿跪在地上,都是俯首不语。

他们心里也是没底,这大正月间京里发生这样的案子,“凶手”又是位贝勒。

固然延绶少不得受到责罚,但是三十多条无辜百姓枉死,不说别人,就是身为顺天府府尹的王懿就难逃一个失察之罪。

康熙放下折子,却没有看向王懿,而是对赖都道:“赖都,朕问你,朕早间下了口谕,让刑部、步军都统衙门同顺天府同审此案,八阿哥怎生不见?”

这却是将赖都给问怔住了,这八阿哥自打“毙鹰事件”后就“告病休养”,是众所周知之事,万岁爷怎么想起问这个?

康熙半晌不见赖都回禀,不禁皱眉,道:“嗯?你不晓得缘故?”

赖都醒过神来,忙叩首道:“回万岁爷的话……”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八阿哥近些日子告病,并未来刑部点卯。”

康熙闻言,冷哼了一声,将折子摔到炕桌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大臣,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赖都的后背立时惊出一身冷汗来,脑子里却甚是糊涂。

按理来说,就算要申饬官员,也当是负责内外城治安的九门提督与顺天府府尹才是,怎么会轮到执掌刑部的自己?

隆科多是万岁爷的亲表弟兼小舅子,这脱了干系还好说;王懿是顺天府伊,这案子又发生在外城,正是他的辖区,还说不得么?

许久。直到赖都的身子的膝盖都跪得生疼,才听到康熙开口道:“魏珠。去宗人府传朕口谕,贝勒胤、延绶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著将其俸银俸米及属下护卫官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俱著停止。”

“,奴婢领旨!”魏珠跪下应了,缓缓退出书屋。心里却带着几分欢喜。

这几日,许是换季的缘故,万岁主子地心气不对。

他在乾清宫当差十多年,最是会看脸色的,当然也能察觉出来。

虽说如今宫眷与外臣都拍着他,但是他可不会昏了头地不晓得轻重。去操心主子地事。

万岁爷恼的时,他这个做奴婢的,就将自己当成个木头杆子。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这一来一去地,权当是松快半天。再说,既然他这个乾清宫副总管亲自去传旨,哪里有空手回来的道理?就算桀骜如雅尔江阿,是个铁帽子亲王,见到他魏珠,也得软和着说话。

魏珠想起这些,步子越发轻快,出了书屋后。便打发一个小太监往侍卫处去说。

他这是要传万岁爷口谕的。出行要侍卫处那边安排人手。

魏珠打发小太监去过,正了正衣领。弹了弹马蹄袖,仰起头来往园子门口走去。

刚过小东门,就听有人笑着唤道:“嘿,老魏!”

却是十六阿哥打恩慕寺方向溜达过来,魏珠忙止了脚步,转了身子,要给十六阿哥打千。

十六阿哥一把托了他地胳膊,笑道:“得了得了,这才多咱功夫不见,就生分了。前些日子你从爷这里赢了八十两时,怎不见你这般懂得规矩?”

魏珠同十六阿哥惯了熟稔,见他如此,也跟着笑道:“都是十六爷疼奴婢,赏了些银钱给奴婢。奴婢要是不收着,不是不给十六爷脸么?”

十六阿哥撇了他一眼,道:“行啊,出息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往后你手痒痒时,谁还陪你开局?”

魏珠是个废人身子,什么也不好,就是爱赌。

偏生他这个身份地位,又不能去跟别人赌去,否则的话输了赢了,都是罪过。

如今,他是乾清宫第一人,不说别的,一年下来,就说内廷各主位赏赐的银钱,以及一年三节两寿时的恩典,都够他嚼用半辈子的。

再加上外头地人用各种名目孝敬的,就算现下出宫,也能够花几辈子的。

他委实不缺银钱,不过是心里空落落地,寻个开心罢了。

听十六阿哥说往后不陪他耍了,魏珠的脸上立时堆了笑意,躬身道:“千万别介啊,十六爷,您那不是要奴婢的小命么?奴婢晓得,上回儿赢了十六爷的私房银子,十六爷不乐意了。要不,这两天抽个功夫儿,奴婢再陪十六爷耍两把?”说到最后,伸出手来,用手指做了做捏色子的动作。

十六阿哥见他这般谄媚,不禁笑道:“耍就耍,只是,到底是惦记着让爷赢回来,还是惦记再蒙爷两把,却是只有你自己个儿心里明白了……”

两人说话间,方才去侍卫处的小太监已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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